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桃花劫-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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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吕环幻伸出手，想要拉着莫莫一起往米莉亚的身边靠近。
可是莫莫却似乎有些害怕地躲开，向后退了一步，反而让两人距离更远。
吕环幻心中奇怪，但也没有强求，只是挥挥手，示意莫莫跟着自己走。
莫莫看了看身边马亲王头顶的黄灯，摇头拒绝。
“这个时候靠近我，是很危险的。”莫莫并没有把这句心里的话说出来，所以吕环幻依旧不了解她为什么要躲开。
吕环幻皱了皱眉，时间紧迫，她自己现在也不安全。她决定放弃对莫莫的说服，自己走到了幻影米莉亚的身边，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用米莉亚的身体遮挡住导弹发射的方向。
她抬头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铁人，心中紧张起来，脸上却露出放松的微笑。
下面就看许克的了。
可是，事情却出现了偏差。
就在许克准备向空中的涛哥打招呼，叫他过来的时候，涛哥却向着吕环幻所在的位置缓缓降落下去。
起因是海德的一句话。
“不行，我没法瞄准！那女人被挡住了！”
涛哥低下头，吕环幻的身影出现在他头盔里的显示屏上，智能管家迅速用红线标示出吕环幻和海德的位置，以及二者之间的障碍物：幻影米莉亚。
涛哥又看了一眼许克和莫莫的位置，许克的位置同样无法直接狙击，这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疑窦。
不过莫莫所站的位置迅速让这缕疑虑消散：如果对方真的产生了防备，没理由将治疗者单独遗留在危险之处。
“看我的。”涛哥对海德说道：“我下去把她引出来，你注意射击。我会配合你的攻击，不过那女人身上的蓝光似乎是一种保护罩，我的微型炸弹威力可能不够。你可以多开几枪。确定干掉她以后，你再把治疗杀了。我来对付那个男的。”
他没有提安晴，对于这样小的孩子，他心中仍旧有些纠结。
说完，涛哥在空中钢铁侠惯有的飞行曲线，降落在地面。
他站在吕环幻的前方，二者的距离差不多有五米，对于交谈而言，这个距离有些不方便。
“嘿！”他挥起手，对吕环幻喊道：“过来我们聊聊！”
吕环幻知道许克的幻香需要靠近对手才能使用，她决定自己动手。
对涛哥的招呼回以亲切的笑容，吕环幻挥手，发出一道七彩光线。
七彩喷射！
彷如扇子般打开来的七彩光芒不停幻动犹如万花筒，穿透头盔的成像系统，投射到涛哥的视网膜上。
即使是北之深渊也曾经中招的法术，并不精通魔法防御的涛哥自然也没能幸免。
他直接向后躺倒，昏迷过去。
吕环幻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向前迈出一步，准备走过去挟持住他。
就在此时，有轻风拂面。
身上的防护法术“鬼面术”所产生的蓝色光芒陡然亮了起来。
而后是“啵”的一声轻响，她的头颅如同挨了一棒子的西瓜一样碎裂开来。
干掉了！海德轻轻吐出一口气，毫不停留地将瞄准镜中的十字挪动到莫莫的脸上。
然后他就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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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任务完成，准备返回主神空间的那一刻，许克犹自后怕不已。
杀死吕环幻的那一枪，换了他也同样躲不过。
幸好那把恐怖的大狙在发射第二枪的时候出现故障，电流外溢，将使用者电成一坨焦炭。
否则他早就死翘翘了。
对于莫莫的能力有些了解的许克，知道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死法，多半又是那个祥瑞替身造成的杀伤。也就是说，那个狙击手第二个瞄准的目标是莫莫。
显然，自己被彻底忽视和小看了。不过对于这件事，许克并不会如同中二少年一般感觉到自尊受挫。正相反，他为自己在战斗时候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
因为担心在战斗中变形过多会露出马脚，让湖人队发现自己才是他们队友死亡的罪魁祸首，许克在与伊士力的战斗中，一直都表现的十分低调，甚至可以说是从头到尾打酱油。
这种低调，加上许安晴操控的幽影出手无形，便格外凸显了吕环幻和莫莫的强劲。
结果，便是所谓的“枪打出头鸟”。表现抢眼的吕环幻死了，而许克，造成湖人队之前两人死亡的真正仇人，却还好好地活着。
有了这个明悟的许克，在随后由银眼狮王率领的觉醒者突袭战中，依旧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真正实力。他害怕湖人队还有活着的冒险者在暗中观察。
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但许克并不知道。
总而言之，在莫莫的治疗，许克的保护以及安晴的暗袭下，大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一死亡，便击杀了银眼狮王，完成了这场小镇战争。
冒险者也总算是接到了任务完成，可以回家的通知。此次冒险，除了任务和杀怪所得，还获得了一具钢铁侠战衣，估计能够换得不少生存点，收获还是相当不错。
但是在回到主神空间之后，许克三人却小吃了一惊。
因为在那个耀眼大光球下面，赫然有人在等着他们。
这个人许克并不陌生，正是在无冬世界加入到小队中，但是随后便离奇失踪的尤卡。
她微笑着坐在大光球前方的桌面上，翘着二郎腿，似乎等了有一阵子。
“你们回来了。”尤卡平静地问候着，似乎许克他们不过是到附近的小卖店买了瓶水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克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控制自己的惊讶，好在他迅速发现了。
这样很不专业。许克在心中告诫自己，暗自吸气，让心情平和下来。
对于许克的问题，尤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出忠告：“与其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如问问我是什么人。”
许克从善如流：“你是什么人？”
尤卡点头微笑，似乎在说孺子可教的样子。
她说：“我是这个无限世界的使用者。”
什么！许克心中大惊，把自己的专业态度丢到了九霄云外。
“你……你说什么？”
尤卡并没有重复自己之前的回答，而是换了一套说辞。
“我可以自由出入主神世界。”
“我可以自由选择冒险世界。”
“我可以自由选择团队。”
“我……还可以带人离开这个无限世界。”
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直劈许克和莫莫的心脏。
特别是最后一句，差点让许克的心脏停止跳动。
可以带人离开无限世界，那不就是说，我可以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离开这个见鬼的大光球和永无止境的生死挣扎了吗？
不对！
许克在心中猛然醒觉，告诫自己说。
冷静一点，专业一点。不要因为诱惑而失去控制。
世界上没有凭空掉下来的馅饼，好事情从来都是伴随着陷阱，要么就是代价高昂。
一番努力之后，许克总算让脸部的肌肉恢复松弛状态。只不过心脏跳动的速度还是有些过快，但那是短时间里无法解决的问题。
在他身旁的莫莫同样心情激荡，只不过已经习惯沉默的她，并没有像许克那样夸张的表现出来。
唯一平静的是许安晴，小女孩儿根本听不懂尤卡的话意味着什么。
“让我从头说起吧。”尤卡微笑说道，她的眼睛直视着莫莫的双眸。
“我，并不是人类。”
说着，尤卡的身体开始变形膨胀，黑色头发与黄色皮肤都开始变成仿佛深海般的深蓝色。身高停止在大约两米五的高度，两只仿佛猫一般的耳朵露出头发，上面生长着细碎的蓝色茸毛。眉毛消失，取代眉毛的是另外一双眼睛，四只天蓝色的瞳孔如水波一般流动。手指则是覆盖上如碎钻般的鳞片，闪烁着惊艳的浅蓝色光芒。
这个蓝色的巨人身上带有一种无形的威势，让许克忍不住后退几步，心生渺小之感。
尤卡开口，声音倒是没有改变。
“我是伽尔玛星座碧蓝星海的尤卡人，在经过长久的星际旅行后来到这里。而这个你们称作‘主神空间’的地方，乃是一个古老文明的遗迹，名为‘战魂祭坛’。这里，通过某种未知的技术，将死去之人的灵魂从你们居住的地球传送至这里，并按照你们的想象构建出各种形形色色的世界，让你们在其中冒险，强化。”
说到这里，她暂停了一下，让许克和莫莫两人将之前的信息消化，而后继续说道：“通过破解，我获得了这个战魂祭坛的部分权限，可以进入其中进行冒险，并可以从战魂中挑选若干名跟随者。被我选中的跟随者，将会随我离开这里，摆脱无尽的轮回冒险。而我再次回到幻刃队的目的，便是邀请你，莫莫，成为我的追随者。”
在说话的过程中，尤卡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莫莫。这让许克的心里多出一丝冷意。
他本来因为可以离开无限世界而激动不已，但现在看来，这份邀请似乎只是对着莫莫发出的，没他什么事儿。
莫莫愣了一下，说：“可是，我……”
尤卡打断了她，说道：“我知道你拥有因果律方面的能力，所以我才会邀请你，而不是别的灵魂。与那些脆弱的灵魂不同，我是不会被你的替身害到的。”
她的话，打消了莫莫的最大顾虑。莫莫正要答应，却被许克的叫喊打断。
“等等！”许克喊道：“我们要先搞清这个追随者有什么权利义务才行！”
“这个自然。”尤卡答道：“这是我们将要签订的追随者契约。”
她举起一根手指，一点蓝色光芒从鳞片中间脱离，凝结在空中，然后印上莫莫的额头。
而莫莫紧接着便闭上双眼，眼皮下的眼球不停上下转动，似乎在阅读着什么。
看着许克脸上的复杂神色，尤卡轻笑道：“也给你看看吧。”
说着她再次弹出一点蓝光，落在了许克的额头上。
立刻有大量的信息涌入许克脑海，让他不由自己地闭上眼睛。
各种各样的说明，包括战魂祭坛的使用规则，对战魂的介绍，以及追随者的相关规定。在这之后，则是追随者的权利义务。
服役一百年以后获得肉体，服役三百年以后将拥有选择自由权利。
看了这些，许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不过是个亡魂。现在的肉体，乃是虚幻之物。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惊讶到失去表情的莫莫。
“好了。”尤卡说道：“契约看完了，各个条款也明晰了。莫莫，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追随者？”
莫莫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很好。”尤卡说道：“那就让我们在主神的见证下签订契约吧。”
莫莫再次点头，和尤卡同时面对巨大的光球，高举起右手，对着光球射出的一缕明亮白光张开手掌。
片刻之后，白光消失。尤卡笑道：“契约成立。”
说着，她看向许克，微笑不语。
许克心中一个激灵，陡然明白过来。他迅速抓住许安晴的小手，向前走上几步，急匆匆说道：“尤卡…大人，我们也愿意成为您的追随者！”
想了想，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许克干脆单膝跪地。
尤卡满意地点头，笑道：“我当然希望自己的追随者越多越好。可是，你也看过契约了，以我现在的权限，可以签订的追随者是有限额的。”
她稍停了片刻，等待许克的心情越发紧张，才继续说下去。
“我在这个战魂祭坛里，先后加入过十余个团队，经历了差不多二十场冒险。从这些团队中，我选择那些最强大的，或者拥有着特别力量种子的灵魂，成为我的追随者。到现在为止，我只剩下最后一个追随者的名额，你要加入吗？”
还有一个名额！听到这个消息，许克忍不住喜上眉梢。
可是手心那个微微动弹的温暖小手，让他陡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只有一个名额！那安晴怎么办？
许克的心，一下又跌回到冰点之下。
我该怎么选择？
是拒绝，然后永远生活在这没完没了的地狱里？
还是选择接受，然后将自己的女儿抛弃在身后，从此永别，就像以前抛弃那些女人那样？
许克侧头望去，看到安晴那美丽的大眼睛里的信任，还有紧张。
你也听懂了，是吗？我的女儿。
安晴的另一只手轻轻揪住许克的衣服，许克的心也随之揪紧。他知道，如果是过去的他，一定会选择接受；如果是理智而专业的他，同样也会选择接受。
可是他现在办不到，因为这个可爱的，发抖的小生命，是他的亲生骨肉。
时间在沉默无声中流逝，许克始终没有开口。他无法接受，但他也不想拒绝。
尤卡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只剩一个追随者名额了，但我想要的不是你许克，而是你的孩子安晴。”
对于许克而言，这又是一次天雷轰顶般的震惊消息。不过，或许是已经习惯的缘故，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尤卡解释道：“你的能力十分有趣，但是你的女儿却拥有着更加巨大的潜力。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一起冒险的无冬世界里，有一名神级的虚拟生命将自己的印迹埋在安晴的灵魂深处，形成双生灵魂的结构，想要脱离主神的掌控。”
见许克的表情惊疑不定，尤卡的手中闪烁无数的星光，如萤火虫一般升起在空中，在许安晴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本打开的书，书页中间，隐约有个骷髅在滚动着。
“看到了吗？”尤卡说道：“带着骷髅的书，便是那名虚拟神祗的神徽。等我带着安晴离开战魂祭坛，她便能够掌控神灵的力量。”
许克却是不管这些，问道：“那我的女儿安全码？”
尤卡回答道：“这个双生灵魂的结构，对你的女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许克松了口气，说道：“那好，你带安晴走吧。”
尤卡点头同意。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出现了，安晴自己并不愿意走。
她想要和爸爸在一起，不管许克怎么劝说，乃至威逼利诱也不同意。
最后，许克是用了自己的念能力幻香，将女儿催眠之后，才让她签下了追随者的契约。
就要离开的时候，尤卡仿佛看透了许克满脸笑容后面的真实心情，安慰道：“放心吧，等将来我会带着安晴来接你的。”
“那也要我能够活到那个时候。”许克在心中默默地想。
“放心，祭坛是很节约的。”
留下一句费解的话之后，尤卡便带着莫莫和安晴从一扇浮现的光门中离开了。
等到光门从空气中消失以后，许克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顺势躺了下去。
一个人了……火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到地面上，沾湿了头发和耳朵。许克就这样躺着，哭了很久。
尾声
许克走在泥泞的地面上，头顶是如液体般浓稠荡漾的黑色烟雾，将天空遮了个瓷实，只在天地的边缘露出一线光亮。暗如深夜的光线中，他身边拥挤不堪，行走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尸体，不是骷髅便是僵尸。
前方有一个小水塘，在绕过去的时候，许克不经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自己的脸，裹满深黄色的布条，只露出两只腐烂的眼睛。
许克现在是一只木乃伊。
他变成这个样子，和一大群亡灵生物，走在前往鬼风城的路上，为的自然是完成主神给的任务。
在行进了三天三夜之后，鬼风城终于到了。
整个城堡都是用黑曜石建造，通体黑色，在黑暗中仿佛是个影子。巨大的烟柱从城堡的尖顶升起，那便是头顶黑暗天幕的源头。
通往城门的吊桥吱吱嘎嘎的放下，落在地面时惊起无数的尘土。许克走在吊桥上，能够听见护城河里无数鬼魂的低语和叹息。
走进城门，眼前是意外宽敞的一大片空地。除了和许克一道来的这一帮低级鬼物，行走的亡灵并不多，看来鬼风城主力出击在外的消息是真实可靠的。
如果这样的话，希望另一个消息同样可靠吧。许克想着，视线穿过广场另一头的酒馆、铁匠铺和不停爬出新鲜僵尸的高级坟地，落在整个城堡中心的高大建筑——内政厅上。
英雄纳格斯和他的丰收之角，便都在那里了吧。
许克变成的木乃伊继续前行，没过多久，便来到内政厅的门外。
两名穿盔带甲的骷髅勇士止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