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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春-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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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困浅水,虎落平阳。
  徐秀暗自握拳,保命才是正途。
  小卒去而复返,将徐秀压出了牢房,手链脚链,披枷戴锁,一身不知几多沉重,但受刑之人的脊梁挺的是直直的,双眼轻合目光锁定在身前五步,好似菩萨入定的神情,步伐之间,龙行虎步算不上,倒也步态稳重,犹如不是受刑之人面见堂官,而是自上金殿,拜见吾皇。
  就是阅人无数的诏狱小卒,也不由暗道一声真君子也。
  穿过种种门廊,绕过间间刑房,眼前就是一座大堂,台上之人身着衮龙衣,相貌堂堂,徐秀睁眼直视,毫不躲避。
  上座之人必是那钱宁,至于身旁那位熟人,徐秀也只好当不认识的略过,何人?屠璋。
  “见着本官为何不跪。”钱宁说话倒是儒雅。
  徐秀道:“君子见官不折腰,更何况你这里乌烟瘴气的,徐某人怎么可以跪。”
  对于徐秀的言论,钱宁到也不在乎,不过合掌笑笑。
  只道:“好一个狂生。”
  别看腰板挺得直直,可实木的枷锁沉的很,徐秀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硬就要硬到底,要狂就要狂到底。
  当下道:“钱大人,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我刚进来歇也没得歇就被您拉来,什么事情?”
  钱宁眉头一皱,屏退了左右,才对剩下的人下令道:“来人,去掉其枷锁,上座。”
  眼皮一跳,事出反常即为妖,徐秀也只好顺水推舟,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去掉枷锁,身坐软椅,徐秀揉着手腕道:“想不到徐某人在锦衣卫诏狱还能落一个座位,这是何等荣光。”
  钱宁走近徐秀道:“峻嶒先生对于锦衣卫有什么看法?”
  “看法?”问的奇,答的也就那回事,徐秀道:“贤愚善恶分不清,这里有多少冤枉恐怕你自己都不晓得,民间对锦衣卫可谓怨声载道。”见其不答,徐秀索性继续道:“钱大人履新都指挥使也没见干什么事情,既然尸位素餐,就该在一旁饮酒取乐,换一个逍遥,又何必废话。”
  钱宁脸一苦道:“宁自小是公公养大的,之后又是天子近卫,不过是一介莽夫,哪里有什么本事治理偌大的锦衣卫。”
  徐秀笑道:“那你就该天子说什么就做什么,当好天子的一条狗,而不是有自己的算盘。”
  听了这话,也就差挑明,钱宁冷哼一声,“若听天子的话,你现在还能完好的坐在这里?”
  “哦?指挥使大人,能否一解徐秀心中困惑呢?”
  徐秀的心很沉重,面上倒也不显,他知道正德皇帝的处境很微妙,却也没想到这么危险,这一局全赖皇帝,若皇帝这张牌不好用了,岂不是满盘皆输。
  钱宁耳语一番,徐秀的眼睛越来越冷。
  闭着眼睛道:“你们真的这么想的?”
  “就是这般。”
  脑经转动不过片刻,徐秀道:“如此,大人们怎么安排,徐秀就怎么做就是了。”
  “识时务为俊杰。满门无伤,这是宁对你的承诺。”
  “有劳大人。”
  “给峻嶒先生换间干净的班房。”
  ……
  班房干净,照理安心修养身体,培养一下浩然正气才是正道,可一心的焦躁火焰,烧的人十分烦闷。
  透过一丝气窗,已经是月上三竿,谯楼也打了三更。
  翻来覆去,只能是睡不安。
  堂堂天子,却被人玩弄于鼓掌。
  徐秀对那位不曾见过几次的正德皇帝充满了同情,然而这一切都是自己所引发的,也就不怪被他人利用。
  说一句这么做其实是为你好?谁又能够相信。
  放出去的话更像是垂死挣扎的哀嚎,什么实为有君,没有人当真。
  一步步的思考,每一次都算进了死胡同,自己造的局面,却陡然起了变数,既得利益团体不满足头上还有一个人压着,他们要挣脱束缚。
  这么下去,恐怕就算还是那位嘉靖皇帝上台,也难以斗争的过他们,海商的贸易十分巨大,自己十多年的安排也不过是掌控了十分之五六,而陆上的世界,却又难以控制,算来算去,都难以做活。
  早知道钱宁江斌不对劲,正德皇帝死的蹊跷,却没考虑到他们是否也是棋子。
  “所以,你想怎么办。”
  听得熟悉的声音,徐秀有点不可置信,小声的确定道:“是你吗?”
  “是我。”
  “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气窗的外面,我进不来。”
  他的声音很低落,徐秀手指伸出去,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会陪伴我的。”
  一枝梅道:“可惜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
  手指交缠,胜过无数的甜言蜜语。
  徐秀道:“我与世隔绝,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现在外面如何?”
  一枝梅慢慢道来,随着晋商盐商发力,九边不稳,流民激增,匪寇多起,而世道艰难,自然流言不绝于耳,而徐秀的学说本质上就是一个屠龙术的东西,细心的野心家总是有的,择出几个理论,喊上几句口号,失去了土地的流民也跟着揭竿而起,拉拢起了队伍,更有白莲教蛊惑人心,仅近三个月,就有八十余起反贼揭竿。东南地自国朝初年就是重税的地方,眼下又加摊派。
  市面萧条,经商客旅买卖稀。
  如果还要说好的地方,那就是南门埠的所谓金融资本还在活跃,时常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倾家荡产。
  一枝梅道:“世道乱起来了,老百姓的日子难以为继,有些人很不能理解你所说的,是为了大明好,眼下却风雨飘摇。”
  听了这话,徐秀知道自己人里面也有人举步不定了,咬牙道:“不破不立。如果按部就班,我有生之年都改变不了什么,只有乱,只有动荡,我知道,就算我成功了,我死后照样会有人骂我,说我是野心家,为了一己之私欲,让无数的人付出代价,他们说的是实话,的确,我没有办法找出一个和风细雨间改朝换代的办法,我只有浑水摸鱼,搅乱这个世界,但这么做会有无数人的人恨我,他们会说我牺牲了一些人,我祖上就是被徐秀害的等等,我得不到所有人的支持,也不会有所有人都认可我,但为了整个民族,为了几百年后我们的国家不遭受到血与泪,别无他法,固化的阶级要去打破,既有的利益团体要去消灭,吸食民血的臭虫要去杀死,我不是晁错,我不是王安石,我就是徐秀,一个大明的改革疯子。我只希望从今之后世间是非善恶重新分晓,大明日郎风清,云散月明。我需要你们的信任和支持。”
  一枝梅很用力的握着徐秀的指尖,很是心疼。
  爱人的回应,总是那般有用,徐秀笑道:“肯定会有无数的后人说,徐秀太过着急,太过极端,好端端的大明有的是时间给他去改造,他非要强硬,造成了极大的灾难,我们要认可徐秀的改革行为但也要为其不理智的冲动心进行一番批判等等,因为他们不知道!”
  笑着笑着,徐秀却留下了眼泪,他道:“他们不知道三千万同胞是怎么死的,他们不知道一万万人民是怎么变为奴隶的,他们更不知道人与狗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不知道我们得付出多少的艰难代价,才能够重新站立起来,挺起我们的腰杆。”
  谯楼打起了四更,徐秀道:“当时我是怎么说的,你还有印象吗?”
  一枝梅虽然不知道那些话说的是什么事情,但他是十分的支持与信任,接口就道:“历史的风终归会把坟头上的垃圾吹走。”
  感怀了一阵,诉说出了心中的烦闷,徐秀精神好了许多,信心十足道:“听了你这些话,我反而觉得事态还不算坏,这些反贼问题不大,草莽间能得一时逞,千秋大业终究是不能成的,大明还没有衰落到被流寇就能灭了威风的时候。至于说晋商盐商他们也是为人所利用,就是六扇门那些人,搞定了他们,晋商盐商皆是为了利益,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会尽力去摆平,九边不稳归不稳,那只是那些人还没下定决心,兵变没那么快,但有一点,南门埠必须要收紧银根,减少流通就可以,现在这么放任,呵呵。”
  徐秀狠道:“肯定有人的眼睛红了,让我来也去查,查到随便他怎么处置。除此以外,舆论要继续操作,这点白飞之前做的很好。而我这里……不用担心,既然六扇门准备保我,我就一定有机会,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陛下对那些人绝望,就够了,陛下不是愚蠢的人,没有一个皇帝对于祖宗江山是不在乎的,只要他关心自家江山,看到世道这个样子,就足够。”
  “那你……”
  “别担心……但如果你能经常来看我,就更好了。”
  “好。”

☆、第107章 太平春君臣裂

  气窗外的良人已经走了许久,牢内的徐秀还是不得安眠。
  嘴上要逞一个刚强,不过是千斤重担自我担承的男子汉该有的心胸,事实般的事态,并不见得能有多好。
  六扇门逐步行动,四路反贼揭竿而起,白莲教鼓弄人心,自己人心猿意马,本身又身陷囹圄插翅难飞,举目观望,强援无有,站台撑腰无有,除了民心尚且可用外,别无手段。
  搬着指头算来算去,七个锅盖,怎么也盖不满八口铁锅。
  愁,愁也。
  班房算是密室,也很是安静,一静,心思也就容易去回忆。
  到了这一地步,已经到了计算得失的时候,若要放弃,显然不可能,可要在一路行来的过程中有什么地方有些悔意,倒也正常。徐秀扪心自问,自己也不是一个多么的有大魄力的人,多么的有王霸之气的人。
  走到如今支撑着自己的,只有不甘心三个字。
  为民请命不择手段,伤人,亦是伤己。
  有被贬出京时的不甘心,有两位国公欺压时的不甘心,有三世冤仇的不甘心,有大旱降临,官吏无能的不甘心,也有一路走来,一个穿越者骄傲的不甘心。
  徐秀喃喃自语道:“我不过一介布衣,却让我做一个时代的弄潮儿,这是命吗?”
  命,玄之又玄。
  然而自强之人,又怎么会去亲信于命理。
  民心可用,就足以。
  一路走来,行事风格一脉相承,人,最是善变,却也难以说善变,看似矛盾的话,细心一琢磨,倒也有一定的道理,所谓脉络轨迹,行为逻辑。
  时至今日,不过是自作自受,若能贵一个坚持,谁也不是输家,相对。
  徐秀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从来没有一点现代人的发明,也无有任何出了时代的举动,就是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所谓“反贼”该走的路。
  搞江宁南门,是一个再创新,很多东西的理论,前宋就有。
  所谓无君,不过是到处捏砸揉搓,将一些古人的句子断章取义而来,路,人,学说,非从天而降,都是一脉相承,如果仅从这里来看,当不得一个现代穿越者。
  可区分自己与旁人不同的,不过是一个心态与目的。
  事实证明,一个现代别无他长的平凡穿越者,一越来到古代,就想靠着经商发财,发明致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难以为真。
  只有踏踏实实的融入这个时代,做一个心态上的现代人,才是正常却又可能的一条路,走出什么花样,取决于个体的不同。
  磕磕碰碰,艰难尝尽,徐秀咂了一下嘴巴,却发现自己二十多年来,所品尝的珍羞美味,也不过是记忆里的寥寥数次。
  苦,难,穷,才是常态。
  想及此地,也不过自嘲一笑,真是给穿越者丢脸。
  忆苦才能思甜,心的力量十分强大,一遍遍拆开揉碎,不是要让自己蒙羞,让自己恼羞成怒,而是计较得失,强化目标,让往日一张张有恃无恐的嘴脸浮现在眼前。
  恨,是一种力量,能够让人坚定目标,矢志不渝,为达目的不罢休。可又能让人迷了心智,只有大公,为天下去恨。
  交织着的仇恨化作了友人的笑脸。
  三位先师,是三盏明灯。指引了他安身立命,为人处事,著书立说,知行合一的一切一切,何其有幸。
  若没有三位先生的教诲与帮助,又怎么会有今日的徐秀,人的命运,捉摸不定,这个假设十分的有趣。
  有苦有甜,人才活的有滋味有味,才让徐秀在这个世界,活的有血有肉。
  童年的玩伴,同窗的共进,文社的良友,官途的伙伴,有的破裂,有的凝聚,有的疏远,遗憾有之,痛心有之,什么是友,交心。
  大浪淘沙才见金。
  更为重要的,就是一生中的挚爱,如果说为天下是不甘心化作的责任,那么对他,就是为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本能,思来想去,却是自私无比,总想让自己有一个心灵的寄托。
  可对他而言,徐秀行为风险极大,若稍有闪失,于他,岂不是残忍。
  双掌拍脸,人若不悦己,这心思就太压抑,低声笑言:“还好是同性恋,没得后人给后人黑。”
  爽朗的笑声弥漫在锦衣卫深处,随着他的笑声,整个“地府”都从宁静中渐渐苏醒了过来,有人吵醒疼痛哀号,有人怒斥扰了几家清净。
  屠璋打开牢房提着食盒进来,徐秀一瞧,道:“有劳屠大人。”
  盘膝而坐,屠璋不做言语,一屉屉的拿出吃食,才失望的道:“你可知令兄多担忧?”
  拿起包子就塞进嘴里,一夜脑力劳动,体力消耗极大,闻言抬眼打量,见其心事重重才笑道:“吾兄仁爱,有古人之风,我不是叔齐,吾兄却当得起伯夷。”
  屠璋怒目道:“你兄长在外头整日担忧,一天要问我多次,而你却有心思大吃大喝。”
  入了锦衣卫,关心之人多矣,徐秀也明白他人好意,可如今只有肚子吃的饱饱的,身体养的棒棒的,才有那个精力和体力去与邪恶势力斗争一番。见其生气,不过虚指几下示意他别档了气窗下的宝贵阳光。
  道:“那就放我出去,不就好了?”
  颇有一些耍无赖的气势。
  米粥是热的,烫心烫肺,十分的舒服,徐秀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压力随之也大减。
  屠璋冷面道:“有你这个弟弟,真是你兄长的劫难,若非你,明耀兄早就位列绯袍高官了,而你却浑不在意,是何道理?”
  “徐某早就被逐出祖地,祖宅被焚,如今不过是一介浮萍,而当朝却因我而不升迁徐明耀,你不去寻苦主,反来说起我的不是,是何道理?”一番话说的头也不抬,安心进食。
  屠璋毕竟武人,口舌之利非其本事,听言也只能无语。
  可武人有武人的解决方式,一手抓起徐秀衣领,眼看双脚都已离地,徐秀对上了那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见他在强撑怒气,轻拍其手道:“若非兄长有求,你肯定要揍我是与不是?”
  被甩在草堆上,徐秀也不去计较,不过哈哈大笑道:“可有酒喝?”
  “等着!”
  见其外出,徐秀摇头叹道:“苦了兄长了。”
  若非徐秀缘故,以徐辉的本事早已经能够穿上红袍,如今保住官身就已经花费了诸多精力。而诸多同年又多有他的牵连,同样官途止步不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落的下脸写一个与徐秀绝交书的。
  时来饮酒多自在,寂寞深处人自哀。
  徐秀不自哀,可这杯中之物一时半会倒也是打发时间的良药。
  暂且不提狱中徐秀多少自在,多少愁闷,外头却一日闹腾过一日,先后十五日,皇帝不知所踪,群臣慌乱无措,时有内阁主持大局,可如今东南西北四路反贼起,九边不稳,国事不宁,皇帝消失的无隐无踪,怎不让人更加慌乱。
  如今国事尽在文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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