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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之不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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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庄励也并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事实上,他也心高气傲得很,很多事情,他都懒得记,但是夏铭之的那些事,因为是夏铭之做的,他所在意的人做的,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那些不好的事情,庄励也不想一直地揪著不放,他也想要放开,想过全新的日子,但是他忘不掉,那些身体上的疼痛也逼著他忘不掉。
  夏铭之眼前有点发白,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他觉得自己突然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庄励的许可就是他的天堂,庄励的无情是他的地狱。
  如果他一直活在地狱,那麽他也并觉得如此难过,但是那段时间他曾感觉庄励在接纳他,庄励对他还有感情的。
  但是那天的事情一出,他就彻底被打回原型了。
  他还得在地狱处著,而且还有可能一直在地狱呆著。
  现在他把庄励约出来,要为自己的将来搏斗,所以他很紧张,紧张得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手心都是汗津津的。
  两厢静默,庄励的手机就响了。
  庄励刚刚换了一个触屏的手机,用得不是很惯,发短信的时候都得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去点,这样才发得快。
  一来一去,发了两个短信,夏铭之就把伸出手,把庄励的右手给按住了。
  庄励的手机屏幕很大,庄励在写第一个手机短信的时候,夏铭之就看到了收件人一栏上写的是:严桐。
  夏铭之觉得自己受不了了,他忍了庄励发了两个短信,然後再也忍不住了。
  庄励抬头看了夏铭之一眼,夏铭之今天又把他的黑框眼镜戴上了,遮住了那双毫无神气的眼睛。
  庄励瞅著夏铭之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又软了下去,疼得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心疼,但是腿也疼。
  不是哪个比哪个疼的问题,是哪里疼了之後牵扯的东西多的问题。
  夏铭之紧紧地扣著庄励的手,“阿励,我想和你谈谈。”
  庄励能够听得出来,夏铭之的声音是沙哑的,而且是无力的,带著恳求的。
  “有什麽好说的?”庄励问道,带著故作的强硬。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不好,我们在一起,永不分离。
  让过去的不开心都忘了吧,忘了之後,我们重新在一起的,面对新的生活。
  夏铭之的话是带著祈求,不仅仅是祈求了,甚至是哀求了。
  庄励差一点就要答应了,那是个诱惑,美得让人眩晕的诱惑,但是也可能是个带毒药的诱惑。
  他要确保这诱惑没有带毒药,才能够稳稳接受。
  “夏铭之,算了吧,我们回不去了。有没有严桐,我们都回不去了。”
  你的诚意不够,不能把我毫无保留地接纳你。我不能够背负著这麽重的不信任待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
  那样我会疯掉。
  我在给你机会,让你清除掉我心中那些不甘和不信任。




现实24

  严桐的状态很不好,在录音棚里待了大半天,愣是半首歌都没录成功。
  那是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叫作《求之不得》。
  那是他写给自己的,为了严梧而写的。
  那个曲子刚刚谱出来,传给了一个知名的作曲家听,感动过无数人的作曲大家当场差点飙泪,直夸赞情感丰沛。
  是,情感丰沛,那是毋庸置疑的,那是一种真实的体验,极度渴望,却又得不到。
  那已经不是努不努力的问题了,那是人家给不给你机会努力的问题。
  严梧找了女朋友,然後带给他看,那就是在向他昭示,他爱的是女人,不可能变,你我之间也只能是兄弟,这个也不能变。
  手起刀落,利索干净,还不流一滴血的就把自己所有的生路都给堵了。
  严梧就是严梧,从小就聪明绝顶,有些事情,不需要摊开来说,就可以做得滴水不漏,还让你无话可说。
  严桐用一首曲子描述了心情,还自己填了词,功德圆满,只欠东风,但是最後唱歌时,却丝毫没有状态。
  每每唱到动情之处就开始哽咽,气息就不稳。
  写歌作词的时候,他能肆无忌惮地哭出来,常常写了两句,哭个半天,但是录音不行,他得憋著,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不仅是录音,其他时候的状态也很不好,上了次综艺节目,那感觉比上访谈节目还要深沈。
  严桐觉得自己不够敬业,不够负责,郁闷地找了个包厢点了所有种类的酒,然後一杯一杯喝下去。
  他酒量不错,但是不喜欢喝,只有在实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喝上几杯。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总之满脑子都是他和严梧。
  回放他和严梧小时候的时候他就笑,回放严梧和季萱或者范淼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哭,一哭一笑,把他的小助理孟晓阳给吓坏了。
  “严桐,你没事吧,没喝了,喝多了伤身。”孟晓阳赶尽劝著。
  “伤身好啊,伤身不伤心。”严桐嘀咕道。
  孟晓阳一听就心疼了。严桐是谁啊,那是他的偶像,那是他心尖上的人,那是他捧得高高的人,但是现在这个他崇拜爱恋的人,却是一副受了情伤孤独买醉的样子,这能让他不心疼吗?
  孟晓阳在心底把那个瞎了狗眼不要严桐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於是毫不知情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也把严桐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还犹自觉得自己给严桐出气了。
  傻是傻了点,但是孟晓阳还是挺靠谱的一个孩子,至少面对严桐的事情,他绝对用十足的心去做。
  等到严桐醉得人事不知的时候,孟晓阳就凭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愣是把虽瘦但是很高的严桐给背了起来,背到了车中,然後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问清了严桐的地址。
  他把严桐背上了楼,用严桐包里的钥匙开了门,还顺顺当当的把严桐背上了他的床。
  严桐的房间门上,挂著一个可爱的小猪吊牌,牌子上写了一个“桐”字,是当年严桐的母亲还在世时弄上去的。
  拖鞋,盖被,拧毛巾擦脸。
  一切都妥善安排好了,孟晓阳却舍不得走了,坐在床边上一眨不眨地看著睡梦中的严桐。
  紧皱的眉毛,又把孟晓阳柔软的心给揪起来了,他像是受了什麽蛊惑一般地伸手去抚平严桐的眉,这一伸手不要紧,还没伸到眉毛处呢,就被严桐一把抓住,带进了怀里。
  孟晓阳被吓了一跳,但是当感受到严桐的温度和他略显急躁的心跳後,他也就安心了,甚至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美梦成真,也像是天上掉了一个馅饼。
  孟晓阳这个有点缺心眼的孩子也确实是累了,晕晕乎乎地躺在严桐怀里就睡著了。
  
  一大早,严梧就起来了,做完早饭,习惯性地去叫严桐起来。
  一开门,就被里面的场景给刺激地脑子充血。
  大床上的两个人,以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缠扭在一起,亲密无间,毫无缝隙。
  严梧是从医学院出来的,连尸体都解剖了,但是面对自己的弟弟和一个男人紧密相拥而眠的场景,却觉得难以接受,视网膜几乎要被刺激得脱落下来。
  不知廉耻!败坏门风!道德沦丧!
  那些词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冲击这严梧,让严梧来不及去考虑,就直接掀起被子,拼命地把两个人给扯开。
  两个人在睡梦中,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怎麽都扯不开,受了阻力仿佛抱得更紧了。
  严梧气得要死,扯过一个枕头就往严桐身上打,边打边骂,“严桐你给我起来!你看看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严梧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瞧见严梧寒著一张脸,自己怀里似乎还躺著一个人。
  自己的怀里躺著的不是严梧吗?热乎乎的?
  此刻孟晓阳也醒了,迷瞪著看著床前一个脸色不善的男人,再转过头去看严桐。
  严桐的神情有点无奈,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面的男人。
  “严桐,你是长本事了,居然既然敢把男人带回家了!”严梧的话非常尖锐,直刺的孟晓阳非常不舒服,更别说是严桐。
  “哥,你说话别那麽难听?”严桐宿醉未醒的头还在隐隐作疼。
  严梧一听火气又窜了起来,“我说的难听,你做的还怕我说的?你给我起来?你去爸妈面前说说看,你做了什麽事?肮脏!龌龊!不堪!”
  最後的那六个字,简直就是重量级的炸弹,直把严梧炸得跳脚,“严梧,你别太过分了!我哪里肮脏了?我哪里龌龊了?你倒是说说看啊?你不要我,我不强你不迫你,但是我就不可以去追求我自己的爱情了?谁规定男人和男人之间不能相爱了!我跟你说,严梧,我说的清清楚楚,我这辈子不可能喜欢女人了!我喜欢男人!我是个同性恋!我怎麽啦?我又不滥交不随便,我哪里脏了?”
  严桐一直在隐忍,隐忍严梧对他的避让和不接受,但是他不能隐忍严桐侮辱的他的情感。
  同性恋也是人,也有尊严,他们的情感也可以极其的真挚。
  他们活得不容易,处处受压抑,处处被排挤,他们很难遇到和他志同道合情意相通的人。
  他们已经够苦够累了,所以他不能接受严梧这麽侮辱他们这群人。
  严梧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他没有想到严桐会这样地被激怒,句句反问,字字锥心,直把他驳得哑口无言。
  那些话,绝对不像是一次性被激怒所能够说出来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严桐是怨他的,那个以稚嫩之间扛起一家担子的严桐是怨他的。
  这个认知让严梧觉得非常地难过,他开始动摇,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不一定是对的。
  他总想把严桐引到一条正常人的道路上去,让严桐能的情感也能在阳光里怒放,以一种绝美的姿态摇曳,而不是喜欢一个同性,然後两个人遮遮掩掩地活在世人非议的眼光中。
  他没有歧视的意思,他只想要严桐好,严桐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他希望他活得好。
  但是现在看来,他显然是错了,严桐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不能够以自己所认为的正确去强迫严桐。
  爱之深,责之切。是他太急切了。
  严梧挫败的离开,走得匆匆,倍感狼狈。
  严桐脑子很涨,他看著孟晓阳,孟晓阳不会多嘴,他是肯定的,但是总觉得尴尬。
  孟晓阳此刻再单细胞也察觉到不对了,连话都不说,直接溜走了。

作家的话:
同学去实习培训,结果呆了不到一天就回来了,感觉像是进了一个邪教组织。。。。。哎。。。本来也想去的,要是去的话,估计更新遥遥无期了。。。。。




现实25

  荆慕珩跟庄励打电话说他和苏然和好的时候,顺带踩了他的雷区。
  他和夏铭之的关系,以前算不上雷区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不去踩,现在倒好,一个一个,敢死队似的,踩得欢畅。
  当然,无论如何踩,炸得都是庄励自己。
  对於他给夏铭之的最後一个考验,夏铭之果然不负他的期望,让他失望得很。
  也许对於夏铭之来说,他的自尊和一个庄励,根本没有可比性。
  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毫无踪影。
  庄励当然不会後悔那日的作为。
  他和夏铭之说回不去了,然後掏出了一枚银制的戒指,“戒指本来是一对的,我不知道另一枚戒指你有没有看到,当初在天津的时候,我把它放在送给你的大衣里面,但是你没有要。”
  夏铭之急忙说道:“我看到了,後来我把那件大衣带走了,还带到了法国。我一直不敢穿那件大衣,我觉得我会玷污它。那天我答辩,天冷了,我却不安心,我需要勇气,於是我在出门的时候,还是回去拿了那件外套,我幻想那是你在陪著我,我就不怕了。我出门,一插进口袋,就发现了它,我蹲在法国的大街上嚎啕大哭。我知道,那天是我不识好歹,所以你才那样对我,我却因为这个,怨恨了你那麽久,我错了,我……”
  庄励打断了夏铭之的话,“我本来希望那个戒指丢掉了的,既然你看到了,那就扔了吧。”
  夏铭之瞪大了眼睛:“为什麽?”
  庄励站起身来,俯视著夏铭之,“因为我要把这枚戒指给扔了。”
  说罢抬腿走到门口,将戒指扔到了垃圾桶里。
  那枚戒指的内侧没有字,他当初抱著绝望的态度,想让夏铭之心甘情愿地给他亲手刻上相应的字母:XMZ?ZL。
  他把他亲手刻上字母的那个戒指,放在送给夏铭之大衣里的,他知道夏铭之穿大衣喜欢手插在口袋里,他期待又害怕夏铭之看到那个戒指时的模样。
  他的期待,他的害怕,在夏铭之的冷漠下,都成了浮云。
  於是他在震怒之下,做了错事。他强了夏铭之,伤了夏铭之,伤了身,还有自尊。
  愤怒不是做错事的理由,他承认他做错了。
  但是他曾千方百计想要去挽回,只是那人不给机会。
  不是不原谅,而是变本加厉地报复。
  用最残忍的方法报复,践踏了他的爱情他的真心。
  那个践踏他爱情他真心的人,现在回过头来想要唤回他的爱情和他的真心,但是他怕了。
  夏铭之确实变了不少,他做了很多以前从不肯做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怕。
  他站在四处是万丈深渊的悬崖上,他看不见,不知道该如何去行走,夏铭之在一边告诉他,跟著他走。
  或许夏铭之是真的想要带著他走出这段路的,但是夏铭之这份心有多真切,有多持久?
  他要的是真正的心意相通,毫无保留,他要的是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那条路,他们一直走下去。
  他要确定他和夏铭之能够风雨兼程携手并进,确定了夏铭之的真心几许,他才能够跟著他前行,才能在满是悬崖峭壁的不平路上放心走下去。
  一次一次地试探,堪堪过了,最後一次了,夏铭之,你给我争气。
  那天庄励忍著腿疼潇洒地站起来,把戒指扔掉,仿佛是扔掉了过去大半的不愉快。
  他对夏铭之抱有很大的期待,对他们的未来抱有很大的期待。
  他在用这个说服自己,说服现在的自己,过去的就过去吧。
  他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夏铭之的退缩。
  三个月的时间,整整三个月的时光。
  一天多过一天的失望,那些过去的不快和伤害卷土重来,甚嚣尘上。
  
  严桐在和严梧大吵一顿之後,两个人几乎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严桐觉得严梧应该向他道歉,但是严梧就是一副我没错的样子,两个人僵持著。
  当然,严桐觉得难过的绝对是自己,严梧那样,每天和女朋友亲亲热热,没了自己的,似乎他能活得更开心。
  严桐再进录音棚的时候,效果很好,从始至终刚一股颓废之气,无奈,绝望,却又偏偏放不下。
  新歌一发,就火得一塌糊涂,一路杀进榜单的前十,然後蝉联了许久的冠军。
  公司在给严桐举办庆功宴的时候,主角却不见了。
  
  严桐一听到电话里的那人说严梧出车祸的时候,就吓得魂飞魄散,尽管那人一直在说没有大碍,但是严桐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
  孟晓阳开著车把严桐送到了医院,车一停,严桐就要往下冲,孟晓阳一把拉住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蛤蟆镜。
  严桐戴上眼镜,飞速地跑了进去。
  在护士小姐花痴地带领下,严桐很快地找到了严梧的病房。
  病房外围了一圈的护士,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严桐冷静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范淼,也顾不得什麽,一把扯过泪眼盈盈的小姑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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