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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今朝缠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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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难忘初恋的情人 。。。 
 
 
  蜷在PUB一角,看着粉色香烛飘在晶莹的琉璃小盏,我无聊的伸手一拨,让它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缓缓旋转起来。曾经问佐宁,为什么每张桌上都要放这小玩意儿,他说‘浪漫’。熟识之后又告诉我说,他觉得易碎的琉璃和漂浮无根的香烛就是我们这种人的真实写照,还说,自从有了我他就不再随风乱飘。
  正想着,佐宁回来了。俊逸潇洒、笑意盈盈,却像个侍者单手举着托盘,高脚杯中是他亲手为我调制的Angel’s face。他总说那酒就是我——天使面庞,高贵的金色,甘醇而清冽。我高贵吗?不觉得。不过,他认为是,那就是吧,反正也说不过他。
  
  “生日快乐。”他坐下来,跟我碰杯,又伏在我耳边轻声呢喃。温热的唇摩挲着颈项,酥酥&痒痒。这个PUB叫做‘左左乐土’,属于我们圈内人,也是佐宁的。它是一个可以让人完全放松的乐园,每一位客人都可以像普通情侣般随意做那亲昵举动。没有惊异也不会有侧目。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想着明早还要上班,我轻轻推开了他。
  佐宁应着,没有丝毫的不快,他的体贴,常使我暗暗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佐宁是个习惯于夜生活的人,对从前的他而言,夜幕降临后才是一天的真正开始,为了配合我,他却不得不变成了一个早睡早起的‘乖宝宝’。记得有一次,他大清早陪我吃早餐时心血来潮给他母亲拨去问候电话,居然吓得俞妈妈以为自己儿子神志不正常了。
  
  “谢谢。”淡淡一笑,为他。
  “谢什么,陪你是应该的——我可是咱蒲大帅哥的专职司机呐!”佐宁揽着我的腰向PUB门口走去。
  “俞公子,你省省吧,我这区区小职员可受不起您的厚爱……”正笑着,却发现迎面走来了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
  陡然,我浑身一僵——那是石磊!
  
  原以为身处不同城市便再也不会见他,没想到……望着这个曾经与自己亲密相拥的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和我擦肩而过,那一瞬间,居然有种想要回头唤住他的冲动。我想问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学设计的大学生,蒲诺。我想问他,是否还爱我。
  没等我付诸于行动,佐宁那只搭在腰间的手便用力一带,将我牢牢的搂在了身前。
  他发现了。
  心一沉,淡淡笑了。就算石磊还记得我又如何?他只需看着我身边这位霸气十足的佐宁便只能装作是陌生路人。而我,又怎么可能当着自己现任男友的面去追问他那种问题?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我现在有了佐宁,有了这个随时将我牵挂于心的人。石磊,他只是过去,只是个回忆而已。
  
  然而,直到坐进了佐宁车里,我头脑仍有些晕沉,整个人飘忽忽的不知所以。
  三年多的感情,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轻易磨去,哪怕是平静分手,心里依然会有些难受。
  “初恋情人?”佐宁叹息着靠过来,伸手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嗯。”我点了点头。石磊的事他也知道一部分,没有隐瞒的必要。
  “一看就知道是结了婚,背着老婆出来找一夜情的老男人。明明没本钱谈感情还偏要担搁你。”他略有些鄙夷的哼着,重重踩下了油门。
  
  “佐宁!”眉头一蹙,不想听他数落石磊,可佐宁说的偏偏都是事实。我沉默了,看着窗外夜景不发一言,映在车窗上的是一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冷静面孔,胸口却莫明堵闷的慌。
  突然,佐宁猛一甩方向盘,将车停靠在了路旁。
  “我不会。”他双手撑着往椅背一压,直直的望向我眼眸,仿佛像是要进入我内心最深处。
  我愣了,不会什么?什么意思?
  “我不会和女人结婚。更不会因为结婚放弃你,”佐宁一脸坚定,“小诺,相信我。”
  
  “嗯,我相信。”轻轻将头埋入他胸膛,听着那清晰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很安心。佐宁和石磊不同,他是个很豁达的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从不在乎世俗的目光。他如果在乎的话,也就不会做GAY PUB老板,不会理直气壮的跟他妈妈说自己正在和一个男的交往。
  宁静的夜,路灯昏暗,街边没一个行人。既然不会有人看见,那亲热一下也无妨。我浅笑着抬手拨弄起了佐宁的酒红色短发,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就是渴望着他的拥抱,渴望他的亲吻。大约,是下意识的想通过这种办法把石磊挤出我的脑海罢。
  
  他双臂用力一搂,舔着我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轻轻拂着我颈项,很温暖。
  没料到的是,之前刚想起佐宁的母亲,她立刻就打来了问候电话——正当他儿子和我亲昵拥吻时。
  佐宁只得松开我,摇头叹气的接通了电话,张口就直发牢骚,“妈,你不要每次睡不着觉就来打搅我好不好?正忙着呢!”
  
  坐在一旁的我听到这话,忍不住狠狠瞪了佐宁一眼。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通情达理的母亲,我连做梦都求不来!当初费尽了力气也没能让我老妈接受自己的性向,直到现在都有家不能回,以至于每次看着佐宁跟他妈妈‘撒娇’就嫉妒得想发狂。
  “没错,我正在和男友亲热。”佐宁一面回答着他妈妈的问话,一面冲我眨眼嬉笑。弄得我哭笑不得,挺难为情——他总是这样口无遮拦。我沉默着往佐宁肩上捶了一拳,警告他别在家长面前乱说话,他却很不老实的探出手,开始偷偷抚摩我的腿。
  
  “就是上次跟你讲的蒲诺,我们不都交往一年多了吗?你儿子跟他求婚,可那小子不答应——找个时间过来帮我搞定吧……”佐宁呵呵说着,一面慌忙跳下车躲过我的踢打。
  “喂,别闹了!”他隔老远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移动电话,笑容满面的说,“我妈想跟你聊聊。”
  我一惊,赶紧摆手摇头。虽然他妈妈不至于骂我勾引自己儿子什么的,可我就是觉得害怕,不敢跟她讲话。一份连自己都不确定的,完全不能被世俗所接受的感情……怎么好意思去和对方长辈交谈?
  
  “小诺他害羞,下次吧。”佐宁见我为难,也就没坚持。只是在挂断电话之后又告诉我,他妈妈打算在近期内回国一次,想来看看我们。
  “不要吧?!你自己见她就好——到时候我就去住酒店。”拼命摇头拒绝,心想我这生日还过得真够震撼,先遇到石磊,紧接着又是这种吓人消息!
  “怕什么,我喜欢的人,她也一定会喜欢,”佐宁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别紧张,还早着呢!”
  
  懵懵懂懂的跟佐宁回到公寓,快进门时,他却要我就站在外面等一等,然后神秘兮兮的独自进了屋,弄得我莫名其妙。
  然后就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我生日,所以他在家里准备了些东西?
  三五分钟之后,佐宁开门把我拽了进去。房里没有开灯,只在饭厅餐桌上放着烛台。正中央有个很简陋的巧克力蛋糕,画着‘一箭穿两心’的图案,旁边是盛在水晶杯中的两杯红葡萄酒。
  
  “烛光……夜宵?”我望向佐宁,虽然光线较暗,看不分明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一定是笑着的,一张精明能干的脸,却流露出憨憨的笑容。
  从前看电视、电影,一直觉得烛光晚餐是种很恶俗的浪漫,但当它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依然有些感动。想着佐宁一定是整天待在家里精心为我准备着这个惊喜,突然就觉得自己心里填充着满满的幸福。 
  “蛋糕,有点丑,”他挠了挠头,“不过是我亲手做的,你必须吃光。”
  “知道!”笑着坐下,吹蜡烛、许愿。
  我希望自己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我希望,把石磊远远的抛至脑后,真心实意的爱着佐宁,永远都不会失去他。
  
  端起酒杯想跟佐宁的碰碰,他却突然把手腕交错着一绕。
  “交杯酒!”
  看着他小孩似的满脸期待,我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飘忽忽的很高兴,一不小心就喝了很多。
  我酒量浅,没多久就觉得头晕燥热。佐宁体贴的扶着我去卧室,不过,恍惚中却觉得他的笑容太过灿烂——那家伙,他一定很高兴能把我灌醉!
  
  “还是醉酒时的小诺最可爱,脸红扑扑的,身体也很软。”佐宁搂着我,轻声嘀咕。
  “色狼。”我无力的挂在他身上瘪了瘪嘴。
  “哪个男人不色?”他嘿嘿一笑,伸腿踹开了卧室房门。
  赫然,我抬眼便看见了床上放着的那束傲然怒放的‘天堂鸟’。
  橘色的瓣、蓝色的蕊,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很刺眼。
  
  “你,怎么想起买这个?”我闭了闭眼,又觉得胸口有些憋闷。
  一看到‘天堂鸟’,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石磊。
  好不容易才稍稍有些忘记他,结果他就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好不容易才把他赶出脑海,沉浸在跟佐宁共渡的甜蜜中,他却偏偏买来这种花送我。
  “因为,‘天堂鸟’的花语是自由与幸福,”佐宁笑着回答,“还有,为爱而打扮得很漂亮的男人。我觉得它们很高雅,就像你。”
  
  “是吗?”我嘴角勉强扯起一丝笑容,“拿一边去吧,搁这里妨碍睡觉。” 
  佐宁应了一声,把它们插入了五斗柜旁边的仿古花瓶。我坐在床边看着,还是觉得不舒服,就问他可不可以放到外面去。
  “你不喜欢吗?”佐宁走过来,疑惑的望着我。
  “不,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抬头努力一笑,想让他放宽心。在这种时候,我不希望提起石磊。
  
  “别骗我,小诺,”他用手背缓缓摩挲我的脸,关切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没什么。”我拉着佐宁的衣领向后一仰,自己瘫躺在床上的同时也把他拖倒在了一旁。
  温热的手指探进了他的衣领,开始抚摩那结实的后背,小腹……嘴唇缓缓游移,不住亲吻着他的面庞。可是,佐宁却一直呆楞着,没回应我的热情。
  “蒲诺!”猛然,他扳开了我。坐起身,直直的望着我眼眸,不发一言……就这样僵持着,等我回答他的疑问。
   

作者有话要说:压箱底的老文,放出来晒晒,希望有人能喜欢。




2

2、人生若只如初见 。。。 
 
 
  望着佐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我无奈叹了口气。
  “那个人,他第一次送我的,就是‘天堂鸟’。”挂不住,只好老实回答了。
  然后,瞬间就看到佐宁脸色完全变样。他沉默着翻身下床,走过去直接把花瓶一把拎起来,甩出了卧室。听着瓷瓶落地的碎裂声,我吓了一跳。
  佐宁脾气一直很火暴,我觉得他可能是嫉妒或生气了,所以才会这么冲动。
  看着佐宁面色阴沉的走回我身边,还以为他会怒冲冲的骂人,没想到,却是抱着我道歉。
  他说自己傻,不懂得我的心思,是好心干错事。
  
  “小诺,对不起。以前看你老望着花店里的‘天堂鸟’发呆,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又不好意思自己买。” 佐宁絮絮叨叨的念着,倒使得我越来越不好意思。明明是我在三心二意,却是他反过来跟自己道歉!
  “我没事,真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
  “不许想他,有我就足够了。你是我唯一爱着的人,我也要做你的唯一!”佐宁霸道的宣告,说话的同时有股浓浓的酒香向我迎面扑来,看他眼眶稍稍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或者其它。我忍不住轻轻撂起佐宁那酒红色的额发,抚摸着他眉间的褶皱,呵,这就是我的爱人,深爱的人。
  
  深夜,躺在床上,凝视着佐宁熟睡中微微含笑的平静脸庞,我辗转难眠。
  伏□,偷偷在他嘴唇印下一个轻吻,又开始继续发呆。
  往事,像电影画面般不住的在我脑海里浮现翻滚。
  那些年少时不经意的选择,促成了今日的我。是对,是错?若时光可以倒流,若我可以回到大学最开始的那段日子重新开始,或许,就不会尝到今日的苦果;但同样的,我也不可能再拥有佐宁。
  
  六年前的我,就是个靠学画画混日子的懵懂学生。三流大学的三流专业——美术。这是我这种死到临头也不愿啃书本,又非闹着上大学不可的懒人的最佳归宿。被老实得近乎古板的父母压抑得太久了,所以我刻意选择了外地的大学,想借此逃开家庭束缚。
  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念设计。室友都是同班的,基于艺术生的包容心态,他们能够轻松接受我那些不寻常的想法……入校两个月,大家都熟识了。室友常笑我‘有病’。
  
  我总回答:是有病啊!既没女朋友也没男朋友,不但没初恋而且没暗恋。如果能遇到合适的,管他是男是女!只要能够治好我的感情冷漠症,我蒲诺,一定当他是大恩人。万一哪天真找了个男伴,你们可不能把我撵出去啊。本人在这里举目无亲,得跟哥几个同住四年呐!
  “你真是有病。”他们笑着走开了,一脸的不在意。
  我蒲诺,难得说几句贴心话,却没人相信。很清楚,自己是有点不正常,快十九岁了还从没喜欢过哪个女孩。我常安慰自己,没关系还年轻,不用着急,或许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没多久,全寝室的人都赶时髦戴起了耳环。我穿的却是右耳,按说这是GAY的标志,室友闹着要我改左边去,但因为我耳垂发炎,红肿了两个多星期很痛苦,他们也只好容忍了我的‘凑合’。其实,那只是金属过敏。换根银针两天就会好。
  我那时真不是想当GAY,只觉得好玩。有时看到陌生人盯着我的耳朵露出惊讶的神色,又匆匆将目光移开,我有一种小孩子精心设计恶作剧吓哭了邻居小妹的那种快感。
  
  进大学后我再没剪过头发,直到它齐肩长时就去烫了直发。奔走于校园,飘逸的长发使我拥有了很高的回头率。可惜,众美女都只看中了我的头发,而不是那张还算帅气的脸,后来才知道她们把我这种人称之为“背帅”。
  那天,我到校园文学社却毛遂自荐负责一个有关心理健康的栏目,并大谈想做一期有关同性恋问题的专题。副社长是念理科的古板学长,他听得眼珠都快落了下来,身旁站着的一个小个女生,也想竞争这栏目。在我高谈阔论时,她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我的头发和耳垂——我右耳挂了一个小银十字架。
  最后她干脆直愣愣的盯着我看。
  
  我以为她被吓傻了,她却笑着撩起头发,露出只戴了一只耳环的左耳。那是个粉色的鱼骨头状耳针。
  她叫鱼鱼(余榆),和我一样有些叛逆乖张的小个子爽直女孩,她也学美术,虽然同级不同班,但我们常在一块吃饭聊天——在鱼鱼身上我常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许她也一样。室友觉得我们‘很有前途’,鱼鱼的朋友也这么认为。
  我俩都没承认也没否认,有意让这种关系在外人眼里继续暧昧下去。
  
  某日,鱼鱼突然说自己可能并不适合学设计。因为她时刻都非常冷静……或许永远也不会达到那种所谓的,最接近神的‘迷狂’状态。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临近期末,色彩突然画得很不顺,鱼鱼建议我去泡吧。因为在那种闪烁的灯光和昏乱的气氛下,再喝点酒,说不定能找到灵感。
  我从没去过那种地方,也不想去。鱼鱼笑了,问道,“你该不会是怕‘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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