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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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玩呢，一个人玩又能有什么意思呢……还是回训练营吧，那里……也比较温柔一点……对，想点有意思的……
　　“啪！”无数鞭痕割破皮肤，冷汗渗进伤口，伤口又互相牵扯，整个感知神经都在向郑容繁叫嚣。口塞难堵住郑容繁的□□，他颤抖的双手撕扯着头发，好几次忍不住摔下刑架，又被束缚牵扯住，发出哗啦啦金属锁链的碰撞声。阿忆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等到，等到自己伤好……也得去看看他们……毕竟……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如果自己有一天死了最惦念的也就是训练营的小崽子们了……为什么自己会死？要死……也是被主子打死的……都说恐惧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但是……自己恐惧的时候……意识活动为什么这么丰富……我哪里来的这些想法……
　　“啪……”
　　郑延苏停下来，用沾血的鞭梢划过他惨白的脸，瞬间涂上触目惊心的红。他蹲下身，扯起他的头发，自言自语：“昏了。”郑延苏环顾周边的血迹，叹口气，打通电话：“把人送医院去。嗯，就这样。”
　　
　　第二天早上，邹晓无意向郑延苏提起郑容繁并不在自家私人医院。
　　“不在医院？那他昨晚在哪？”郑延苏微笑着狠狠皱起眉头，他竟把这两种表情微妙地组合到了一起。
　　“去了训练营或者训练营后山。”训练营后山，就是兄弟们的坟墓，无碑无字，但至少有一片天地徜徉。
　　“哦，他真是没事做，你把他跟我弄到医院里，如果延芸愿意就叫她去看看他。”
　　“好嘞老大！”邹晓立刻就起身去找郑延芸。
　　
　　二人到达医院病房的时候，郑容繁正趴在病床上，脸朝下深埋进汗湿了的枕头里，紧紧抓住床单的手关节泛白。一旁的护士正收走一车染血的绷带，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
　　“容繁哥！”郑延芸轻轻靠近床头，床上轻颤的躯体一僵，“这都是大哥打的吗？大哥……下这么重的手？”
　　郑容繁缓慢点点头，不料牵扯到伤口又是一声抽冷气。
　　邹晓笑意盈盈地上前道：“主子打人，一般打到昏迷，昏不了就把鞭子打断为止。我猜这次你提前昏了吧？”
　　“你滚。”郑容繁阴森森的叫骂模模糊糊传来。
　　“够了，邹晓，你去端杯水来。”郑延芸半推半搡地赶走邹晓，面向郑容繁，“我一直以为这几年大哥性情不再那样了。”
　　郑容繁缓缓撑起身子，半靠在床头靠枕上，嘶哑着声音说：“不，他还是那样。”
　　“他还去地下拳击馆吗？”
　　“每月都去。”郑容繁停顿半晌，努力回忆，“很久没打死人了。”
　　“我回来后感觉大哥还好啊。”郑延芸一脸担心，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主子……有很多面。面对大小姐，当然只会展现他温柔可亲的那面。”而且暴虐的一面只会对我和敌人展现了。郑容繁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
　　“不管怎样，你们在的话，总是要好一些。容繁哥，来的路上我听说，你是被我大哥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啊？”
　　“邹晓这么说的？”郑容繁认真地抬起头直视郑延芸，一瞬间的眼神碰撞，郑容繁确信，她是在套话。
　　“嗯。”
　　“你尽可以相信那家伙。”郑容繁温和地凝视着她，像大哥哥爱怜自己的妹妹。
　　“好吧我说实话，”郑延芸脸微红，“你和大哥是有误会的吗？”
　　“没有误会。我确实是想过杀他。当初跟他是被迫的。”郑容繁垂下眼，声音轻柔，生怕惊吓了她。
　　无奈，郑延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声线，声音仍然在颤抖，“容繁哥，但我从来没考虑过你起异心，我绝对不相信你会策反，从来都不……”
　　郑容繁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不一会，郑延芸就被郑延苏派来的司机接走。房间里只剩下默默喝水的郑容繁，和抱臂靠墙的邹晓。
　　“郑容繁，你知不知道你吓坏了延芸了？”
　　“邹晓，你知不知道你教坏了延芸了？”郑容繁模仿他的语气，冷冷重复。
　　“你是不是还想着杀主子？”邹晓走近病床，笑意微敛。
　　“为什么要告诉你？倒是你，你和大小姐，我祝福你们……”
　　邹晓睁大眼睛，机关枪似的吐出一句“你个暗卫队长不去训练营还在这里跟我说教真是可笑我去工作了”拔腿就想开溜。
　　“站住！”郑容繁提高声音，引来一串咳嗽，“你胆敢趁我不在去训练营整他们，我和你没完！”
　　“啧啧啧，我和你什么时候完过？走了！”
　　
　　“老宅主宅检查完毕，确认安全。”
　　“老宅二楼确认安全。”
　　“老宅全部房间确认。”
　　“老宅内部全部确认。”
　　“老大，暗卫各路口到位，所有保镖列队完毕，请指示。”
　　隐藏在黑暗里的男人安静了很久，声音冷冷：“原地待命。”
　　地平线上，漆黑的跑车急速驶来。跑车稳稳地停在老宅大门口，打扮清纯的郑延芸在保镖的簇拥下走下车，四周环顾一番，向着最隐蔽的角落欢呼：“容繁哥，我看到你了！”
　　郑容繁轻轻走上前，略一躬身，不卑不亢：“大小姐。”
　　“我大哥呢？人家好不容易从美国放假回来，他也不来迎接！”郑延芸领着众人走进老宅，赌起嘴抱怨。
　　“主子去训练营视察，会尽快回来。”
　　“视察？我回国的几天前邹晓就回来了，大哥是让他复命，顺便一起在训练营打拳击吧！”
　　“也许。”
　　“啊啊，容繁哥到现在还板着个脸，你就不会笑一个吗？你这么被动又难搞，难怪大哥不主动表白！”郑延芸说着已经和郑容繁走上二楼，留下一众保镖立在一楼大厅和门廊。
　　郑容繁没有接话。
　　“容繁哥你知道的，我一直觉得，大哥是世界上最优秀最强大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配得上他。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最合适的。　”
　　“我知道你的想法。”郑容繁微微点头。
　　“但是你们认识十年了，怎么还这样僵着！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替大哥心急！你想啊，你看起来冷漠凶悍，大哥看起来温柔体贴，这两种性格恰恰相补，可惜你们偏偏都不主动……”
　　冷漠凶悍？！温柔体贴？！你这个做妹妹的也太不了解你大哥和他的暗卫队长了吧！
　　“所以，只好我主动了咯～”
　　“！”郑容繁的瞳孔瞬间放大，似乎触动了不怎么美好的记忆，“大小姐——”
　　“啊！大哥就回来了！容繁哥你还不快去接！”郑延芸突然看着手机屏幕惊喜地喊出声，推着欲言又止的郑容繁到楼梯门口。
　　
　　郑延苏漆黑的短发中分，却也清清爽爽，高颧骨，睫毛细长，五官深邃，要不是眉宇间若有若无的煞气和年近三十的实际年龄，真得算上一位翩翩美少年。他领着助理邹晓从车上走下来。郑容繁单膝跪地，低声唤了一句主子，起身跟在郑延苏身后步入老宅大厅。
　　老宅大厅内，突然地，铺满猩红的玫瑰花瓣，所有原本守在大厅的保镖，全部瞬移到了二楼走廊，动作整齐、面无表情地……往下撒花瓣。
　　三个人止步了一瞬。好心塞。
　　邹晓似笑非笑地向郑容繁挑眉毛，被后者狠狠瞪了回去。
　　安静了几秒，郑延苏笑容满面地回头：“我去二楼见小妹了。阿晓，你把工作交接给容繁。”
　　二人叠声应是，并肩走到车旁，邹晓变魔术般从身后掏出一册资料，塞到郑容繁手里，口中更是像吐机关炮似的：“明天中午即将和大小姐会面的吴薇小姐的背景资料以及会面地点的详细调查都在这里了你赶紧派暗卫去核实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郑容繁一把按住转身的邹晓，嘴角邪魅一笑，“你跟大小姐在美国一呆呆了一两年啊？”
　　邹晓回头，好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大小姐还小，学业繁忙。我当然在为主子处理海外投资的事，也挺忙。”
　　“你是说你们都在美国，都在加州，是巧合咯？”
　　“你说咯？”微笑。
　　“好久没和你比试了，邹、教、官。”
　　“这么想念训练营的生活，我也可以跟主子提议把你调去训新人啊，郑、学。员。”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是夜，郑容繁派手下暗卫看守老宅，自己开车载着邹晓回到训练营。门口值夜班的暗卫阿佳称着“老大”“邹教官”，轻车熟路地把他们领到最隐蔽的训练场，静静退了出去。
　　邹晓笑着推辞——他已经笑了一路：“哈哈哈还是不用了吧……”
　　“你应当知道你是为数不多的和我棋手相当的人，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你也该帮助陪练呀。”郑容繁一脸严肃，缓缓解开袖口和衣领的扣子。
　　“啊哈哈哈……”邹晓干笑着，突然面色一凛，一个侧踢扫过去。
　　郑容繁躲过，反击以高抬腿。
　　高手过招，从来不比力量，而比速度。一招，两招，化解，进攻。十几秒后，邹晓速度放慢，半秒之差，被一记重拳掀翻在地。衣扣也在拉扯中绷断，露出锁骨上触目惊心的蛟龙刺青。
　　邹晓忍痛站起来整理着装，愤愤道：“这不公平，今天主子才找我打了一场。”
　　“关我什么事？”郑延苏冷眼看他，转身离开。
　　
　　翌日中午，某餐馆门口。
　　“哎呀，郑延芸！终于等到你了好久不见！”
　　“吴薇你也是！你长变了好多耶！”
　　两人手拉手欢笑着走到餐桌边，还没坐稳两双眼睛就开始互相打量。
　　“郑延芸，我还以为你去了美国会变得成熟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轻轻纯纯的。”吴薇微眯眼睛。
　　“你还说我呢！你倒是越来越漂亮！哎，你还在上学吗？和那个……那个堂主怎么样了？”郑延芸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漫不经心地低头研究。
　　“我没考上大学。我和那个堂主……哼，早该知道那个新兴帮派的人都是小混混，没人品没情商的，早就分手啦。”说起自己的风流情史，吴薇眼神黯淡。初中被班草暗恋，高中被校草表白，出来混了也结识了许多高富帅和有势力的老大，却怎么也碰不上一个真情长久的男人。
　　“唉，你就该找我们，白道公司里的年轻小伙，黑道堂口的各种冷面邪魅大叔，应有尽有啊。下次让我大哥给你介绍。哎，我大哥，你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吴薇扑哧笑开了，眼神流转，“实在找不到把你哥让给我也行啊！”
　　“啊呀，我大哥的后宫可多了，数都数不清，最近的一个还是大明星，身价上亿的那种。想得到我大哥的真心，还没人做得到。”郑延芸叹息一声，推过菜单，“我要C套餐，你看看自己的。”
　　“你点热锅啊，那我也一样吧！”吴薇把菜单交到服务员手中。马上就有服务员上前用打火机点燃桌上的火锅架，“两位还要点什么吗？”
　　“不用了……”吴薇突然翻找自己响铃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哎，郑延芸我去那边接个电话。”
　　“去吧。”
　　温暖的火舌舔舐锅底，锅中的清汤汩汩烧开。几分钟过去，食客们谈笑风生的声音慢慢淡化，餐馆内主打的橘红色光芒温和得可爱。很久没有在国内度过这种轻松平凡的生活。郑延芸轻轻闭上双眼，视网膜上覆着流动着的橘红色，带着火焰的热度。可是为何……会有灼热的感觉？
　　“着火啦！快出去——”服务生在远处叫喊。
　　迅速睁眼。着火？吴薇！郑延芸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向吴薇走进的走廊跑去，满目皆是凌乱倒地的桌椅。吴薇人呢？
　　“郑延芸！来这边！”身后一个房门开了一条缝，是吴薇的声音！
　　“吴薇！”郑延芸慌忙撞开门，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横过来捂住她的嘴巴！
　　“唉你干什么！”吴薇烦躁地掰开扭住她的男人的手。“现在快走！”
　　“等等……你是谁？你们要干什么？”郑延芸突然静下来，愣愣地望着男人。
　　吴薇试图去拉郑延芸离开，却被一把挣开。“他是我男朋友，刚打电话来的，性子急了些你不要介意！”
　　“好吧是我想多了。走吧！”
　　郑延芸跟着两人拐进房间内部的安全楼梯，不同于餐馆的豪华装潢，这里的空间却狭小而安静……破旧到可怕。
　　一楼……又一楼……下一楼……站满了向上看的彪形大汉！安静地瞪视这个方向……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而吴薇和那个男人竟面不改色地穿过他们，现在他们身后！
　　一秒，两秒。一个男人向前一步开口道，“郑家大小姐，请你随我们来。只要你配合，我们保证不伤害你。”
　　怎么会这样！大哥派的暗卫呢？郑延芸的手慢慢向身后的荷包伸去。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次说话的是吴薇的“男朋友”。
　　骚乱发展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暗卫出现，肯定是出事了。郑延芸暗自思忖，要相信容繁哥会来的，起码要推迟时间，避免正面交锋。“吴薇？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和我开玩笑？”
　　“对不起，郑延芸，只是你我的位置太特殊。别不自量力了，和我走吧。”吴薇轻悠悠地叹了口气。
　　“要我和你们走，你们也得告诉我你们是谁吧！”郑延芸后退一步，满脸楚楚可怜弱不经风。
　　“别和她废话，上！”吴薇睁圆眼睛大喝。
　　“停手！”熟悉的声音在几层楼梯之上响起，是郑容繁的手下阿忆。阿忆在这里，大部队也就不远了！
　　一群男人向郑延芸扑去又一个个被楼上手枪点射射中倒地，仍有人踩着躺地的同伴追到了郑延芸。郑延芸一个高抬腿曝太阳穴，抽出藏在身后荷包里的匕首，刺上对方的膝盖骨。再来，再刺！手法单一却极其有效！终于撑到阿忆赶到这一楼层，郑延芸飞快向上跑去，她信任郑容繁手下的暗卫，不会让她倒下。
　　楼梯上一个模糊端枪的人影！
　　“啊……”是郑容繁。
　　“容繁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郑延芸激动地扑上去。
　　郑容繁面色似有柔和，收起枪，握住她沾染鲜血的手向楼道奔跑：“是我的错，大小姐没事就好。安全出口在这边。”
　　“他们是谁？”
　　“很可能是青云帮的人，主子的死对头。”
　　“那……吴薇也是青云帮的人？”
　　“是。”
　　说着说着，从上层楼道里涌出热浪和刺眼火光。郑延芸怒气冲冲：“呀！那群变态真的放火！”
　　郑容繁当机立断地转身，小心翼翼地护住郑延芸的头，踹开身旁一扇被灰尘和锈斑覆盖的废门：“现在只有这一条通道可以走，委屈大小姐了。”
　　两人钻进阴冷窄小的甬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手脚并用地爬钢铁架，不知是铁锈还是手掌划出的鲜血的腥味弥漫在空中。郑容繁突然一顿，压低了声音：“大小姐，这里还有四层楼高度，每层楼是十个钢铁手脚架。还有，我听到有一个人已经追到了这里的出口，还请你务必小心。”
　　四层楼的高度很快就爬完了，郑延芸干脆利落地走在郑容繁前面，堵在那个人黑洞洞的枪口前。——吴薇苍白的脸在昏暗光线中映着微光。
　　“吴薇。为什么？”郑延芸面无表情地质问，郑容繁在她身后悄悄端起了枪。
　　“各为其主罢了。”吴薇面色一凛，枪口相对。
　　“现在我们两个人，你不可能再带走我。你们的任务失败了。”
　　“你以为我不敢伤你杀你？”
　　“你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