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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大汉之未央宫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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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快看!代王回来了,还抱着窦姑娘呢!”最前方一个把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的少年高声喊道。
人声登时沸腾了起来!
众人蜂拥而上,不约而同地分侧道路两旁,跪拜行礼高呼“代王千岁、姑娘金安”!
面对这样的情景,窦漪房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刘恒是堂堂代国诸侯,万民之上,百姓跪拜合情合理,可她不过是代王跟前的一个贴身女婢,大家怎么也……?
刘恒对这样的结果毫不惊讶,笑意盈盈,星眸烁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用不着他安排铺路,窦漪房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慢慢地虏获得了百姓的心。但话又说回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一步步地沦陷在她的美好当中,无法自拔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窦漪房轻声询问道。
“民心所向,万民景仰。”清朗的声音戏谑中带着笃定和自信,正如刘恒此时的心情。
队伍终于在医馆门前停了下来,莫如海和淳于意立在台阶前拱手叩拜:“恭迎代王殿下。”
“免礼。”刘恒抱着窦漪房跃身而下。
窦漪房脚尖一着地,忙不迭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与刘恒保持住一定的距离,小脸微撇,连眼角余光都不赏他一个。手下温香骤离,刘恒指尖律动,嘴角微微下瘪,很是懊恼。
看来,小家伙还气头上呢!
云媚跟玉儿迎了上来,跪在刘恒跟前俯首请罪:“云媚/玉儿护主不力,请殿下赐罪。”
窦漪房连忙上前,意欲将她们扶起:“你们这是怎么啦?好端端地请什么罪呢?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主子’。”
何来的“护主不力”啊?!
刘恒眉梢微凝,敛色道:“有罪无罪,就让漪房定夺吧。”他没有否认“主子”这回事。
云媚与玉儿同时叩首:“谢殿下!”
宋昌上前,在刘恒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恒颔首,低声令道:“相关人等悉数移步议事厅候审便可。”
宋昌领命而去,刘恒转身拱手置于胸前,向守候多时的百姓行礼拜谢,朗声道:“窦氏乃本王之爱妾。昨日意外遇贼,财物有失,身体无碍,乡亲们大可安心。大家对窦氏之关切,本王谢拜!”
跟呼延骜抢夺窦漪房实乃私斗,刘恒特意在大众面前隐去实情,以免破坏胡汉百姓之间难得的和谐。
寥寥数语,却把窦漪房的身份在众人面前给定下来了。窦氏漪房不再是代王跟前的通房宫婢,而是名正言顺的姬妾,迎入代王宫册封夫人的日子指日可待!
窦漪房暗自羞恼得手忙脚乱:这人怎么如此霸道,本姑娘还没答应呢!
刘恒不着痕迹地耸耸肩:事实便是如此,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待议事厅内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刘恒吩咐县令莫如海做好安排,让前来相迎的乡亲们有序离去,然后牵着窦漪房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还是应该由你来定夺。”
直到踏入议事厅的时候,窦漪房终于明白了刘恒的话中之意。
议事厅内八名威武的兵卫分立两侧,虎目含威,正气肃然;堂内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粗布衣衫,俯首于地,全身发抖不敢言语,看起来害怕得不得了。
“林、林大娘?”窦漪房认出了其中一人。
林大娘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战战巍巍地转过头来,一看见窦漪房的脸,吓得老脸煞白,跪在地上直求饶:“窦姑娘饶命!代王殿下饶命!民妇知罪了!”
旁边的中年男子颤抖着抬起头来,看了刘恒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去,嘴里喃喃低语:“此事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都是臭婆娘的错,都是臭婆娘的错……”
那人便是林大娘的丈夫,好色贪杯的林大爷!
刘恒冷着脸,牵着窦漪房坐于上首,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睨了地上的两人一眼,眼底蕴藏的怒意清晰可见。
领头的兵卫上前半步,拱手道:“启禀殿下,犯人带到,请殿下定罪!”
一听说这两个人就是将窦姑娘出卖给匈奴人的罪犯,负责追捕的卫兵队以迅雷之势将关海县一带搜了个遍,当夜便在城门附近逮住了意欲潜逃的二人,二话不说立马把人带了回来。
要不是代王一再吩咐必须生擒审问,他们真想将这两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就地□□。
刘恒指着地上的二人,对窦漪房解释道:“就是他们受人指使,把你骗到花/柳巷口,才让呼延骜有机可乘的。”
林氏夫妇立刻磕头认罪,把头磕得咚咚作响,“代王饶命!姑娘饶命!贱民知错了,饶命啊!”
不一会儿,两人头破血流,地上多了两小摊血迹。
窦漪房心生不忍,只想把事情弄个明白,“漪房与两位素来无怨,何以下此歹心?”
为钱?为利?还是另有隐情?
林大娘哭丧着脸,连鼻涕都哭了出来,“民妇、民妇也是逼于无奈啊!”她指着身旁的丈夫,继续道:“都怪这混账东西,一看见美人就丢了魂,被匈奴人捉起来吊打了半天。那个凶神恶煞的匈奴人说,要救这混账东西就、就要我用窦姑娘来换。民妇就只有这么一个丈夫,虽然没有出息,但也是咱家唯一的支柱啊!民妇没有办法,只好依着他的话照办。”
林大爷摆着手,连忙撇清关系,“跟我没有关系,真的与我毫无关系啊!一切只怪这个臭婆娘!骗窦姑娘的是她,受匈奴人摆布的也是她,跟草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窦漪房见他脸上青淤红肿仍犹未散,双手摆动时衣袖间还能看见手臂上累累伤痕,看来林大娘所言非虚,林大爷确实曾遭吊打,下手不轻。再看林大娘,面对丈夫推卸责任的指责一味地心伤落泪,又气又恨又悲伤,原本显老的五官就更难看了。
领头的兵卫训斥道:“协助匈奴人诱拐诸侯宠妾,光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你们尝尝什么是车裂之刑!”
林氏夫妇脸色煞白,大汗淋漓,哭天抢地磕头求饶。
刘恒剑眉飞扬,冷面如霜,按耐下心中怒火,转过头去对窦漪房道:“他们害的人是你,该如何定罪就让你来定夺吧。”
在场的兵卫纷纷表示赞同:“这种人背信忘义,死不足惜,请窦姑娘赐他们死罪!”
生杀大权忽然掌握在自己手里,窦漪房的心猛地停跳了一下,千百个念头在心中涌起,一秒钟过得比一个钟头还要漫长。
论罪,当死;论理,当愧;论情,当怜!如何判,判什么,怎么判,全在于她一念之间!
掌心渗出了汗水,手指甚至开始微微发冷,处于与刘恒同样的高度去看世界,事情永远不是生与死、黑与白那么分明和简单。情理之间的博弈,尺度之间的把握,永远是道难题。
刘恒的处境,她慢慢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半晌过后,窦漪房定了定心神,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道:“既然殿下让漪房做主,漪房就斗胆进言了。林氏所犯之罪,证据确凿,按例当斩,但其不过是护夫心切,其情可悯。林某虽无施罪之行,却是罪之根源,愧罪之心淡薄,更想推搪了事,行为比林氏更为人所不齿。然二人实为被奸人所利用,并非歹心狠毒之徒。漪房斗胆,请殿下赐他们苦役之罪。代国边境尚有不少荒凉贫瘠之所,就让他们流放到那里帮助当地村民建村庄、耕田地,以劳力赎罪,静思已过,为期十年,以示惩罚。”
在场的兵卫们不甘心,“这……岂不便宜了他们?”
窦漪房摇摇头,眼眸清澈,黛眉间巍然生威:“杀人夺命,并非唯一的惩罚方法。无论贵贱,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可轻易践踏。代国苦寒贫瘠之地尚待人力开垦,苦役之罪亦是不容易的。”
这个汉代的躯壳里住着的,还是那个来自现代的灵魂!轻贱生命,绝非她之所为!
她转过头去对林大爷道:“林大爷,大娘或许不如外边的女人温柔娇美,可她对你的心真真切切,不虚不假,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然后又对林大娘道:“林大娘,护夫之心没有错,可凡事皆有正邪对错之分,切不可因为逼迫无奈就随意践踏道德,滥伤无辜。此外,女子亦应有身为女子的傲骨,若是你丈夫再如此轻视背叛,你大可离去,我就不信女人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
最后一句话,林大娘听得一脸懵逼,刘恒后背一个激灵,莫名打了个冷颤。
我家娘子是只小母老虎,鉴定完毕!
第124章 承诺()
在刘恒刻意安排下,林氏夫妇定罪一事,很快就低调地处理完毕。大家对窦漪房首次担任主审、判定罪行的结果很是信服。
轻重得宜,考虑周全,大有代王之风,真不愧是代王身边最宠爱的姬妾!
云媚和玉儿认为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才会让贼人有机可乘的,愧疚之下,再三向刘恒和窦漪房请罪。窦漪房费尽唇舌安慰一番,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二人,稍稍减轻了她们的愧疚感。
自此,众人皆道窦姑娘明辨是非黑白,不随意迁怒于他人,大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代王爱妾的名号就这样传开了,代王刘恒的威名日益增加。
宋昌一回到医馆,便迫不及待地拖着淳于意去为傅菲卿把脉安胎,生怕奔波劳累的妻子会动了胎气什么的,搞得傅菲卿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偷偷向淳于大夫道了声歉。
年轻夫妻鹣鲽情深,淳于意又岂会在意,还笑称以后若是窦漪房有孕的话,可别忘了通知他,他要好好为窦姑娘诊脉养胎呢。
刘恒听得乐呵呵,连声说要封赏淳于意。
窦漪房羞恼不已,躲在傅菲卿的厢房里,赖到戌时三刻仍不肯离去。傅菲卿没意见,宋昌却黑了脸。他家娘子身子娇弱,肚子里还怀了孩子,早早休息才是正道,你们小情侣闹别扭老缠着他家娘子做什么。更何况他还等着抱住娘子,说悄悄话呢。
窦漪房仰头灌了一口温茶,碰的一下又重重地把青瓷杯子放回于案桌之上,小手帅气地擦了擦嘴角,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脸颊绯红,双眸剪水,愠怒之下别有一番媚态,“菲卿姐姐,你说,世上怎会有如此霸道不讲理的人?本姑娘说要嫁了吗,怎能当众宣布纳我为妾?还在淳于大夫面前说出那样羞人的话!不要脸!”欺瞒身份、戏弄自己的帐她还没算完呢!
傅菲卿脸上挂着温柔地笑意,提起茶壶为窦漪房又续了一杯,心里暗笑:这小丫头敢情是在“借茶消羞”呢。
宋昌一把抢过茶壶,鹰眸扫了窦漪房一眼,提醒道:“窦姑娘,夜深了,代王殿下在房里等着你伺候呢。”他特意加重了“伺候”两个字,虽然刘恒对外宣布了窦漪房妾室的名号,但依礼仍未正式迎娶,名不正言不顺,此刻还是宫婢的身份。
既然是宫婢,不是应该伺候在主子身旁么,缠在他妻子身边凑什么热闹!
窦漪房不依了,“堂堂代王,还怕会缺人伺候不成?雯馨、锦荣,医馆里多的是代王宫婢。”
傅菲卿掩嘴低笑,取笑道:“哦?妹妹真心如此大量,任由其他女子‘伺候’代王?”
“谁、谁不愿意了?那样虚情假意的浪荡家伙,谁愿意谁伺候去。”奇怪了,说这话的时候,心口怎么酸酸的,呼吸的空气都像变了味似的。
傅菲卿收起几分兴味,目光澄澈,直视于窦漪房的眼眸:“抚心自问,妹妹真心愿意?漪房妹妹是聪明人,过多的规劝,姐姐我就不多说了,妹妹心中有明镜,此事该是如何心里定然自有主张。”
厢房外,高大的身影晃了一下,宋昌眉心一皱,像捉小鸡似的将窦漪房揪了起来,送到房门往外一丢,言简意赅,果断决然:“不送!晚安!”
啪的一声,虚影在眼前晃了一下,瞬间就把门关了起来。
窦漪房愣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鼓着小脸,娇俏地跺了一下脚。菲卿姐姐温柔似水,怎么就倾心于这么一个臭石头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就如她,无论刘恒曾对自己如何欺瞒,她就是狠不下心来恨他怒他离开他,一看到他的脸,总要跟自己说上千百次“不要心软、不要心软”,才能勉强硬起心肠来不理睬他。
“唉……”窦漪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生气好累人,生喜欢的人的气更累人……
心灰意冷地转过身去,蓦然看见刘恒正立于院子中央,月华在他身上折射出柔和的光线,星光洒落在他黝黑的瞳眸中,清朗俊逸,英气不凡。
他……在等她吗?
在如此深情的凝视下,窦漪房不由得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刘恒缓步靠近,抬起手,温柔地顺着她娇嫩的小脸往上轻抚,轻捻起珠玉般的耳垂,“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小家伙啊,小家伙,你究竟要把我诱惑到什么程度才肯放过我?”
清音含涩,越过耳膜,撞入心房。
没有遇到窦漪房前,刘恒不知道什么叫心动的滋味;遇到了窦漪房后,却尝尽了爱情的滋味。酸甜苦辣涩,不足以道尽这其中的味道……
窦漪房抬头,迎上他情深的凝眸,“此言此语,究竟是真还是假?”
“言同此心,真情真意。”刘恒握住她的柔/荑,抚上自己的心房,指尖下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述说着主人真切的心情。
窦漪房鼻头一酸,水光凝于睫上,楚楚可怜;刘恒心尖颤动,伸臂一揽,将她纳入怀中。
“今生今世,再无欺瞒!”这是刘恒对她的承诺!
心头思绪一再挣扎,终于情感战胜了理智!
窦漪房缓缓抬臂,攀上他宽厚的后背,闭上眼,感受着他钢铁般强悍的力量。这份安心的感觉如此熟悉,不管是宫魅还是刘恒,都是她最坚实的依靠,那时的她怎么就忽略了呢?
他温暖的怀抱有着神秘的魔力,带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张武、宋昌都是你的影士?”窦漪房决定鼓起勇气,了解他所有的一切,学习成为彼此的依靠。
“武子是,宋昌不是。他们二人如今一明一暗,配合舅舅为我办事。宋昌是前秦东陵候召平召大夫向我推荐的武将,召大夫说宋昌于我,如虎添翼。还记得在天生寨的时候,我曾将一个锦囊递予宋昌吗?里面装的正是召大夫给我的五色土。宋昌的义父,三山五寨的开创者,受过召大夫的恩惠,五色土有如荐书,助我将宋昌收入麾下。”
刘恒细声一一道来,以行动证明适才的诺言,诚然无欺瞒。
“我身边的影士主要有两部分,一是未央宫中的影士集团,统称‘宫魅’,二是无忧坊,利用美色在城中达官贵人、王孙贵胄的身上套取需要的消息,必要时选取时机推波助澜,配合各方面的行动。朝廷凶险,吕后专政,只有严密的布局,才能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你……想称帝?”窦漪房细声问道。如此周密的安排,难道刘恒想做皇帝?身为高祖四子的他,身份和能力绝对配得上,差得只是机遇!
刘恒却摇了摇头,“皇位是王兄的,与我无关,我想做的只是辅助他,守住我们刘氏的大汉江山。前秦暴,楚汉争,百姓已经受够苦了。此时最重要的是兴国,不是争权谋利。”
窦漪房心头一暖,笑道:“果真是个逍遥王,连想法都潇洒过人。”
刘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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