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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国+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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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直接买打折机票,所以凌飞就成了稀客。
  凌老头儿挑的手机是个黑色直板的诺基亚,新款旧款凌飞不了解,反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更让他郁闷的是凌老头儿还给他弄了张黑卡,就跟要和那黑机匹配似的。凌飞坐在窗前的列车椅上摆弄半天,才大致弄懂操作,可存在原本手机里的电话本是彻底还原无望了,他在自己有限的脑容量里玩命儿搜索,除了周航,谁的号码都不记得。
  他其实更想李闯。
  疗伤的时候他跟廖秘书打听过,知道李闯伤势轻些,恢复良好,他原本想等风头过了身体好些再去找男孩儿,慰问也好,道歉也罢,总该给人一个交代,可后来光想着给老妈扫墓这事儿,倒把其他都忘了。
  正摆弄着手机,那玩意儿却忽然叫起来,系统自带的铃声那是相当特别——特别难听。
  “到哪儿了?”凌老头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中气十足。
  凌飞看看窗外,一片荒芜:“估计出深圳了,天苍苍,野茫茫。”
  “到那边收敛点,别瞎混乱闹。”
  “廖秘书那个小喇叭广播过了。”
  “……”
  “对了老头儿,你给我那个地址没问题吧,你确定我妈就在那个墓园?”
  “这还能记错吗!”
  “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再确认一下嘛。毕竟这么多年了……”
  “每年。”
  “嗯?”
  “我每年都去的。”
  “哦。那今年就别来了,我代劳。”
  挂了电话,凌飞有些疲惫的躺到包厢的窄床上。明明坐着的时候挺平稳,可一趟下来,才觉出颠簸。火车在铁轨上的每一次震动都清晰的从枕头传递到脑袋,又从脑袋传递到四肢百骸,凌飞有些恶心。
  可心是轻松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老头儿本来要派个人陪他过来,他死活没同意。多好的状态啊,在那个北方城市里,他将没有朋友,没有仇人,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什么都没有,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他就是凌飞,不是什么少。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自由,就像他的名字,凌云展翅,自由飞翔。
  现在他得到了,代价是一根肋骨。
  抵达沈阳北站是第三天的清晨。凌飞从狭窄的车门踩到真实地面的时候,发誓这辈子再不坐火车,妈的太遭罪,三十几个小时啊!
  凌飞没带什么行李,就一个小手提袋,装着几件夏季衣服,轻便的就好像他只是来这里出差两天,而非避难半年。他跟着人潮大部队往外涌,不一会儿,就到了出站口。粘腻潮湿的空气仿佛成了记忆里的幻影,扑面而来的风清凉而干燥,从领口袖口潜入进来,贴到皮肤上,说不出的舒坦。
  凌飞抬头去望,旭日正从东方冉冉升起,照亮了这座北方的城。
  横跨大半个中国的感觉有点不真实,他环顾四周,麦当劳肯德基的牌子最为醒目,远处,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折射出刺目的白光。一堆人呼啦涌过来问要不要出租车,要不要宾馆,给凌飞吓得连忙躲开。原来哪里的交通枢纽,人民群众都会热情得匪夷所思。
  谈不上激动,反而,有点淡淡的失望。这座城市看起来和深圳没什么不同,除了人们操着的方言多为北方口音,听起来就像春晚小品。
  或许是上帝看不惯人们喜爱凭借第一印象下判断的恶习,凌飞刚这样想,就被横空飞来的塑料袋直扑了面门。塑料袋上是可爱的KFC爷爷,身姿异常矫健,以至于凌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罩住了眼耳口鼻。
  好容易把那玩意儿揪下来,凌飞悲催地发现自己居然还闻出了残留的粟米棒的味道!
  “哎哎,说你呢,往机动车道挤什么,当自己奥迪啊,给我走地下通道!”
  呜,这里的交警叔叔也一点都不温柔。
  “眼泪啊止不住地流……止不住地往下流……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啊……大街小巷把我游……手里啊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这里地下通道的卖艺者,倒比深圳直接伸手要钱的有技术含量多了。
  就这么一路跟着感觉随心晃悠,到后面凌飞都不知道自己走哪儿去了。太阳早高高挂在了空中,温度也不知不觉高了起来,可走在高楼大厦的阴影里,却又觉不出热。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凌飞把酒店的地址递给的哥,的哥看了两秒,让他下车。
  凌飞哪受过这待遇,当下横眉冷对:“怎么,拒载?”
  司机回头,隔着铁栅栏给予他两记蔑视的飞眼:“哥们儿,外地的吧。看见没,前面路口信号灯右转,两步路的事儿。”
  凌飞瞪大眼睛,半天才理解的哥的意思,但随即而来更大的疑惑:“那不是更好?你半分钟送我过去就能收个十几块起步费。”
  的哥也冲他瞪眼:“我有病啊。”
  凌飞眨巴眨巴,乐了。
  的哥黑线:“要不就是你有病。”
  凌飞笑着想推门下车,却忽然觉出引擎发动,然后就听的哥倍儿不乐意地念叨:“得,我就好心送把病人吧。”下一秒,出租车迎着信号灯就过去了。
  事实上抵达饭店压根儿没用半分钟。
  凌飞要给钱,司机那表情像要踹他:“恶心谁呢,你赶紧给我下车吧,就当顺路了。”
  凌飞想记住司机名字,哪知刚瞟一眼摆在副驾驶前的证件,就听司机受不了道:“哥们儿你可别惦记给我写表扬信,我丢不起那人哪。”
  目送着出租车绝尘而去,凌飞只来得及看清车牌上的辽A。
  没有期待中的山清水秀,这座老工业城市在灰沉的天幕下,仿佛已近暮年。远处高高的工业烟囱正冒着滚滚的白色蒸汽,也可能混杂着其他的有害气体,不算宽阔的主干道上车流缓缓前行,不时有行人在其中横穿而过。
  这不是一座适合居住的城市,起码空气指数就不合格。
  但这里有种别样的味道。
  他不讨厌。

  第 9 章

  凌老头儿定的酒店自然不差,几星级凌飞不知道,但如果以前台小姐的品质来评定,那么他给六星。可惜,当他把身份证递给对方核实信息之后,漂亮姑娘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虽然他很希望那变化是因为自己的魅力,但显然,该小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清晰地帮她传递了内心潜台词——姐妹们赶紧都过来瞅瞅,这就是那位要住半年的先生。
  好在对方很有职业修养,并没有问诸如“先生怎么要住这么久呢”之类的问题,哪怕是佯装闲谈。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出差?考察?体验生活?总不能说是疗伤加扫墓吧。
  “先生,您定的房间是顶层最里面的那间,这是您的房卡。”漂亮的高个子姑娘微笑着把房卡递过来,上面清晰写着房间号码,“您看,需要我带您上去吗?”
  “不用,谢谢。”凌飞点头致意,转身拎着自己的小行李袋进了电梯。同时希望留给漂亮姑娘的背影是潇洒的,毕竟要在这里住很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酒店整体很高档,入住的人似乎也不多,铺着地毯的走廊异常安静。径直走到最里面,刷卡推门,点点清香扑面而来。不像一般的空气清新剂,倒像是某种熏香的味道,混合着薰衣草、柠檬还有一点点薄荷。
  房间很大,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卧室里摆着张看起来柔软无比的大床,洁白的宛如处子肌肤。
  凌飞放下旅行袋,第一个动作就是把窗户推开,然后拉下卷帘纱窗。清爽的风从细密的网孔吹进来,穿堂而过,说不出的舒适与惬意。凌飞就在这样舒爽的风里投入了大床的怀抱,让在车厢里蜷缩了一天两夜的已经皱得可怜细胞重拾水分,慢慢舒展。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凌飞完全没感觉,连着两宿的颠簸让他急需补眠,待再次苏醒,已是下午。他先是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又打开电视看了半场足球赛,等享受完酒店餐厅的自助式晚宴,窗外已华灯初上。
  他这才想起来给老头儿打电话报平安,结果一拿手机,黑屏。
  就说一整天电话怎么那么安静呢,居然让他顺顺当当睡了洗洗了看看了吃,不是老头儿风格啊,敢情手机没电了。
  插上旅行充电器,开机,哗啦啦就是几个来电提醒。凌飞看也没看,直接回过去。那边很快接起,声音却没有一丝急切或者慌乱。
  “到了?”
  “您真镇定。”
  “不然呢。”
  “也对,我现在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喽。”
  不知是不是幻听,凌老头儿好像叹了口气。
  “我打电话问过酒店了,知道你安全抵达。”
  “呵呵,我说呢。”
  “你心情不错。”肯定句。
  “是这里不错。”
  “那就好。出门小心些,别到处乱晃,那边不比深圳,你人生地不熟的。”
  “晃晃就熟了嘛。”
  “过马路记得看红绿灯。”
  “这我可不敢保证,我都是跟着周围群众的,总不能人家大部队潇洒往前冲我一个人傻乎乎站在原地吧。”
  “记得定时到医院复查。”
  “这你也安排好了?”
  “……”
  “哦哦,廖秘书嘱咐过了,你看,这嘱咐的事情太多,早知道我该让他列张清单的。”
  “你话也变多了。”
  “……”
  “好事。”
  “咳,老头儿。”
  “嗯?”
  “那帮人不会对你下手吧?”
  “你让我省点儿心就行。”
  难得的一次孝心遭遇某不适应老爹别扭的滑铁卢,凌少很受伤。
  报完平安,凌飞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然后拨通了那个唯一记得的非血缘关系人的号码。
  电话响到第三声,被接起,听筒内传来熟悉的男声:“你好,我是周航。”
  典型的公事公办,凌飞很少接触周航的这一面,顿时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那边等了几秒没等来回应,礼貌而试探性地问了句:“对不起,您是……”
  “凌飞。”没好气地吐出自己名字,凌飞都不知道滑稽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对方。
  “凌飞?”那头有些不确定。
  “凌飞。”他不介意帮他确定。
  半秒之后
  “你他妈两个多月跑哪儿去了——”
  凌飞险些把手机丢出去。妈的,没人教育过那王八蛋突然冲着手机狂吼是种很变态的行为吗!
  “我这阵子不在家……”凌飞还没说完,就让对方打断。
  “废话!我问你现在在哪里!地址!”
  凌飞讨厌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吹空调,比如装逼,比如话说一半被人打断。
  “其实还蛮远的,我就是告诉你了你也不方便过来呀。你说怎么办呢,宝贝儿?”
  “凌飞。”
  “在呢。”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OK,我不在深圳。”
  “……”
  “要我对着圣经发誓没撒谎么?”
  “地点。”
  “我不想告诉你。”
  “你在跟我闹?”
  “你看像么?”
  “想分手?”
  “我没说,但你提醒我了。”
  “不错,每季都有新花样儿是吧。那行,就现在,我洗耳恭听。”
  “……”凌飞皱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听什么?”
  电话那头没说话,似乎笑了下,暧昧而微妙。
  狼狈像柄利剑刺穿了凌飞的身体,肺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呼气吸气都疼,他想按住那里,又怕触到伤口。原来,隔着大半个中国,周航还是有办法让他难受。
  你打定了主意我不敢说是么?
  你打定了主意我这辈子离不开你是么?
  或许你是对的,但你不该把我所有的遮盖都剥光。赤丨裸裸的难堪会让人疯狂,哪怕只是一时冲动,哪怕以后会悔青肠子……老子认了。
  “周航,我们分了。”
  不是商量的“我们分手吧”,是“我们分了”,现在完成时。
  之后很长时间里,周航再没说话。
  凌飞其实很想弄个任意门穿越过去看对方的表情,总觉得观察来的结果会让他很有成就感,可惜世界上没有多啦A梦,他也没有野比的命。
  终于,周航撂下了结束语:“别让我逮着你,我说真的。”
  凌飞不以为意,被英雄击退的坏人总会在狼狈逃窜时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套路罢了。但秉着日行一善的原则,他还是好心规劝对方不要浪费资源去做无用功:“你逮不着我,我也说真的。”
  挂了电话,凌飞有片刻的恍惚。
  分手,他居然真就跟周航分了。明明之前那么难的事情,这会儿简单得像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以为会撕心裂肺,以为会痛不欲生,哪知,毛事儿没有。仿佛深圳的一切真就成了前尘往事,跟他再无瓜葛。
  从深圳到沈阳有多远?火车三十三小时,飞机三个半小时,电话接通甚至只需三秒。可实际上,它有三千多公里。那是两颗跳动的心脏,隔着的距离。
  为什么大多数异地恋都以失败告终,凌飞想,他好像能够理解一点了。
  来到北国的第一夜,凌飞梦见了李闯,却也是最后一次梦见。梦里男孩儿成了漂亮的肥皂泡泡,随着晨风飘来,在太阳底下闪着七彩的光,又随着夜风飘走,月色里再看不清它的形状。
  第二天,凌飞包了一辆出租车,送他去墓园。
  墓园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依山傍水,倒像了凌飞想象中的东北。眺望青山的时候他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年轻的父母正在那山沟里劳作,生活,革命,恋爱。
  干嘛要回北京呢。
  这里多好。
  墓园建在半山腰,密密麻麻的墓碑铺满整片山林。凌飞认真的走过每一块石碑,看每一张照片,读每一个名字,和零星的扫墓者擦肩。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墓园东北角地势略高的一处地方,寻到了他想找的。
  或许是靠近墓园边缘,这一处有许多高大茂盛的松树,沉甸甸的枝条铺展开,拢出一大片阴凉。凌飞席地而坐,用手轻轻抚过石碑上的字。那是个有点陌生的名字,是的,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会觉得老妈的名字陌生。
  不过转念,他又释然了。对于孩子而言,妈妈就是妈妈,不需要名字,不需要背景,甚至不需要年龄,因为你在她那里永远只是个孩子,你在她看你的眼神里永远只能找到爱和温柔。
  “妈,我来看你了。”
  凌飞把淡雅的花束轻轻放到旁边,起身徒手去拔墓周围的荒草。墓园应该是有人照料的,因此荒草并不多,凌飞很快清理干净,又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树荫把他和墓一起遮住,也吞去了他们的影子。
  凌飞后悔没带上一张母亲的照片过来,因为长久的风吹日晒,墓碑上的照片已经不知所踪,他只能凭借记忆去勾勒母亲的音容笑貌,可到头来,记得最清的却还是那年夏天。
  那天是期末考试,他发挥得奇差无比。胆战心惊的回家,就怕被老妈批评,因为事业型的老爸是从来不管他的。可一进家门,他发现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他蹑手蹑脚的把卧室房门推开条细缝,看见母亲安静地睡在床上。他没敢打扰,反而长舒口气,回了自己屋。那一刻,小凌飞幼稚的盼望着老妈永远别醒,那样他就不会被批评……
  “妈,我前阵子出了车祸,差一点就过去找你了。”
  “你希不希望我过去找你呀,你想大宝子吗?”
  “估计不想,你以前肯定没想到你儿子能没出息成这样。”
  “对不起,这么多年都没过来看你……”
  后来的大部分时间里,凌飞就在老妈的墓碑旁静静坐着,直到夕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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