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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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他把卷纸收好，书本整理整齐，又细心的为他掖好被角。
　　
　　凌宇的脸泛着红晕，明亮的眼紧闭着，浓密细长的睫毛垂在眼帘下，那张淡色的薄唇微微张着。
　　
　　隐隐约约，听到他难耐的呓语。
　　
　　“八百块，我要八百块。”
　　
　　
　　　　　　　　　　　　　　　　　　礼物　
　　１５．
　　
　　“亚希，快点把你的卷纸借我。”
　　
　　“你又没写，凌宇你这样期末考会死的很惨。”
　　
　　“我知道，快拿来吧。”
　　
　　从郁亚希手里一把夺过几张测试卷，凌宇咬了咬嘴唇，握紧手里的笔，快速抄着答案。
　　
　　“你的手怎么了？”
　　
　　“受了点小伤，没什么。”
　　
　　下课后，亚希耐不住性子问道。
　　
　　“凌宇，你这两天怎么回事？为什么天天抄作业。”
　　
　　“回家后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我也没办法。”
　　
　　凌宇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怎么看都缺乏说服力。
　　
　　“信你才有鬼，下次你别想抄我的。”
　　
　　“知道了。”
　　
　　凌宇表面敷衍，心里则暗自想着明天还是去抄老周的好啦。
　　
　　也难怪亚希会生气的跑来质问自己，因为凌宇连着抄了亚希同学五天的作业，可是自己也没办法啊。
　　
　　放学的路上，凌宇一个人走进了一条无人巷子。入冬的夜黑的非常快，凌宇快步走着慢慢融入黑暗之中。
　　
　　三个小时之后。
　　
　　好累，真的好累。
　　
　　身体好像要散掉零碎一样，把戒指对准胸口的位置，笑意还是盈满嘴角。
　　
　　莫名的身体像被整个掏空了般好疲惫，心里却好满足。
　　
　　回家的途中路过一家店面的时候，凌宇驻足停留。
　　
　　“小弟弟，你是不是喜欢什么东西啊，可以到里面看看。”
　　
　　“不、不用了。”
　　
　　匆匆又瞥了一眼，凌宇快速的跑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一室的黑暗，暗自庆幸段品威还没有回来。好些天都没和他好好说话了，真的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第二天，凌宇一天的心情都很好。中午午休时就给段品威打了电话。
　　
　　“今天可以早回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说道。“好。”
　　
　　又走进那个无人的漆黑巷子，马路很深，走近才发现两边都是兴建中的工地。
　　
　　马路两旁新设的路灯，昏黄的光线把影子拉的长长的。
　　
　　凌宇走进路一旁的工地，从棉服口袋里掏出一张识别证递给门口的警卫看过。又把身上的背包卸下来放到警卫室里，动作俐落的脱下外套，拿了个安全帽扣在脑袋上，就往更里面走去。
　　
　　“小凌，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
　　
　　一个黝黑皮肤的中年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凌宇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嗯，最后一天。”
　　
　　浑身都被汗水浸透，凌宇从背包里拿出湿巾擦拭脸上的污浊。又小心翼翼的擦着双手。傻笑着摸了摸口袋里这几天的工钱。
　　
　　回家的路上又停在那家店，凌宇站在外面看了很久。直到有人出来要拉上店门，他才恍然从梦中惊醒。
　　
　　“我要买东西。”
　　
　　“可我们要关店了。”
　　
　　男店员一脸为难的皱着眉头。
　　
　　“你要买什么，快点进来吧。”
　　
　　旁边跟出来的女店员笑着对他说道，“你是不是很想买某个东西，我看你天天晚上都跑来门外看呢。”
　　
　　凌宇红着脸点点头，“我想买来送生日礼物。”
　　
　　“是买给女朋友的礼物吗？”
　　
　　呵，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凌宇冲店员害羞的笑了笑，没敢说出口。
　　
　　“啊，这是男式的，要买给爸爸吗？还是哥哥？”
　　
　　凌宇抿着嘴唇，低着头小声说着，“给重要的人。”
　　
　　把包好的礼物小心翼翼的收进背包里，凌宇走出门口，还听到里面的男店员不屑一顾的谈论着，“现在的小孩还真是有钱，买那么贵的东西送礼物，只知道伸手跟家里要钱挥霍。”
　　
　　“你是不是嫉妒啊，人家有钱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也看不惯这样的？”
　　
　　“因为我觉得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女店员只是笑笑没有应答。
　　
　　外面风很大，黑漆漆的天空中没有一点星光。凌宇把双手都缩进袖口里，兴冲冲的往家赶。
　　
　　推开那扇门，一室的黑暗。稍稍失望了下，凌宇把灯打开。想到背包里自己给段品威准备的礼物，嘴角又扬起好看的笑。
　　
　　段品威回来时，凌宇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身子缩成一团，毯子盖了一半，另一半还垂到地板上。
　　
　　他在等自己吗？恍然想起晌午时分凌宇打来电话要自己今天早点回家，而自己因为后来一个饭局完全给忘了。
　　
　　心里涌现一丝丝愧疚，帮他把毯子包裹在身上。着迷的看着那张让他念念不忘的小脸。
　　
　　“凌凌，起来回房间睡。”
　　
　　“凌凌，你睡这里会感冒的。”
　　
　　“凌凌，要我抱你吗？”
　　
　　凌宇揉着眼，嗓音还带着慵懒的沙哑，“你回来啦，几点了？”
　　
　　段品威抬手看了眼表，“快十二点了。”
　　
　　“糟了！糟了！”
　　
　　凌宇惊慌的忙跳下沙发，就往厨房跑。
　　
　　段品威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的愣在原地。
　　
　　手里捧着一个生日蛋糕，凌宇出现眼前。
　　
　　把蛋糕放下，就冲那个人扑了去。凌宇红着脸亲了段品威的脸颊一下。
　　
　　“生日快乐。”
　　
　　段品威恍然想起今天好像真的是他的生日，他最近一直忙着工作，早给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笑着拉着凌宇坐在一边的沙发上，那份喜悦的心情无法抑制。
　　
　　“我前几天有看你钱包里的证件。”
　　
　　段品威揉了揉他那头短发，“谢谢你买蛋糕给我。”
　　
　　“许个愿望吧。”
　　
　　凌宇把灯关了，彩色的蜡烛点燃，微弱的光线照的他的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炫目的让他移不开眼。
　　
　　闭上眼在心底许下一个愿望。
　　
　　“这是礼物。”
　　
　　段品威吹熄蜡烛后，凌宇把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抿着嘴唇，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段品威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笑笑说，“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俩个人折腾了大半夜，渐渐的凌宇敌不住睡意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把吃剩的蛋糕放进冰箱里，段品威站在客厅里静静看着那个像小动物蜷缩成一团的男孩。
　　
　　失笑着摇摇头，一把抱起他。怀里的人睡的还不安稳，嘀咕一声又钻进他怀里蹭了蹭。好像变轻了，段品威感受着那个重量。自己最近太疏忽他了，没有盯着他吃饭，他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把人放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段品威惊诧的发现，大晚上的凌宇还带着手套。
　　
　　轻柔的把那个黑色的毛绒手套脱下来，温柔的笑容就这样硬生生的僵在脸上，每拉一寸，每漏出一寸肌肤，脸色就阴沉几分，变得极度骇人。
　　
　　原本白皙嫩滑的手掌，已经变得红肿粗糙，好几处还有很深的裂痕，微微泛着血丝。手心里的也起了手茧，水泡，甚至水泡已经破了，脓水流进指缝里。
　　
　　似乎是弄痛了他，凌宇挣动了下。
　　
　　嘴里小声呓语着，“八百块，我要八百块。”
　　
　　段品威一惊，想起几天前夜里凌宇也说着相同的梦话。当时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知道凌宇应该不缺钱花。
　　
　　“为什么要八百块？”
　　
　　“因为、要买礼物送给他。”
　　
　　“你身上不是有钱吗？”
　　
　　“不是我的，我要自己赚钱买给他。”
　　
　　“你怎么赚的钱？”
　　
　　“打工啊，打工好辛苦。好累。砖头好重哦，好多、好多，我都搬不动。”
　　
　　“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喜欢那个狐狸。真的喜欢他。”
　　
　　
　　　　　　　　　　　　　　　　　　烦恼的事　
　　１６．
　　
　　“啊！死啦，死啦，我要迟到了。”
　　
　　凌宇一头乱发的冲出房间，背包挎在手臂上，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拉扯着外套的衣摆。
　　
　　段品威从厨房探出头来，好笑的看着他怪异的举动。
　　
　　“还不晚，我一会儿开车送你。”
　　
　　“不行，我作业都没写。要去学校抄。”
　　
　　凌宇突然噤声，一脸尴尬的看着段品威。
　　
　　“作业我都帮你写完了。”
　　
　　段品威笑着说完，又一头钻进厨房里。
　　
　　帮我写完了？凌宇脑袋里浮现一个个问号。
　　
　　安静的吃着早餐，凌宇偷偷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写作业？”
　　
　　“昨天晚上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凌宇皱眉思索着，昨天、昨天是段品威的生日，他买了礼物回家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后来段品威回来，自己把礼物送他，后来、再后来就又睡着了。
　　
　　“昨天怎么了？”
　　
　　“你睡觉说了梦话，你不知道吗？”
　　
　　凌宇想了一下，摇摇头。“好像是有说。”迷茫的小脸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都说什么了？”
　　
　　段品威看着他可爱的反应轻笑。“说作业好多，好多，还说亚希不让你抄作业。”
　　
　　凌宇的脸瞬间变得绯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暗地里偷骂着自己怎么可以把这么丢人的事说出来呢。
　　
　　“你不用担心我都帮你写完了。”
　　
　　“你说帮我写完了，难道是？”
　　
　　“嗯。”段品威点点头。
　　
　　“我一早就打给亚希问他都留了什么，又翻了你的书包，最后就全帮你写了。”
　　
　　凌宇大惊失色，忙翻着书包。嘴里还抱怨着，“你怎么可以帮我写，今天的作业是要上交的。让老班发现，他会罚我抄一百遍道德经。”
　　
　　把卷纸掏出来，凌宇一页页翻着。
　　
　　“你放心，我都是模仿你的笔迹写的。而且我的答案应该不会比亚希的差到哪去。”
　　
　　紧张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凌宇大大松了一口气。
　　
　　偷偷瞄着那个人的脸色，竟然看不出一点端倪。
　　
　　心里懊悔着昨天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准备一晚上的台词都没用上，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在看看那个人不为所动、平静如常的样子。凌宇只有在心里默默叹气，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这个人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送你到这里就好了吗？”
　　
　　段品威把车停在上一次的那个路口。
　　
　　“嗯。”
　　
　　凌宇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开口问道。
　　
　　“你今天几点回来？还要加班吗？”
　　
　　真像防止老公偷搞外遇的老婆，段品威笑笑，对脑子里突然的想法不禁莞尔。
　　
　　“我会准时下班，给你煮饭。”
　　
　　“哦。那晚上见。”
　　
　　笑容染上嘴角，凌宇好心情的摆摆手消失在街角。
　　
　　“小宇，你在傻笑什么呢？”
　　
　　“我有傻笑吗？”
　　
　　凌宇转过身，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亚希。
　　
　　“有。”
　　
　　亚希很肯定的点点头。
　　
　　“你不会怪我吧？”
　　
　　凌宇疑惑的问道，“我怪你什么？”
　　
　　“今天一大早段先生就打电找我，问我作业的事，我就都告诉他了。谁让你屡劝不改，昨天竟然跑去抄老周的。”
　　
　　说完，还紧张的瞥了他一眼。“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怎么样？段品威能把他怎么样？
　　
　　“没事啊，我昨天都写完了。”
　　
　　凌宇在心里偷笑，试想要是让亚希知道就是那个人问他作业一本正经的家伙帮自己写的，会有什么反应呢？
　　
　　放学之后，凌宇一心往家赶。十几分钟的路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觉得要比平时远。
　　
　　眼看小区大门近在眼前，凌宇却怔在原地，迈不出一步。
　　
　　他看到那天在酒吧里和段品威亲密依靠的那个男孩，他当时对自己的嫣然一笑，他现在还记得。
　　
　　该怎么形容那个人呢？他应该没比自己大多少。中等的身高，身材偏瘦，怕冷的在风中捧着手呵着气，挑染成栗色的短发映衬着那张白皙的脸几近透明，亮眼的笑容清爽迷人，那个人只要静静的站在那里就会吸引一大票人的注意。
　　
　　似乎是早已习惯别人的注视，他并不在意。站在公车站牌前耐心的等待，终于等到他要坐的那班公车，轻巧的跳了上去，消失在那里。
　　
　　那个人怎么会在他家附近，而且段品威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吧？
　　
　　才冒出那个人是来找段品威的这个想法，凌宇就急忙往家跑，气喘吁吁的掏出钥匙开门，没想到门却由里面打开。
　　
　　“咦，你回来了。怎么了？后面有人追你？”
　　
　　段品威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垃圾袋，轻便的家居服穿在身上，一看就知他早就在家。
　　
　　“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
　　
　　看着凌宇焦急的模样，段品威摸了摸他涨红的脸。
　　
　　“早上约好的，你忘记了。”
　　
　　其实段品威下午根本就没有心思工作，提前翘班回家，对他来说还是个先例。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凌宇这些。
　　
　　凌宇进到房间里四下查看，努力想找出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可房间里干净整洁根本就是刚打扫过的样子。
　　
　　他知道段品威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不单单煮得一桌美味料理，打扫这种事也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看着整洁无一丝灰尘的客厅，凌宇不禁疑惑着，那个人真的来过吗？
　　
　　晚饭时，凌宇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默。段品威说了笑话，他也没听进去，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段品威担心的问着，“凌凌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凌宇勉强挤出个笑容，“没、没有啊。”
　　
　　凌宇第二天回家的路上意外的再次看到那个男孩，慌慌张张跑回家，段品威又一次恰巧在家。
　　
　　种种迹象都表现着，段品威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虽然凌宇告诉自己没事，可是段品威知道他一定在被某件事困扰着。到底是什么事呢，弄的他也跟着心神不宁，紧张不已。
　　
　　这天凌宇刚走出校门就看见段品威的车停在路口的小巷子里。
　　
　　兴冲冲的跑过去，“你怎么会来？”
　　
　　“顺路就过来了。”
　　
　　虽说是顺路，凌宇还是很高兴。
　　
　　“我们一会儿去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