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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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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冷硬的人物,居然也会流露出那般绝望和无助来。李径张了张嘴,什麽东西噎在喉咙十足难受。他站起身,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抹净了墨生白璧般透著清寒的脸孔。
墨生呆呆的回望著他,眼眸深处神思千转,流光舞动。
李径忽地觉得眼前人,也不是起初那麽可恶了。
就在他两人愣神当口,门外哗啦啦的潮水般的进来若干丫鬟侍童,端著各色彩盘,也不打招呼,就七手八脚的折腾上了。
大红的喜烛一点,房间明亮起来。
李径被满目满眼的红色给晃的眼花缭乱。至於麽……这鬼怪婚事……他百般疑惑。
本来以为对待将死之人,所谓成亲不过走个形式,实在是无须大费周章的。就说墨生那身半拢半斜的薄纱,估计亦是为了行房方便,能够随时直奔主题。可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郑重,不仅床铺被套桌椅等依礼挂满了红彩,连自己身上也被人强行换了喜庆的著物。对著镜子一照,除了脸肿点,气色差点,几乎又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李家大少爷了。
李径不免再度自怨自叹一番青青少年昭华易逝,那边换好衣物的墨生已经极度不耐烦了,扯过红头盖往李径头顶一扣,提了胳膊就走。李径只觉眼前蓦然通红,四下景致变得朦胧。他狐疑的往脸上摸去,立马明白了这是什麽。李径双目充血,死命挣开墨生,把头巾往地面一掼,怒駡道:“死狐狸!凭什麽要本少爷嫁你!”
墨生冷冷看他发飙,再冷冷看看委顿成团的头巾,只操了手,不言不语斜靠在门边。
李径被那双点漆幽深的眼睛盯的毛骨悚然,後悔自己一块砧板的肉竟还讲气节,真是疯了。可当著众目睽睽,实在拉不下面子去捡回来。正左右为难,身侧一个侍女约是想要解围,弯腰去拾,墨生却曼声道:“你们别管。让他自己捡。”李径脸蛋儿红一阵白一阵,思虑半晌,终究屈服。他恨恨捡了头盖往头上扔,心想:哼!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本少爷乐得眼不见为净!
李径目不见物,被东带西往任人宰割。四下静悄悄的,李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尽管氛围不尽相同,这狐狸成亲,和人间的步骤却丝毫不差。
跪下了拜天拜地,只是不拜父母,而是拜族长。
“拜族长尚绮。奉茶。”
尖尖细细的嗓子吼过後,李径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如同银铃的嗓音:“恩,生儿乖。”
那个妖豔的美人三叔居然就是狐族的族长。既然身为族长,自是法力高强,难怪能够对墨生为所欲为了。且照那情形揣测,墨生极有可能是那尚绮的……李径想到尚绮临走前的那道冰冷的视线,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一杯茶递的摇摇晃晃,洒出来好些。
墨生低低喝道:“你!”
那边厢,尚绮却笑的甜蜜:“可怜这好好的新娘子,怎的连茶都端不稳了?”他轻轻从李径指尖揉过去,又俯下身贴著耳畔道,“这麽虚弱,今夜如何喂的饱我的宝贝儿?”
这一声轻柔温婉,如同情人低语夫妻夜话。尽管隔著层布,李径彷佛也能够感到一阵轻风送入了耳朵,他背脊处起了层寒栗,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好在尚绮心情不错,并不再刻意为难,就势接了茶具淡啜一口,平平言道:“起来吧。今天是墨生的好日子,你们早些回房休息。”这话音一落,不仅李径松了气,且身边一直紧绷著的墨生也明显放松了下来。
接著,又是一顿推攘过去,李径昏昏沉沉坐到大红锦被之中,这才意识到进洞房了。自始至终,这场亲结的安静,不见喧哗,不闻吵闹。鬼怪等物,手脚俱是无声无息,李径除了身下柔丝被套触碰踏实,其他全凭臆断,仿如一场黄梁。他碍於人在屋檐下之英雄气短,不敢造次。可现下到底如何实在心痒难耐。所幸最後,门口“支嘎”一声,算是有了终结。
李径倾听半晌,确定再三,耐不住卷了个小缝,往外窥探。果然,触目之间,除了燃烧的烛火偶尔四跳,房间俱已空空荡荡的了。他大著胆子,再卷高点,就见墙壁上清楚的投著一人清瘦佝偻的影子,双手托腮,静默沉思,魂魄彷佛离了窍。
李径这才彻底放开手脚,他掀了头盖,又扯松了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喜服,外後一倒,再是不愿动弹分毫。几天的困倦潮水一样席卷而来,李径神志渐渐浑浊,眼睛自然闭了起来。
不知恍惚多久,生死如梦境,李径依稀又回到了自己那些歌舞生平笑傲江湖的声色时代。青青河岸,醇酒芬芳。左边搂一个美女,右边搂一个美女,端的都是芙蓉粉面,芊芊玉指,“爷,爷”的娇声俏笑,顾盼流连生姿生色。李径涎著口水凑上去,卷住丁香小舌肆意妄为。他只觉那人口中渡来淡淡桂花酒气,明显生涩的技巧回应著,更勾起了李径久违的兴致。辗转翻搅,用尽手段,美人喉间渐次泄漏出急促的呻吟。李径眯著眼睛,身上已然情欲勃发,他牵了美人的手就往自己那处引。柔滑的手指初初抗拒,待得碰到那早已坚挺之物,居然轻呼了一声:“呀!”立刻把手抽了回去。李径偷笑,如此稚嫩,莫非自己今天遇到个雏儿不成?那得小心不要伤了人家。他於是再次细致缠绵的吻上去,顺著嘴角下颌锁骨胸口一路用心侍侯。美人全身粉红一片,朝霞点缀,青空红日,双手更紧紧的环抱住李径的肩膀,些许颤抖。
李径张口轻轻含住一颗红茱,吞吐摩挲,美人顿时难耐的扭动起身躯来。
忽然,李径迷迷糊糊感觉不对,撑起身体端详片刻,哪里不对呢?……恩……哦!
他怪笑著抬头问道:“敢问美人芳龄几何?”
“……”美人迟疑片刻,咬唇道:“我告诉你可以,你可别吓著。”
“十一?十?”李径抓抓头皮,颇为苦恼,“莫非年方始龀?”他向来不碰雏妓,一来怕伤人性命,二来著实觉得终究是熟透的果实滋味曼妙。可是,现在箭在弦上……
“啊?”美人显然文学造诣不高,看著李径的眼眸因为染了情欲显得雾气蒸腾,含羞带嗔,全无气势,引得李径心神摇曳。
“罢了!”李径猛虎下山蛟龙摆尾,就那平坦的胸口继续肆虐啃咬。可弄了一阵,到底感觉不及他往日那些丰乳肥臀来得畅快淋漓。他喜欢略略丰满的女人这是众人皆知的。眼前这美人实在是太瘦了些。腰肢盈盈倒算了,唯独胸部没肉不说,有些突出的骨头竟不时还硌著李径的鼻梁骨。
李径无限感慨的再度撑起身体,指尖轻轻拂过美人胸前嫣红两点,不满道:“怎麽将就著,未免也太小了吧?!”

6
李径这话普一出口,便瞧见眼前美女面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接著一记狠手甩在他脸上。
“啪!”
春风雨露良辰美景霎时飞灰烟灭乾净,李径捂颊跌坐床角,这才看清楚眼前人哪里还是所谓酥腰雪肤的美人,不活脱脱正是那个索命的小阎王鬼墨生麽?!此刻衣衫不整,满身青紫,那煞气横生的样子,竟是从未得见的。李径脑袋空白一片,立马吓出淋漓冷汗。他曾听说媚惑之术厉害,丑怪也能变西施。当初一笑置之,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自己竟连基本的男女都分不清楚了。要不是骨子里多年养成的喜好难以改变,估计那桩好事做全套,自己该死挺了……这麽琢磨出厉害,适方那些情啊爱的全都不见了踪迹,李径只觉手脚麻痹眼皮乱抽,连活蹦乱跳的小弟弟也就势萎靡不振了。
墨生阴寒著脸孔,一眨不眨的盯著李径,怒道:“你刚才说什麽鬼话!”
李径被他吼的楞住,刚才?……自己刚才说了什麽……好像是……是……李径转眼往墨生胸口瞅去,突然掌不住有些想笑。他勉强压了嘴角,嘟囔道:“本来也是嘛……”
墨生欺身上前,揪了李径头发逼他抬起头:“你说什麽?!”
李径头皮吃痛,眼泪差点流出来。不想墨生细瘦的样子,力气竟如此之大。李径看这架势估摸武斗是没指望了,文斗肯定不通,眼下两人赤裸相对,难免擦枪走火,比如……比如墨生雪白的长腿就那麽卡在自己裤裆那里,随著动作不时碰触。李径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从情欲的泥潭中拔地而起,俯瞰青天白日众生芸芸。知己知彼,谋定而後动。他勉强扯出个笑容,狗腿十分:“没什麽啊。”
“那废话少说,继续。”墨生往後让开,拽了李径的头发就往床头硬拖。
李径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吃大便,额头重重的磕在了雕花栏杆上面。脑海里嗡嗡乱响,好似落入蜂巢,被千百只蜜蜂围攻那般疼痛难当。这下,眼泪真的掉了出来。可他一句“哎呀”还没喊明白,又被一股蛮力炒菜般翻过身去。
接著墨生一屁股坐在了李径的腰间。
李径顿感一窒,黑暗便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待得全身透寒悠悠醒转,李径发现自己又被绑住了,差别只在於前房梁後床头。至於感到寒冷的则是因为,他已经彻底的脱了精光。
墨生专心致志的埋在他胯间,玉样薄而透明的手指扣住李径的阳物,正上下揉搓。乌黑柔亮的长发顺著白皙的背脊披散四溢,於肩头漫洒,轻轻滑到李径的腿侧。发稍颤动,如同天下最细致的情人耐心的不断试探,欲迎还拒,欲说还休,生生逼人疯狂。
李径垂首呆呆看著氲染了别样风情的墨生,柔和的轮廓衬著灯纱帐影,朱红清透的亮,黑白辉映的暗,稚气,却偏偏最是撩人。
李径的欲望轻易的抬了头。
尽管并非第一次於别人手心里肿胀,青楼欢场,从无情到有情,原本都是如此轻慢。可是,这一回,却不一样。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李径彷佛能够自那蓬勃的过程中体会到自墨生胸臆深处逐渐加快的心跳。合著自己的。
每一下。每一下。
无法抑制。
失控让李径不由害怕,他往後仰躺,死死闭上眼睛,气息不断吐纳。闭合了五官,不想却更加剧了那处的敏感,周身的血液一瞬全部集中起来,宛如江河向往大海,擅自奔涌而去。李径狠狠甩头,他试图想些什麽能够分散精力的事物,结果连心亦失去了方向,只顾沉迷微凉却又炽热的煎熬底端。
李径长叹口气。
乾脆放弃了挣扎。
与其临了这麽折磨自己,不如死得其所。
他安心体味,自然又是一番有别於前的感触。
这墨生……这墨生……未免也太差劲了吧!!
李径不禁燃起股怒气,他勉强撑起身体,喝道:“喂!”
墨生不管不顾,继续用他尖尖的指甲拨弄著李径的层叠包裹。虽不时揉搓照顾两颗丸球,却著实不得其法,倒让李径无端生出许多锐痛。李径便使劲缩了缩了腿,大声道:“墨生!”
墨生这才昂起头。脸颊微微染了些汗,粉红霞彩略略蔓延开,睫毛扑棱,彷佛懵懂顽劣的孩童,自是番天然的美态。眉间一抹不悦,格外添得可爱。
李径心里一跳,他压了火,尽量婉转:“你的……恩……方法不对……”
墨生莫名的恼怒,狠狠剜了李径一眼,不管不顾的抬腿就把穴口对准李径的分身直直压去。
“啊!!!”
李径一声惨叫,依稀觉得那儿是不是断了,疼的死去活来。而墨生根本未经润滑的密处哪里经得这般折腾,进是进去了一半,到底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他手掌紧紧扣在李径臂膀处,紧得似乎能掐掉皮肉。李径神志昏沉,迷糊看到墨生虽然极力忍耐,额角已经冒了甚多的汗珠,嘴唇也被咬的血迹斑斑。李径无奈,总不能鱼死网破。他强打了精神道:“把我的手解开。”
墨生此刻如紧弦满弓一般,闻言手里不自觉的松了劲头,身体再耐不住,重重贯了下去。
“啊!”
“啊!!”
两人几乎同时爆发出惨叫。
墨生倒在李径胸口,全身瑟瑟发抖。
这下,彻底没根了。
李径疼的差点咬舌自尽。任圣人也该有几分火气了,他於是破口大駡:“你!你猪啊你!有你这麽胡来……的吗……”声音越变越小,只因为眼前的墨生再次倔强的撑住李径的臂膀……那架势,显见是要动的了。
“别……别!”李径惊惶失措,“我的爷!祖宗!老祖宗!求您别折腾了!再折腾,真出人命了!”
墨生瞪著李径,轻声道:“反正……反正也是要出的……没……没关系……”他喘了几口粗气,贝齿狠狠一咬——
“不要!!!”李径大喊一声,急急说道,“你这样不行的,绝对不行。”
“为什麽不行?”墨生依言停了动作,问道。
“墨生,欢……欢爱,是无欢不爱的……所以,所以,如果不能得欢,彼此痛苦,还有什麽意思呢?”李径耐了性子对著已经交合於一起的男子循循善诱,这情景任谁看也会觉得诡异,可他必须让墨生了解,不然,死,未必就能得个风流鬼的名头。
“欢……爱?”墨生低低咀嚼,须臾脸上又布满了不屑,“都是这麽痛的。”
“啊?”李径闻言一愣。“什麽?”
墨生不耐烦的皱眉道:“都是这麽痛的。这种事怎麽可能快乐呢?”说罢,戾气浮上面来,“你别又想骗我!”
李径目瞪口呆,实难想像这墨生从前都是过的什麽日子。莫非是天生男子不易承受……可是象姑馆里那些倌儿个个行事後春情饱满……装的?……不是吧……李径脑筋打结,他没试过,不敢妄断,怕招来墨生的拳打脚踢。可是,眼下肯定是不行的。好死不死,终归一博。
李径陪了笑,软言道:“我怎麽敢骗你。是真的。不信,你解了我的手,我……我们……”饶是再不要脸面,亦说不下去了。那边却没有反应。李径硬了头皮只得往下,“何况,我这样,根本……根本吐……吐不了精……精……”汗水泪水业已湿了枕头。
墨生迟疑半晌,虽说还是不信,到底认定李径不敢诓骗自己,且身下胀痛又太厉害,便挥挥手,解开了绳索。

7
李径揉了揉腕子,深吸口气,和颜悦色道,“墨生,熄了灯吧。”
墨生狐疑看他一眼,手指虚点,蜡烛便俱灭了。
青烟寥寥升起,蜿蜒漫开。
满室淡去了橘红的烛火,银白的月光由窗口盈盈洒落,千枝万木的影子一地摇摆。
间或伴随沙沙的响动。
李径心底暗苦。
要说为何如此要求,当然因为对面是个男人。就算不似寻常男子粗枝大叶,但到底该有的全有了。只那削肩窄胯肤若凝脂,於黑暗中触碰,能让人不自觉的生出遐想。
情势逼人。看不见,且将就了。
李径努力回想曾在记忆中短暂停留的一张张娇滴滴的容颜,和那些曲线玲珑的身段……春宵一刻千金难换……
“恩……”
墨生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李径方才意识到,自己那物该是又变大了。
李径唯恐墨生後悔,惶惶动作,赶快伸手紧紧箍住细瘦的腰肢,逼他俯低了身子。转而手掌撑住脑勺,往下按压。顺带张口轻轻一含,就咬住朱唇不再放开。
李径舌尖辗转,细细描绘墨生优美的唇线,接著顶开牙关,长驱直入。墨生起初呜咽不住,後来只剩了隐约而来的啧啧水声。
淡淡的桂花酒香唇齿依偎萦绕,耳畔好似清泉叮咚。
墨生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
李径轻抚他光洁的脊背,指尖碰触,宛如蜻蜓点水,涟漪微薄荡漾。就著那一圈一圈波纹的韵律,手指逐渐下滑,直到秘穴附近,徘徊不去。渐渐靠近两人密合之处,李径忽然感到自己竟沾了一掌粘稠,恍然明白定是刚才墨生的莽撞所致。伤了,还留了这麽多的血……如此急切的想要自己的命麽……李径失笑,这小狐狸,费尽周折,不惜自伤,硬把一场合欢春情做成噩梦……也罢,就当最後行一回善,让他知道什麽才是人生极乐的滋味吧。
黑夜汹涌。情潮肆虐。
彼此的轮廓晦暗不清,唯一有的,是肢体交缠的真实。
墨生只觉口中彷佛灵蛇滑过水面,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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