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和那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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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老。”顾云北从门口走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卫小二还是会有些僵硬。
　　　顾云北没看见墙边的卫小二，他径直走向高昂，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不多也不少。
　　　阳光从对面的大窗里射进来，卫小二站在明亮的光圈里，顾云北狭长的影子从他身上一点点碾过去。
　　　“我想请您给我点儿意见。”他展开一幅画。
　　　高昂带上老花镜，认真的端详起来。他不多说话，看上去甚至有些严肃。卫小二知道这才是他在别人面前通常的样子。
　　　“嗯嗯，不错。”没过多大一会儿，高昂去掉眼镜。瞪了一眼顾云北身后正准备溜出门的卫小二。
　　　“你看你，也不知道多跟云北学学。人家的作品完成度已经很高了，你的呐，我连个影儿都没有看见。”
　　　顾云北诧异的看着卫小二身上不合体的黑色v领开衫。他不记得对方有这一身衣服，跟他的喜好也不相符。
　　　“你………………”
　　　“我去厕所。”话音一落，门口连个影都没了。
　　　“不成器的东西。”高昂对着门大声骂了一句，把画递到顾云北手里。
　　　“老师您觉得………………”他小心的斟酌词句。
　　　“挺好。”高昂打断他。不时的扫一眼门口，他寻思卫小二又要耍什么花招。
　　　“那您有没有什么………………”顾云北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昂对他摊开手耸耸肩。
　　　顾云北识趣的停下话头，礼貌的从屋子里退出来。门一合上，他脸上的笑就再也挂不住了。他快步走到窗口。
　　　还是不行。
　　　高昂做人古怪，但他的才华和眼光无人质疑。与其得到敷衍的称赞，顾云北更渴望对方真心实意的指导。
　　　可他显然不想跟自己浪费时间。
　　　自己和卫小二真的差这么多吗。他狠狠的抓住窗口黑色的防盗网，抓到自己的手指生疼。这一次明明投入了这么多，时间、心血、期望。他夜以继日的构思，描画，他付出满腔的热忱去汲取，不断的寻找，不断的修改。
　　　难道还是不行吗。
　　　鲜艳明媚的春光被细小的窗格割碎，变得丑陋而不完整。他觉得自己心里正有什么在一点点崩塌。
若是得不到，不如选择失去更多。
　　　“刺啦，”顾云北将画一撕两半，看也不看的扔进角落的垃圾桶。他穿过走廊，和从厕所出来满脸是水的卫小二擦肩而过。
　　　卫小二诧异的回头，从未见过顾云北那样的眼神。冷的就像洗手池下面阴影里的积水。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卫小二回去的时候，高昂站在窗口打电话，听起来十分不高兴。
　　　“………………东西我不知道，我不是保安，不是看大门的，不在资料室里我怎么会知道在哪儿？好了，就这样吧。”他挂了电话，脸色有些阴沉。卫小二站在门口看着没吭声。
　　　这时校长办公室里站满了人。
　　　艺术学院副院长方青山挂了电话，在沙发上显得坐立难安，他端起杯子又喝了口茶。
　　　高昂声音不小，周围的人估计都听见了，他从腮帮子上挤出点笑，对正低头喝茶的刘校长说，“校长，好茶啊。”
　　　校长旁边斜靠在沙发上的刑驰风已经饶有兴味的观察了他很久。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他侧过头，对方青山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失洪亮。
　　　“原来方院长喜欢好茶，这次刑某来的仓促，若是下次有机会可以到刑家小院品茶，不知我能否有这个荣幸。”
　　　“客气了，客气了，刑董。”方青山惶恐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觉鲁莽，不安的坐下，屁股将将挨着沙发垫。
　　　一直喝茶没吭声的刘校长瞥了他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就在这时刑天推门进来，刑驰风略微对他点了下头。刑天了然的走到靠窗的桌前，半倚着桌子，活动了几下脖颈。
　　　方青山一看，立刻起身说，“来来来，刑公子请这里坐。”
　　　“不用。”刑天一个手势制止了他。
　　　“哈哈，年轻人，不用管他。”刑驰风笑着说，他冷峻的目光看向方青山。对方脸上的尴尬很快被另一种不自然的表情取代。
　　　他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关于贵校扩建投资的各项事宜上次基本已经谈妥，但现在我有幅心爱之物无论如何都想找到。没长腿的东西，出不了贵校的大门，等东西找到了，咱们的投资项目就正式启动。”
　　　“就劳刘校长费心了。”他的嘴角带着谦和的笑容，但眼神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凛然。
　　　“哪里，既然是驰风你的要求，我们一定想方设法办到。”
　　　刑驰风爽朗的笑着，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那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他站起身，用力握了握刘校长的手。
　　　一行人很快离开。
　　　刘校长坐在办公椅里若有所思，他抬眼看向桌前站着的方青山。对方今天的各种行为举止都透出怪异。
　　　“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方青山不安的挪动身子，他脸上挂的笑不论谁看都觉得僵硬。
　　　“那么早的东西了，况且当初并不出名，资料室的东西找不到很正常，再说………………”
　　　“我只问你有没有头绪。”校长又重复一次，手指一下下的敲击桌面发出脆响。这声音让方青山听的心里越发难熬。
　　　“暂时没有………………”
　　　“没头绪就慢慢理，”刘校长不悦的打断他，“上面拨的款从来没有够过，放走刑驰风这条大鱼，学校好几个发展计划又得往后延不知几年。这里面的斤两不用我细说你也能掂量清楚。这事属于你的职责范围，你看着办。”
　　　他说完方青山还是愣着，“忙去吧。”刘校长对着方青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刑驰风和刑天并肩走在校园里。
　　　“你妈最近怎么样。”
　　　刑天沉默了一会儿说，“昨天刚接回家休养。”
　　　“你爸他………………”刑驰风突然顿住，他看见一个男孩从前面砖红色的楼里跑出来。对方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不及躲，包里的东西呼呼啦啦掉了一地。
　　　“啊，对不起，我跑太快了。”那男孩一边捡一边抬头歉意的笑着。
　　　刑驰风看到他的脸，一时惊愕的忘了回应。
　　　和他长的太像了。
　　　刑天弯腰把包拾起来递给卫小二。
　　　“谢谢，咦？”卫小二现在才发现刑天就在旁边。他好奇的又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发现他俩有些神似。
　　　“对不起，”卫小二背好包，站起来对刑驰风再次道歉。他朝刑天摆摆手，转身就跑了。
　　　看起来真的有急事。
　　　“他是谁？”刑驰风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卫小二。他身上的衣服跟自己前段时间送给刑天的一模一样。
　　　“朋友？”
　　　“卫小二。”刑天没有在意。
　　　
　　　回去的车上。刑驰风靠在座位上闭目静想了很久，他在脑海中反复比对着两个人的脸。
　　　他拨通电话。
　　　“给我查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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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碰瓷儿？没门儿！
　　　离交画的期限还有一周。
　　　晚上快十点，在门卫大爷的催促下卫小二从地下室走出来。指甲缝里带着没洗掉的颜色，红红绿绿的像西瓜。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一整天只吃了早饭。摸摸肚子，瘪的都能碰到肋骨了。
　　　他推车软绵绵的往西门走，看小摊上还有什么能吃的。
　　　卫小二穿过花园里的白色长廊。紫藤萝翠绿的枝条从上面垂下来，不时的扫着他的脸。
　　　再过一周应该就开花了，到时候会很香。
　　　他发现前面的路灯下有一对情侣正你侬我侬拥抱着接吻。男的靠在灯杆上，紧紧搂着那女孩的腰。
　　　卫小二几乎听到吸吮的声音，他顿时觉得尴尬。但又没办法退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然后他看见顾云北在光亮中突然睁开的眼睛。
　　　他们短暂的对视。卫小二很快挪开视线。在灯光下他睫毛的影子落在下眼皮上，就像失眠许久的病人，有一瞬间苍白的憔悴。
　　　顾云北重又闭上眼睛。
　　　嘴角一疼，唐婉轻轻哼了一声。
　　　
　　　卫小二站在西门口，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晚自习下课的那波人流已经过去。路边的小贩关上唱了一天的老式录音机。把装满零票的钱箱放好，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回家。
　　　卫小二忘了自己走到这里本来要干什么。他只是觉得站了一天的身体很疲惫，空空如也的胃不停的抽痛，他靠着电线杆蹲了一会儿。
　　　他突然想起来古跃然好像让自己带什么东西回去，他跨上车。低头骑了没几步，“啊！”一个中年女人惨叫着倒在自己面前。
　　　卫小二愣住了，他刚才虽然有些走神，但并没有觉得装到什么东西。那女人也不至于疼的在路上打滚吧。
　　　他有些手足无措，赶快上前去扶。
　　　“你没事吧。”
　　　谁知那女人躺在地上死活不起来，拽着他的裤腿就开始破口大骂，“哎呦，你个没长眼的混蛋，我的腿！疼啊，都没有知觉了，没事的人是你，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嘛。”
　　　她一头棕黄色的小卷，方便面一样散开。脸上画淡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穷到讹人的骗子。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开始对着地上的女人指指点点。
　　　“怎么又是她，一个月见她被撞几回了。”
　　　“是啊，这周围也没装个摄像头。”
　　　看她那撒泼打滚装痛苦的熟练模样，卫小二知道自己这是遇上骗子了。
　　　“你们刚才有人看见吗？我没撞她，有人能给我作证吗。”卫小二着急的四处询问。
　　　可是人群却一下子安静了。
　　　地上躺的女人不干了，“你怎么没撞我，你看！我腿上还有你车的轮胎印呢，铁证如山，警察来了我也不怕！”她躺在地上牢牢抓住卫小二的裤腿，死也不松手。
　　　“我没有！你怎么能骗人！”卫小二第一次遇到骗子，他顿时没辙了。
　　　那女骗子一看是个好欺负的，嚎的更响了。
　　　“哎呦，我的腿啊，现在的大学生啊，做了坏事还不敢承认！天地良心啊，我这辈子什么时候骗过人！”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来对着卫小二说，“给我两千，两千我就放你走。”
　　　“我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卫小二不想跟这人白费口舌，他弯腰去掰那女人的手，对方却用尖利的指甲狠狠挠了他一下。卫小二的手上立刻出现了几条深深的血道子。
　　　“你………………”卫小二吃惊的看着对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我什么我，不给钱你今天就别想走。”她说着，十根尖利的手指头就往卫小二胳膊上招呼。正在这时，中途伸进来一只手，牢牢抓住那女人的手腕。
　　　“你，你干什么！”她疼的整个脸皱成一团。
　　　刑天瞥见卫小二的手，他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盯着那女人，目光里带着逼人的冷峻。
　　　那女人不由的往后挪了一下，她有点结巴的说。
　　　“别，别以为来了帮手我就怕你们了。我可是有证据的。”
　　　“哦？什么证据。”刑天的嘴角甚至带着笑。
　　　她小心翼翼的伸过腿，让刑天看上面的轮胎印。
　　　刑天故意凑近了看，“还真有啊。”
　　　“那当然！”她话还没说完，震惊的看见刑天对着她的黑裤子拍了好几下。拍完还认真的左右端详了一会儿。
　　　“这下干净了。”他说着就拉起蹲在旁边偷笑的卫小二。可那恼羞成怒的女人竟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你别想走！”
　　　刑天不悦的皱起眉。
　　　“不给钱谁也别想走。”那女人歇斯底里的喊着。
　　　“多少？”刑天回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2000！”
　　　“多少？”刑天又问了一遍。
　　　“1000。”她支支吾吾的说。
　　　刑天瞅着她不吭声。
　　　他弯腰一根一根掰开对方的手指，从钱包里掏出500块塞到她手里。
　　　“见好就收。我没他那么善良，再缠下去我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小的，揍的你张不开嘴。”
　　　“你敢！”
　　　“你也知道，这周围没有摄像头，”他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有目击证人。”他说完，拍拍被抓脏的裤子，扶起卫小二的车子走出人群。
　　　卫小二跟在后面笑了半天。
　　　有个女孩从前面走过来，关切的问刑天。
　　　“有没有怎么样。”
　　　卫小二笑的肚子抽筋，蹲在地上歇。那女孩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怀里的猫突然不安分的挣脱出来，跳到卫小二膝盖上，舔他的脸。
　　　“嘿，是你小子，别舔，别舔，痒死了。”
　　　席木雪认出对方是卫小二。
　　　又是他。
　　　她发觉刑天正低头看着他，目光依然是淡淡的。
　　　卫小二抱着猫站起来，对刑天笑的一脸灿烂，“刚才谢谢你。”
　　　“你们这是………………”卫小二尴尬的发现今天自己走到哪儿都是电灯泡。
　　　“刑天的小猫托我带回家去养。”席木雪大大方方的说道。
　　　“唉？”卫小二转向刑天，“怎么没告诉我？”
　　　席木雪心里咯噔了一下。
　　　“放我那儿没时间。”刑天伸手摸了两把小猫的脖子，它舒服的眯起眼睛，往卫小二脖子根儿蹭了又蹭。
　　　“小猫跟你很亲啊。”席木雪也伸出手，但她没摸到猫，还险些被挠上一爪子。亏的卫小二及时把猫咪换了个方向。
　　　“没抓伤你吧。”
　　　“没。”席木雪突然觉得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气氛很别扭。
　　　她无奈笑着对刑天说，“看来今天猫我是带不走了，改天再说吧。”
　　　“也好。”刑天从卫小二手里接过小猫，放在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慢热君。。。





第24章　抄袭风波1
　　　席木雪走后，卫小二和刑天又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周围的小贩走完了，地上留着一堆一堆的一次性筷子和卫生纸。
　　　卫小二把脚翘到车把上系鞋带。饿了一天的肚子咕咕乱叫。
　　　猫咪趴在刑天肩膀上歪头蹭他的脖子，边扭动着毛绒绒的身子，边喵喵直叫。
　　　“让你撒娇。”半骑在自行车上，卫小二伸手戳他，他反倒循着气味伸出舌头舔卫小二的手指。
　　　要是能自己养就好了。卫小二觉得很可惜。可是寝室一群大老爷们的，没准谁一不小心能给踩坏了。
　　　刑天也没时间照顾他。
　　　卫小二瞟了他一眼，没吭声。
　　　刑天把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对了，我把钱给你。”打发那女骗子的钱。卫小二在裤兜里摸了又摸，啥也没有？！
　　　他把挎包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不见钱包。
　　　“丢了！”刚才人多，鱼目混杂的。
　　　他仰天拍了下脑门，不想看刑天的脸。
　　　“下次见面还你。”
　　　“不用。”先攒着。
　　　“下周来我这儿一趟。”刑天说。小猫柔软的毛蹭的他脖子发痒。
　　　“嗯？为什么。”卫小二着急问他，可刑天转身就走了。
　　　“喂！你………………”还是第一次见收钱收的这么不痛快的。
　　　
　　　第二天，卫小二又起了个大早。他在路上匆忙吃完早饭，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人。
　　　老头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