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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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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了,我这会儿不是回来了吗?」舌尖嚐到了咸涩的味道,他分不清那是雪舟的眼泪所故还是自己心里的伤口渐渐扩散开来了……对不起三个字包含了多少愧疚与自责,但这之中可包含独独对他的吗?他黯然的闭上双眼,却听雪舟颤声说道: 
  「契,不要再离开我了……」 
  这一回轮到赤染契沈默了,他勉强撑著眼睛凝望著那张他爱恋的容颜。 
  「契……你不要我了吗?」 
  「我怕我要不起了……你有光明的前途,而我只是个亡命之徒……」 
  「我跟你走!我答应跟你走!契,我不准你死……」 
  「昭雅,你爱我吗?」赤染契不答反问道。 
  「我不准你死!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 
  「你爱我吗?」拥著自己的双臂蓦地紧缩著,看样子自己的情况可能真的很糟糕啊! 
  「契……」雪舟含著眼泪望著那张英挺却死白的脸孔,因为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他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赤染契惨澹的看了他一眼,嘴角艰涩的扯了开来。「我爱你……但对不起……我可能得…食言了……」 
  雪舟怔了怔,听著馀音渐渐在耳边消散,最後他的手滑出了他的掌—— 
  「契?」他失神的摇著他的身子,直到那双苍冰色的美眸空洞的连眼泪也流不下来。「不……契……不要——」迸出唇齿的话语因哽咽而破碎得不成语调……他到死前居然还在等著自己说出这句话……这家伙为什麽不多为自己想一点呢!他深深吸了口气,却感觉整颗心脏像是让一股外力硬生生撕开来似的…… 
  「我爱你啊……」他颤抖著吻上那不会再有所回应的唇,他知道自己觉悟的晚了……他以为他很坚强,事实上他一直都在依靠这个男人…… 
  「你这个背叛者……」试图扬起的唇边,笑意中泛著几丝脆弱,透明的水珠禁不住近乎崩溃的理智不断的自苍白的脸上滴落。「还记得刚到出羽城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有本事你就追上来吧!这句话依然不变,不过这次,换你等我……」微颤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轮廓,偌大的天地,瞬间小得只容纳得下他俩人似的。雪舟异常平静的俯在赤染契的尸体上,直到夕阳的颜色温柔的覆上他俩为止—— 

  「雪舟君,你上哪儿去了?主公找你一整天了!」回廊上,上村瞧他捧了个甕,不禁狐疑的朝他怀里瞅去。 
  「上村先生,你替我请小野君到我屋里一趟好吗?」苍白的丽颜上力不从心的扬起了一个疲惫的笑容,上村见状也不敢多问,只好点头应允。 
  「那主公那儿——」正当他还想开口之际,雪舟不知何时已经甩开了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雪舟大人?」 
  雪舟缓缓拉开纸门,纤细的指尖肌肤几乎透明的彷佛连光线都可以射穿。 
  雪舟退开身子让小野武进入,小野武见他一身素白,长发披散直直流泻腰际,清冷绝世的容颜,颓美的风姿一时间倒也教他望之失神了。 
  「小野君,我有件私事想拜托你,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拒绝我。」雪舟端正的跪坐榻上,神色俨然的将一封书函递上。 
  「请你到信中指示的地方去替我接一个人并送他回京都,其实我本来想自己去的,但现在可能没有办法了……」 
  「雪舟大人,您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 
  「快去吧!时间不多了……」雪舟浅浅一笑,端丽冷豔的五官上,那是一股亘古的悲哀与浓浓的寂寞……小野武从没看过他这样,这一幕,著实教他印象深刻了。 
  见他恭敬退出门去,雪舟平静的闭上了眼,始终维持著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直到豔红的血丝禁不住逸出那口苍白的唇,他难受著躺在榻上紧紧搂住了身体。 
  黑丝般的长发如流水落樱披散在绢白的衣裳上,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凄豔。雪舟微微张著眼睛,痴痴望著案上袅袅燃烧的白梅香,缓缓流下了泪…… 
  
  当小野武依照信中只是来到城郊山洞,双脚才踏入地界,便遭到清原兵的攻击。「住手!」 
  「你是谁?」 
  「是雪舟大人要我来的。」 
  「雪舟先生?」待小野武出示雪舟的手令,守卫兵疑惑的抬起眉毛道:「主公要释放北条公子?难道战事已经结束了吗?」 
  小野武失笑的望著他们,他怎麽忍心告之加贺城已经沦陷的事实。他捺著平淡的语气道:「是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你们终於可以回家了……」 

  他答应要护送他回京都,但无奈北条琉光的坚持,他只好秘密领著他回加贺城见雪舟。 
  「雅哥哥!」北条琉光才激愤的拉开纸门,未料却见雪舟瘫软在地,嘴角逸出鲜血,他一身凌乱,紧闭的双眼表情却是异常平静。北条琉光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一旁的小野武连忙拉过他捂住他的眼,他虽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显然不受控制。 
  「来人!快来人!雪舟大人自杀了!快传大夫——」 

  乍才经过杀戮洗礼的大堂之上这几天更是愁云惨雾的低迷。席下人人噤声不敢言语,武田永宗一时控制不住愤而摔碎了手上的酒碟。 
  「全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主公,雪舟大人的毒已经解了,问题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啊!」 
  「我不想听藉口,救不醒他,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另外,在雪舟的屋内,北条琉光傻傻的守在枕边,他忘了去指责雪舟加诸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不是,他只希望这双眼睛可以再睁开看见自己。 
  「雅哥哥……父亲大人死了……我如今只剩下你了,连你也要丢下我不管吗?」秀丽的脸蛋缓缓滴下了眼泪,轻轻落在雪舟紧闭而卷长的睫毛上。 
  「雅哥哥……我们……还能回到过去的日子吗?」北条琉光禁不住难过,他轻轻抚著那张端丽死寂的脸孔,悄悄的,平贴在被上的手指有了颤动的痕迹…… 
  
  雪舟醒来了,但不见任何人。他写了封信上呈武田永宗,他说他要月山上的白梅……武田永宗命人找遍了整座月山但却也找不到他口中的白梅,因为月山已经因战乱而荒脊,寸草不生了…… 
  雪舟被辗转告知了这个消息,当时他脸上扬起了一丝淡得不著痕迹的微笑。 

  轻轻拉开纸门,不著光的房内隐隐透来一丝幽冷的气味。北条琉光蹑步走入房内,在视线捕捉到黑暗中那抹呆坐的身影之时,他仅默默朝窗前边走去。拿起一旁的支木撑开了掩蔽的窗扉,久处昏暗的青年曾於月光射进的刹那不适的别过了头。 
  北条琉光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努力维持语气的平和。「雅哥哥——」 
  「何事?」 
  乾乾涩涩的嗓音少了过去的意气风发,背光的一隅隐约传来了和服衣摆摩擦的声音。黯淡的月色,北条琉光瞧见了正朝他缓缓走来的修长身影。澹散在空气中的白梅香,幽雅而孤高,毫不留情的区隔了人间混浊的气味。 
  人渐渐走近,但北条琉光却在雪舟越过他时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雅哥哥——」不能说是完全不惊讶,那三千青丝,悉数成了白发……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雪舟疑惑的顿下脚步,锐利而微挑的蓝眼淡淡揽入北条琉光一脸怔然。「怎麽?吓著你了?」 
  优雅的笑声轻轻逸出喉口,他顺势撩起一绺白发不以为然的道:「这是毒性散去的副作用,无碍的……不过,再也变不回原来的颜色就是了。」 
  北条琉光楞楞的伸出手去,却又楞楞的搁在半空中。「对……对不起……」他呐呐的缩回了手,他气自己身为他同胞兄弟却一点也不了解他,更气自己在这种紧要关头居然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安慰的话才好。 
  「又不关你的事。」雪舟微微扬起嘴角,戏谑倒是多於怒气。「琉光,莫非我这模样骇人得紧?」 
  北条琉光闻言急忙摇手否认道:「不不不,雅哥哥还是雅哥哥——」皓雪般的银发非但未减损他的颜色,反倒托出他与世而独立的苍白美貌,只是过於冰冷单一的色调,不禁让人油然兴起一种死气飘浮的不祥错觉。 
  「是吗?」雪舟微敧著头静静听他把话说完,轻轻笑了。他玩味北条琉光这句无心却听来笃定的话,这世上有谁会比「他」还了解自己? 
  思虑荡漾,他想起说过这句话的人,他还记得自己当时不置可否的模样,握著扇柄的手默默掐出了细汗,贴近胸口的手,却怎麽也压制不下那股心脏像被人用刀血淋淋剖开,然後狠狠撕裂的剧烈痛楚…… 
  原来他不是麻木不仁……原来…他还是会感到心痛的……原来…他只是不想承认那个强取豪夺又惹人厌的家伙已经不在他身边的事实…… 
  「琉光。」雪舟跨出玄关凝望著房内怔忡失神的北条琉光。夜风轻轻拂起他银白的发丝飘扬遮去了半边傲人的美貌,那副风雅的姿仪在月光黯淡而发人忧悒的夜里显得虚幻如仙。 
  仅绘著一翦白梅的扇面随著雪舟指尖的拨推缓缓展开成翼形,动作在延展到尽头时却顿时踌躇。 
  「这给你——」缀饰扇缘的浅色流苏随著他反手执扇抛过,在空中如游龙般划出了俐落的线条。 
  北条琉光一头雾水的接过桧扇,「这不是你最心爱之物吗?」 
  「最心爱之物?」雪舟唇边浮过一抹比哭泣还要令人觉得凄凉的微笑。空无一物的掌心轻轻却无比坚定的熨上了胸口。「都留在这里了。」 
  随著笑容逐渐隐去,雪舟毅然转过身朝前走去,裹在绢白狩衣底下的削瘦身躯,彷佛要随著那一头舞散的长发被卷上天际似的……那一身白,更宛如招魂白幡似的令人凄绝欲泪—— 
  「雅哥哥——」北条琉光下意识的追赶了出去,但脚程显然已落後了一大截。  
  「别跟来了。」 
  略显遥远的声音平复了往昔的冷静与理智,更多了决绝。 
  承诺过了。即使路上再寂寞,他还是会一个人走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日——    

                       《 全文完 》 





雪狩 外一章《无涯歌》 


第一回 

加贺大奏捷助长了出羽军的气焰,武田氏与北条氏以加贺城为分隔线火速向东方拓植自己的势力。 
就在首席军师雪舟献上精兵策并针对军队弱点重新编列阵形之后,出羽军的战斗力几乎达到一种完美的饱和状态。 
然而始作俑者没料想到的是,起初基于实验性质而训练出的士兵却在为首者嗜血的作风之下逐渐变形成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们毫不留情破坏清原氏辛苦建立起的社会秩序,来自出羽的王者更不吝于满足部下贪恋掠夺的劣根性。 
名符其实的挂牌流氓除了征收粮食美酒等民生物资之外,更仗势军功欺凌当地妇女。后来稻田被铁蹄踏坏了,农民们向来栖身的屋舍也因军队的到来被迫出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圈又再度因暴乱而陷入空前绝后的恐慌之中。 
撇开民间的问题不谈,众所瞩目的是攻势如火如荼的武田氏。 
武田氏的实力虽然已可跟当今北条氏一较高低,但就声望而言,出身出羽小国的诸侯怎么样也比不过世袭的名门世冑。顾虑到师出无名,尽管再怎么咽不下这口气,出羽军还是决定采取保守的观望姿态。 
大战过后,武田永宗动用重金、人力大肆翻修了清原良基的府邸,尔今他正在为新落成的御所而大兴酒宴—— 
一路走过雕栏玉砌,当一脚踏进灯火辉煌的大堂之时,迎头便见武田永宗搂着酥胸半敞的舞姬凭靠在扶手上。 
那舞姬美如醇酒,光是凝眸一笑便足以教众生飘然欲仙。迟到的青年见着此景,表情不自在地低头走到自己的位置,正巧这时候邻座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袖。 
「小野君,看见了没有?还有人没来呢!」 
「咦?我还以为我已经是最晚到的一个了……」抓抓头发,小野武一脸纳闷的看着须发半白的老者。 
「嗟!亏主公还特地把上席保留给他,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识抬举了!」上村装模作样拉长了声调,微吊的眼梢让那张削瘦的老迈脸庞看上去显得刻薄。 
听出上村口中讥讽的对象,小野武只是捺捺眉甚么话也没有说。 
对于那名连日来未曾露脸的人,他心里其实多少也略表同情。对于无力阻止的兵祸蔓延,他对自己的苛责肯定要比他们这些人来得重吧? 
对他的认识仅止于上司与下属之间的交接关系,若是论及更深的羁绊,那个人曾经也是橘大人的对手…… 
更何况站在武田家家臣的立场看来,反叛者是橘大人,再怎么说他都不该敌视他……只是、只是—— 
面对这名扳倒自己侍奉了多年的主人的人,他究竟应该拿什么心思待之呢?沉默地饮起酒,耳边鼓动的丝竹莫名加深了他的烦躁,然而让他油然兴起离席冲动的最大原因却是身旁的上村对于道人是非的兴趣似乎大过于铺满了装上的美酒佳肴。 
「嘻!真好喝,不知道橘香川还有没有机会喝到如此佳酿?你最近有没有去探望你以前的主人呢?我听说他最近病到连自己的头发都扯掉了,唉,疯到这种地步想想还真是可怜唷!」 
「主公有令没有他的指示不得擅入。」 
「喔?有这回事?」 
小野武勉强扬起嘴角,就在上村准备再开口之际,御座上的男人突然立起了身子道:「雪卿呢?都开席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他人影?」 
面对上席虚悬,出羽的王者端起酒碟的手指几乎遮去了半个碟面,小野武看见他抿起唇,模样像是不耐烦。 
「雪舟大人不是听说病了吗?」 
「对呀!我也好一阵子没瞧见他了……」 
「不过听说他是因为屠城事件所以——」 
正当阶下众人窃窃私语之时,不知道打哪儿发出了一道声音道:「哎唷!打从攻下加贺之后便听说雪舟君向主公告病,不过到现在都经过了多久了?他的病情难道毫无起色不成?话说回来,像今日这种场合他实在是没有理由不出席……啧啧啧!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上村先生——」小野武扯过上村的衣袖紧张地望着他。 
「我难道说错了吗?现在的晚辈就是不知进退!仗势自己有几分军功便目中无人起来了!」 
「上村,你言下之意雪卿的病看来是装的?」 
「是真是假老臣倒不敢断言,不过即使病中也无须避不见客吧?老臣只是替主公感到不平,您对他如是恩宠,可是他却不懂得感恩图报,今日若换做是老臣,主公光是赐我一杯水酒我便感激涕零,更何况今日的酒席有一半的因素还是为了犒赏他——」 
「主、主公,雪舟大人刚刚确实有派侍僮来传话,据说他似乎连床也下不了……」宴上某位大臣像是为了反驳上村的说法似的急忙补充道。 
不过武田永宗倒是不以为然,只是懒懒抬起眼道:「身体不适?哼,我看是城外那堆死尸让他不舒服吧?我已经命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就不知道这是不是以退为进的伎俩了?」上村嘴里嚅喃道,不过还是被小野武听见了。 
「上村先生,您到底在说什么!」察觉武田永宗表情不对,坐在邻席的小野武连忙向上村使眼色。 
「唉,小野君,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紧张什么?不过是大家随便聊聊,你何必这么认真?」 
「不、不是的!」 
看见小野武神情激动的站起来,上村不以为然的扬起眉毛道:「小野君,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始终都替雪舟帮腔,你难道忘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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