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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晚by华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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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家的结构比商涌泉的出租屋要大一点,站在门口看不到房内全景,商涌泉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人影,于是趁敲打声停下的空当敲了敲门:「不好意思,有人吗?」
  然后一颗头从门后面冒了出来:「什么事?」
  商涌泉看清那个人的相貌一下子愣在门口,无法动弹。
  虽然比印象中的脸要黝黑了一些,个子也比以前要高,身板也更结实了,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是还是让商涌泉轻易地认了出来。
  是司竞。
  商涌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就披了件旧外套,睡裤的一只裤脚还皱不拉几的,头发估计乱成了鸟窝,而且几天没好好休息,脸色肯定不太好,眼袋和黑眼圈一定也很重,一看就非常灰头土脸。
  他来不及想在心底对自己说了多少次要把眼前这个人给忘了,来不及细看眼前的人和几年前究竟是改变了多少,只是下意识地希望,司竞不要认出他。
  于是他抬头,扯着嗓子说:「你们烦不烦啊,我睡觉呢,就听你们在那儿乒乒乓乓捣鼓个没完。」
  司竞一愣:「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边马上就弄好了,再两分钟,下次给你赔礼道歉。」
  商涌泉不想在司竞面前晃悠更久,就没有接着演下去,只是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那你们快点啊。」
  但是回到自己房间,用被子蒙住头的商涌泉却睡不着了。
  隔壁的乒乒乓乓果然如司竞所说,几分钟后就没了声响,商涌泉因心情激动而起的急喘也随之慢慢平缓了下来。
  即使忘记了那个人一千遍,他还是会再跳出来第一千零一次,并且在他出现的时候会像是不经意间溅进眼睛里的泡沫,只有微微的刺痛,却让人忍不住想流出眼泪。
  这些年来,他从来不曾为了司竞哭泣过,每次想到他的时候心中虽然有些钝痛,刚开始他不懂缘由,可是等他懂了的时候,发现那种心痛已经没有那么让人难过了。他以为他已经开始适应这种感觉了,虽然对未来抱着微弱的期盼,但更多的是死心。
  可是司竞本人的出现,却把他本来就不太牢固的防护罩打个粉碎,终于让他看清,所谓的适应不过都是自欺欺人。
  他马上想到了无筝。如果此时无筝在场,他会给自己出什么主意呢?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会换来一顿臭骂,说他都是自找的。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远远地传来学校的钟声。听着那异常熟悉和美好的钟声,几天来的疲劳也全都涌了上来,商涌泉马上就睡着了。
  之后一个礼拜,商涌泉没有再碰到住在隔壁的司竞。
  本身他通勤的时间就比较长,早上都是很早就出门了,晚上回家的时间也不太规律,再加上他有点刻意地避开可能会和邻居打照面,所以都没有见到面。
  商涌泉不知道见到面该和司竞说什么,也不知道之前那次莫名其妙的表现要是让司竞觉得他这个人很讨厌的话该怎么办。未来的一切都太过不可预计,让他无法向前迈出步伐。不能说他是小心翼翼,但是确实也是如履薄冰的,如果摸不到水下的石头,他宁可一直不要过河。
  不过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故很多,让他无暇想太多关于司竞的事。
  之前那个撞人事件,逃逸的司机被人找到,并已经被移交给警方了,家属也算得到了应得的赔偿,总算没有再闹下去。徐哥又都开始跑其他的案子了,而容叔觉得商涌泉经验还不足,于是叫刘哥带他。
  刘哥人很亲切,什么事都会手把手地教导,而且经常夸商涌泉聪明能干,商涌泉也觉得挺开心的。
  某天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刘哥有点忧郁说:「我过两天不在,要回老家。」
  「啊?」商涌泉有点纳闷。刘哥虽然不是本地人,不过已经在本地娶了妻子,也有了个女儿,怎么突然要回老家?
  「家里出了点事。」刘哥强笑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事。厂里如果出了什么事,能处理的你就先自己处理掉,实在是比较难办的千万要等我回来再处理啊。」
  商涌泉想怪不得刘哥这两天看起来情绪有点不对劲,就想让刘哥放下心来,于是点点头,正要答应,有个人突然跑到办公室:「出事了出事了,工事部赶紧去个人。」
  刘哥和商涌泉同时回头看了眼坐在最里面的容叔,容叔以眼神示意以后,两个人都拿上随身的东西出去了。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厂车已经等在外面了,他们一上车就载着他们往医院驶去。
  「怎么回事?」刘哥问。
  「有个工人被机器弄伤了,具体情况不知道。」坐在副驾驶座的主管说道。
  到了医院,刘哥和商涌泉看到医生正在给工人处理伤口。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只是仪器倒下来的时候砸到了脚,小腿骨折,要休养几个月。
  刘哥安抚了那位工人一下,说让他安心休息,别的事厂里都会处理的。那位工人,受到惊吓以后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有点茫然地点了点头。
  刘哥很快接到了事情报告的电话,这个工人是被非常老旧的旧仪器部件砸伤的。那件仪器早就已经过了使用期限,但是厂里为了节省经费仍然继续使用,才造成了这样的事故,所以工人受伤厂子是要负全责的。
  看工人的情绪还算稳定,而且天色也晚了,刘哥就让商涌泉先回家去。
  「今天晚了,所以你先回家。不过这种事因为厂里是要负全责,所以最好不要闹大,一闹大就要赔很多。具体的下次再跟你说。」临走之前刘哥还不忘了教导商涌泉。
  商涌泉感激地回了家,第二天又跟着刘哥去医院看那个受伤的工人。刘哥和工人谈了关于病假和工伤赔偿的事,那工人看起来很老实,而且刘哥提出的赔偿金也不算低,所以那个工人就默默接受了。
  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工人还道了谢,刘哥走得快,一下子就走到前面了,商涌泉关门的时候和工人微笑了一下,工人的眼神却闪烁着别开了。
  过两天,刘哥回老家去了,商涌泉就一个人去医院看望那位工人。
  那位工人的老婆已经从老家赶了过来照顾受伤的丈夫,看到商涌泉走进来,当即有点气势汹汹:「就是你?害我们家老头子受伤的?」
  商涌泉一下子愣住:「大妈,我……」
  大妈完全不听商涌泉解释,一下子哭闹起来:「怎么有这么缺德的人啊,把人家腿弄折了就想用几个臭钱把人打发了,我们家里还有在上学的孩子呢,孩子他爸几个月都没法赚钱是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大妈一闹,病房里的其他几床病人和陪床都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商涌泉有点无措地看向坐在床上的那位工人,后者却事不关己般看着窗外。
  前两天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大妈见商涌泉没有反应,又开始闹起来:「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啊?还是看我们好欺负啊?怎么这么不厚道啊?啊?你是哑巴啊?不会说句话啊?」
  商涌泉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道歉吗?看这个样子光是道歉是不够的。大妈的目的看起来是想要更多的赔偿,可是赔偿金的事之前已经由刘哥做主谈过了,他要是现在松了口,到时候刘哥回来事情就更难办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等不到商涌泉的任何话语,大妈怒了,开始推搡商涌泉,「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把你上司叫来,把你老板叫来,做了这种昧了良心的事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
  商涌泉被大妈的大力敲打得胸口很痛,本来想道歉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谁知那大妈突然使劲一把把他推开。商涌泉一个没站稳往门边摔了过去,头撞到了门沿上。
  本来有些吵闹的病房突然噤声了,只有电视里放着相声节目,随着演员欢快的语调时不时地发出笑声和掌声。
  商涌泉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冷冷看向那个大妈和床上的工人。两个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表情都很慌,但是看到商涌泉好像没事,大妈率先悻悻地别过头:「你早道歉不就没事了……」
  商涌泉感觉右额头没有那么疼了,于是把手拿了下来,觉得忍无可忍了正想讽刺几句,另外一床的病人突然指着他:「后生,你流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年 下

  吵闹的病房惹来了巡视护士的注意,商涌泉马上就被带走去处理伤口了。
  额头的伤口是被门的金属边狠狠刮开的,缝了12针以后还打了破伤风。商涌泉觉得有点丢脸,他已经十几年没脱裤子打屁股上的针了。
  弄好伤口以后,商涌泉觉得这里的摊子自己处理不了,于是打电话和容叔报告了一下,打算等刘哥回来再说,然后自己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商涌泉顶着一大块纱布的样子让公交车上其他的乘客都不敢看他,他自己也有点不自在起来,快到站的时候母亲打了电话过来,应该是容叔跟他们报告了自己的事情。
  「泉泉,你没事吧?」妈妈用紧张的口吻叫出了自己好久没听到的小名,让商涌泉忍不住想笑。
  「没事的,妈妈。」商涌泉道。
  「你今晚回家吧,妈妈给你炖排骨!」妈妈急急地道。
  商涌泉下了车说:「我脑袋上这个伤口你看了肯定要难过,等我拆了线再回家好不好?」
  妈妈唉声叹气一会儿说:「好吧,那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不知道,被吃酱油可乐还有有色素的东西,伤口的颜色会变深……」
  商涌泉哈哈笑起来:「妈妈,我是男的,不怕毁容。」
  「你妈妈我不喜欢!」妈妈不高兴地嚷道,然后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饮食和休息,就挂了电话。
  商涌泉收起手机,抬手碰了碰打过麻药以后还是没有什么知觉的脑门,走上楼梯。
  走到四楼,看到有个人在房间门口敲门,仔细一看,竟是司竞。
  司竞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了商涌泉:「啊,你怎么了?」
  「哦,摔了一跤。」商涌泉笑了一下,「有事?」
  司竞抬了抬手里的东西,是一些柑橘、香蕉之类的水果:「上次吵到你了,上周末又没空过来道歉。」
  「啊,那件事,你别放在心上,好几天没睡了心情不好。」商涌泉开了门以后,回头问了一句刚出口就想抽自己嘴巴的话,「要进来坐吗?」
  司竞点了点头,一脚跨进了房间。
  房间还是一如既往地小,但是司竞一进来就让房间充实了许多。
  「你随便坐,我给你倒个水。」商涌泉说完就到洗手间洗了手,然后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撇开脑门上那块丢脸的纱布不说,最近他气色还算不错,可是一想到那个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的人就坐在外面,商涌泉就开始头疼。
  厕所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商涌泉一震,开了门。
  司竞就站在门外,面对面站着感觉好像比自己还高一点。
  「我来洗一下水果。」司竞提着装水果的塑料袋。
  「哦,好。」商涌泉侧身让司竞进到小小的洗手间里。
  这洗手间很小,只有一个水斗、一个马桶和浴柜,两个男生同时站在洗手间里都没办法转身。于是商涌泉用水壶汲了水就走出了洗手间,但是一看到房间他就愣住了。
  当他在洗手间发呆的时候,房间的摆设稍微换了个样,原本放在窗台边的书桌被拉到了床边,课桌椅也摆到了书桌的另一头,书桌的台灯下并排放着两个卡通图案的搪瓷杯,一切都和几年前的情景重合了。
  回想起来今天见面以后,两个人并没有互道姓名正式打招呼什么的,态度虽然比高中时冷淡了些,却都没当对方是陌生的邻居。
  现在那个人将房间的陈设摆成了这个样子,证明了商涌泉没有认错人,他就是司竞。
  这种陈设商涌泉最初搬进小屋的时候摆过几次,但后来觉得不该再用这种方式去怀念过去,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不能老是想着以前的事,于是就不再摆了。如今再次看到,却是有点触景伤情。
  司竞把水果洗好以后出来,看到商涌泉呆站着,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没有说话。
  商涌泉将水烧上以后,坐到了床上,司竞也自觉得坐到了椅子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烧水壶发出了烧水的声音,不一会儿水滚了,「啪嗒」一声,烧水壶的电源跳掉了。这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了。
  两个人相对而坐,前面却没有可以让自己掩饰情绪的作业本,商涌泉终于受不了沉默,一下子站了起来。
  司竞跟着抬头,等着商涌泉开口,结果后者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开水要冷了。」
  将两杯水倒满以后,商涌泉才开始羞愧,不知道司竞看见他把这个房间布置成这个样子会作何想?
  「你……过得好吗?」商涌泉盯着杯子里还没有平静下来的水面。
  「还行,你呢?」
  「就那样吧。」商涌泉将杯子拿起来,慌慌张张地抿了一口,茶水很烫,烫得舌尖都麻了。
  商涌泉用被烫麻的舌头来回□□了一会儿自己的牙齿,再次开口,说出来的却只有一个字:「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国的事情?为什么不联络我?为什么?
  后面的话在看到司竞以后都说不出来了。
  司竞的离开与归来对自己都是极大的冲击,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他脸部轮廓深刻,身板也比从前那个清瘦的他要健壮许多,也陌生许多,如今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是在和另外一个人相处,让商涌泉觉得难受极了。
  明明一直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为什么当初那个巨大无比的空洞似乎依然无法被填满?
  想着想着,头上的伤口开始刺痛起来,商涌泉忍不住闭了闭眼。
  「你怎么了?伤口疼吗?」司竞敏锐地发现了商涌泉不舒服。
  商涌泉勉强笑了一下:「大概是麻醉过了,所以……有点疼。」这么大人了还怕疼,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司竞瞧不起。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司竞很干脆地站了起来。
  「哦,那我不送你了。」商涌泉摆摆手。
  司竞走到门边又回头,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商涌泉问。
  「没事,我先走了。」司竞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的门关上以后自动落锁,省了商涌泉再锁门的力气。等司竞走了以后,商涌泉并没有睡下来休息,只是看着桌面的木质纹路,直到太阳下山,房间里再无灯光。
  因为是周末,所以没有学校的上下课铃传来,也没有学生吵闹的声音,非常安静。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商涌泉猜动动已经僵硬不已的身体,伸手拿起了司竞喝过的杯子。
  杯子里的茶水早已凉透,可是喝入嘴中的时候,舌尖还是有一种被烫到的感觉。
  *
  隔天正好星期一,商涌泉头天晚上根本没睡好,迷迷糊糊地疼醒好几次,早上闹钟响起的时候有点没精神,不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还是顶着纱布去厂里了。
  容叔知道他受了伤,不过看到他脑门的大纱布也吓了一跳,刚从老家回来的刘哥也吓到了。
  不过休息了一天的商涌泉已经看到他们受惊吓的样子,反而开起玩笑:「我这也是工伤,给不给我算赔偿啊?」
  刘哥有点尴尬地小声说了句什么,容叔让商涌泉在这张脸可以见人之前就留在办公室里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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