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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之许你来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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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阜盍无奈,但也知晓自己这个哥哥,虽然不像自己这般强势,骨子里却是最为倔强的,一旦认定的事情极难说服。
  强势不行,阜盍便软下性子好声好气哄劝道:“哥,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去药王谷看病,你偷偷溜去看我的事情么?当时我泡在药桶里,因为用药而疼得死去活来,你看了急着只哭,死活也要泡进来。我不让,你便说,我们既为兄弟,便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与其你看着我心里疼痛,不如一起进来与我一起受些皮肉之苦,还觉得痛快些。哥,当时你连我独自泡在药桶里的苦楚,也不愿在一旁看着,如今,又怎么忍心让我见你独自承担那些沉重的秘密,而袖手旁观呢?”
  


     ☆、猜忌

  阜奕与阜盍在重晏宫内,已吩咐了不得打扰,自是无人敢入内,所以他们对饮追忆往事之时,自然也不会知道,在皇后的凤栖宫宫门之外,来迟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下了夜之后温度更低,加上又飘了一场小雪,更是难熬。来迟硬是咬牙跪着不吭声也不动,其实全身都已经麻木了,只凭着一股执拗劲强撑着。
  “回娘娘,太子殿下还在外跪着。”婢女隔一刻钟便回来报一次,这已经不知道报了多少次了,每次内容都是一样的。
  “知道了,下去吧。”皇后自然是不可能睡着的,怏怏躺在贵妃榻上答了一句,手里的舍利子也拨动得乱了,贵妃榻一旁燃着暖炉,整个室内一片暖和,只可惜她心里却是再如何也不觉得暖的。
  皇后身边的嬷嬷自小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如今也是有点心疼了,见皇后也是一脸悲痛却强撑的表情,不由得软语小声劝解道:“老奴本不该多嘴,但是老奴是自娘娘小时候便伺候您的,就容老奴厚着老脸劝一句,娘娘您和太子这又是何必呢,这又开始落雪了,夜里天多凉,太子殿□体本就不好,若是真冻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您。”
  “他是我孩子,不过是跪了两个时辰我尚且心痛如此,而我那亲哥哥,却是……。”皇后说道这里,便哽咽不能言,她是嬷嬷带大的,自然在其前不掩饰,哀伤哭泣道:“同是血脉亲人,便是豺狼虎豹尚且不残杀手足,如今我又怎能坦然面对。”
  “娘娘的苦老奴又怎会不知。”嬷嬷也红了眼,在一旁哀伤开解道:“只是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殿下日后是要做皇上的人,您若作为娘亲的也不体谅他的苦楚,那太子殿下日后的路岂不是太艰难。”
  “我体谅他,可是是来体谅我。”皇后也忍不住悲泣出声,掩面道:“我的夫君不爱我,我的儿子不护我,我的兄弟我不能救,我的家族我不能保。都要我体谅,可是我连为母家报仇都不可以,我拿什么去体谅他们……。”
  皇后心里很明白,有些事情多的是不如意,自从嫁给皇上那一天开始,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皇上一直那般宽厚,让自己存了一丝侥幸,想着或许可以有两全之策。不料最终皇上自己没有动手,却是让自己的儿子亲手毁了自己的母家。
  接到哥哥去世的噩耗,还是容西家的密探递过来的消息,而皇上居然都没有来见过一次,他连亲自对自己解释都做不到,何谈理解自己的悲痛。想着自己这么多年与亲人本就难见一面,如今更是天人相隔,这让自己如何不悲痛万分。
  来迟在外面又跪了一个时辰,身上都落了一层雪,那后面跟着跪着的婢女个有身子弱的受不住,终于晕了过去。因着太子都跪着,其他的奴才也不敢动弹,各个冻得脸色紫青。
  “你们带着她,都回去吧。”来迟也不回头,张了张嘴,引着冻得厉害了嗓子一说话便刺痛一般,不过他本就硬气,便是嘴唇哆嗦,说出的话也没有抖。
  陪着跪着的奴才自然是不想受这个苦,可是让太子一个人跪着似乎也不合适,便都犹犹豫豫没有动弹。
  来迟皱眉,冷冷又接着道:“见我跪着,说的话便不听了?”
  那跪着的宫女太监立马磕头说不敢,见太子殿下如此坚持,便都乖乖站起来,拖着那个昏倒的宫女,低着头悉悉索索得赶紧走了。
  皇宫夜里很静,高悬的红色宫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而只剩来迟一个人跪在常常的宫墙之内,面前一扇不肯打开的宫门。
  虽然身体已经麻木,来迟的脑子倒是越发清醒起来,阜盍随着皇上离开的背景在脑海中闪过,心理面就隐隐浮现出一丝莫名的酸楚。
  自己已经跪着这么久,想必这宫里的人都知道了。想自己在边关的时候,便是夜里冷了连自己都还没察觉,他却已经将自己的脚揣进怀里捂着暖着。可是现在自己腿都冻麻了,他却还是没有出现,如此一对比,猛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欺负的小孩子,便是强忍着不哭,可心理面却委屈得厉害。
  可是又一想,自己委屈个什么劲呢?就因为他疼惜过自己,便认定要被他护着捧着么?来迟啊来迟,你到底还是心不够硬啊,这样怎会不受伤!
  想想小时候在那小倌馆里面,受的打骂还少么?冬日里去河边担水,那一次不必这冻得厉害?那般艰难地时候都熬下来了,现在不过是跪一个晚上,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跪来迟身子更冷,心也更冷了,远远的天空渐渐蒙蒙亮起光来,待到晨钟敲响,这艰难的一夜算是熬了过去,只可惜至始至终,皇后的那一扇门都没有打开。
  而阜盍与阜奕在重彦宫内痛饮了一场,醉了便直接歇下了,像是儿时一般睡在一张榻上。贴身公公见早朝时间要到了,才大着胆子进去扣了门,细声道:“皇上,义王殿下,卯时三刻了,可要起了?”
  两人都是浅眠的,阜奕习惯早朝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留恋这难得的时光便一直忍着没动。阜盍历来起床都是有点起床气的,刚睡醒之时迷糊糊的样子和平时迥然不同,阜奕自是清楚的,小时候一起睡,最喜欢的便是这一刻了。
  果不其然,阜盍喝得多了醒来时头还有点晕眩,迷糊糊坐起来呆了片刻,才睁眼。一睁眼便见阜奕坐在榻上,发也没有束柔顺披散下来,迎着窗外的光亮,那安静看着自己的脸上和年少时倒是极像。
  这样的时光,两人小时候是极熟悉的,此刻仿佛时光回溯,难言的温馨。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般,醒来傻傻的。”阜奕笑了笑,伸手拿过阜盍的发冠,柔声道:“可还要哥哥给你束发?”
  这话说的是阜盍儿时虽然处处逞强,偏偏不会自己束发,却又不喜欢那些宫女贴着自己,便都央着阜奕给他束发,如今这些都成了两人温情的秘密了。
  阜盍笑了笑,摇摇头:“哥,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你叫一日我哥,你在我眼中,便一日是小孩子。”
  “所以,哥你便怎么都不肯告诉我当年的真相么,因为我是不可靠的小孩子?”
  “你不用激将,我既然说了不对你说,便绝不会说的。”
  阜盍无语,叹息道:“算了,我自己定会想办法知道的。”
  阜奕又想说话,那外面的公公又扣了门:“皇上,义王殿下,可要开始洗漱了?”
  “进来伺候吧。”阜奕发了话,门被推开,宫女们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此事阜奕已经收了笑意,面色淡然,便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帝王面孔了。
  阜盍与阜奕在洗漱,阜盍撇见一旁的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开口道:“公公是有什么话要与皇上说吧,可需本王回避?”
  阜奕扫了一眼公公,见他一副被说中的表情,便开口道:“有话直言无妨,这皇宫之内,义王与朕并无区别。”
  “是。”那公公得了准许,便低着头着急道:“回皇上,太子殿下在凤栖宫门外跪了一宿,现在还跪着呢,皇上您看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什么!他跪了一宿!”猛地,阜盍一听公公的话,气得大吼一声,怒目瞪着那公公道:“是不是皇后罚他的?!”
  “不是……。”公公哪里见过义王这般的气势,传说中义王可是杀人不咋眼的心狠手辣,吓的说都说不清楚了,哆嗦嗦得整个人就趴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答道:“皇后娘娘没有罚太子殿下,只是不肯开门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便跪在门口了……。”
  “那个蠢货!”阜盍气得大骂一声,脸也不洗了,抬脚就出了门想着凤栖宫而去。
  而阜奕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阜盍的背影,愣了几秒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摆驾凤息宫!”
  



     ☆、最痛

  阜盍赶到的时候,凤栖宫外却已经没了人,只有一个年纪小小的公公等在那里,这公公本就胆子小,抬头见义王一副盛怒的面孔飞奔而来,吓得立马就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再看。
  “太子呢?!”阜盍找不到人更是着急,只见那凤栖宫外都是落雪结成了薄冰,唯有门前小小一块地方是干燥的,想必昨晚落了那么久的雪。
  一想到那个笨蛋就在这里跪了那么久,明明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副硬骨头呢,明明那么怕冷的,怎么就能忍这么久,一想到这里阜盍便觉得心里疼得厉害,快要疯掉一般。
  “回,回王爷话,太子殿下适才晕倒了,已经被皇后娘娘让人抬进殿里去了!”
  义王一听心里顿时一沉,来迟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昏过去了肯定不止是身体,便是精神上也到了极限吧。
  再抬头,见宫门紧闭一点开的迹象也没有,想必是皇后故意的,心里更是心急火燎的不行,猛的大力捶打这宫门道:“开门!快点给本王开门!”
  那一旁的小公公吓得不行,自己之所以在这里,就是皇后宫里的嬷嬷吩咐的,说皇后娘娘虽然抬了太子殿下下去,其他人却是不想见的,这个其他人指的自然是那和皇后娘娘闹僵了的皇上。
  而这事情双方心里都有疙瘩,皇上若是来了,只需解释一下太子殿下去处,自然就会离开的。
  可谁曾想到来的不是皇上,而是义王,且又是个脾气火爆的,本来外臣擅入皇宫内眷的地方就是重罪,如此这般大闹更是罪加一等,小公公吓的不行,直跪在地上抖着嗓子小声劝道:“王爷,这,这不合规矩……。”
  “狗屁规矩!本王做事情,还需要你个奴才来多嘴!”阜盍气得一脚踢开那公公,使劲拍门不见有人来开,更是气愤,又担心来迟的情况,眼都急红了大声吼道:“蓉西襄!听到没有,立马给我开门!”
  这容西襄是皇后娘娘的闺名,一般女子嫁了人之后,自己的闺名便是只有丈夫才喊的,一般人喊便是极为无礼的表现,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的闺名,义王这般算是对皇后极为侮辱了。
  小公公已经吓得不敢再说了,被踢到一旁,趴在地上连哼都不敢。而此时阜奕已经赶到,随行的宫女公公全都听到见到,这义王在皇后娘娘宫门之外如此放肆无礼,不过这些人都是人精,个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阜奕其实也不明白为何阜盍这般激动,明明昨晚他才说过喜欢的是他府里的那个叫来迟的男宠,可是为什么会对太子如此上心?还有赶去北关的事情也是,本以为他是想要帮助彦儿,可如今一想,只怕不止这么简单。
  可是眼下,阜盍不说他也不好随意猜测,或者说,是不想去猜测这背后的原因。只是皱着眉也不看跟着的宫女公公,淡淡说了句:“今日之事,若有丝毫传出,你们都明白的。”
  “是。”随行的人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应了,半句话不敢说。
  阜奕走上前,拍了拍阜盍的肩膀道:“小盍,冷静点。”
  “我要见他!”阜盍皱着眉,看着阜急切道:“边关之时,他受了寒,大夫说了日后便最经不得冻。可昨夜跪了一夜,又是雪又是雨的,适才又晕了过去,我如何放心!”
  “你这般闹,她更是不会开门了。”阜奕叹气,虽然很想问,但是还是忍住道:“她也不过是和我堵着一口气罢了,还是我来吧。”
  “不需要,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的,和你无关的。”阜盍摇头,他自然清楚阜奕与皇后之间的症结在哪里,阜奕便是向皇后低头,只怕效果也不一定好,便拒绝道:“这世上,还没与拦得住本王的门。”
  阜盍后退几步,便想着直接越过那宫墙进去,以他的武功这墙的高度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够胆大,这样闯进去,便是要瞒也瞒不住了,想想那些本就对义王忌惮的臣子,又不知道要上多少折子了。
  就当阜盍想要跳上去的时候,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打在阜盍膝盖上,接着便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急什么呢,我不进去,你进去了能干嘛?”
  阜盍扭头,看到白如墨打着哈欠走过来,便猜到估计是被请来给来迟治病的,立马上前几步拽过他急切道:“你怎么来了?不过也好,只有你的医术我才放心一点,快点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过是去太医院偷点药,却被抓了壮丁!真实的,你别拽了,手都断了!”白如墨拍掉阜盍的手,扭头看着一旁跟着自己的宫女道:“白某已经到了,太子殿□体为重,不是闹得时候,让你们主子快点开门吧!”
  那宫女早就得了命令,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上前敲了敲门,喊道:“白神医已经到了!”
  片刻,宫门便缓缓打开,阜盍哪里忍得住,直接变推了门冲了进去。白如墨一把抓住他,白了他一眼无语道:“你急什么急,若是没有人带路,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那开门的宫女被推得跌倒在地,此时也顾不得疼,见白如墨扫了自己一眼,便立马爬起来行了礼道:“请随奴才来!”
  一行人急匆匆跟着宫女疾行而去,凤栖宫涉及成四方的正字,中间大殿两边东西两对厢房,比起娴宜宫的精巧,更显得稳重,当然这样的设计也更直观方便,一行人很快便去了来迟所在的西苑的厢房。
  屋里点了火盆极为温暖,外间几个宫女见了白如墨,赶紧引了进去,而里面皇后坐在床边,几个老嬷嬷在一旁伺候。
  适才阜盍在外面大吼大叫,皇后自然是听到了的,所以见阜盍也进来了也没有吃惊。根本就无视了阜盍和阜奕,见到是白如墨虽然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计较为什么来的不是太医院的太医,直接对着白如墨道:“彦儿一直昏睡着,出了好多汗,身上烫的厉害。”
  上次白如墨给来迟治病的时候,与皇后闹得并不愉快,白如墨也不介意皇后的态度,上前几步看了看来迟的面色,诊了脉皱起眉头道:“他之前受了寒本就伤了底子,也没好好休养就那么耗着,这次又如此一冻只怕引得久疾新病一起来了。“
  “废话!你只要说能不能治就行了!”阜盍见来迟脸色烧的通红,可是牙齿却打折冷颤,一脸很痛苦的样子,便格外痛恨自己昨晚没能来把他带走,瞪着白如墨道:“不是能不能,是必须给他治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都出去,我要给他施针!”白如墨无视阜盍的怒意,扭头对着婢女道:“去准备浴桶和热水,药单我已经给那个接我的宫女了,你们去把药材混着水煮了,施针之后太子需要泡药浴。”
  宫女和公公都赶紧出去准备,白如墨又扫了扫剩下的几人,不爽道:“白某胆子小,诸位大人物这般看着,若是一不小心扎错了地方,太子殿下可就真的不好了。”
  这赶人的话说的这般直接,而且还是对着皇上,皇后还有义王三人说的,若是一般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而白如墨却是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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