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军阀-第4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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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千万日元，这是在下能做主的最高限度。”滨口雄幸脸色郑重的道。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是不得接受的。”在伍廷芳还没有开口话之前，冯国璋抢先暗示了自己的态度。他这番突如其来的话，一下子让全场都有些惊讶，包含中方自己的代表。外交部和总统府都很清楚，台湾在短时间之内是绝不成能索要回来的，这次之所以要跟日本人谈，无非是奉行“亚洲战略”的惑敌计划，能捞到一笔好处自然是最好，固然更重要的还是麻痹日本国。
　　　　既然滨口雄幸态度如此坚决的只能把金额限制在这个水平上，归正对中国来不算吃亏，拿到八千万日元基本上就有了充沛的开战经费，毋须再继续浪费时间下去。
　　　　“副总统先生，那依照您的意思，这次会谈是无法进行下去了？”滨口雄幸冷着脸色道。他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如果冯国璋还是像上次那样态度不和，坚决不肯退让半步的话，自己索性站起身来离开，归正事情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规模了。
　　　　“五千万美元，这是我们的底线，台湾是中国不成朋分的领土，前清这个烂摊子势必在今日由我们中华民国来收拾干净。不过考虑到滨口先生与日本政府的窘境，我们可以再放宽一些条件，看如何？”冯国璋慢条斯理的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何放宽条件？”滨口雄幸立刻问道。
　　　　“八千万日元依照现在的汇率应该是一千九百万美元。我们签署这份合约之后，可以在附加条款上追加一项协议，日本国将一年租金分为三期来交纳，余下三千一百万美元可定在今年十月份和明年一月份交纳，看如何？”冯国璋道。
　　　　滨口雄幸虽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只要能顺利拖延时间，比及日中大决战过后，到时候一切都可以重新再谈，别让中华民国把这一千九百万美元吐出来，还要让他们付出更沉重的价格。总之，现在的忍耐只是为了以后获得更多的利益，所以他必须忍。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
第940章，吴绍霆的决定
　　　　为期三天的奉天军操在四天前正式结束，整个军操会演还算有模有样，北一集团军各师师长好不容易从叛乱和刺杀事件中调剂过来状态，同时还要把本部人马精锐的一面展现出来，自然不敢失落以轻心。
　　　　四月底的东三省一片阳光明媚，虽然气温仍然没有升高，可冰冷的空气反而让人们感到精神奋起。在奉天城外苏家屯军营，即便依照原定计划，各师早已向新的驻扎地址转移，不过集团军司令部依然留在这里办公。
　　　　龙云敲了敲吴绍霆办公室的房门，还没比及里面的回应，自顾自的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吴绍霆正在与总统府幕僚商谈约见朝鲜自力运动代表团的事宜，大约十天前总统府发来消息，冯国璋以副总统身份正式接见了李东宁、金溪范等自力运动主事人，首次开始商谈有关中朝合作共同匹敌日本的合作事宜。固然，这次会谈仍然只是初窥门径，除掌握朝鲜自力运动目前的真实实力之外，并没有透露更多的援助计划。
　　　　考虑到中日矛盾愈演愈烈，同时东三省的准备工作业已接近尾声，吴绍霆应该与朝鲜方面进入更深条理的交涉，不但如此，还要借助这次与朝鲜方面的联络，埋下自己片面针对朝鲜的未来计划。
　　　　“元首，南京的电报，副总统跟日本人已经差不多谈完了，不过日本有附加的条件，伍部长在电报里交代一定要让元首您亲自斟酌。”龙云一边向办公桌这边走来，一边迫不及待的道，他手里拧着公文包，在接近办公桌时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电报文件。
　　　　“哦，什么条件？”吴绍霆抬头问道。
　　　　“日本方面希望我们发布中日友好声明，同时签署互不侵犯备忘录。”龙云着，把电报文件递到了吴绍霆面前。
　　　　吴绍霆一时没有急着回答，他打开电报文件仔细看了一遍，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他固然知道日本人这两项附加条件是什么目的，一方面是希望借助所谓的“声明”或者“约定”，来完成花钱消灾的最终目的，另外一方面则是凭借这次交易来降低中国的威信，连刺杀国家元首的事情都能靠金钱来解决，可见中国的外交态度何等软弱无能。
　　　　在一旁的张孝准虽然没有看过电报，可是却从龙云口中听到了主要内容，他立刻道：“元首，这可是日本的阴谋呀，无论如何我们不得承诺他们。看看南京、北京，再看看奉天甚至东三省全境，我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对日舆论，老苍生们现在可是很是赞成我们跟日本人开战。如果在这个时候签署声明和备忘录，无疑是给老苍生头上浇了一桶冷水！”
　　　　龙云连忙点了颔首，道：“是，鬼子摆明是要在这件事上摆我们一道。大不了跟鬼子再谈，把价格降低一些，可是无论如何不得承诺这两点。再不可，索性咱们一分钱不要了，直接跟鬼子开战就是！”
　　　　吴绍霆把电报文件丢在了桌面上，寻思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随后道：“回复南京，就依照已经决定的意思来办。”
　　　　在场的众人都感到很受惊，大家已经把话的很清楚了，可为什么元首还要决定如此？
　　　　张孝准连忙问道：“元首，这又是何必呢，眼下明明是我们占据了优势，如果我们现在承诺了日本人的这些附加条件，那就酿成是日本人占优势了。”
　　　　龙云点了颔首，跟着道：“是是，元首，您一定要三思。”
　　　　吴绍霆平静的道：“们应该注意到在这份电报里面伍文公的措辞，以伍文公的外交经验，如果能继续向日本施压迫使他们妥协，他一定不会发电报来向我请示。可见，在谈判桌上大家都陷入了瓶颈，八千万日元基本上是日本政府最大的限度了，而对我们而言，这八千万正好是充沛的战争经费。”
　　　　张孝准叹了一口气，他加重语气道：“元首，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兵法有言，人和为上。经费固然重要，可是只要我们能打赢这场战争，必定能获得相应的战利品来抵消经费。可是人和不一样，机不成失失不再来，若是民心自然冷却却是情有可原，可若是我们刻意冲击民心的话，那可是此消彼长的后果。”
　　　　吴绍霆依然不惊不躁的态度，缓缓的道：“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事理吗？以为伍文公不知道这个事理吗？是的，诚如所言，若是在这个时候发布中日联合声音和互不侵犯备忘录，对民心、对国威都有不的损失，看上去是日本人占了廉价，可试想一下，这也正好应对了我们之前安插的策略，麻痹日本人。”
　　　　龙云和张孝准听了吴绍霆这番话，纵然心里仍然有理由继续辩驳，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出来的信心。事实上，提出利用刺杀事件来争取更多利益、顺便麻痹仇敌的计策正是张孝准本人，可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日本人还会玩出这样的对策，着实有几分进退两难。
　　　　“其实这件事我们没需要纠结，正所谓为政者当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民心固然重要，可也要分清楚大局的趋势。无非是一个月的时间罢了，比及我们大获全胜之时，全国苍生不会记得彼时彼刻的软弱，只会记得此时此刻的光辉。日本人可以从久远利益解缆，我们更要有这种先见之明。”停顿了一会儿，吴绍霆继续道。
　　　　“可是……总觉得……我们很难对外宣布这件事。”龙云脸色纠结的道。
　　　　“确实如此，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在运用一些手段，将国内的注意力转移到来自协约国的压力上面，可以对外声称受协约国的集体威压，不得不采纳中和的办法。比及时候我们对日本宣战时，即便协约国因为军事盟约而站在日本一边，国民苍生的情绪正好可以针对所有外敌。”张孝准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果断的建议道。
　　　　“很好，就这么办。”吴绍霆觉得这个办法有利无弊，点了颔首暗示赞同。
　　　　“那现在只能如此了？”龙云叹了一口气道。
　　　　“尽快放置回复电报的事，另外在发布中日声明和互不侵犯备忘录之前，尽可能的做好准备工作，总之我不求能扭转舆论声势的标的目的，但一定要把整个事件的通透一些。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大不了跟日本人合谋一下。”吴绍霆交代道。
　　　　“是。”龙云点了颔首。
　　　　“三十五师、三十六师的转移工作已经差不多，剩下的三十四师、三十七师也都很顺利。唯一让我有些拿禁绝的还是东三省第一路军的情况，希望张雨亭不要在这件事上出什么篓子。”吴绍霆忽然转移了话题，回到目前东三省最主要的工作上面。
　　　　“有松坡将军在主持大局，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张孝准道。
　　　　“希望如此。早上我们已经讨论很久了，在这件事上不要再拖延了。”吴绍霆道。
　　　　“什么事？”龙云有几分疑惑，他还不清楚早上吴绍霆在办公室会谈的内容。
　　　　“是关于约见朝鲜人的事。目前李东宁他们已经都在南京了，过几天就会到北京等待我们的通知。”张孝准道。
　　　　“放置在下个月的三号吧，就在苏家屯这里会见。不过要另外通知，我要会见朝鲜自力运动组织的所有领导人，而不是李东宁一个人。”吴绍霆强调的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张孝准点了颔首
第941章，接见朝鲜人
　　　　几天之后，中日关于台湾租界问题进行了最后的落实，冯国璋、伍廷芳与滨口雄幸签署了旅顺租金合同以及中日友好声明书。不过在中日互不侵犯备忘录上，双方还是进行了长达四次会议的商讨，认认真真的议论了每一条备忘录的措辞。在这段时间里，顾维钧奉命跟滨口雄幸零丁会晤，共同合谋关于日本行刺中华民国国家元首的善后问题。
　　　　在合谋过程中，顾维钧要求日方借口这是日本拥护军事派的民间组织策动的阴谋，是为了阻碍中日友好而精心设计的一场行动。并且日本内阁和中国驻日使馆联合组织搜捕行动，成功剿灭了这个民间组织的所有势力，为此日本政府还必须免除三十名高官的职务。
　　　　起初滨口雄幸否决顾维钧提出的要求，认为这同样是在摸黑日本政府的尊严，况且凭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免除三十位相关官员？
　　　　不过顾维钧强调，如果日方不依照这样的要求来做，中国将拒绝签署中日互不侵犯备忘录，甚至不会公布中日友好声明。
　　　　为此，滨口雄幸紧接联络了自己的恩师西园寺公望，详细商量了对策。自青岛战争之后，西园寺公望迫于各派军阀在国内营造的民国威胁论，在内阁的影响力极具锐减，而这次中国提出一个拥护军事派的民间组织，正好可以从侧面冲击军事派的气焰，同时原本就是一个假设的组织，对实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于是他回复滨口雄幸，让其承诺这项条件。
　　　　正式宣布中日友好声明和公开中日互不侵犯备忘录的时间定于五月五日上午，历史上将会称为“双五中日协定”，许多历史学家会将这份协定认为是中日大战之前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义，也是对政治界具有鲜明讽刺的事件。
　　　　而在这一天之前，总统府新闻部已经接到从奉天发来的密电，开始大张旗鼓的营造一股铺垫声势，把每天中日谈判的内容修改成更具戏剧化然而公布出来，通过报纸和放出的所谓“内部消息”来引导群众舆论，称协约国已与日本告竣共识，将会全力阻止中国向日本宣战。中国国防部的重心则放在整顿东三省军阀上面，短时间之内也没有充沛的开战准备。
　　　　一时间，中国外界开始了新的一轮舆论的预热。英法俄三国公使虽然感觉到这场舆论是有预谋、有计划的官方行为，可只要中日之间不开战，他们的目的就算是告竣了。
　　　　五月三日，朝鲜自力运动组织能联系到的派系领导人，经过南京总统府的放置，秘密乘坐火车抵达北京，再特勤局和军情局派人护送前往奉天城。吴佩孚、张孝准遵照吴绍霆的通知，在奉天火车站迎接这些代表，固然，为了包管整个行动的隐蔽，情报单位一直采取最高机密的联络办法，对外声称这些人是张盛霆北方事务公司的人员。
　　　　经过总统府多方面联系，以及朝鲜自力运动组织内部的积极配合，目前活跃在自力运动组织内部和相对在国际上有所影响力的三大派系，都已经接到通知。民族学术派以李东宁为首，其主张采纳文化宣传、依靠知识分子团体来唤醒朝鲜民族自力性以达到国家自力的目的；保皇派领袖李玮钟，主张联合沙俄匹敌日本，恢复大汉帝国的国号和地位，曾秘密接受朝鲜高宗的密旨前往海牙国际大会，要求欧洲各国支持朝鲜自力，并取消日本呵护国的特权，只是加入海牙国际大会的各国全部认可日本在朝鲜的宗主国身份，最终未能如愿以偿；改良派领导人李承晚，代表朝鲜青年以及留洋朝鲜学生的复国意愿，一直活跃在夏威夷、纽约，试图借助美国政府的辅助来恢复国家自力。
　　　　除此之外，还有主张采纳极端手段，通过刺杀日本政要、朝鲜民族卖国贼为手段的激进派，其领导人正是金九。不过由于金九目前正被拘押在监狱之中，暂时没有办法联络，也没有办法找到其他代表人。
　　　　下火车之后，吴佩孚、张孝准并没有直接率领朝鲜人前往苏家屯，而是放置他们在奉天城内的军营吃了一顿午饭。在乘坐军用机车进入军营后，正好赶上奉天城驻军进行拼刺训练，操场上五百名士兵身穿最新式的军服，清一色的手持着安装刺刀的“绍霆”自动步枪，一举一动整齐划一，拼刺时的呐喊声极为震撼。
　　　　“让诸位见笑了，这是我们东三省处所军在重新整顿训练，加操拼刺技术。诸位在军营里凑合用一餐，下午一点钟我们就解缆前往苏家屯。”吴佩孚故意的道。
　　　　之所以带这些人来军营，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民队今非昔比的风貌，更何况这还仅仅是东三省的处所军，其实不是直属于中央政府的主力军队。
　　　　在听完吴佩孚的介绍后，李东宁、金溪范等人各有不合的脸色，随后还用朝鲜语低声交流了几句话，他们固然不会因为五百人的训练而感到震撼，只不过希望能通过中方来协助训练朝鲜爱国志士，组成属于朝鲜自力运动的军队，凭借这支军队来完成光复国家的大任。从另外一个方面来，他们深刻认识到武装力量在革命运动中的重要性，只是若要组建一支忠于革命的军队又谈何容易？
　　　　军营虽然简陋，不过还是准备了一些丰盛的菜肴，众人简单用过午餐，稍微休息了片刻，随后直接又乘坐轿车前往苏家屯军营。
　　　　吴绍霆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里接见这些人，在他看来自己没需要给这些朝鲜人足够的礼遇，相反是这些朝鲜人能否有值得利用的价值。几乎没有任何寒暄和开场白，他让龙云收拾好集团军司令部的一间会议室，中朝双方直接到会议室进行会谈。
　　　　李东宁、李承晚等人先一步到会议室等待，几分钟后吴绍霆带着自己的幕僚和国防部军官走进了会场。朝鲜人立刻站起身来向吴绍霆行礼，吴绍霆只是露出政客般的笑容示意了一下，在吴佩孚一一做过介绍后，他又让众人都落座下来。
　　　　“请诸位见谅，这次会面颇为仓促，诸位刚下火车未及休息便车马及此。如今东三省的形势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所以我不得浪费任何时间。”坐下来之后，吴绍霆简单的了这样一句话，聊作是开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