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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之许你来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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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想白受罪,那干嘛故意晚上不睡,站在窗边看雨吹冷风。”阜盍瞟了来迟一眼,伸手端起婢女递过来的药碗:“姜黄连是我故意要大夫加进去的,为的是告诫你要善待自己的身体,听明白我的意思,就赶快喝了吧。”
  这下子连头疼也顾不得了,听出阜盍语气里的不爽,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本来想使苦肉计,看看能不能放松周围人的戒备逃出去,果然还是太轻敌了。这个男人不仅一眼看出自己是故意生病,只怕也知道自己最怕吃苦的药,话里的语气摆明了是在惩罚自己。
  不过好在只是比自己吃苦药,应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苦笑一下,只好接过药碗乖乖地咬牙灌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加了多少黄连,一喝下去从嗓子眼到胃里全是苦味,胃里一阵恶心翻腾难受到极点。
  “要是想吐就吐吧。”阜盍看着皱着眉直翻白眼的来迟,一脸淡然地缓缓说:“我让大夫多开了几幅,要是你吐了我让婢女再煎新的来。”
  于是来迟便捂着嘴,强忍着喘了半天,硬是没有吐出来。身为病人,还要受这种精神折磨,来迟在心里把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
  看着来迟吃完消皱成一团的脸,阜盍拿过一颗蜜饯塞进那张撅起的嘴里,放缓了语调问:“说吧,为什么要故意生病?”
  嚼着嘴里的蜜饯,来迟有气无力地嘟囔道:“因为无聊。”
  “无聊?”
  “就是无聊。”这下子怨气也上来了,蹭地坐起来看着阜盍:“成日被关在这里,吃吃喝喝睡睡,那我和这王府里养的猫猫狗狗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府里的猫猫狗狗,可不像你这么故意使性子给我添乱。”
  “那不如放我出去,你不用看着我添乱,我也不用继续这么不舒坦。”
  “哪里不舒坦?比起你以前在那落风馆里吃不饱穿不暖,还日日被欺负,呆在这栖蝶楼里应该好得多吧。”
  “要说吃穿,在落风馆的日子的确是没法和这里比。”来迟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是,野惯了的麻雀,终究做不了金丝雀。”
  “我可没有把你当作金丝雀。”阜盍打量了来迟一眼,淡淡说道:“真要拿鸟雀做比喻,那我也是把你当会飞天的凤凰来养的。”
  “……有被关在笼子里的凤凰吗?”
  “那你想要再回去,做一辈子默默无名的小麻雀,然后哪一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可不认为自己会混到那种不堪的地步,虽然的确是比不得王爷身份尊贵人中龙凤,但我想凭我的能力争一生荣华富贵也不是不可能。”
  正所谓年少轻狂,此时的来迟一脸坚定的表情,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浑身散发出来的傲气让人不由得相信这个少年绝非池中之物。
  但是阜盍却是冷笑一下,讽刺道:“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这么有雄心大志,怎么还会做出故意生病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傻事?”
  顿时来迟耷拉下脑袋,恨恨地咬牙:“就算病死,你也有本事把我从阎王殿抓回来吧。”
  “病死?要是我不放你走,你下一次是不是打算以死相逼?”
  “也许!”
  “你敢!”阜盍猛地大吼一声,一手就捏上了来迟的脖子。
  两个人都激动着,阜盍这下手也就忘了把握力度,顿时捏地来迟喘不上气来。
  来迟本来就还发着高烧,只觉得大脑一充血整个人就懵了,白眼一翻倒回了床上昏睡过去。
  看来迟晕过去还紧皱着眉头,阜盍赶紧送了手,盯着来迟的脸眸子暗了一下。就算是把他丢在落风馆那种地方长大,也没能磨掉这份傲气,隐忍的倔强像极了那个人年少的时候,果然是因为血脉的关系吗?
  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轻轻按在来迟的太阳穴处,柔和的内力缓缓注入,来迟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自作自受。”看着来迟沉沉睡去的来迟,阜盍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只是语气却实在是没有一点威慑力。
  沉默良久,看了看来迟已经看不出一丝疤痕的脸:“不过,也快到时候了。”
  话说不常生病的人,一生病便来势汹汹。
  因为这场风寒,来迟不得不在床上躺了整整半月。
  开始三天阜盍倒是常来看他,虽然冷着一张脸讽刺来迟活该,不过看到来迟头疼倒是也会用内力帮他缓解疼痛。
  后来王府似乎来了贵客,大概是忙着接待贵客,阜盍便只有晚上的时候过来看看,有时候来迟已经睡了,只模模糊糊觉得有人来过。
  等到来迟病好透彻已经是十几天天以后的事情了,入了夜刚躺下,便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王爷?”
  阜盍穿着简便的单衣,提着一个灯笼,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气息。
  “听婢女说,你病已经全好了?”
  “托王爷的福,已经全好了。”来迟赶紧披了件单衣起来,走过去帮王爷倒了一杯茶。
  “托我的福?你先前不是还怪我把你关在这里。”
  乖乖坐在椅子上,来迟及时做悔改状:“一事归一事,虽然来迟不喜欢被关着,但是故意生病也的确不对。”
  阜盍喝了口茶,顿了顿突然开口:“既然你不愿意被关着,明日我给你条路吧。”
  “啊?”突然听到这句话,来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自己病了一场,这王爷就改了注意,早知道苦肉计这么好用,自己就该早点用的。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
  “不是,我要出去!”来迟赶紧点头,有觉得有点好奇:“只是不知王爷要放我去哪里?”
  “九天之上。”
  “……。”来迟语塞,窘迫地想,难道这王爷也学会开玩笑了?!
  阜盍站起来,走到书桌便随手拿去桌上的书卷翻了翻:“书都看完了?”
  “嗯。生病的时候太过无聊,有些看过的我还看了两边,都记得滚瓜烂熟了。”
  抬起头,阜盍看着来迟笑道:“你这口气,倒像是撒娇求表扬的小儿。”
  “谁是小孩子啊!”来迟脸一红,懊悔自己刚才怎么情不自禁就说了那句话:“我,我才不稀罕你表扬呢!”
  “好吧,那就算是我见你看书勤奋,想要表扬你。”
  “哼……不要用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来迟轻哼一声,眼里的笑意还是没掩住。
  一向来迟冷笑的时候居多,一副看什么都不爽的样子,所以这种拼命忍着笑意的笑容,映着这明明灭灭的烛火,更是显得先得诱人。
  似乎,以前自己常常见到这样的笑脸,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那张明媚的笑脸,就便成了温凉的淡笑呢?
  看着来迟嘴角勾起的那一丝弧度,阜盍便凑过去,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吻上了那一丝笑意。
  细细地舔了舔那殷红的唇瓣,然后深入将里面品尝了个够。
  唇瓣柔软,小小的舌尖轻颤着任由自己舔舐吮吸,但是还没有尝够其中甜美的滋味,咸腥味充溢口腔,一阵剧痛便袭向了舌尖。
  不过好在是王爷,自然是定力惊人,虽然捂着嘴痛地表情扭曲,也没鲁莽到一掌把眼前的罪魁祸首拍飞出去。
  “我是男的!”脸色红了又黑,来迟瞪着眼猛擦嘴。
  “是男是女不重要,只要我想要就行。”的确,这个人是王爷,在这潍城之内,只要他想要没有什么人是得不到的。
  看阜盍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来迟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郁闷地恨不得杀人:“可是我不想要!”
  “没关系,你会想要的,想要到开口求我!”
  阜盍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气势逼人的霸气,使得气氛一时很诡异,来迟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果然应该离这个男人远一点,这段时间被惯着,让自己差点忘了他尊贵的身份注定了他与生俱来的骄傲,而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的坚持宁死也无法放弃。
  这一场战役,除非有一人退让,不然只会是两者皆输。
  而自己心里很清楚,两者皆输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阜盍到底想干什么,至少他答应要放自己出去了,希望这一次自己不会又落进另一个笼子里去。
 

     ☆、双子

  第二天一早,果然阜盍就来栖蝶楼接来迟了。
  义王府分了许多别苑,每个别苑之中都有拱门相隔。跟着阜盍走了一段时间,来迟便发现这别苑是按着八卦阵摆出来的,顺着风水而建占尽了天时地利,若是贸然闯入定是难以逃出去的。
  跟着阜盍出了栖蝶楼,这次算是第一次在白天看这个四周的景色,一眼望去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进了后院便是假山环绕上面种着奇花异草,早春之中更是生机勃发。
  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来迟心里的确是兴奋的。虽然这个王爷对自己也算是不错,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呆在这里,总不能真的就糊里糊涂地做了义王的男宠。 
  想到这里来迟心里就恨得直痒痒,昨天被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就亲了,虽然也没想过非要有什么亲亲我我的气氛才可以亲,但是也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就亲啊。
  不对,自己和他都是男人,不管那种情况下都不该亲!
  阜盍一路上暗自观察来迟,见他虽然面上没有表情,眸子却明明暗暗咬牙切齿得,心里更是觉得满意了一点。虽然安静的时候也可爱,不过张牙舞爪的样子更有趣些。
  也不知走了多久,最后阜盍带着来迟进了一个偏院。
  院子虽然小,但是却比起其他的别院来说精巧许多,一进门便是人高的茶花簇拥成海,而且每株茶花上都开着许多种不同色的茶花,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如果说自己住的栖蝶楼是淡雅古朴,那么这个种满茶花的院落,便是真真的奢侈华美了。
  “你觉得这茶花之中,哪一株为最?”突然阜盍停下脚步,看着一片茶花问了一句。
  这次来迟倒是学乖了,看了看指着一株纯白的茶花老实说:“这一株。”
  “百里无一当属白,看来你也懂点观花之道。” 
  听了阜盍的话,来迟勾起嘴角笑着摇头说:“我可不懂什么观花之道,只是以前听卖花的人说,这茶花里最贵的便属十八学士。刚才王爷问来迟哪一株为最,思量一下最贵也是算是一最,便选了这最贵的十八学士了。”
  阜盍愣了一下,赏花本是陶冶情操的,被来迟这么一说便无比市侩起来。
  不过细想倒也是真话,美与不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里分得出最美的来。但是若是要说哪一株最贵,自然是这株纯白的十八学士了。
  “说得不错,该赏。”阜盍上前,伸手折下最大的那一朵白色茶花,转身插在来迟的发冠旁边,看了看点头:“这花和你倒也般配。”
  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来迟脸上的痘痕已经没有了,一张脸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衬着一朵白茶花待开未开,要是不考虑来迟脸上僵硬的表情,倒也是看起来妩媚可人。
  僵硬地站在原地,要是可以来迟真的很想拔下那朵花扔阜盍脸上,然后对着这个行为诡异的家伙骂上三天三夜。
  但问题是面子虽然重要,可是小命也很重要。衡量再三,来迟只得抽搐着嘴角说:“王爷,来迟身份卑贱,只怕配不上这茶花。”
  “哦?”阜盍继续盯着插着茶花的来迟,看来迟黑着脸顿时心情也好起来:“那你觉得什么身份才配得上这茶花呢?”
  “此花名为十八学士,学士乃是国之栋梁,自然是唯有至尊之人才配得上这茶花陪衬。”
  阜盍伸手,又摘了一朵茶花插在来迟头上:“那你配这茶花,便是没有错了。”
  其实刚才来迟说那话的意思,就是看在这里只有义王的身份够尊贵,要戴也是他戴才对,不料阜盍却依旧无动于衷。不仅如此,阜盍居然又摘了一朵花插在来迟头上,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来迟顶着一头花真是欲哭无泪,暗想难不成他刚才没听明白自己话的意思?不可能!阜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自己那么直白的暗示。
  这种诡异的场景终于在来迟满头是花的时候停下来,阜盍看着像是顶着一个白色花冠的来迟笑起来:“你猜自己头上有几朵花?”
  “十八朵……。”
  “不错不错,果然还是要十八个学士才配你。”
  “来迟惶恐。”一听这话来迟赶紧跪下,额上吓出一头冷汗。
  谁不知道配得上十八个学士服侍的,普天之下唯有皇帝一人。阜盍刚才的话要是被外人听见,等于是判了自己谋反的大罪,必死无疑了。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怕死的嘛。”
  “来迟不怕死,但不代表来迟不惜命。”来迟虽然跪着,却抬起头看着阜盍不卑不亢,只是因为头山都是花所以实在是少了一点气势:“人活一世,无论是入朝入市还是血战沙场,只求一个死而无憾。若是因为唇舌之失而死了,来迟不甘心!”
  “好个不甘心!我问你,若是眼前有通天的梯子,若是爬上去便万人之上,一旦摔下来定会粉身碎骨,你敢不敢爬?”
  “那……也要王爷有这样的梯子才行。”
  “你倒是精明,口头上不犯一点错。”阜盍转身,推开门走进院子里的小楼:“提着你的脑袋,我带你去看那通天的梯子。”
  白玉石的台阶,檀香木的门栏窗棂,唯细节之处显示着这栋楼内敛的奢华。
  虽然还是搞不清楚到底阜盍想干什么,不过过了这道门,一切便会有个答案了。
  通天的阶梯,只要爬上去便是万人之上。虽然自己不甘于平庸,但是真的搅进皇家的争斗之中,也不是自己所愿。
  不过眼下的情况,自己似乎也没得选,不管怎样这终归是一个逃出去的机会,至少比起继续住在那个栖蝶楼要好。
  叹口气站起来,不爽地把头上的花都拔下来扔在地上,跟着阜盍的脚步踏了进去。
  只此一步,至死便再不能回头。
  入了楼,一路进了里屋的卧室,卧室里面布置得极为奢华,地上铺了白色的虎皮毯子,墙角都挂着熏灯香雾寥寥,一张巨大的檀香木的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等来迟跟着阜盍走进的时候,只一眼,来迟算是彻底明白了阜盍带自己回来的理由。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少年,清秀的脸庞略显苍白,应该是睡着了连呼吸都轻的异常,如墨的发丝散开更添了一份病态之美。
  不过让来迟诧异的并不是这个少年病态的美貌,而是这个少年长得分明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这少年一看便是中了毒昏睡不已,自己比他多了一点血气之色。
  “你不问我他是谁?”
  “敢问王爷,他是谁?”
  “太子兆彦。”
  说的人预期轻松,可是听的人可轻松不起来。
  当今皇帝虽然子嗣众多,但是唯有太子兆彦是皇帝与皇后唯一的儿子,不仅深得皇帝宠爱更是文武双全备受赞誉,毫无疑问他也会是下一个皇帝。
  而且传言每年太子都会从平都悄悄到潍城来,名义上是代表皇帝予以慰问,实际上也是担心义王势力发展过大,暗中加以防范。
  看来自己生病的时候王府来的贵人,就是这位太子殿下了。没想到义王真的大胆到敢对太子出手,这一场对峙皇帝只怕不仅要输掉自己的太子,也要输掉自己的天下了。
  虽然想过自己被扯进了一个阴谋里,却没想到会这么大。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迟还是忍不住苦笑一下:“王爷给我的,果真是通天的梯子啊。”
  “我说的话已经做到了,是爬上去还是掉下来,就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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