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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天使1-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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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错了,以后我不敢了,我保证不会主动去找他的,你相信我……”我是可以保证自己不会主动去找白修远,可是如果他又像今天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定力去拒绝他。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根本抗拒不了他。我忘不了他,我还爱他。
  “如果你敢像今天一样让他再牵着你的手去喝什么见鬼的咖啡,我就用刚煮好的整壶咖啡来喂饱你嘴。不过不是上面的,而是下面的。”
  望着白敬修残酷的笑容我的脸惨白的像一张纸。他说得出做得到。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会信守诺言的人。我对自己没有像对他那么自信。
  很快,我们迎来了高中生涯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毕业旅行。三天两夜的海南之行。
 我总觉得自己和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命里犯冲,每一次坐上飞机我都要晕,坐车坐船倒不曾有过类似的症状,偏偏一上飞机就会发病。所以游乐园里的云霄飞车是打死我都不会去碰的项目。凡是和失重超重离心力等力学原理扯的上边的游乐设施我能躲多远就多远。值得庆幸的是白敬修对那种娱乐性场所向来不屑一顾,否则我真怕他会发现一件可以折腾我为乐的新玩意儿。当嘉年华第一次登录本市的时候的确狠狠的火了一把。许多平日里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少男少女们成群结队的去那里花钱买罪受。别说亲自上去体验一把,我只消看着那种高耸的大型设备听着耳边轰鸣的马达声和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就忍不住腿软。到时候只怕是竖着上去横着下来直接送火葬场也省去上医院的麻烦了。白敬修则一脸冷漠的嗤笑着无聊。与其浪费精力在这种幼稚又烧钱的地方他更愿意拉着我直接上床。
  在机场大厅等候checking的时候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像一群八哥。因为大部分孩子都是第一次搭乘飞机的缘故,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架势,对周围的一切设施都好奇的不得了,而其中来自富裕家庭的孩子对于飞机自然是见怪不怪,看着身边兴奋的两眼放光的同学不免露出一丝鄙夷和自豪。第一次坐飞机的孩子显然都比较喜欢坐靠窗的位置,以为霸占了窗口就能看到最美丽的风景,而车窗与飞机窗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可以草草浏览一下路边的景色,另一个却是除了白茫茫的视野便是漆黑的一片。如果遇上乱气流飞机猛烈震动的时候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机翼的倾斜颤抖,又或许在坠机的一刹那会有幸目睹死神的风采吧。
  我们搭乘的是一架空客,比起小飞机来空客的平稳性会相对好一些。Checking以后的座位将原本五个班级的学生顺序彻底打乱,也许是我和白敬修的孽缘太深,居然会和他落座在同一排靠窗的坐位上。由于空客的坐位阵型成三四三,我和他之间便隔了一个男生。貌似三班的体育委员,体格魁梧健硕,曾经为学校拿下过市一级的高中生游泳大赛金牌。短短的板村头皮肤黝黑,宽大的身板嵌在窄小的座位里明显给我和白敬修造成了不少负担。
  他的女友在后两排,一路上他如坐针毡时不时就伸长脖子向后张望远距离传情。魁梧的个头一转身就会给我和白敬修各一肘子。然后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左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白敬修一直捧着他的法语书连头也懒得抬。第一次我回以微笑,第二次我扯了扯嘴角,第三次我没有吱声,到了第四次我直接用呕吐来做回答。原本已经晕机晕的厉害,旁边的体育委员还时不时给我一记猪肘,终于诱发了我体内消化物回流的症状。抓过早已准备好的呕吐袋,我一股脑儿的发作起来。
  可能是浅意识里对坐飞机极其抵触的缘故,从昨夜起我就食欲不振,满满一桌的菜色我几乎没动几下筷子,白敬修吃饭的时候向来自顾自,见我不怎么吃也不勉强很快就让阿姨撤掉了饭菜。洗过鸳鸯浴后便抱着我上了床,虽然他考虑到今天的旅程需要消耗体力在床上的手脚也轻了不少,但是几乎没有进食的身体经过几番云雨后仍旧虚弱的无法动弹。靠在白敬修的怀抱里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直到清晨的阳光洒在床头时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白敬修已经在浴室里晨浴,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感觉着失温的床单,伸开手臂入目的肌肤上残留着淡淡的吻痕。昨夜,他的确有手下留情。若是平日里,他丝毫不会顾及那些容易暴露的位置照样印下深刻的痕迹,斑驳青紫的颜色遍布全身从来也没有彻底消失的时候。“旧伤”未愈又添“新创”。他向来不会容忍自己的气味从我身上彻底消逝,好像非洲草原上的狮子喜欢在自己的领地里留下体液作为标记一样。他会用牙齿用嘴唇在我的肌肤上烙下他专属的印记,也喜欢在我的体内留下他的体液和味道。霸道蛮横一意孤行,好几次害得我上吐下泻险些进了医院。
  我乏力的洗净身体套上衣服,白敬修把早餐推到了我面前。望着一杯满满的乳白色液体和新鲜的三明治我却丝毫提不起胃口。反正吃与不吃后果都一样,到了飞机上还是会全部还原出来,只是形状和卖相不太好看而已。我摇摇头拒绝进食。但是这一次白敬修没有再纵容我的任性。执起杯子凑到我的嘴边命令道:“不想我用强的话,你就自己乖乖的吃下去。”不得已,在他的威慑下我只能勉强自己咽下了早餐。囫囵吞枣,几次都逼出眼泪来。
  虚弱的靠在椅背上,乘务员已经收走了那堆东西。原本聒噪的体育委员也安静了下来,看着我苍白无力的样子他也不再像长着跳蚤的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给我吃猪肘了。慢慢平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骚动,我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呐着呼吸,随后困意便笼罩上来。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把头枕在白敬修的肩膀上。正在看法文书的他发现我醒了便放下手里的书本,拿起一旁的水杯凑到我的唇边。
  我有点惊讶的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刹那间有种不知所措的惶惑感。“温柔”二字像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在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我似乎看到了以往不曾体会过的类似于温情的东西,但是我立刻嗤笑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错觉,一定是错觉。像他这种只会以折磨我为乐的恶魔怎么会有温柔这种感情存在。他的血是冷的,他的心是铁石做的。一定是这样,没错,刚才只是我的错觉而已。果然,再对上他的视线时他的眼睛和往常一样,冰封在一层看不见的寒霜之下,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这才是他,这才是我所认识的白敬修,不是么。
  喝完水,倦意又再度涌了上来,原本想坐直身体却被白敬修揽过肩膀再度靠回他的肩头。在他强硬的臂膀下本就无力的身体更加使不上劲。感觉到我的意图他低沉的嗓音传入耳鼓:“不要动。乖乖休息。难道你想再吐一次么。”一想起呕吐时那种不上不下的痛楚感,我不禁瑟缩了一下,放松了身体的力量,静静的靠在他的肩头,鼻翼间徘徊着属于他的气息我闭上了眼睛。朦胧中隐隐感受到从他的臂膀中传来的温暖和轻柔的力度。
  今天的他,好奇怪……
  
  海南岛风光如画,碧海蓝天,高耸的椰子树,柔软的金色沙滩,景色美得像一副油画。女孩子们穿着色彩缤纷的泳装在沙滩上尽情嘻笑奔跑,男孩子穿着泳裤吹着响哨横冲直撞。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把高考前的阴霾和压力彻底抛上九霄云外。我坐在遮阳伞下,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衬裤躲避火辣辣的太阳。从小我就经不起艳阳如火的炙烤。如果去露天泳池还会严重脱皮。难得来海南岛游玩,虽然没有大家那么兴奋,但是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拒绝了同学们沙滩排球的邀请。我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湛蓝的大海上飞翔着自由自在的海鸥,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自己能长出一对美丽的翅膀高高翱翔。可惜那个梦在14岁的时候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撕碎,他毁掉的不仅是我儿时的梦更是我才刚刚起步的人生。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彻底抛弃了音乐和小提琴。只是路过琴行都会勾起那段不堪的回忆和令人疯狂的梦魇。想忘记却永远都忘不了的伤疤深深烙印在我的胸口。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那段屈辱不堪的回忆。
  等到太阳的热度不再那么灼人,我走出遮阳伞朝着碧蓝的海水缓缓行去。身旁擦肩而过的情侣们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充满湿气的海风迎面扑来。赤着脚踩在软软的沙地上,温柔的海水后浪推前浪的扑向海滩,浅滩上的生物们时不时被海水带上了沙滩。我停在海边望着这片无垠的蓝色顿时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有人说如果你不开心就对着大海用力的呐喊,把一切的不快和痛苦都喊出来心里就会畅快许多。迎着咸湿的海风我深吸一口气,对着这片湛蓝的大海尽情的呐喊。
  风声,海潮声,海鸟的鸣叫声交织在天地之间。我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世界很大,我只是尘世里的一颗微尘,匆匆的来也会匆匆的去。如果可能来世我要做一只自由的海鸥飞翔于广阔的天际。乘风破浪,在美丽的天地间尽情呼吸。
  喊累了,我蹲下身喘着粗气,突然身边多出一双男性的脚。白敬修不知何时站到我身旁。一想到刚才对着大海呼喊的幼稚模样被他尽收眼底我不禁一阵羞赧。良久才站起身,不敢看他的脸我扭头想往回走。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竟然朝着海水中走去。满腹疑惑的看着他不顾海水会打湿衣衫硬是拉着我往浅海里走去。海水很快就没过了胸口,对于旱鸭子的我而言危机感顿时就涌了上来。在他的手掌中挣扎了一下,他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看我。
  “我不会游泳……”我咬住下唇,不情不愿的道出自己的弱点。刹那间他充满戏谑的邪恶的笑容让我有种自掘坟墓的悔恨。
  果然,下一秒他就把我扑倒在海水里。顿时海水从鼻腔和口腔涌进来,水的浮力让我失去了可以支撑身体的支点。那种脚不着地的悬浮感让我惊恐的挥舞着四肢努力想抓住一切可以让自己浮上水面呼吸氧气的物体。而当我胡乱蹬着水花向上浮起的时候一双强硬的臂膀却硬生生的将我压回水底。白敬修禁锢着我的身体不让我浮上水面换气。直到我觉得自己快要溺毖的那一刻他才伸出双手将我拥进怀里,他的嘴唇蕴贴上我的,然后些许氧气从他的口腔内渡了过来。急需呼吸的我只能紧紧的抱住他背脊,贪婪的从他口里汲取氧气。我主动缠卷住他的嘴唇他的舌吞噬着他的呼吸。再度浮上水面后我几乎已经挂在他的身上像无尾熊一样紧紧攀附着他的身躯,被海水呛得不住的咳嗽。感觉到来自背后的拍抚,我死死的扣住他的衣衫,强烈的恐惧感像毒蛇一般盘踞在心头。
  “喜欢大海么?”磁性低沉的嗓音吹拂在耳畔,我抬起头惨白着脸色。他果然是恶魔,低着水珠的脸庞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一直寒到我的心坎里。
  “还想再体会一次大海的美丽么?”
  感觉到他收紧了环在我腰际的臂膀,我也加重了抱着他背脊的力道。彼此贴和的胸口找不到一丝空隙。此刻他一定能感觉到我擂鼓一样的心跳。他一边煽动着我的恐惧,一边放下救命的绳索,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他才是唯一可以毁灭我和拯救我的人。眼眶酸涩的落下泪水,我咬住下唇用力的摇摇头。我不想再体会一次被海水溺毖的感觉。尽管人类曾经来自大海,而现在我已经不属于大海了,被海洋抛弃的人类,再也回不去了。
  夜晚的沙滩上众人围坐在火堆边,抬起头,繁星密布的夜空仿佛一块点缀着无数璀璨钻石的蓝丝绒。一台电视机和卡拉OK设备连着长长的电线摆在沙滩上,许多平日里喜欢泡卡拉OK厅的女生男生纷纷上去一展歌喉。情侣们更是趁着有限的时光共同倾情歌唱,一首首情歌悠扬的旋律飘荡在浓密的夜色中。不管高考过后究竟何去何从,年轻人就是喜欢在时光的浪尖上奔驰,即使未来他不再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半,她不再是他身边闪光的天使,但这份回忆这份青春的浪漫却永远都存在于彼此心中不会消逝。望着眼前互相凝望牵着小手一同放歌的男男女女们我不禁涌上羡妒的情绪。倘若我也能和他们一样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该多好,倘若我也能像他们一样牵着爱人的手脉脉的凝望该多好,安安静静的享受彼此的空间,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其实幸福可以很简单。不是用金钱堆积而成的物质城堡,一个小小的屋檐能够让彼此遮风挡雨互相依偎便是幸福。
  而我的幸福在何处,我却看不见,摸不着,或许它还在天外远远的飞翔,降落的日子遥遥无期……
  “依夏来唱一首吧,听说你初中那会儿拉过小提琴,可见音乐天分颇高啊,来给我们露一手吧。”
  班里的同人女又开始作怪了。每次到了文艺晚会这样的节目她们就是不想放过我变了法儿的拖我下水。每次也被我以不同的借口给搪塞了过去。小提琴曾经是我的最爱,可惜现在听起来却无异于尖锥刺进心脏。隐隐的作痛。
  “多年不拉了,早就荒废了,再说谁规定了会拉小提琴就得会唱歌啊?”我完全没有上去献丑的意思,一想到白敬修还坐在人群里我只想逃得远远的不被他看见也不想看见他。
  “你都躲了三年,好歹也该在最后一次的毕业旅行来一首吧,否则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是就是!要不我这个文艺文员可放不过你哦!”
  “没错,我们全体女生都放不过你!”
  什么时候这群女人变得如此团结了,真是叫人憾恨。眼见一群小女人插着小蛮腰杏眼瞪得圆溜溜的样子,虎视眈眈的逼上来一把揪起想落跑的我将我推上了“舞台中央”。霸王硬上弓向来是这群小女人的绝技,不少纯情少男就是屈服于她们的淫威下。既然已经上了台想回头也晚了。虽然夜色朦胧,但台下众人投来的充满期待的视线却逼得我满脸燥热不知所措起来,多年不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演作秀我一如当年第一次登台时的紧张,手心里不停的冒汗,拿着主持人塞过来的话筒一脸茫然的看着屏幕。要唱什么?该唱什么?不见得也要让我去唱那些酸掉牙的情歌吧。如果说下面坐的是白修远我还能找点情绪来一首抒情的,而现在下面潜伏着一头恶狼,要我对着他唱什么我爱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把刀让我自杀来得痛快。翻了几次目录,我不禁涌起了对当前流行歌坛的怒意,难道说这年头除了爱情和失恋就没别的可以唱了?不是男人唱女人无情就是女人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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