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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谷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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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引子
  《颜氏家训?教子篇》——齐朝有一士大夫,尝谓吾曰:“我有一儿,年已十七,颇晓书疏,教其鲜卑语及弹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无不宠爱,亦要事也。”……
  
  二月初七是齐国新帝贺拔昫廿三岁的寿辰,当日宫内张灯结彩,宴款群臣。席间,众亲贵臣子无不争先恐后献上奇珍异宝以示爱戴,而年轻的帝王始终端坐正席,神情淡然。
  “王兄,菜式还合心意吗?”趁着几位汉臣刚道过贺离开,一华服少年走近主位,态度亲昵,“王兄的寿宴臣弟不愿假手于人,只能亲自操办了。”
  帝王望向自己唯一的同母弟弟,英俊的脸庞挂上一丝宠溺的笑:“旸儿费心了,菜很好,表演也合意,只是不该这么铺张的好。”
  贺拔旸笑道:“哪里铺张?父王当年的寿辰哪次不比这次盛大?若不是王兄一再叮嘱,我定要办得更华丽些!”
  贺拔昫还欲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宽容地笑了笑,拉弟弟在自己身边坐下。
  
  一曲终了,迟迟不闻续乐,贺拔昫不禁抬头张望,却发现乐班已经撤去,一个白衣少年正款款从正堂走入,原本热闹非凡的大殿随着他轻盈的脚步愈发安静。
  直到整座大殿鸦雀无声,那纤弱少年才终于在殿堂站定,施施然向主位行了大礼后,优雅地托起怀里的琵琶,演奏出声——
  这是一曲美妙绝伦的《阳春白雪》,美到当少年将最后一个音弹出后许久,大殿内还是一片寂静。帝王起身离开主位,失神地走向少年。少年急忙再次施礼,却被贺拔昫一把扶住,抬起下颚——
  “……你叫什么?”半晌,贺拔昫终于回过神来,皱眉问道。
  少年无法行礼便简单做了个揖,随即朗声答道:“回王上,微臣乃尚书左丞姬政之子,姬颜。”熟练流畅的鲜卑语,声音清脆动人。
  尚书左丞之子?贺拔昫狐疑地回头,瞥见弟弟同样疑惑的神情后,才转头向人群中张望。一个身影从汉臣席位中奔出,跌跌撞撞匍匐于地:
  “回王上,正是犬子!”
  贺拔昫点点头,收回目光指指少年手里的琵琶:“好技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说罢,回身正欲归位。
  “微臣惶恐!若王上不弃,微臣愿将犬子献与王上,服侍王上左右,以贺王上寿辰!”那姬政慌忙再拜于地。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帝王在一片喧哗声中缓缓转身,没有看姬政,而是将目光投向此时已跪倒在他脚边的少年。少年薄唇紧抿,面色苍白,闪动的双眸中却没有恐惧。
  “既然爱卿这般煞费苦心,本王就勉为其难了。”许久,贺拔昫终于淡然道。
  地上的少年似乎为之一震,偷偷仰起头望向王上的脸——然而除了灯火之下那棱角分明的轮廓,他什么也没能看清。
  
  




2

2、第 2 章 。。。 
 
 
  一
  齐二十六年,鲜卑贺拔氏二世帝逝,嫡长子昫继位,称三世帝。新帝即位后广纳良言,颁布多项利民之政,短短数月便广得百姓爱戴。
  转年三月,齐国遇罕见春涝,新帝下旨筑堤防汛,转移灾民,发放救济物资。三月下旬的一日早朝上,有几位汉臣却联名启奏救济物资发放不利,各级官员贪污情况严重。新帝勃然大怒,要求下令彻查此事。
  早朝后稍事休息,便是设在帝王书房的内廷议事。这一惯例始自一世帝,彼时正一品官员不论民族均可参与,到二世帝后改为唯鲜卑贵族方可参与,三世帝继位至今尚未对此提出异议。
  这一日的内廷议事,各位鲜卑贵族对救济物资一奏颇有微词——
  “负责本次救济物资的是两位鲜卑族二品官员,他们如此分明是冲着咱们鲜卑族来的!”
  “这样下去还得了?若是严办了鲜卑官员,岂不白涨了他们的气势?”
  “他们分明是在试探王上的态度!不能让他们得意!”
  ……
  贺拔昫挥挥手,打断他们的七嘴八舌:“众卿言之有理,汉族官员此次确有试探之意,但此举情有可原。众所周知,先王积极推行尊鲜贬汉之政,使得汉族臣民苦不堪言,不断有汉民流亡他国。痛定思痛,他们必然想知道本王的态度。”
  “可是王上继位来已经废止了多条贬汉政策,难道还不足以表态吗?”大司马回到。
  贺拔昫平静地摇头:“但本王对此前被贬汉族官吏尚无动作,因此在他们眼里,本王的立场尚不明确。”
  “那么王上今日如此,是打定主意偏着汉人了?”大将军粗声粗气地问道。
  “本王并没有偏着谁!下令彻查,并非直接严办。若是鲜卑官员无过,自然还他们清白,”贺拔昫脸色冷下来,语气也强硬了些许,“难道你不想给这些负责物资的官员一个公道吗?”
  他收起桌上的奏折递给身边的内侍,接着环顾四周,一字一顿:“至于那些汉臣们,想要的也不过只是一个公道罢了。”
  鲜卑贵族们摄于威严沉默下来,神色各异。贺拔昫皱起眉头挥了挥手:“若没别的事,今天就到这儿吧!”
  
  待到大臣们全部离开后,内侍上秉王弟贺拔旸于偏厅求见。行了大礼以尽君臣之道后,贺拔旸便亲切地走到帝王近前落座,察言观色地说:
  “王兄脸色不大好,是朝务烦心吗?”
  贺拔昫无奈地笑笑:“所以让你早点儿帮我,却不肯。”
  贺拔旸急忙做出躲避的姿势:“王兄快饶了我吧,你这么聪明都要烦闷了,我这笨脑袋还是算了吧!”
  贺拔昫苦笑着摇头:“那你跑来书房找我作甚?”
  “不说都忘了!”贺拔旸惊呼着跳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姬政的事已经审出来了,那家伙买通了鼓乐班子,才让他儿子混进宫的,真是胆大妄为。供词都在这儿了,王兄要过目吗?”
  姬政?贺拔昫猛地想起了,一个月之前,他的寿宴上那个轻抚琵琶的白衣少年……
  “这帮汉臣真是浅薄至极,不知从哪儿打听到王兄你不好女色,常于书房起居,就自作聪明地以为你跟父王一样,争先恐后地进献男宠。难道他们都不知道,那些送进来的男宠们,王兄连碰都没碰过一下?”
  见王兄没有回答,贺拔旸自顾自地接着说:“这次就更离谱了,那姬政不是出了名的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的人,竟舍得将亲儿子送出来以色事人!你看那天姬政那窝囊样子,连话都说不利索……我看,还不如他儿子镇定呢!”
  贺拔旸说着站起身,摇着头感慨:“可惜那么玲珑剔透的孩子,就注定被锁在南苑里,守一辈子的活寡喽……”
  贺拔旸抒发完他的长篇大论,见自家王兄仍无任何反应,忍不住把手里的供词向桌上一拍:“王兄啊,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贺拔昫愣愣地点头,看了看桌上的供词,又急忙说:“哦,这个我就不看了,原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大动干戈,就罚他几个月的俸禄吧!”
  
  贺拔旸领命离去后,贺拔昫屏退左右,一个人到花园里散步。刚才贺拔旸的话说得他心烦意乱,只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一个月前,在勉为其难收了那个姬姓少年后,他直接依照惯例把他丢进南苑,从此不闻不问。然而这次不予理睬的原因却不同于往常几次的毫不在意——首先那孩子是大臣之子,又是汉人,他不能不防,其次——或许这才是首要原因——他无法忍受自己在看到那孩子时不受控制的失神。
  而现在……姬颜那清亮的眸子和紧抿的双唇又浮现在眼前,想到他可能会一辈子被锁在南苑里,贺拔昫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也许,他不过也是个无力自主的可怜人儿……
  贺拔昫一边胡乱想着一边信步向前,待到终于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竟已站在南苑的大门外。
  




3

3、第 3 章 。。。 
 
 
  二
  南苑是宫里的男馆,齐二世帝甚好龙阳,尚居太子位时便修建了此苑,供其为数众多的男宠居住。苑墙高耸,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以便与女眷居所隔离,防止暗度陈仓之事发生。贺拔昫即位后曾将先王男宠秘密遣散,从此南苑几乎形同虚设。
  守门的侍卫见到从未到来过的新帝,惊吓到呆立了片刻才慌慌张张跪下行礼。贺拔昫随手指了一个侍卫:
  “尚书左丞的公子住哪儿,给本王带路吧。”
  姬颜住在一座名为思月轩的偏宅里,门庭破败,杂草丛生,贺拔昫皱了皱眉,挥手阻止了侍卫的传讯,自己走上前推院门……
  院子里并不安静。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孩儿和两个小太监站在院中央吵架,似乎剑拔弩张。听起来像是那小厮不满小太监怠慢了他家主子,而小太监们却态度傲慢语出讽刺,眼看着两边就要动起手来,贺拔昫正欲上前阻止,却听见一声清亮的喝骂:
  “给我住嘴!”
  话音未落,只见姬颜从屋里稳步走出,仍是那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长长的衣摆因为他的疾行而飘扬着。他神情严肃,毫不迟疑地走向争执着的三人,高高扬起手——
  令贺拔昫意外的是,他竟狠狠地一巴掌抽向自己的小厮,打得他歪向一边。
  “放肆!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无礼,给我跪下!”姬颜怒视着自己的小厮呵斥道。在他的气势震慑下,两个小太监也吓住了,呆立一边不敢再做声。
  姬颜旁若无人,只管训斥自家奴才:“在这王宫之中,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说三道四?竟如此不守本分不分尊卑,把我这个主子置于何处?在左丞府中这些年,难道就教会了你这个?真枉费我的一番苦心了!罚你一个月的俸银,给我回房闭门思过去,何时想明白了,再出来!”
  那小厮哽着嗓子应了句“遵命”,便一刻不耽搁地起身往屋里去了。姬颜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从容不迫地望着两个小太监,那两人早已噤若寒蝉,脸色苍白。
  姬颜沉着开口,神情虽仍严肃,声音里却多了一丝温和:
  “两位公公,跟着我着实委屈二位了。我知道,在这不见天日的南苑当差,不易升迁不说,连打赏也少得可怜。主子不得宠,连累你们也跟着受苦。不知两位是否已觅得新主,若是,不必顾忌我,即刻请新主讨了你们去,我这里自是不会为难你们;若尚没有,我明个儿去回了总管大人,此处屈了两位的才,求他另行指派吧!”
  通情达理,娓娓道来,做出的决定却十分惊人。小太监们吓得扑通跪地,连声求饶:
  “公子,饶奴才一命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姬颜低头注视,半晌才道:“你们可想清楚了?要继续跟着我受苦?”
  两个小太监磕着头答是,姬颜脸色一整,接着说道:
  “那么,既然你们还称我一声公子,就请给我最起码的尊重。我也自会把你们当自己人看待,若是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说罢,他重重叹了口气,将两人扶起来:“我知道,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好人家的孩子,哪有送进宫来当差的……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你们拿去做个体己,以备不时之需吧!”
  这几句话说的两人眼睛都红了,推拒着不肯收,姬颜又拿出主子的架势来,才硬塞在了两人怀里。小太监们千恩万谢地退下,姬颜一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廊角,又叹了口气才转身准备回屋。随即他猛地看到站在院门旁的贺拔昫,顿时惊得呆立当地,不知所措。
  贺拔昫缓步走入院中,面带微笑:“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会说吗?”
  姬颜这才回过神来,扑通跪地:“恭迎王上,王上万岁万万岁!”
  
  思月轩的主屋内,贺拔昫一把拉住正为他奉茶的姬颜,审视地望着他:“只言片语之间,软硬皆施,化干戈为玉帛,姬颜,你不简单啊!”
  姬颜跪到他脚边,低声回道:“王上见笑了。”
  “哈哈!这可不是见笑,是由衷地赞许啊!”贺拔昫笑道,“不过本王有一处不明,若是这两个奴才确已有了新主,你不就没处下台了吗?”
  姬颜回答:“若是已有新主,那必得罪不得,平安送去便是。但能被派到这南苑来的奴才,十有八九没有靠山,又不会巴结人,找到新主的可能性很小。”
  贺拔昫摸摸下巴,赞叹道:“言之有理!这样的谋略,若终生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南苑里,才是真正的屈才了啊!”
  帝王说着,捏起姬颜的下巴,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喃喃低问:“把如此聪明的儿子送进宫来,你父亲到底有何目的?”
  没有回答。被逼着直视贺拔昫的那双眼睛似乎清澈见底,却又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竟像带着咒语一般引人下陷……
  最终,醒过神来的贺拔昫猛地丢开姬颜,落荒而逃。
  




4

4、第 4 章 。。。 
 
 
  三
  几天后,当贺拔昫再次踏进思月轩的时候,姬颜正独自一人在案前习字,春日的阳光洒在他身侧,映得整个画面温暖动人。
  贺拔昫信步踱到他身边,低头赞叹:“好美的字!”接着扶住正欲行礼的姬颜,道:“不必多礼了。”
  而那姬颜垂首片刻,就真的转过身重新提起了笔。
  贺拔昫在一旁坐下来,信口问道:“你多大了?”
  “十七。”
  “从何时开始习字的?”
  “从幼年起。”
  “师从何家?”
  “……家父。”
  “你父亲?”贺拔昫略显惊讶,作为尚书左丞,他不该没见过姬政的字,只是毫无印象,同眼前少年这一笔娟秀飘逸的字相比,必定黯然失色。
  对方似乎听懂了他的疑惑,随即又补了一句:“十二岁后,便自行临帖了。”
  贺拔昫点点头,又问:“除了习字,还学些什么?”
  姬颜仍然低头运笔,淡淡道:“书疏,乐律,鲜卑语。”
  “都是你父亲教的?”
  “请了师傅。”
  贺拔昫冷笑一声:“你父亲栽培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就为了把你送进宫来?”
  没有得到回答,少年握着笔的手似乎一颤,头埋得更深了。
  帝王望着那逐渐掩盖在长发后面的姣好面容,不知为何略有愠怒:
  “惜字如金?如此,本王会觉得你在欲擒故纵!”
  少年猛地抬起头来,幽幽地问:“如果是,王上就会束手就擒吗?”
  贺拔昫狠狠皱眉,沉声问:“你说什么?!”
  姬颜优雅搁笔,端端正正地跪到王上面前,朗声说道:
  “请王上放心,这南苑与世隔绝,即使姬颜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作威作福。”
  贺拔昫眯起眼睛:“此言何解?你在抗拒本王?”
  “微臣不敢。王上既抱定嫌隙之心,姬颜百口莫辩。斗胆求王上继续对姬颜置之不理,以求两清。”说着,少年不卑不亢地趴□,给帝王行了一个礼数周全的大礼。
  贺拔昫顿时怒火中烧,一把将姬颜从地上揪起:“两清?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如何两清?若只求两清,当初何必进宫?你也是个明白人,难道不曾预料这饱受猜忌的下场吗?”
  听了这话,少年的脸上难掩悲伤,连肩膀都垮了下去,半晌,他哑着嗓子回到:
  “……父命难违。”
  “哼!”帝王冷哼一声,甩开眼前人扬长而去。
  
  是夜,帝王于书房批阅奏折。一个建议采诗的折子写得颇有见地,贺拔昫兴致极高地读到最后,冷不防看到了姬政的批注“请王上定夺”——字体和内容同样平淡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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