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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之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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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深一把拂掉了陈洁的玉手，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兜，侧转身，他不想看那张令他作呕的假模样。如果不是她，他们也不会结婚。如果不是她，乾毅也不会离开他。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遥遥无期地苦等乾毅五年。
“别跟我装失魂落魄，我不吃这一套。”凌冽的话中夹杂着无尽的鄙夷和轻蔑。
陈洁背过身，抬手擦掉了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回身，仰视着志深，眼里噙满自嘲，“我爱你，不逊于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你能和他相提并论？”志深冷蔑地看着她。“当年若不是你爬上我的床，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结婚。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他，你还强行拆散我们。”
“对，是我主动送上门。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又有了孩子，你还忘不掉他。为了让你彻底忘记他，我故意偷拍了他们拥抱的照片。即便如此，你的心还是被他牢牢占据着，容不下我。”陈洁痛苦地回忆着过去，努力克制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你也傻，竟也信了我的话，跑去向乾毅兴师问罪。”陈洁在一叠照片中挑出了两张乾毅和曹晖激情相吻的照片，“爱情真的能使人智商降低。这几张都是合成照。不知你是对他不信任，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你竟然信了几张照片和一段被我精心制作的录音。”
面目凝重，他切齿痛恨，“你真卑鄙，为了目的竟然不择手段！真是蛇蝎心肠！”
陈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我是蛇蝎心肠。那也是你让我变得心狠手辣。”
志深望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堆积在心口六年多的巨石登时烟消云散。此刻的他不气，也不怒，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他走到陈洁的身边，眉梢挂着春风得意，“我祝你幸福美满。”
李于红问过护士，护士对志深的离去一无所知。她又急忙给志深打电话，志深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迟疑了半刻才接了起来。
“妈，有事吗？”志深驾着车，飞奔离开。
李于红松了口气，“你还没好，去哪了？”
“妈，乾毅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专注着前面的路况，他问。
李于红登时紧张了起来，“我……没有。没有。”
志深懒得再在这事上纠缠下去。他已经点破了，她也心中有数了。未等李于红再次开口，他便挂断了电话。
乾毅下了公交车，徒步回走。当他看到停靠在小区门口的黑色轿车时，脚步一滞。志深正靠在车身上，指间夹着一点红亮，低头沉思。
两人之间不过三四米，他却怎么也走不近。他默默地看着快要融入这凄楚黑夜中的人影。快有半年没有看到他了吧。他的脸色怎么这么惨白，他……对他不好吗？
抬脚，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越靠近轿车，内心的波动就越澎湃。他来干什么？
志深听到脚步声，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当他看到乾毅后，落寞的脸上陡显几许笑意。弃掉手里的香烟，他款款向前。
“回来了。”沙哑的，带有男性特有的磁性声音飘向乾毅。
不过才短短半年不见，为何感觉像是有一个世纪。脚像是生了根，与地面牢牢地扎在了一起。他矗立不动，微低着头，盯着鞋尖上的黑色赃物。
温柔的眸光紧紧地锁着乾毅的脸，志深上前，张开双臂，将呆若木鸡的乾毅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为六年前说的那番话道歉。“对不起。”为你在国外遭受的苦难道歉。“对不起。”为我的愚蠢道歉。
“原谅我好不好？”
乾毅轻轻地推开了志深，侧过身，淡漠地说，“李总，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便被志深封住了。他捶打着志深，怎奈志深的力气过人，挣扎了一番，他便妥协了。
罢了。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埋葬的激情被志深点燃了，他反手抱着志深厚实的腰板，热情地与志深激吻着。夜幕下垂，晚风渐起，因此路上行人甚少。
志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打横抱起乾毅，直接进了乾毅的卧室。单单一个热吻并不能浇灭重新燃起的欲/望之火，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极度渴望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
两人身上的障碍物被志深迅速地褪去了，志深趴在乾毅的身上，吻着乾毅的每一寸皮肤。温热的气息吹打在乾毅的身上，唤醒了他沉睡多日的激情。
志深每到一处，都在乾毅的身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他咬着乾毅的皮肤，想要将藏匿心底多年的欲望一次发泄出来。
抬起乾毅修长的双腿，他将自己的丁丁插入了乾毅的身体里。身体的律动逐渐加速，仙界就在眼前。他看到乾毅咬紧了牙关，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
“我轻点。”说着，他减慢了速度。
乾毅抓着床单，眼底的痛苦若隐若现。他的额头上渗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激情过后，志深半趴着，舔走了乾毅脸上的汗液。
两人同床共枕，志深抱着乾毅，将乾毅的脸贴在了跳动的心口。他将下巴抵在乾毅的头顶，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乾毅。
乾毅拨弄着志深胸前的两点红，讶然过后，更多的则是风淡云轻。“如果你信任我，对我没有半点怀疑，陈洁也不会有可乘之机，我们也不会错失了五年。”
“对不起。是我不好。”漆黑的眸子里承载的不是痛苦，也不是悲伤，而是破镜重圆的喜悦。
如今心结已解，除了满腔的高兴外，乾毅还有担忧。他抚摸着志深胸前结实的肌肉，忧心忡忡地问，“你妈会同意吗？还有……我父母，他们会同意吗？志深，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方才还噙满笑意的眼睛，登时低落了下去。志深闻着乾毅头上残留的洗发水香味，闭着眼，掷地有声地说，“除了我死，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声音一柔，夹着无奈地低沉，“我妈那边我会去说服。至于你爸妈那边，像我长得这么一表人才，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妈。”志深将手里的钥匙挂在了墙上，来到李于红的身边。
李于红抬起头，戚戚地看着志深。良久，她轻轻地问，“昨晚你去哪了？”
“我去找乾毅了。”志深直截了当地回答。
此话一出，李于红并未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仿佛早有所料。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别过头，望着窗外的白云。
轻轻地叹了一声，她妥协地说，“明天我回去了。你要是真……爱他，就和他好好过。”转过头，她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颇为惊喜的志深，“假如有一天，你……后悔了，可别怪妈没提醒过你。妈能做的也都做了。”
志深握着李于红的手，感激地说，“妈，谢谢你。”
李于红走后，志深就让乾毅搬了过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两人共处一室，同床共枕。
然而，不同的是，两人之间那条鸿沟似乎被填补了。
作者有话要说：
☆、27
乾毅站在阳台，抱着双手，心事重重地低视着花园里志深为他种植的梅花。
“志深，你说要是在这里种植几棵梅树，会不会很浪漫？冬天一到，雪花漫天飞舞，落在开的火红一片的梅花上，是不是很风雅？”
志深认真地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荒地，思考了一会，郑重地说，“好。”垂下头，他宠溺地捏了捏乾毅的鼻梁，“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摘给你。”
第二天，志深便让工人移来了五棵梅树，以及三棵桃树与梨树。十一棵树的四周种植了一片青葱茂密的竹子。
冬天还没到，梅花未开。乾毅的眼里没有一点红色。突然，腰上多了一双手。志深将下巴抵在了乾毅的肩膀上，关心地问，“看你闷闷不乐的，怎么了？”
乾毅舒出一口冷气，郁郁地说，“我家那里的人思想比较封旧，我怕我爸妈会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志深咬了口乾毅的耳垂，一板一眼地说，“你放心，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假如我爸妈让我回去，不许我们见面怎么办？”乾毅偏过头，想要看清志深的态度。志深温柔地看着乾毅，“我有脚，就算你被他们带回去，我也会追过去，除非他们杀了我。你要是在芜湖工作，我也去。不管你去哪，我都跟定你了，今生你休想丢下我。”
还有句话堵在志深的喉咙里，没有说出——乾毅，你要是再离开我，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再等下去。
乾毅转过身，仰视着紧紧搂着自己腰的男人。反手抱住了志深宽阔的后背，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志深的胸前，感受着志深均匀的心跳声。他情深意切地叫了句，“志深。”
志深远眺着马路旁的路灯，眼中含着幸福的笑，满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六年多了，他所求的不过是将他拥在怀里，就像现在这样真切地拥在怀里，触手可及。不是夜深人静时出现的虚无缥缈的……幻象。
“我想好了，你父母都还健朗，我打算把他们接到上海来。”志深经过深思熟虑，想出这么一个算得上法子的办法，“我准备给他们买一套房，再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做点小生意。这样，他们也不会受到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我们还能照顾他们。你看怎么样？”
“这个……”乾毅喝着志深为他泡的牛奶，低头思考。过了一会，他仰起头，顾虑地开口，“他们要是知道是你出资为他们筹备所有的事，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来，恐怕我也回不来了。”
志深淡然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不必跟他们说这钱是我的，只要他们愿意过来。我猜你又担忧他们会问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乾毅将喝完的杯子交给了靠在书桌边缘的志深手里，冲志深翻了个白眼，“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什么事都知道。”
志深轻轻地捏了捏乾毅的鼻梁，无限爱恋地说，“我之所以知道这一切，并非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而是你是我身体里的肋骨，一根少了我立即会倒地窒息的肋骨。”
“去你的。”虽然乾毅横了志深一眼，然而志深的这席话听来还是十分受用。
志深重重地捏着乾毅的脸颊，嗔道，“口是心非的东西。”松了手，他正色道，“你就跟他们说房子是你同事的，他出国了，暂时不回来。而那钱，则是你的工资。建筑本就是个牟取暴利的行业，你又担负项目经理一职，有点钱又不足为奇，他们应该会相信。”
乾毅认真地琢磨着志深说的话，“我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我已经跟他们交底了。现在突如其来地冒出一大笔钱，他们肯定会怀疑的。”
“你还是去年回去的，马上又快一年了，你说你工资涨了，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他们若真是问东问西，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又捏着乾毅的另半边脸颊，不正经地说，“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乾毅拍掉了志深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志深一眼，“我是聪明，但是他们比我更聪明。龙生龙，这个道理你没听过？”
“你是龙吗？我怎么觉得应该是龙生凤啊。”志深双手捏着乾毅的脸，眉开眼笑了起来。
“滚。”乾毅掰扯掉了志深的手，不置可否地说，“过几天我回去一趟，跟他们商量一下。我想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乾毅回了家，父母颇为惊喜。晚上三人吃饭之时，乾毅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爸妈，我有个大学同学去了英国，他让我帮他看着房子。可是我已经有住的地方了，我……”
母亲见他欲言又止，咽下了嘴里的饭，问他，“你想说什么？”
“爸妈，今年我的工资比去年涨了一倍。我利用手里的钱买了点股票又赚了些钱，我想让你们去上海做点小生意。妈经常在外面卖茶叶，有头脑，爸在工地上做小工，又有力气。假如你们做点小生意，随便什么，也总比你们现在强。”他顿了一下，看了眼低头喝闷酒的父亲和吃着咸菜的母亲，“妈成天在外跑，一天都花不了二十块钱，爸在工地上累死累活的还得看人脸色。”
父亲眯着眼将一次性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接着吃了口青菜，“你在外也不容易，手里有几个钱就存着。眼看你就三十了，娶老婆那就是眼边上的事。现在的女人可不比从前，她们除了要首饰还要房子、车子。车子，我们家暂时买不起，房子嘛，首付我们还是能拿的出来的。我和你妈身体都还行，还能再累几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争取将房子首付的钱拿出来。”
他将手里的筷子搁在了碗上，认真地看着乾毅，“我们做生意赚了还好，要是赔了呢？那可是你娶老婆的钱。你放心，我和你妈会照顾好自己。你也别担心家里有没有钱给你娶老婆啊，马上就要结婚了房子没有啊，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假如你明天结婚，就算是借高利贷我也会把你婚房的首付给拿出来。”
母亲点头表示同意，“乾毅啊，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大钱，但小钱还是有的。你就别操心这事了，好好工作。”
听到结婚二字，乾毅心里陡升一股强烈的负罪感，迫使他低头往嘴里送米饭。父母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要自己结婚，为张家延续香火。可这仿佛是块无形的巨石，重重地压在了乾毅的心口，使得他无法喘息。
看着父亲黝黑的脸以及母亲皱纹遍布的脸，乾毅歉疚不已。可一想到志深，他的心又冷硬了起来。
他看着父亲，诚恳地说，“爸，这年头不怕你没钱，就怕你不敢出去闯。我已经想好了，我那同学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你们去了就住他那。万一他要是回来了，我就租个稍微大点的房子，我们一家住在一起。我的钱放在银行里，利息也就那么点。要是拿出去，又不知道能干什么。”
想了一下，他又说，“我先给你们一部分钱，让你们做点小本生意。假若赔本了，我就权当是自己花了。万一赚了，你们再扩大生意。等到我结婚的时候，你们拿出来的钱一定不少。你们看怎么样？”
母亲开始动摇了，而父亲仍旧觉得不行。乾毅乘胜追击，他望着母亲说，“妈，就做你的老本行，卖茶叶。你们挑选个小门面，或者是小地摊，卖几天试试。如果不行，你们就回来。卖茶叶你不是最在行的么，上海总比无锡好卖吧？”
母亲看了眼一脸恳切都乾毅，又看了眼正在思考的张光林，“也行。我去摆地摊，要是没人买我就走街串巷去卖，反正地摊的租金也不高。光林，你看呢？”
父亲心有所思地看着碟中的青菜，听到母亲问他，立马回过了神。他心有戚戚然地说，“儿子去了国外五年，你天天念叨他。现在他回来了，一年回来不了两次，等于没回来。你嘴里不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成天记挂着他。也好，我们去了上海，就算不能做生意，打工还是行的，上海那么大。”
乾毅看着年近半百的父母，感慨万千。
乾毅在家住了三天，志深乘此找好了一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的一室一厅公寓。房子位于二环内，处于交通枢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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