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没小事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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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我的心脏跳的快要蹦出喉咙，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离开这个人，他为太危险了！
　　冲出校门我无头苍蝇一般狂奔着，而他却在身后穷追不舍。我的心里乱极了，不知道是因为这份太惊世骇俗的告白还是因为尹千越深沉的双眼。
　　我从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我的世界里除了白眼和冷漠没有一个可以去珍惜的人，所以我从小就告诉自己就算被人骂是没人要的孩子也要活的有骨气，打架斗殴逃学……我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别人，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
　　对于尹千越，我并不是真的讨厌，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和那些爱慕虚荣的老师一样假仁假义，虽然他是唯一个真正照顾关心我的人。这个世界除了他，再也没有一个关心我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被人欺负，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做恶梦的人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有些茫然。我怎么会这么容易把尹千越认为是我的“唯一”？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川，小心！”
　　一个身影扑过来，一把推开我，我措手不及被推倒马路沿上。紧接着传来汽车猛然刹闸的刺耳声音，一个重物砰一声砸了下来，鲜血慢慢染红了柏油马路……
　　我跪倒在路面上看着浑身是血的尹千越，浑身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手几次伸到他面前却不敢触碰，我好希望有人能够把我摇醒告诉我这只是个噩梦，但是尹千越的血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沾湿了我的深色校服裤，粘腻的湿意和周围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告诉我这不是梦。
　　尹千越整整昏迷了二天，虽然他为了救我伤的不轻，但是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没有性命危险，只是摔断了腿受了些外伤。
　　我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硬挺的眉宇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当时不是他一把推开我也许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夏川你没事就好。”
　　当时我被这一句话彻底击败了，心软的像海绵一样，使劲挤挤就能流出眼泪。我知道从那一刻我就沦陷了，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但是比起尹千越为我做的，一切就渺小的毫无意义。
　　我分不清这到底是感激还是爱情，但是看他躺在床上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离不开他。

　　Chapter　33

　　车祸之后我和尹千越很顺利的走在了一起，当时我不明白心里对他到底是种什么感情，也没有想过俩个男生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的以为彼此能够牵着手向前走就是最大的幸福，当时年纪小什么也不懂，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掰弯以后要怎么办。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对我连命都豁的出去我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他。这种执拗就像是从沙漠中行进了许久没有水喝，突然有人在你面前捧起清泉让你大口畅饮一样不管不顾，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永远不会有奢望，可是一旦得到了就不再想放手。
　　尹千越像一缕光照亮了我昏暗的少年时光，也成了我当时的唯一希望。他优秀帅气家境也好，而我和他一比卑微的快要低到泥土里，那时看着公告栏里贴的年级考试大排名里，他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和我最后几名的位置隔了那么远，我看到他的名字之后要翻很多页才能看见自己。
　　“夏川”，两个不起眼的字虽然也是用同样油墨记录白纸上，可是它存在的意义连“尹千越”这三个字的边都沾不上。
　　我悲哀的趴在桌子上，尹千越在这时总是会悄悄地拍着我的头告诉我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无能，看着手中那些天数一样的数学公式我头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后来我拼了命似的学习，经常通宵不睡觉赶功课，当时虽然累可是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勇气，每前进一步就意味着我和尹千越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单单这个理由就足够我支撑下去，做一个不输给他的恋人。
　　但是高中时代的学生大多八卦嘴碎，看到我和尹千越从原来看不对眼到现在亲密无间难免会说些闲言闲语，再加上我的成绩突飞猛进连老师对我都不再像原来恶劣，同学之间就开始造谣说我攀着尹千越这个靠山狐假虎威，甚至到最后开始传我和尹千越关系不正常。
　　我当时虽然生气但是毕竟他们猜到了真相，我心里害怕也不敢说什么，尹千越也安慰我说不会出什么事，但直到有一天我走进教室看到黑板上贴着一张我和尹千越接吻的照片之后才意识到事情根本没法挽回了。
　　那个时代“同性恋”这三个字和怪物没什么分别，周围的同学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害怕的全身发抖，可是尹千越却非常平静的走出了教室。
　　我一把撕下黑板上的照片冲出去找他。
　　“千、千越……怎么办，我们……完了……”
　　他那张温和的脸上没有半分慌张，而是抬手摸摸我的头发淡淡的说：“小川，对不起……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一直以来我对他说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他说有办法我就不会怀疑，所以当事情越闹越大学校把我们请到校长室分开谈话的时候，我还是咬牙坚持着自己的爱情，承认自己爱着尹千越，因为我深信这个能够为我豁出生命的男生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
　　从校长室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尹千越，我很担心他的父母知道后把他软禁了就跑到他家去找，可是站在门口敲门却没有一个人理睬我。
　　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不管我有多想他也无济于事。
　　那段没有他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我不敢上学也不敢告诉叔叔学校里发生的事，周围所有人见到我都躲得远远的，我的所有课本都被烧了，笔和本子被扔进女厕所，课间的时候男生拿剩饭丢我，堵着厕所门不让我进……可是这些老师却不管不问。
　　后来事情传到了一些家长耳朵里，他们知道后联名上书要开除我，最后学校迫于压力又兼顾自己的名声不得不以我旷课逃学为由把我开除了。
　　在我离开学校的前一天，在教务处办理退学时，意外的我看到了他。
　　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记得那天他穿着校服，白色的衬衫洗的干干净净，衬得他身材挺拔修长。他微微低着脑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在和教务处主任说话，身边还站着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竟然会在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天看到他，手里的退学通知书飘在地上，胸口一阵发疼，嘴角张开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脑袋看到了我，那双修长的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眼睛，没有任何光泽的瞟了我一眼又悄无声息的移开，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表示。
　　他挽起一个标准的优等生式笑容对教务处主任说：“老师，多亏了你审批的事情才这么顺利。”
　　教务处主任眯着小眼笑的合不拢嘴，亲切的拍了拍尹千越的肩膀说：“哪里哪里，我和你爸是老相识了，这次学校建新楼还多亏了你爸上面才批下来，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行。对了，你俩吃午饭了吗，没有的话就跟我着凑活一顿怎么样？”
　　“张叔叔你真是的，快别这么唠叨了，千越刚才答应我去吃日本料理，人家才不要和你一起吃食堂呢。”
　　女生扬起漂亮的脸蛋，随手挽起尹千越的胳膊笑的十分甜美，那样子分明是热恋的小女生模样。尹千越摸摸她的头发，宠溺的笑了，对面的教务处主任拍着手：“你这个小丫头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叔叔了是吧？哈哈哈，既然千越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留你们了，玩的愉快啊！”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脑袋嗡嗡的连意识都要被掏空了。
　　尹千越和这个女生……男女朋友？约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是恋人我又算什么？、
　　眼前这个笑的温文尔雅的男生什么会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笑容……他不是我的千越，他只是和他长的像而已。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僵在原地，努力告诉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尹千越和那个女生就这样自然的牵着手从我身边走过，他们那么般配，走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可是我却没办法相信自己苦苦撑了这么久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目不斜视的凑我身边擦肩而过，连神情都没有变化，我来不及捡起退学通知书冲出门口一把拽住了他。
　　那个漂亮的女生吓了一跳，有些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对尹千越说：“千越你认识他？”
　　“嗯，算是吧，不太熟。”
　　女生一听这个嘴角拉得老长，小声嘟哝一声：“脏兮兮的，连衣服都破了，真不讲卫生。”
　　我手指不停地发抖，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地打转却没有掉下来，“……千越，我能和你谈谈吗？”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拽着他一角的手指，嘴角紧紧地抿在一起沉默良久才对身边的女生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女生碍于尹千越的面子没说什么，甩甩漂亮的马尾不太高兴的走了。
　　站在学校后山的小树林里，他长身而立却沉默着不说话。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了很久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他说：“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怎么一直没来上学？”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哦，那……处理完了为什么没来找我？”我使劲咬着嘴唇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浓重的鼻音从鼻腔里传出，哽咽的不像是我的声音。
　　他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终于泄露出些许愧疚，轻轻的牵起我的手，叹息一般低沉的说：“你的手好冰，我记得你以前的手都是暖的。”
　　徘徊积压在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被老师威胁、被同学打骂欺负我都死撑着没有留下一滴泪水，甚至最后直到被退学了我都没有哭，可是当再次听到他关心的话时胸口疼得快要窒息了，眼泪带着咸咸的味道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
　　“你……告诉我说说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就不管不顾的坚持下来了，可是你呢？”
　　“小川，对不起……”
　　“别给我说对不起！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在我被全校骂变态的时候你却拍拍屁股找个女生谈恋爱去了，尹千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拽着他的袖子，整个人都歇斯底里了，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刚才他和那个女生说话的样自。那样温柔的笑容明明是我的，搂着我说会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我的，为什么等到事情爆发了之后他却这样走了。
　　“小川，我们不能顶着‘同性恋’这三个字过一辈子，这个时候如果我不找一个女生谈恋爱，我们俩个都要完蛋。”他一把握住我的手，不管手臂上的流血的抓横，严肃的看着我。
　　俩个人都完蛋……？是啊，你不想被人骂“同性恋”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侮辱，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我讽刺的勾起嘴角，连哭都没有力气了，“尹千越，你既然害怕被别人发现那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没等他回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原来一直视为珍宝的感情他他眼里只是场游戏，他是个好情人，体贴温柔，可是当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却能洒脱的拍拍屁股走人，完全不会为对方留一点余地。
　　我苦涩的弯起嘴角对他说：“看刚才那个女生应该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她是我的邻居。”
　　“呵，也是，如果是咱们学校的看见我哪还敢靠近一步。”我不想再看见他那张温柔的脸，这张脸上总是带着窝心的微笑，可是到现在我才明白这样的微笑已经成了他的保护色，不仅对我，对其他人他一样可以展露这样的笑容。
　　我转过身，他却一把拉住了我。
　　“小川，我并不喜欢她，我们只是利益需要。”
　　我没有回头看他，任他拽着我的胳膊说：“你的喜欢太奢侈了，我无福消受，自然你和她的事情也没必要向我解释。”
　　“我从没有后悔和你在一起，只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我们总归要避一避的，等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不那么多了，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尹少爷，你这是何必，其实你等很久了吧？”
　　“你什么意思？”
　　“分手吧，我看透了，真的，今天我已经被学校退学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怕学校的风言风语了。”
　　我摸干脸上的泪痕，忍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回过身来，他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可是我却觉得肮脏的可怕。
　　本来以为终于得到了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感情，有了一个可以把自己藏在心里的人，但是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像多年前妈妈丢掉我一样，我再也不奢求世界上有真正的感情存在，所有对我好的人最终都会离开，我失去太多了，真的怕了……
　　后来我转学去了外地的学校，哪里再也没有别人指着我的鼻子骂“同性恋”“艾滋病”，生活过的很平静，后来偶然听到别人提起尹千越出国了，和那个漂亮女生一起走了。
　　还听说女生家和尹家是世交，青梅竹马早就定下了娃娃亲。
　　更有甚者挖出尹千越喜欢过男生这件事，但是很快就被尹家的势力给打压了，最后不了了之。
　　我没想过自己能够平静的听完关于尹千越的事情，胸口虽然还是会疼，每晚流连在夜店还是不会相信爱情，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感叹：他离开，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劫难。

　　Chapter　34

　　咖啡厅的玻璃窗外霓虹灯已经亮起，黑色的夜幕再一次笼罩了整个城市。
　　想起以前和尹千越的种种我就恨不得一棒子敲死自己，人家给你点甜头你就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连脸面自尊都扔了，不是傻×是什么。
　　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温文尔雅的坐在那里，英俊的像一塑雕像，那张斯文的脸和几年前无情的甩掉我时的样子重合在一起，让我再一次心烦意乱。
　　“尹先生，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以后大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省得各自心烦。”
　　我把钱扔在桌子上拿起包就走，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拦住我，而是平静的开口说：“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不耐烦的回过头盯着他说：“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回忆过去，你听不懂吗？”
　　他完全没有理会我，而是啜一口咖啡悠悠的开口：“看起来你过得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哼，离开你我怎么会不好。”
　　他淡淡的笑了起来，双手交叉在一起抵着下巴说：“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毛毛躁躁完全不计较后果，不管是打架斗殴还是旷课逃学，你倔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当时就想，这个人我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起来，把他锋利的爪子都磨平之后他就真的属于我了，可是现在你真的长大了我突然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
　　“尹千越！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这些话你要是放在七年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然后傻乎乎的被你骗的团团转，可是现在我已经彻底恶心了你这个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一个字。”
　　我觉得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听他的意思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自己才是被辜负的那一个，既然能够这么决绝的和我分手，又何必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