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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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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见他没有反应，收回了目光，有点意外又似乎有点失望，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淡淡地说道：“收拾一下，跟我上去就知道了。”
杜铭川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专用球杆拆卸开来，用布轻轻地擦拭干净，装进长方形的盒子里。这根球杆是从美国定制的，纯手工制作，前后花了近二十万，足足等了两个月才拿到手。
他当然不至于奢侈到去买这么贵的球杆，就算想买也买不起。这是俱乐部给球员的特殊待遇，这里的每个球员都会得到一根特殊定制的球杆，价格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而他刚来就得到了最好的球杆，这让其他人羡慕嫉妒甚至愤愤不平。
他并不觉得这支球杆多么好用，太精贵的东西，用起来反而缩手缩脚。那些世界冠军用的球杆，大多也只不过万把块钱。假如发二十万现金在手上，对他现在来说更有用，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球杆是公司财产，球员如果离开是要收回的。
杜铭川跟着楼兰乘电梯下楼，转过一楼的大厅，进入通往顶楼的专用通道。两个身着西装的服务生拉开大门，并领着他们来到直达顶层的电梯口。楼兰从坤包里掏出卡，在电梯边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电梯门才缓缓打开。
杜铭川虽然是天都的球手，却从来没有去过顶楼会所，他还不具备资格。在天都俱乐部，只有总教练卫华可以直接上去和董老板谈事情。
顶楼的布置完全没有杜铭川想象中的那种奢华，大厅里放着镂花的红木家具，博古架上零星摆着几件瓷器和玉雕。茶几上的紫铜熏香炉里，正燃着上等的沉香。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沁脾的香味弥漫开来，让人心旷神怡。大厅的角落里坐着两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的报纸遮住了他们大半张脸。这是唯一和这里的格调不协调的存在。
杜铭川进来的时候，立刻感觉到两道森寒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他知道这两人是董老板的贴身保镖，也见过几次面，现在却像看贼一样地看着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幸好这两人马上看到了他身边的楼兰，就不再搭理他们，继续看起了报纸。
大厅最里面，是一扇古朴而又厚重的木门。门上挂着一副匾额，从右往左写着“天下都会”四个篆书，这里才是天都会所真正的入口。杜铭川觉得这四个字未免太霸道了，一个小小会所怎么敢称“都会”？
在靠近那门的时候，杜铭川忽然皱起了眉头。他感觉这门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有一种气息，他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很想走近一点，只要靠近到两三米远，就进入他的灵觉感应范围了。他相信，那扇看起来很厚的木门，应该挡不住他的灵觉。可惜没有机会走得更近，楼兰已经带着他拐弯，进入左边的办公区。
董子健的办公室分为前后两进，前面一间是秘书办公室。秘书看到他们进来，站起身恭敬地喊了声：“楼总。”却没有理会杜铭川。楼兰只是微微点点头，也没有要求通报，直接推开了里间的门。杜铭川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是可以随意出入董老板办公室的。他甚至开始不怀好意地想，难道董老板也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楼兰和杜铭川进去的时候，董子健正在宽大的办公室里修剪他的盆景。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怎么样？人你见过了？”
楼兰看了杜铭川一眼，笑着说：“我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考验他？”
杜铭川很恭敬的对着董子健的背影叫了一声“董总”，便乖乖站着不再说话。
董子健放下剪刀，转过身来，走到杜铭川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杜铭川心里突然有些发毛。这是他第一次和董老板近距离接触，以前只是远远的看见，甚至连打个招呼的机会都很少有。
相比楼兰，董子健并不神秘。他两鬓微有些斑白，平和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风霜。但他身上有一种俯瞰一切的气势，让人肃然。
认识他的人对他的过往多少有些了解。他是下南洋起的家，走私、贩毒、赌博、甚至军火，几乎从事过一切可以暴富的行当。现在他已经成功洗白，成为申州市知名的企业家。天都集团便是他创办的，旗下产业涉及到娱乐、房产、航运、金融、能源等多个行业。
杜铭川和他对视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就好像犯错的小学生面对老师的目光一样。他本能的想避开这种目光，但又不甘心这样示弱。如果连这样一个人都无法面对，将来又怎么去面对那个据说已经“万蛊藏身、百鬼辟易”的苗疆蛊王？
董子健似乎并不急着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杜铭川有些不快，却也不好发作，心里琢磨着到底会有什么事情。看董子健的样子，明在考验他，只是他有什么值得考验的？
第九十章 十亿豪赌（）
一个精神矍铄、不怒自威的老人，一个英姿勃勃、执着隐忍的年轻人，加上一个妩媚妖娆、艳光四射的女人，三个人不说不动，就像雕塑般站在顶层豪华的办公室里。在杜铭川眼里，不光是董子健，就连身边这个女人也是深不可测的，所以此刻，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最后先开口的是楼兰：“行了，我看这小帅哥还可以，谈正事吧。”
董子健收回目光，拍了下杜铭川的肩膀，说：“小卫推荐的人果然不错，有前途。”说完便走到大班台后面坐下来，并示意他们两个也坐过去。
杜铭川听不明白，怎么又是卫华推荐的，但他进来到现在就没看见过卫华的影子，茫然问道：“董总，需要我做什么事吗？”
董子健点了点头，说：“两个月后有一局球赛要打，两边下注的钱已经超过十亿，对方的来头很大，还在追加下注。这局球，小卫推荐你去打。”
杜铭川脑袋嗡的一下就有点大了。他进天都不过短短几个月，还从来没正式参加过赌局，而他这段时间见到那些同事参与的赌局最多也就牵扯几百万的赌资，现在一下子有十多亿的赌注要压在他身上，简直不可思议。如果这种球赛能赢下来，那就意味着一笔巨大的财富。
在黑市球赛上，如果赢了球，俱乐部可以拿走赌注的百分之十作为佣金，而球手则可以从中分到三成。这场赌注上十亿的比赛如果赢下来，俱乐部的佣金最少也有一个亿，那么杜杜铭川就至少可以拿到三千万。这是很多职业球员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字。
杜铭川有些激动，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很快冷静下来，问道：“董总，我不明白为什么找我？这种重要的球局，不是一向由卫哥出面的吗？”
董子健叹了口气，有些黯然道：“小卫身体不好，去疗养了，很可能打不了，我们必须准备候补的人选。要知道，开局前一星期就不能再换人了，小卫向我推荐了你。”
杜铭川有些意外。这么重要的当口，卫华怎么就病了？
卫华是俱乐部的总教练，也是负责人。天都俱乐部是卫华帮助老板董子健一手办起来的，也是靠他的威信才能吸引到大量的赌注资金。据说卫华亲自参与的赌球，从来就没有输过。卫华不仅球技出色，还很有头脑，懂得分析形势。每一场赌赛，他都能权衡利弊，选择合适的人参加，也能为会员下注提供建议，保证俱乐部的利益，因此很得董子健的器重。
杜铭川奇怪为什么卫华会推荐自己，单纯论球技，他在俱乐部并不算特别出色。即便卫华知道他有着近乎作弊的手段，但跟真正的高手打球要赢球还是很困难的，何况这种手段用的过多很容易被人看穿。
杜铭川有些忐忑地问道：“董总，我怕水平不够，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董子健扬了扬手说：“别担心，小伙子。我相信小卫的眼光不会错的。再说，如果小卫身体好转，也未必要你上场。我看就这么定了，你这段时间好好练球。”
杜铭川听董子健这么说，知道这事躲不过去，再说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就横下心来问：“那么，我的对手是谁？”
董子健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袋，扔给他，说：“现在还无法确定具体的对手是谁，这是他们最有可能出场的球员资料，你拿回去研究。”
杜铭川接过文件袋，感觉很厚，不是一时半刻能看完的，就没有打开。董子健不再说话，捧起办公桌上那把精美的紫砂壶，低头把玩起来。杜铭川知道这是要送客了，便起身告辞。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董子健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抬头说道：“今天的事，你对谁也别说起。要知道，小卫这次病得奇怪，我担心对方在搞鬼，你要注意安全。这段日子，除了练球，你可以不用来上班。”
面对董子健的关心，杜铭川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转身回道：“放心吧，董总，我不会让您和卫哥失望的。”
杜铭川离开的时候，楼兰已经倒好一杯红酒在手上，优雅地晃了晃，对董子健说：“你真的要让这小子上？其实我们可以找世界级选手来的，只要出高价，请个排名前十六的选手还是可以的。”
董子健把紫砂壶放下，摆了摆手说：“几十亿的赌局，让这小子上，我当然不放心。但临时请外援，在黑市上很忌讳，要操作的让人家没话说也很难啊。现在整个天都的球员，只有这小子还没有公开露过面，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你可是打过包票的！”楼兰俯过身子，盯着董子健的眼睛说道：“这一局如果输了，你的天都俱乐部恐怕就要解散了，还有你那么多生意，以后只怕也不好做了吧。”
董子健毫不在意楼兰近乎威胁的语气，说：“这个包票我还可以继续打，你就放心吧。现在请外援很难操作，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件事半年前我就已经在布局了。”
楼兰惊诧地望着他问道：“这么厉害？那你是请了奥沙利文，还是希金斯？”董子健摇了摇头，神秘地说道：“保密。”
楼兰不屑地道：“要不是下了这么大注，我才懒得管你这破事。你这么安排，那小子怎么办？”
董子健手指敲击着桌面，阴沉沉的说：“本来只要小卫在，我又何必费那么大劲。现在，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对方要是想耍什么阴招，就让这个杜铭川在前面挡一挡。”
楼兰道：“你这明显是涮了他，他会恨你的。好好一个小伙子，又要被你给毁了。”
董子健哈哈大笑说：”我们的楼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难不成看上这个傻小子了？〃楼兰”哼”了一声，一口喝尽杯中的红酒，重重往桌上一放，转身出了董子健的办公室。
第九十一章 冰蛾（）
杜铭川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先去冲了个澡。他总感觉楼兰那奇异的香味还留在自己身上，挥之不去，令人时不时的有些躁动。
换好衣服，他给自己泡了一壶铁观音，一边慢慢地品茶，一边翻阅董子健给他的资料。铁观音的香味能缓解因赌球而带来的紧张情绪，也让他恍惚间嗅到了湘西大山里的清新空气。
厚厚的一沓纸，却只是三个人的资料。里面记录了球手从姓名出身到个人喜好、生活细节的所有信息，甚至连上洗手间的规律都写得清清楚楚。能搞到这么详实的记录，可以看出董子健的实力。
杜铭川突然觉得有些可怕，想起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他现在也即将参与到顶级黑市赌球，那么别人手里的材料，会不会也有他杜铭川的名字？记录着他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以及一切做过的尴尬丑事……，那些自以为是的秘密，也许正被别人当做笑话和谈资。最重要的是，自己会蛊术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他摸了摸挂在胸口的蛊灵石，决定以后要更加小心。
资料里的三个球手有两个是公众人物。还有一个叫展鹏的，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杜铭川感觉像是看了三本人物传记，可能是太过详细了，他反而没记住一点细节。其实这样的材料也没什么大用，真要了解对手，还得看球台上的表现和技巧特点。两个公众人物好办，打开电脑，找一下他们的比赛录像就行了。但那个展鹏，网上却搜不出来。
杜铭川想起应该去探望一下卫华，顺便向他请教一下。既然他向董老板推荐了自己，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也许在卫华眼里，自己正好可以克制对手。但拿起手机拨打卫华的号码，却发现对方已关机。
他不知道卫华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住在哪家医院。他想问一下董老板秘书，想想还是算了。既然董子健白天没有告诉他，那现在问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也许，卫华正在某个秘密的地方受到重点保护吧。
放下资料，杜铭川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打开锁着的柜子，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到茶几边，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当初九公把冰蚕蛊交给他的时候，盒子里还是蚕蛹，如今蚕蛹已破，化作了冰蛾。
现在，他要例行每天的修炼功课，用灵觉去滋养冰蛾的形神，并尝试和冰蛾沟通。
打球对杜铭川来说只是谋生的手段，修炼蛊术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为了不受打扰，杜铭川看了一眼手机，确信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电话后，将手机关机，然后端端正正地坐下来，闭上眼睛。
他的灵觉范围已经从最初的周身三尺，扩大到两三米的范围，并且效果越来越清晰。现在，他只要集中精力，周围的景物便会慢慢的清晰起来，有些地方，比用眼睛看到的更清楚。比如这会儿，他就“看到”沙发背后有一只蜘蛛正在吐丝，他甚至听到了蜘蛛脚和沙发皮摩擦发出的声音。
等到身心完全沉静下来，杜铭川慢慢收回灵觉，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盒子上。盒子里的冰蛾静静地趴着，一动也不动。在杜铭川的灵觉轻轻扫过的时候，像是受了什么惊扰，突然煽动翅膀飞起来，一下子撞到盒子的内壁上。它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盒子，想要突破这狭小的空间。
杜铭川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觉，像用手一样轻轻抚摸着冰蛾的身体，安抚冰蛾躁动的情绪。冰蛾渐渐安静下来，身体随着翅膀一扇一扇，停在盒壁上，放佛剧烈运动后的喘息般一起一伏。这只盒子的底部夹层里，存放着一种秘制的药物，作为冰蛾的食物，同时也可以让冰蛾变得越来越强大。师父曾跟他说过，冰蛾是一种极其少见，也极其难驯养的蛊母。在他的灵觉还无法完全控制冰蛾时，千万不能打开盒子。它的速度极快，一旦飞走，是不可能再抓回来的。
杜铭川看冰蛾已经安静下来，便开始尝试着用灵觉去指挥冰蛾的活动。这是一种艰难的练习，开始的时候，他完全使不上劲。即使他的灵觉逐渐强大，已经可以转化灵力挪动轻微的物体，但冰蛾却似乎不愿受他的控制。
现在，他已经可以很好的安抚冰蛾，并且让冰蛾在盒子里，按照他的指挥去任何地方。他发现冰蛾移动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如果不是拥有灵觉，根本无法控制这么快的东西。他还没有用眼睛看到过冰蛾，但他可以感觉到，这种快速移动，用肉眼，很可能根本看不清。就像当初乌龙放出冰蛾时，除了九公和兰剑，其他人根本就对付不了。
杜铭川很想打开盒子看一眼这冰蛾到底是什么样子，毕竟灵觉感应和肉眼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东西，就像触觉和视觉的不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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