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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边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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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冷吗?”
  郑姑娘摇摇头:“冷刀说他那名字不过是从前主人取的代号,孩子要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姓氏,与其跟着他犬冷’不如跟我姓‘郑’。”
  郑简突然将孩子放回到郑姑娘手中,神情莫测地看着她:“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郑姑娘面色一白,咬着嘴唇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愿意?”
  “他什么都没做。”郑姑娘艰涩地争辩道,“在那一切发生之前他就带着我离开了郑家——”
  “如果不是他带着你离开了郑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不是……”
  “不过我也很感谢他。”郑简背过身去,“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或许一生都将活在懵懂中,与他失之交臂。”
  郑姑娘一下子明白过来郑简说的“他”是谁,近乎惊怒地看着郑简质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居然——”
  “姐姐,我要他,我只要他。”
  这是郑简第一次,或许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喊郑姑娘姐姐,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堂堂郑家的嫡子竟然心甘情愿给一个莽夫做男妾,郑简你好——”
  郑简抹去嘴角的痕迹,看着怒目而视的郑姑娘,笑了:“姐姐,当初知道你跟一个下人私奔的时候,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泪水一下盈满了郑姑娘的眼眶,她捧着弟弟被自己扇红的脸颊,“怎么能够一样……你是爹娘捧在心尖上的那个……是郑家唯一的希望……我们怎么舍得……”
  “我们怎么舍得你在外颠沛流离吃苦受累……”郑简握住郑姑娘绵软的手心,“不过我的姐姐总是最聪明的那一个,她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好夫婿。”
  “郑简我……”
  “嘘。”郑简制止了她下面的话语,“老姑娘,不要哭了,郑家的女儿都是世上最美的明珠,值得最好的男人来疼惜……我是一个男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我好吗?”
  郑姑娘含着泪摇了摇头,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他们是那么相似,都是那么倔强那么自以为是,同样他们心里也明白,一旦下定决心,不论什么样的言语都无法将彼此说服。
  “郑简,我记得之前在踏花阁你有一个红颜知己,她……”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郑姑娘一时语塞。
  耿、郑大婚是两年前,而郑简与荆娘相识不过一年。
  “那时候你在京城?”郑简看着郑姑娘慌乱的神色,“整整两年时间,你躲在京城,看着爹娘病重难过,却都没有现身。”
  “……冷刀带着我晚上偷偷回去过两次。”
  “他们想要的是看到你安然无事。”
  “郑简我……”
  “老姑娘,你走吧。”郑简的脸上最终化成一片陌生的冷静,“见到你安然无恙,我们就都放心了。”
  “郑简,跟我们一起走。”
  郑简回过头,慢慢从郑姑娘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衣袖:“割舍了郑家,你我终成陌路。”
  
  推开门,外面的阳光亮得有些刺眼,郑简伸手挡住眼帘,在视线中渐渐清晰起来的却是一个伟岸的身影,他笑着伸出双手抱住那人的腰身:
  “少将军。”
  “你的脸……”
  郑简低着头将侧脸放在对方腰腹上蹭了蹭:“让他们走吧。”
  “我以为你想念亲人了。”
  郑简遥了遥头:“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在你身边,她要我离开你,我就不要他们了。”
  冷刀带着郑姑娘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而郑姑娘依然一步一回头地看着这边,含情带泪的眼睛像是无声诉说着什么。
  耿少潜轻轻摸了摸郑简有些红肿的侧脸,将人紧紧地搂进自己怀里:“好。”
  渡过了寒冬的冰雪,北门关内春光融融,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为这相拥的两人特意创造的季节。
  
  
        
第 66 章
  开春之后,北门关外的风沙很大,冷刀只能带着自己的家人在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躲避,等这一阵风沙过去。
  然而当他灌满了水壶回来,却听到一声声的呜咽,几乎是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握着武器冲进了营帐——
  然而被他包裹得很密实的帐篷里什么意外也没有,只有他们那个乱挥手脚天真无邪的儿子,以及坐在儿子身边的妻子。
  郑姑娘捂着脸,冷刀从未见过自己美丽的妻子这样悲伤,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尽,他什么都没说,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坐在妻子身旁,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郑姑娘抽泣了两下,慢慢恢复过来,将不知什么东西塞进袖子里,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反手抱住自己的丈夫:“冷刀,谢谢你……”
  “是我不好……”这个原本像兵器一样的男人总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显得手足无措,“你要是舍不得,我去把他带出来。”
  郑姑娘有些心酸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然而世界上的事情若真的能够这样轻易做出舍与得的选择,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是非。
  她轻轻摇了摇头,用悲伤而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我只有那么一个弟弟,我不愿违了他的心意,也舍不得他委曲求全,这么些年来,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看着模糊铜镜里那个皱眉轻愁的妙龄女子,她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朱钗。
  仔细算来,罗幺妹今年才十五周岁,正是女儿最充满美好幻想的年纪,然而这样美好的姑娘却必须背负着家族的使命远嫁北地,或许是因为当初禁宫夜宴上不经意的一瞥,又或许只是作为罗家女儿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她满怀期望地来到北地,却最终被消磨在无尽寂寞的风沙中,对镜垂怜。
  镜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什么人?”罗幺妹猛然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捕捉到。
  “是你吗?”她细腻的脸上有些苍白,谨慎小心地朝外走了两步,只穿了罗袜的小脚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如果是你就出来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罗幺妹的声音带上了几许哭腔,“带我回家,我不要再……”
  哭泣和接下来的话语都被吞了回去,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男人,尽管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却恢复了世家大族那一贯高傲跋扈的模样:“你是什么人——”
  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
  罗幺妹努力分辨着对方的神情,然而因为背光的缘故,她连这人完整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说话……”
  更多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在感觉到咽喉一凉的时候,罗幺妹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兵器划破她脖子的缘故,直到突然喷涌而出的血液溅满眼帘,惊恐将她整个人扼住,在跌落的那一刻她心中或许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家。
  刺杀者低头看了死去的小姑娘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她的鬓发上取走一支金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药,煎了很久才煎好。
  倒好了那满满一碗的黑褐色液体,绿袖随手撒了一把香粉遮掩住周围的气味,便端着那一碗药汤朝房屋内走去。
  “悦毅,药好了。”
  绿袖看着郑简仰头将那碗里的事物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捻起汗巾要为他擦去嘴角的药渍却被对放皱着眉头挥手推开。
  “这药我还要喝多久才能好。”
  “快了。”绿袖笑着说道,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拒绝而产生一丝不快,“你那药性潜伏得太深,总要慢慢拔才不至于伤了根基……”
  郑简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转而走到床边,看着远处的城门楼上。绿袖趁着这会儿工夫偷偷背过身去,抹了一下眼角。
  “我还有多少时间?”郑简突然问道。
  绿袖端着药碗的手一僵,仍是灿烂地笑着:“什么多少时间?”
  “你明白我的意思。”在说话的时候,郑简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城门楼上的那一个身影,生怕错过了一眼,虚耗了此间有限的人生。
  “郑悦毅,你能不能假装糊涂一些?”绿袖放下手里的药碗,原本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无力起来。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总觉得……永远也不够。”郑简看着远方的眼睛里满是眷恋还有,无尽的贪婪。
  “我问过我的师父,他说或许有一线生机……”
  “是什么——”
  郑简陡然回过头来,双眼如充血般通红,叫绿袖猛地一惊,然而再定睛一看,却已经恢复了常态。
  绿袖走到郑简面前,低他半个头的身形需要微微扬起脖子才能看清对方眼中所有的情绪:“碧玉孩儿。”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碧玉孩儿是一种珍稀药材,能生异香,祛热毒,清邪症,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排他性,即能够排除其他药物的残留效应。原料果实状如幼龄孩儿,生于极寒极热之地的交接处,采摘下来极易枯萎,一日之内则药性尽失,需在一盏茶的时间内经过反复的烘烤、冰镇,急速收缩,药性才能被保留在果实的最中心,然而即便如此,也是十去□□。烘烤冰镇之后,碧玉孩儿质地变得脆硬,色泽翠绿透亮,犹如碧玉,因而被称为碧玉孩儿。
  然而碧玉孩儿最珍稀的地方却不在这些,而是至今已经有近五十年的时间没有人见到过新生的碧玉孩儿了。如今就天下人所知还留存着碧玉孩儿的就只剩下国室宗庙里头,因为其本身散发出的异香而被供奉着的壹拾贰枚百年以上老果。
  “不。”郑简思忖了一会儿却连连摇头,“我不能离开这里,至少现在不行。”
  绿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将军府内混乱了起来,看了一眼还陷在失神中的郑简,开门拉住一个慌乱的侍从:“出了什么事情?”
  “夫人……”那人喘了一口气,脸色仓惶地说道,“夫人遇刺了——”
  
  
        
第 67 章
  郑简赶到的时候恰看到耿少潜用一块白布盖住罗幺妹年轻美丽的脸庞。
  北门关风沙飞扬的初春像是一瞬间被阴霾所掩盖,不安的预感让郑简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就算是知道自己性命有限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心虚过。
  “少将军……”
  耿少潜回头看了郑简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郑简看不懂,也不愿意去懂的东西。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想到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耿少潜已经站起来,拄着那根从未改变的木拐跨了出去。
  耿少潜和罗家最后的联系断裂了。
  “少将军——”郑简像是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一切般,仓惶地冲上去抱住耿少潜的腰阻拦他的离开,“请相信我……”
  耿少潜脚下一顿,任由他抱着自己没有动弹。
  “我知道她只是罗家放在北门关的筹码,我不会……”
  “悦毅,”耿少潜突然打断郑简急切的解释,“郑家的信物,那枚玉锁在哪儿?”
  郑简沉默了,他的脸贴在耿少潜的后背上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双手仍死死地扣在一起,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你知道它的用处,对吗?”
  郑简将额角抵在耿少潜的后背上点了点头。
  “我原以为自己的时间还有很多。”
  听到这话,郑简心中没由来地一跳,男人却轻易从他扣紧的双手里挣脱出来。
  耿少潜回过身看着郑简。
  他的眼神柔软得让人感到害怕。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郑简毛发蓬松的头顶,耿少潜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看着有一种他在笑的错觉:“有些事情必须去做了……我需要那枚玉锁。”
  郑简低下头,将所有的情绪藏在眼睛深处的阴影里:“不在我这里。”
  将手收了回去,男人的语气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好像只是有一些许的遗憾:“好……”然后伴随着木拐在青砖地面上沉重的响声,那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郑简看着那人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的背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暗自握紧。
  
  自从选择合作之后由绿袖为他调理身体,郑简已经很久没有感觉不适了,然而一再地被告诫不能妄动心神,却因为那个人的言语轻易被打破……
  郑简掐着肚腹,死死忍住那其中翻滚作呕的感觉,脚下竟连走回自己屋里的气力也没有了,一点一点地挪移回那空荡的院子,双刚刚要碰触到房门却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声响——
  “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那是绿袖在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一边压抑着反胃的呕吐感,郑简心里却暗自冷笑,罗幺妹一死,绿袖背后的那个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您已经让主人失望过一次了,若是这次错过了时机,只怕主人再不会轻易饶过了大人您。”一道女声突然从门后传了出来。
  即将要推开门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因为难受而蜷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郑简忍不住反复思量——这女子的声音怎么这般熟悉?
  “那次是意外,明明……”绿袖的语气显得十分烦躁,屋子里传出来回踱步的声响,“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手,难道他们都看不清形势吗?还是别的什么人又搀和进来了……”
  “京畿里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女子这样说着。
  京畿里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这话犹如一把推开了一扇被记忆尘封的大门,一个模糊的印象慢慢袭上郑简心头,他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一种掺杂了极度震惊和愤怒的神色,犹如被信任所背叛。
  屋里的两人正说着,冷不丁木门却被人猛地推开,与绿袖说话的门面女子看到来人,顿时如惊弓之鸟般朝外窜了出去。
  然而郑简拦在门边,毫不留情地向她拔刀出手,女子却顾及着他的性命不敢硬拼,只能向后躲闪,退回了屋子里面。
  绿袖看得郑简苍白的脸色原本还有些惊慌,但看着他对那女子毫无怜惜的打法脸上却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一点儿也没有顾惜自己同伴的意思。
  “……住手!”女子不愿伤了郑简,忍不住出声阻止,然而郑简却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样子。
  蒙面女子顿感无力,只得向他卖了一个破绽,等他欺身前来的时候猛地一个回旋击他后颈。
  郑简因为激怒心神失守,肚腹之内又是翻搅不定,一个不防被打了个实,跌落在地,幸而那女子手劲不大,只感到晕眩了一下就回过神来,然而此刻脱离了威胁的她已经到了门口,眼见就要逃脱,郑简索性放弃了手里的武器,朝后一屁股坐在了炕床上,对着那女子即将离开的背影,语气轻柔地说道:“怎么,这么久不见才来便要离开,你已经这么不待见我了?”
  女子顿时停下了脚步,背影僵持着却不愿回过头来。
  绿袖轻笑着朝那女子说道:“你也不必躲了,看来悦毅是已经认出你来了。”
  言语神情之间,尽是轻佻好事的模样。
  女子仿若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关上房门,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慢慢放下的面纱犹如在风中飘零的丝帕——
  下面那英武的儿郎,可否将奴家的丝帕还来?
  记忆中那花娘温柔的笑靥又重新活了过来,清晰地展露在眼前。
  “公子。”脱去面纱的荆娘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最终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郑简。
  “你也是他们的人。”郑简脸色平静地说着,“从一开始就是,还是后来?”
  “从一开始就是。”此刻的荆娘完全不再是花楼里那温柔似水的模样,冷静、冰凉的神情才是她作为一个刺客真实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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