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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猫老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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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悄悄地靠近,坐在王夫人身边,小心的问:“母亲,刚才大伯母那话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怎么能对您那样说话。”
王夫人一听,抬手就打了宝玉一嘴巴,气得直掉眼泪,“你混说什么,在你眼里,你娘就是那种人?”
“我没——”宝玉委屈的要辩驳。
王夫人却突然吼他:“你闭嘴!当我不知你心里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害得,你就这么想你娘?你娘被人污蔑了,你不心疼,还帮着外人质问我。”
“我真没那么想。”宝玉嚎啕哭起来,委屈至极。
王夫人看他那副可怜样儿,深吸口气,“大人们的事儿有些时候阴着呢,我虽凡事但求问心无愧,却也拦不住那些心思歹毒的人恶意陷害污蔑。怪我不好,一时气恼了,委屈了你。”王夫人说罢,把宝玉搂在怀里。
宝玉泪眼婆娑的看着王夫人,眼里透着委屈和害怕,他在不敢多言了,只简单地安慰王夫人,“大伯母刚刚小产,心情抑郁,一时胡言乱语也是有的,母亲别放在心上。等过几日,她脑子清醒些了,母亲再去问,她一准得给您赔不是呢。”
王夫人消了火,渐渐恢复了冷静。她果然是做贼心虚了,想想对方若真有证据,此刻自己也不会安稳地在这里坐着了。既然没证据,拿自己就是清白的,刚才就是真被冤枉了。宝玉说得对,她一定要把这事儿理论清了。她是王家的千金,高门大户出身,绝不容她人有半点污蔑自己的意思。
万花找到宣楼之后,就认准荣府的灵气,再说她还要继续跟宣楼算账,找王夫人报仇,肯定不能离开。
宣楼拦不了她,随便丢了两本历史杂记,让万花自己去学做人,而后就把她里撂在后宅里不管了。因为本尊邢夫人大字不识几个,万花也就不识字儿了。她看不懂书,就想起有个女儿可利用,便叫迎春天天来她房里给她读杂记。黛玉和迎春的关系素来好,便也来凑热闹。渐渐地,探春和惜春都发现大太太不比从前那般刁钻小气,也成了这里的常客。
宣楼这些天一直窝在他的耗子楼,等着张信说的那位要治脸的贵人,但始终没等来。
这一日,宣楼耐心耗尽,不愿在耗子楼继续等,叫上棕竹和石头俩人,跑京城渡口附近钓鱼去。宣楼终于钓了一条上来,便犯困了,直接在河边的草堆里睡了。棕竹把钓上来的活鱼放到一个木桶里,为了让老爷回去就能吃到做好的鱼,先行走提桶送了回去。
石头听着大老爷的呼噜声,也困了,就地躺着跟着睡。
半个时辰后,棕竹带着店里的客人来时,就看见草地上俩人并排伸长条睡觉的情景。大老爷更厉害,睡觉的时候双臂伸过头顶,抻得直直的。
棕竹不大好意思的对眼跟前这位客人赔笑:“让您见笑了,小的这就去叫老爷。”
锦衣少年抬手,示意棕竹不要出声。他抬头看天边的斜阳,闭上了眼,感受夏日黄昏的微微凉风,甚至能闻到了风里带着水、土和花的味道。
“难不得他们会睡着了。”锦衣少年爽朗地感慨一声,转而席地而坐,静静地欣赏四周的风景。
陈福瞧着着急,回身要去车上取个垫子,却被拒绝了。
宣楼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已然醒了,却一直眯着眼,听着那些人说话。
确如张信所言,他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势不大一般。
宣楼故意哼了一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棕竹忙扑过去,跟宣楼介绍那位贵公子。
宣楼转身打量他一圈。二十左右的年纪,身材修长,鼻梁高挺,凤目清明,自带皓月清风之气,只可惜好好的一张俊脸长满了红肿的痘子。宣楼还发现他身子四周散发淡淡的紫气,似有帝王命。
“这位是——”陈福正要介绍自家主子的身份,却被拦下了。
艾世清背着手打量眼前这位男人。虽气质慵懒,却长得英姿俊朗,凤目薄唇,自带高傲之态;双眸与人对视时异常明亮,却深不见底。只消几眼,艾世清便觉得此人不简单。
“你是荣国公贾源的长孙?”
宣楼点点头,勾起嘴角清浅地笑了,“公子上口便提贾源名讳,想来出身并不简单,何必掩掩藏藏。我已真身示人,你又何惧?”
“啊哈哈哈,没想到你贾宣楼还挺有意思。”艾世清大笑几声,也不客气了,告知宣楼自己四皇子的身份。
宣楼看过不少书,加之本尊的记忆,还晓得君臣礼的路数。
艾世清忙拉起他,“不在朝堂,勿需多礼。”
宣楼也不客气,直接挺直了腰板。
艾世清见状,又笑,心料他可能还是个有气节的人。这可和传说中的贾赦不大一样。
看来还是张信说话的比较符合真实情况。
艾世清评断完宣楼,便直接问他:“听说你能治好我脸上的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宫里多少御医都拿它没有办法,外用内用皆不见效。”
这脸上的痘他瞧着就讨厌,更别说素来注重仪表的父皇了。前几次父皇考核功课,他已不愿再多看自己。若再这样下去,他很容易就被父皇渐渐遗忘了。若只因这面疮的缘故败北,他怎能甘心。
宣楼看都不看他,直接点头,“能治。”
艾世清笑问他:“那你说说,我这病因因何而起?”
宣楼摇头,“不知道,我这儿不问病因,只包治。”
艾世清还头次被人这样拒绝,愣了下,转即哈哈笑起来。宣楼越是自信,艾世清反而越信他有这个能耐。
“难不得张信说你是性情中人。好,我就见识见识你的本是。”
艾世清上了马车,先行。
宣楼忽然想起隔壁铺子墙根底下的草被自己拔没了。他棕竹和石头套马车的功夫,赶紧在路边拔了些草塞进怀里。
到了耗子楼,宣楼就将青草磨碎,放在了白瓷碟子里。
艾世清见那绿莹莹的药,有些好奇,他端起碟子闻了下,笑道:“这味道倒清爽,有些像青草的味道。”
“草药草药,自然有草的味道。”宣楼随便忽悠了一句,将碎草糊糊抹在了艾世清的脸上。
除去眼睛和嘴巴,一张脸全抹全了。
其实宣楼完全不必抹得这么认真。他现在这么做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就是看一下,四皇子顶着一张绿莹莹的脸还能不能威风。
宣楼总体欣赏了一下,叫艾世清闭上眼,开始正经运气医治。
起初被涂草药的时候,艾世清还在怀疑宣楼的水平,他不大相信有一种药能涂上立马就好的。忽然间,他感觉到一股温热席面,是一种很**又很舒爽的矛盾感觉。艾世清突然有些相信自己可能会被医治好了。
艾世清洗过脸之后,宣楼递上铜镜。
艾世清看着镜中皮肤恢复光滑的自己,惊喜不已。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他真有些不敢相信。
“的确神奇!”艾世清几番确认自己的脸之后,不禁感叹。
“面疮并非大病,却跟本体条件有关,平日注重饮食和保养,方不会再犯。举个例子,人得了伤风,吃药治好了,但若下次不注意还是受热着凉,依旧会害此病。”艾世清的痘子和张信的胎记不一样,宣楼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一下。
艾世清点头,命陈福拿钱
宣楼考虑到他的身份特殊,摇头表示不要。
艾世清坚持,“不能因为我是皇子,而破了你的规矩,而且本皇子有钱。”
“要了钱,这单买卖便不划算了。不要,四皇子便欠臣一个人情,这人情将来许能救人命呢。”考虑到人类社会的诸多规则,宣楼觉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挺好。
艾世清惊奇的打量宣楼,笑声不止:“你倒贪心,罢了,钱你收着,人情依旧欠你,只要你包治我脸上的东西。”
宣楼点点头,觉得这个四皇子太精明。他以后若再起两次痘,自己就亏了,貌似有些不划算。
直到四皇子带人走了,宣楼还在纠结自己吃亏的可能性有多大。
傍晚,宣楼回去,发现家里热闹了。
王夫人突然生病卧榻,引来了王子腾夫妇上门探望。嫂子就陪着王夫人在东苑过夜。
王子腾和贾政则来了荣禧堂,二人要找贾赦一起喝酒。
说是打着喝酒的旗号,可傻子都看得出这个王子腾是来找茬的。他穿着一身官服,和宣楼假笑打过招呼之后,便背着手,上扬下巴,一副威风凛凛的做派。
王子腾翘着胡子,故意扫视一圈荣禧堂,言语讽刺道:“恩侯兄,啊,不对,是宣楼兄,搬了新住处,可喜可贺啊。”
宣楼嗤笑,回身懒懒地坐下,看都不看王子腾一眼。
“宣楼兄没听见我说话?”王子腾的脸色已然冷了下来。
“荣国府本就是我的地方,住哪儿全凭我喜欢,算什么新住处?你在自个儿家,从东厢挪到西厢住,或是一高兴睡在了小妾房里,就称之为‘搬了新住处’?”宣楼呵呵笑两声,咂嘴感慨,“啧啧,瞧你这日子过得,还挺新鲜。”
第25章()
王子腾眼睛微微睁大,看向贾政,好似在说:你大哥什么时候变得伶牙俐齿了?
贾政难堪地抬手,捋了一下胡子。
王子腾恨贾政不争气,瞟他一眼之后,故意冷哼一声,才将话锋转向宣楼。“宣楼兄,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些话该说就说。分明是你们欺人在先!舍妹说你们都误以为是她指使凤丫头放印子钱,她缺钱么?当初我们王家把人嫁到你们家时,金银珠宝拉了几车,会差那点印子钱?真是可笑!”
“谁会嫌钱多。”宣楼笑呵呵的摸着下巴,说了句大实话。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挣钱这玩意儿还真容易瘾的。因为有了钱,才好买鱼吃,才能去享受。
“你——”王子腾还没反过劲儿来,就被宣楼堵个正着,气得胸闷。
“再说了,老太太不过是问问,也没说真是她放了印子钱。毕竟出事儿的都是你们王家的女儿,我那儿媳妇,不也姓王么?俩人沾亲带故的,又一起管家,出了错惹人怀疑也很正常。”宣楼懒散的晃了晃脑袋,漫不经心地瞟一眼王子腾,“子腾弟弟,你说是不是呢?”
这一声子腾弟弟叫得,让王子腾觉着又肉麻又恶心,还气上加气。人都说学问大了的人,能言善辩。贾赦这厮肚子里屁点墨水都没有,他怎么反倒比读书人的嘴更厉害。
王子腾忽然有些明白贾政为什么被打发出荣禧堂了。就凭他数十年如一日稳坐工部员外郎的水平,还真斗不过贾赦。
王子腾开始正视贾赦,深吸一口气,决计不再轻敌了。
“我们王家女儿,岂容你怀疑?”王子腾真火了,吼一嗓子,脖子青筋暴突。
“啊,王家女儿是不该怀疑。”宣楼点点头。
王子腾以为他被自己的气势震慑住了,高扬着下巴,稍稍得意了下。
宣楼紧接着眯眼笑了,还是懒懒散散的态度。他翘起了二郎腿,脚尖悠闲地晃呀晃。
“可她现在是贾家的媳妇儿了!不然,子腾弟弟去问问你妹,她是想做回王家女儿呢,还是想继续当贾家的媳妇儿?”
宣楼说到后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渐渐变地阴冷。
她们王家的女儿岂是说休就休的!
王子腾心中一颤,蹙眉狠狠地瞪着贾赦。好家伙,这厮竟然敢当面威胁自己。
贾政听不下去了,他带着妻哥来理论家事而已,最后竟要成贾、王俩家结怨了。
“两位哥哥,快都别说了,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场误会罢了。”
宣楼和王子腾同时看向贾政。一个嘲讽,一个恨他不争气。
贾政本是好意思,见此状,脸上也挂不住了。他恨恨的冲宣楼发火:“大哥你就不该冤枉她,凡事讲求证据,你无凭无据,因何诬赖?”
王子腾见贾政终于争气了,态度好了些,赶紧附和他:“我们王家咽不下这口气。”
“有什么咽不下的?我们都咽下了。谁也没说你媳妇儿有罪,板上钉钉的事儿是凤丫头的,她是你们王家的女儿。既然你们想把事儿闹大那就闹大,任由外面人评说去!”
王子腾脸色青白不定,很是尴尬丢脸。他怎么忘了,她俩不管是谁出事,闹出去,丢得都是他们王家所有女人的名声。
他真是被贾赦戳到软肋了!
宣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而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二人,“我还有事,先告辞。顺便说一下,我不爱喝酒。”
宣楼说罢,遛着一条直线慢悠悠地走出门。
王子腾见他这副“耍贱”的样儿就气,握拳狠狠地砸一下桌子。
贾政吓了一跳,看王子腾的脸色,心里直骂亏了。他本来还想趁着大哥这次来商量一下自己升官的事儿,这下可好,全泡汤了。
王子腾被气得够呛,还丢了面子,自不愿在这多留。他抖着手指了指贾政,警告其道:“你若胆敢让我妹妹受委屈,有你好看!还有,凤丫头从此不是我们王家的女儿!”
贾政看着王子腾怒气冲冲地去了,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也憋着气。一面恨大哥贾赦惹是生非,一面又恨自己不该挑出这么一遭儿事。到头来,荣禧堂没要回来,还丢了自己的颜面。
贾政气得想吼,却因要顾及自己的斯文君子形象,吼不得,他便暗暗使气踢了门一下,反倒把脚踢疼了,害得他不得不脚单腿蹦,口里直吸冷气。贾政警惕的瞟向屋里的丫鬟,假装正常走路,却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去了。
等他人一走,丫鬟们在屋里便笑成了团儿。
宣楼就站在西厢房,人一走,便背着手出来,眯着眼看贾政离去的背影。他听见了正房内的笑声,走了进去。
丫鬟们立马噤声,垂首向大老爷行礼。别瞧大老爷平日散漫,这些丫鬟们最不敢得罪他。大老爷发威处置人来,比琏二奶奶都厉害。前些日子,就因为大老爷一句话,琏二奶奶打发走了府中许多婆子。虽说这些婆子们平日里确实偷懒耍滑,该被罚,但还是会叫她们怕的心慌一阵。
宣楼走向侧室,直奔罗汉榻方向。娇红立马会意,赶紧铺整好垫子。宣楼懒懒地一坐,半歪着身子问她们,“才刚我走后,那二人说什么没有。”
丫鬟们赶紧照样回他,还将贾政踢脚的事儿绘声绘色地学了一遍。
宣楼听得乐呵,直赞这几个丫鬟有才能,一人分了一吊钱做赏赐。并且,吩咐其中一名丫鬟将王子腾的话学给王熙凤听。也好让王熙凤心寒,彻底断了别的念想。
众人丫鬟领了钱,十分感恩受用,谨听大老爷的吩咐。
宣楼唤贾琏到跟前来,追问他学堂事情的进度。
贾琏笑着挠挠头,为难道:“老爷,这事儿真不好办。想搅黄了,就得拿出大错来。儿子这两天可是卖力的去打听,学堂里确实有几个不安分的小子插科打诨,干些苟且的事儿。可这还不足以搅黄了,充其量也就是把那个几个小子打出去。”
“那就先放一放,不算是要紧事儿了。”
宣楼现在对圈住宝玉已经不上心了,他更在意的是宝玉脖子上的那块石头。若不出他所料,那块石头的效用必定比钟灵石厉害的多。石头一直在宝玉那儿,弄到手很容易,不容易的是怎么破解石头上的箍咒。只有让石头还原真身,他才能将石头切开炼化,为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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