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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跃升官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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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实际上他真的这么做了。
  “陛下?”王莲江轻唤一声。
  雷丰瑜刹那回神,发现自己差不多是脸贴着脸看着龙跃,而手正抚在龙跃的唇上。
  雷丰瑜掩饰的收回手站直身子道:“他怎么样了?”
  王莲江把手从龙跃脉门上挪开,“龙大人是累着了,再加上他身体底子又差了些,寒邪便趁虚而入,以至来势汹汹。”
  “可有性命之危?”
  “这烧要是能尽快退下来,就不妨事了。”
  雷丰瑜点了点头。
  王莲江不再多言,低头着手救治龙跃。
  雷丰瑜守在一边,等着王莲江施为,但眼睛却一直静静凝视着躺在床上,昏迷中的龙跃,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自收到鲁宁的飞鸽传书,得知龙跃高烧昏迷起,心中就说不出的一种慌乱,匆匆对外宣称自己身体不适,并交代陈起明和高丰年给自己打掩护,就带着骆子长和王莲江昼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
  此时看着病中的龙跃,心中那种慌乱还未平复,却又参进了自己也说不清的一些情绪,除焦虑、担心外,甚至还有种久别重逢的淡淡喜悦。
  目光从龙跃脸上缓缓转到他搭在床沿上的那只手上,喜悦中又泛起了酸楚;这双曾写下绝世锦绣文章的手,此时伤痕累累,上面尽是水泡、老茧,还有些许烫伤留下的痕迹,这半年来显是真的吃了不少苦。雷丰瑜不禁微微苦笑,暗想:这小家伙,这些日子来,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了。
  随即狠狠心又想,要想成为一代良臣,这样的历练是不可或缺的。
  堂堂的德宗皇帝,就这么着,在时苦、时辣、时酸、时甜的轮番纠结中度过了一整晚。
  所幸他们一行出来的虽急,应急的药物备得倒是不少,再加上王莲江一手家传的金针绝活,天蒙蒙亮时,龙跃的烧总算是退了些,病情也稳定了下来。
  雷丰瑜看了看神情甚是疲惫的王莲江,挥了挥手道,“你先去歇会儿吧,这里我守着。”
  “子长,你也去吧。”
  待等王莲江他们退了出去,雷丰瑜坐到龙跃的床边,执起龙跃的手,“我现在真不知道你是聪明是傻了,叫你去边关历练,没让你真的去玩命,那么多人跟着你,有什么活,让他们去做就好了,看把好好的一双手弄成这样。”
  嘴里抱怨着,雷丰瑜从王莲江的药箱里找出瓶治外伤的药,小心的给这些伤口都清洗上药,用绷带包扎好,然后又解开龙跃的衣衫,想看看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处。
  入目是惨白的肌肤和骨瘦如柴的胸膛,轻叹一声,细细检查一遍并无伤处,雷丰瑜给龙跃把衣服重新穿好,“这半年来辛苦你了,但边关之事乃是重中之重,你既有这方面才能,少不得要你多操劳操劳,以后我会补偿你的,高官厚禄自不必说,我要把你培养成我天语的肱骨之臣,将来随我一起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又以手代梳给龙跃规整了一下头发,“你这人聪慧、品性、心机都不差,只是年纪太轻难以服众,自己又缺了些胆魄,这次你总算没让我失望,在边关这些日子,即练了胆、又练了手,兼树立了威信。得到那些武将的支持,日后在朝堂之上就等于是站稳了一半的脚跟。你年少得志,风头太劲,难免遭人眼红,有些时候我又不方便出面护着你,有了这些人的拥护,谁要想动你的脑筋,就得多掂量掂量,这个道理你可明白吗?这些朝堂上的事啊,远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就拿郭崇文一案来说,你以为真的只凭你就能扳得倒他?其实他只不过是我父皇在位时就布好的一颗棋子,故意把他架得高高的,等我继位后,用来拿捏了威慑群臣用的,小家伙呀,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去了,你要学的还有太多,日后慢慢体会吧。”
  注意到被子有一角滑落到床下的地上,雷丰瑜伸手拾起,想给龙跃重新盖好,但目光所及却愣住了,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被子下露出龙跃的双脚,那双脚简直是惨不忍睹,虽没有水泡、老茧,但却尽是冻疮,红红肿肿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了。此时已是初春,这脚尚是如此,不知严冬之时又是怎么一番情景。
  伸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把那双脚,抱在怀里,小心的上着药,“我不该在冬日里,让你去做那样的工程,其实我可以等到天暖和了以后的,但我太心急了,老臣们被裁撤了不少下去,许多位子空了下来,我想着提拔后进补充上来,但你们都还太年轻,即缺少根基,又缺乏经验,你是如此,鲁宁他们也是如此,我总想着让你们快快成长,却,却,哎,让你吃苦了。”
  雷丰瑜此生第一次向人说软话,却是在龙跃昏睡的情况下,若龙跃是清醒的,怕他也张不开这个嘴。
  药虽上的小心,可还是触疼了龙跃,再加上身体上病痛的不适,龙跃开始呻吟起来。
  能出声了是好事,雷丰瑜心想。但龙跃干裂的唇角却因此裂开了一道口子,一滴鲜血自裂口处渗了出来。
  鬼使神差的,雷丰瑜低下头去,允住了那滴血,然后唇舌轻动,缓缓润过龙跃唇上每一处干涸,然后……然后……
  然后雷丰瑜猛然惊跳起来,慌乱的奔出帐外。
  “陛……”
  “王莲江就留在这里照顾龙跃,我走了,不要告诉他我来过。”雷丰瑜对鲁宁交代完这句就立刻跨上马背,头也不回的催马而去,连骆子长都没顾得叫上。
  看着德宗皇帝如落荒而逃般的身影,鲁宁不明所以的抓了抓头。
  *******
  人在极度紧张和忙碌的状态下,身体的免疫系统也跟着亢奋起来,所以这个时期反而不容易生病,可一旦放松下来,那免疫系统就自己放假休息去了,所以往往会大病一场,我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迷迷糊糊的烧了八九天,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在我昏睡的八九天里,一直在做恶梦,时而梦见在战场上厮杀、奔逃,鲜血、脑浆、肚肠满天飞溅,时而梦到在雪山顶上,雪暴突至,狂风、大雪中不辨方向,自己在冰冷孤寂中倒下。
  梦中情景清清楚楚,醒来后似乎还能闻到身上的血腥气味,感觉到身上的冰冷僵硬,但最荒唐的梦莫过于,我梦见了雷丰瑜,他一直跟我道歉,然后还抱着我拼命的啃。
  我伸手摸上自己的嘴唇,觉得那里有种火辣辣的痛,似乎真的被什么啃过一样。
  年关已过,我现在十八了,十八岁的小子做春梦原也正常,但怎么会梦见个男的,还是那个总跟我过不去的皇帝?
  “呸呸。”吐了两口口水,做这样的梦可真叫人恶心。
  “龙大人吃药吧。”一个面皮白净,看着气派也不小的中年男子,将一碗药递到我面前。今早我一睁眼,这人就在我床边给我扎针,他的名字好像是……
  我接过碗来,问道:“方才先生自报姓名是?”那时我还有点晕乎,以至于没记住他的名字。
  “在下王莲江。”
  “王莲江,王莲江……”这个名字好熟呀,在哪里听过呢?对了,锦堂,就是锦堂提起过这个人。
  “阁下就是太医院院使,人称‘不死金针’的王莲江王大人?”
  “龙大人过誉了。”王莲江语气客气又疏远。
  我知道他们太医院这帮人和朝中清流那些人一样,都有个臭毛病——清高,仿佛不拒人于十万八千里外,就不足以表明他的学识渊博一样。
  对此我也不以为意,笑了笑道:“王大人是太医院院使,那么太医院中,所有太医及医士的调任,王大人都应说的算吧。”
  王莲江狐疑的看了我两眼,点了点头。
  “您手下有名医士,名叫陈锦堂的,我的身体是他从小照顾的,王大人可否将他调回京中?”
  “龙大人不相信下官的医术吗?”王莲江脸上立现怒容。
  “非也,陈锦堂是为我才自请去边关的,如今我已奉旨返京,他尚留在边关之地,我心中很是不安,请王大人帮个忙吧。”我恳求道。
  “边关人选,乃是陛下钦定,王某不能做主。”
  “既是如此,下官也不为难王大人。”说罢我把手里那碗药,塞回王莲江手里,直挺挺往床上一倒,“王大人只当龙某已为国捐躯了吧。”说罢闭眼再不看他。
  王莲江按住青筋暴跳的额角,心里暗骂:这是什么钦差大人,简直就是个地痞无赖。
  我闭着眼,听着王莲江喘完粗气,然后咬着后槽牙道:“龙大人病重,陈医士熟知龙大人病史,对医治龙大人的病极有帮助,本官会修书边关,将他暂时调回,协助下官给龙大人治病。”
  我笑眯了眼睛,对付老狐狸、小狐狸,我或许还没那个道行,但对付个自认君子的王莲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呵呵。

  第二十二章

  我这次病的不轻,身体也亏空的厉害,马是不能再骑了,王莲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辆马车,那马车和雷丰瑜送给我,后来被我卖掉的那辆很像,只是更加宽敞一些,内里的布置也更舒适奢华一些。我暗自揣测,估计这辆车也是雷丰瑜送给他的,这个老板有送车给属下的习惯真是奇怪,不过也相当实惠。
  为了照顾我的身体,路上行得很慢,我和王莲江,锦堂三个坐在车里闲得无聊,锦堂和王莲江那两个开始讨论起医术来。本来,以锦堂的身份是不够格跟王莲江同车的,但王莲江不知道是被我气糊涂了还是怎么的,调锦堂来,竟用上了八百里加急的公文送到边关,他信上又写得不清不楚的,锦堂以为我病得不行了,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来,连急带累的身体也有些不爽利了,于是我对王莲江软磨硬泡的也终于把锦堂给弄了上来。
  那两人都是学医成痴的人,一个是太医院首座,当今国手,另一个也是家学渊源,年少气盛,常常为点方剂、症候等的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我在旁听着大皱眉头。你说锦堂平常看着挺机灵的一人,怎么在这事上就这么认死理呢,王莲江那是他的顶头上司,就算是为人君子,不肖于在背后使阴的,但他就算是对你使阳的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呀。没办法,只能我这个病号出马,插科打诨的给他解围。
  对于医术我是一窍不通的,但多少有些现代医学常识,尤其是西医解刨学,我常把自己所知的那点皮毛拿出来,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用来转移王莲江的注意力,久而久之他们觉得我的医术虽不成,但见解还是挺独到的,所以再讨论点什么时,就把我捎带上了做评判。
  这天,锦堂和王莲江说起在治理心疾的时候,生地是该放两钱还是三钱的问题,两人意见不统一又开始争执,我出来打圆场道:“生地是两钱还是三钱相差不过一点点,有什么要紧,你看那病人要是个大胖子,就给他三钱要是个小瘦子就放两钱不就得了。”
  “胡说。”锦堂一听这话,对我大声斥责道:“药量岂可随意,少一点可能起不到作用,耽误了人命,若是多一点对病人的身体就是负担,心疾没好,又伤及了脾胃。”
  “锦堂说得没错,医者之职关乎性命,必须得精益求精,不可有半点马虎,此才是医道真正之精髓所在。”
  “阿跃,幸好你是垒城墙的要是由你来给人看病,不知得医死多少人。”
  “龙跃人品实在是不可救药。”
  我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噎得差点没翻白眼,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末了,王莲江拍着锦堂的肩道:“小伙子,你很不错,医术学得扎实,难得还有一颗医者之心。我祖传的‘金针度穴三十六法’,至今还未有传人,你可想学?”
  锦堂愣了一下,“王大人肯收锦堂为徒。”
  我踢了他屁股一下,“愣着干什么,还不拜师。”
  锦堂整了整衣冠,跪在车厢里,一本正经、恭恭敬敬的给王莲江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不光金针妙法了得,师傅当年所著的《胜方惠剂典》,实是医家盛典,传世佳著。”拜完了师,锦堂立刻满嘴抹油,马屁拍得梆梆响。我很怀疑他之前和王莲江针锋相对都是故意为之,变向引起王莲江注意的,哎,这个臭小子挺有一套的,居然被他成功了。虽然为讨王莲江欢心,把我踩到泥里去了,我还是替他高兴,有时候朋友便是该这样,当当垫脚石又何妨。
  王莲江含笑点头道,“贤徒,为师这几年又搜罗、整理了不少古方,等将来一并教给你,你不要心急慢慢来……”
  锦堂跪坐到王莲江身前,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手却背到背后,捏了捏我的手,我假装咳嗽,用袖子遮住脸上笑意,在他手心上狠掐了一下。
  这一日我们行到了京郊,鲁宁来跟我告别,他们要回兵部交差,而我要进宫复旨,相处了大半年,也算是共过患难了,都说一起扛过枪的兄弟情义深,我们不光是一起扛过枪,还一起扛过锤头、一起磊过墙,这情义就更深了一层,
  “回去后,代我问候你的奶奶、爹、娃娃好。”他老婆我自然是不敢问候的了。
  他有些尴尬的讪笑着抓了抓头,“龙大人回去后,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我请你喝酒。”
  “好,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
  鲁宁挥了挥手,他身后有一人,向我行来,这位将领已有些年纪,走到我身前,提起他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三儿,干得好,爹为你骄傲,交完差就回家吧,爹在家等着你,让你娘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我抓住他的手,摸着他手掌上的老茧,一时红了眼眶,这大半年来,虽是一直在一起,但爹他似乎是故意避着我一样,一直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可我知道这兵营里,干得最多、最认真的就是他,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支持我。
  “我会尽快回家的。”
  马车停在皇宫门口,锦堂扶着我下了车,壮壮已带着一乘由四个太监抬着的肩舆侯在那里。
  “龙大人,一路辛苦了,陛下让我在这儿候着大人。”壮壮过来扶着我上了肩舆。
  我对锦堂挥挥手,“你先回吧。”
  “不急,等把你先送回家再说。”
  这个时候,雷丰瑜通常都是在景轩殿里批折子的,但肩舆却没有把我送到景轩殿,而是直接抬到了紫薇宫,壮壮扶着我在宫中坐下,上了茶水、糕点,“陛下说,稍后就过来,您先歇会,用点点心吧。”
  其实雷丰瑜此时并未在景轩殿。知道龙跃今天回来,雷丰瑜一早就有点心不在焉,见朝中没什么大事,就提前散了朝,然后一个人跑到御花园里溜达,直溜达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心思吃。
  坐在一个石墩子上,雷丰瑜暗自苦闷着:自从上次趁龙跃昏迷,强吻了人家以后,回来怎么琢磨怎么别扭,本来在天语来说,虽非男风盛行,但也绝不是什么稀罕事,朝中官员们,招个小官,包养个戏子什么的原也寻常,但这事搁在自己身上却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你说龙跃人长得也算不得漂亮,顶多就是个精致,哪里能跟自己后宫那些千娇百媚的嫔妃相比,而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喜欢那种身材丰满,身段柔软的,抱起来软绵绵的女子,那手感多舒服,可龙跃那身上没四两肉抱着都咯得慌,自己怎么就会有反应的?提到抱龙跃,雷丰瑜不禁又想起了,自己三次抱他的情景,一次比一次抱的久,尤其是最后一次,怎么就吻上了,不过话说回来,龙跃的唇真的很香,如果他那个小舌头能回应自己,不知道是怎样一种销魂,想着,身体不禁又有了反应。
  雷丰瑜差点没扇自己嘴巴,真是中邪了。
  壮壮来御花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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