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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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智不清的陶琪没看见围墙下有一口被人盗去井盖的下水道，城市主下水道的开口很大，足以使他连人带车扎进去。
　　　　于是，他和电动摩托一头摔了进去，水花也没一个。
　　　　随着下水道吞噬陶琪，一股巨大的无形能量突然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立即冲刷过这座城市。支撑城市运转的电力系统很快崩溃，密密麻麻的电缆线噼噼啪啪冒出火花，几十米的高压电塔被电流击穿，发出刺耳的电击声，能量顺着电线迅速蔓延，承受不住如此高能的输变电变电器被烧毁，过电的设备冒烟起火，蓝色的电弧到处跳跃，像恐怖大王派来的嗜血精灵。
　　　　五秒钟之内，所有的电力供应和通信中断。城市的所有权力被无边的黑暗接管，笼罩在黑暗和雪花中的城市发出惊恐的颤抖。
　　　　停电引发的惊叫声逐渐变大，越来越多的居民发觉事态严重本能的朝外跑，但外面是更为阴沉的黑暗，城市里四面八方都传来不安的尖叫声。随着时间过去，手电筒、蜡烛和各式各样的火把燃了起来，天生喜欢黑暗的人也开始行动，趁机四处破坏。砸破玻璃的破碎声，男人女人的呼救声，喇叭的鸣叫声，交织成恐惧的交响乐，聪明一点的人迅速回到家中，冒黑关闭窗户，用桌椅板凳抵死了家门。从窗户外看，钢筋水泥的城市变得扭曲，不断有火光在不同地方燃烧，映红了黑暗的夜空。
　　　　骚乱发生十多分钟后才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勇敢冲上街的几辆警车被穷凶极恶的歹徒团团围住，车窗玻璃砸碎了……
　　　　城市某处响了一声枪声，接着是第二第三声，握有枪械的警察开枪警告后变得更加果断，少有歹徒在子弹中还能行凶，随着更多防爆队员和大批武警投入，大规模的打砸抢基本得到控制，但电力中断的局面没有缓解，城市仍有人恶意点燃火堆，象征温暖的火在这个夜晚既给人希望又显得狰狞。
　　　　江城恢复的首要要素是通信，一小时后全面恢复了和外界的联系，几条临时铺设的电缆引导更多的军事力量进入城市，但直到天亮不安的人们仍然躲在家里不敢外出，所有企事业单位停工停课。
　　　　城市恐惧的悸动着，除了相关要害部门用柴油机供电，绝大部分地区继续停电停水。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气温在太阳出来后升得很快，盘旋空中的两架直升飞机不敢怠慢，警惕监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江城在簌簌颤抖，焚毁的建筑物冒着轻烟，大街小巷伤痕累累。
　　　　市政府和驻军出动车辆穿梭在每一条道路上，用大喇叭要居民们稍安勿躁，相信政府有能力处理一切问题。
　　　　江城东行大道一一八号，江城市政府所在地，原本门口站岗的武警第三中队换成荷枪实弹的军人，两辆坦克和一辆装甲车停在路边，黑黑的炮管平指街道，令人生畏。
　　　　在市政府大院上空，今早第三架军用直升飞机笨笨的缓缓下降，吹得长青的绿化树木东倒西歪，奉命协调江城的五三零空降师三团团长尚来熙不等直升飞机停稳就跳下来，带着三名下属跑步进市政府报道。
　　　　在江城市里，一辆挂有特别通行证的白色高箱拖车穿梭在警车救护车救火车中，宽阔的车厢中满是琳琅满目的仪器，身高一米七的宛果蜷缩着身体，尽量不妨碍同事们的工作，她身穿白色的防护服，面带讥笑，坐在特别通信频道前听着权能部门开会通报江城事件。
　　　　首先发言的是女市委书记侯雁蓉，
　　　　“事态是昨晚，十月七号凌晨一点十二分二十四秒发生，全市电力通信等系统同时全部中断。江城发电厂正在工作的一号、三号、四号、五号机组完全毁坏，不能工作，全市各处输变电设备和通信设备受损严重，家庭、企事业单位电器和能源工作设备被损严重，具体数据还在调查，受影响面积达六十三平方公里。
　　　　另外，电力通信中断使医院、学校等机构遭到重创，加上对社会不满的坏分子趁机破坏和降温下雪的恶劣天气，我市居民人身财产损失惨重。据不完全统计，包括警察在内人员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一百二十三名，受伤两千八百余人，财产损失超过七亿元。”
　　　　宛果赞赏的微微点头，对四十四岁的女书记第一感觉不错。主持电话会议的副部级首长问道：“傅市长还有补充吗？”
　　　　江城市市长傅汉说道：“我同意侯书记的汇报，补充一点，中能电力总公司已经在全力抢修电网，保证二十四小时内抢修完毕，华南电力公司将在江城发电厂停供期间担负向我市的供电。另外，市政府处理事态速度不够快不够果断，我有责任。”
　　　　宛果轻笑一声，心里说道：“滑头。”
　　　　果然，首长安慰道：“现在不追究责任。”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江城市委市政府的同志们辛苦了，请你们继续保持旺盛的战斗力，把事态不利影响缩减到最小。”
　　　　见好就收的傅汉请示道：“事态发生的原因怎么公布？这对稳定居民情绪很有必要。”
　　　　随着首长视线的转移，镜头转向另一间密闭的会议室，一位穿灰色制服的中年男子慢吞吞说道：“太阳耀斑突然大规模爆发，抛洒的大量高能物质击穿大气层，使对流层发生紊乱，江城发电厂被连续闪电击中，发电机组爆炸导致输电线负荷过重。”
　　　　中年男子说完后镜头失焦，过了一会儿首长说道：“请航空监测中心说说吧。”
　　　　车厢里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宛果一听便知道是航空监测中心的研究员余华泉。
第五章（上）　我要抓住你
　　　　他说道：“中心各项监视表明，十月七号凌晨一点十二分到目前为止，外单位受控设备没有针对我国的行动。位于江城和江城附近的监视器表明，突然爆发的大能量气团不仅集中而且能量当量巨大，超过了监测设备容积，我中心估计值在一千标准以上，不是现阶段人为产生。”
　　　　“一千标准以上？那相当于上百颗高当量氢弹了，是外星科技么？”一个男人出言讥讽，“我们头顶有上百个装备激光发射器和粒子增发器的卫星，你能确定它们统统没有动作？”
　　　　白痴！宛果对这个男人的声音也很熟悉，他是何家重点培养的后备骨干，已经拥有少将军衔。
　　　　余华泉没争执，沙哑的说道：“高空和太空三百四十二个受控目标，境内境外八千六百二十七个监测目标，没有。”说完不再多说一个字。
　　　　何家的少将不再发问，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国安和我们联合调查显示，有效监测的敌对机构和个人均没有行动，不排除监视范围外的行为。”
　　　　另一个男人补充道：“本省本市在事态之前受控的外单位潜伏分子均正常，全国范围内在案的八十七个外单位没异常通信和调动。截止十一点，他们大多表示与江城事态无关，至今没人发表对这起事态负责。”
　　　　一个洪亮的男人声音传来，他说道：“国土局监测表明，江城没有发生任何地质性灾害，各个监测器显示大能量团在零点三秒内突然生成，高度一百五十米到二百三十米，面积九平方公里。”
　　　　“骇人听闻。”航空监测中心研究员余华泉嘀咕了一句，研究员没关闭面前的话筒，听到他声音后宛果暗自好笑。她伸手关了频道，对身边的同事说道：“阿当，找到没有？”
　　　　摆弄仪器的白大褂头也不回，瓮声瓮气的说道：“又不是一夜情，能快么？”
　　　　宛果扑哧一笑，在白大褂背上拍了一下：“就你话多。”……
　　　　宛果在江城秘密调查，同时，江城市民接受了市政府关于事态的解释，恢复平常生活的要求越来越急迫，市委书记侯雁蓉和市长傅汉疲于奔命，到处给各级官员鼓气安抚民心，说得口干舌燥，他们处理问题的果断和能力给上面领导留下不错的印象，其中就有国务院特派员乌丁。
　　　　身为宛果的堂姑父，乌丁很想要宛果回京，家里老爷子一天看不见她就要念叨几次。但事业为重的大小姐凭直觉认定江城有大把可挖掘的秘密，根本不搭理乌丁。
　　　　乌丁只好找到身为国防部三总局总长的中将尚期颐，请他加派人手保护宛果。
　　　　尚期颐说道：“我吩咐下去了，不然我家那小子知道了也不依。”
　　　　乌丁问道：“他们俩有没有可能和好？”
　　　　尚期颐挠挠头：“我怎么生了尚来熙这个笨蛋！当初说什么没感觉什么辈份不对，愣是不同意大好的亲事。这几年发觉果果的好处想回心转意，人家姑娘不干了。”
　　　　乌丁哭笑不得：“便是果果回心转意还有老爷子那关！老人家心气没平复呢，家里谁敢提你家的来熙？”
　　　　尚期颐眉头拧成一团，连连说道：“是啊，尚来熙以为他能了，天高任鸟飞，没有家庭支持一样能成事，现在后悔了，知道错了，可事情没过去呢！”
　　　　乌丁安慰道：“你也别着急，先把来熙调到江城吧，给他们和好的空间。”
　　　　尚期颐嘿嘿干笑两声：“我已经做了……”
　　　　都说国家有移山倒海的能力，五三零空降师三团进驻江城帮助城市恢复供电供水保障通讯畅通，随着社会秩序基本恢复正常，机关、学校等企事业单位也逐一开工上课，政府注意力才能转到救治伤员和清查破坏分子上。
　　　　主要承担收治事态中受伤伤员的第三人民医院里，右腿骨折的陶琪总算排到他使用电话，给远在异国住在大姐家的父母报平安后又一瘸一拐回到三一六病房。
　　　　第三医院人满为患，各个病房顾不得考虑太多，和其他病房一样三一六病房塞进断胳膊断腿的男女病人，病人不少，来探望病人的访客也很多，乌烟瘴气乱麻麻像菜市场。陶琪邪恶的猜想到医院有借此逼人离开之意，但自己是不会离开，家里就他一个寡人，留在这里起码好吃好在还不算旷工。
　　　　陶琪考虑的远不止是这些，那天，他掉下下水道后并没有掩没在污水里，却是像一场梦一样进入另一个世界。他在那个世界不是没有根源而是同样存在，是一个在福利院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弱智儿。
　　　　陶琪不知道，趁着能量溢出刹那进入对称世界多么不容易。两个世界碰撞交叉仅有十万分之一秒，之间产生的巨大能量足以撕毁一切杂物，除了能量中心点会产生一条狭窄的安全通道，就像龙卷风中心一样。
　　　　当然，幸运儿总是有的，三十年前的大地震有一个人曾经有幸进入通道，但他在对称世界的对应人很健康，导致两个世界同一个人相互融合时产生人格扭曲！对称世界能量传递是凸透镜式放大传输，精神力轻微的扭曲瞬间放大数倍，轻而易举毁灭了来之不易的穿越客。
　　　　陶琪就很幸运，弱智儿的精神力量微不足惜，比如0放大无数倍还是0一样，他成为对称世界诞生之后唯一一个安全进出两个世界的人！
　　　　饶是如此，陶琪在对称世界还是出现了精神震荡，迅速被震荡波产生的能量纹送回地球，但建立起了两个世界的连通通道。
　　　　“我是谁？”陶琪闭上眼睛自嘲不已，他是这个世界的陶琪，一个普普通通的业务员，也是那个世界生活在福利院的弱智儿，一个只有一个名字的家伙，琪。
　　　　陶琪一遍一遍回忆进出两个世界的场景，脑海里像是有条线和一个球，冥冥中明白线勾到了球便能再次打开通道，可需要的精神能力颇为巨大，控制漂浮的线便耗尽了所有的精神。
第五章（中）　我要抓住你
　　　　病房门推开了，陶琪隔壁邻居，在外科当护士的高姐穿着护士服走进来，朝陶琪嚷道：“看，谁来看你了！”
　　　　陶琪坐起，一眼看见跟在高姐身后的人，眼睛顿时变得明亮，
　　　　“卫琴！”
　　　　两日不见的卫琴模样未变，但面相很是不振，强着欢笑点点头，她对高姐说道：“高姐，我得回去上班。”又想了想对陶琪说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多多休息，我有空来看你。”
　　　　高姐拉不住卫琴只好让她走了，回头向陶琪表示歉意。陶琪自嘲的说道：“我和她只是一般朋友。”
　　　　介绍他们俩认识的高姐心中有愧，劝解道：“要不我再帮你物色新人？谁知道她臭脾气一个，拿头拿脸以为是自己是公主。”
　　　　陶琪不想在大庭广众议论男女之事，问她道：“高姐，崔哥有没有说物流公司怎么样？”
　　　　高姐嗤笑一声：“放心养病，老总们和邮政局的局长们都他娘的到外地‘考察’去了，咱们没地方避难但有地方偷懒，你崔哥每天在家里睡觉。”
　　　　她又不解的问道：“那天晚上你怎么了？送你来的警察说你光溜溜躺在地上，没冻死你算你命大！”
　　　　陶琪简单的答道：“喝多了，估计被人顺便劫财。”
　　　　“没劫色就好。”高姐乐呵呵取笑一番看护其他病人去了。陶琪重新躺下，想到冷脸冷面的卫琴又想到自己不明所以的经历，心乱如麻。但乱麻麻时却想到一件事，六号当晚把钱包给了苏蕾！
　　　　陶琪不顾头脑里被针戳的疼挣扎着爬起来，要到六楼放射科找卫琴索要苏蕾的号码，他的手机在来回两个世界时和电动摩托一起壮烈了。至于是不是自找借口见卫琴，鬼才知道。
　　　　医院里到处热闹，五花八门的病人和访客走马灯似的嚷着叫着，腿脚不方便的陶琪先求高姐找了一对拐杖，自娱自乐的叫了一声“俺铁拐李来也”，一瘸一拐在电梯外排队等候。
　　　　向上的电梯到了，陶琪小瞧了大家对文明礼貌的藐视，让前后汹涌的人群冲刷得摇摇欲坠，要不是身后一位好心的姑娘搀扶一把，他势必会如历史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被踩踏得变成一张纸。
　　　　“美女，谢谢了。”电梯间里陶琪和姑娘贴在一起，两人都无视电梯超载的警铃声，无动于衷说着话。
　　　　帮助陶琪挤上电梯的美女穿了一身牛仔，头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有些不伦不类。陶琪看在美女的确是美女的份上不予计较，自我介绍道：“陶琪，三一六病房。”
　　　　嘴里不停咀嚼口香糖的美女吐出一个大大的泡泡，答道：“隔壁邻居，三一五，宛果。”
　　　　宛果和陶琪在堆积胖胖瘦瘦人群的电梯间亲密接触，除了他们而外，电梯里里外外密密麻麻的男人女人都在坚持，没人愿意退出这一场人民战争，就像两年前开始勃起的股票市场。值得庆幸的是电梯质量比股市稳健，超载许久没说也来一个暴跌。
　　　　电梯迟迟不肯移动，有些还有良心的人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也有人开始嘀咕门口的人。陶琪对比他矮了不到一公分的宛果说道：“咱不是有意的。”
　　　　宛果低头看看和陶琪胸挤胸的部位，不在意的说道：“又不是塑胶，不会变形。”
　　　　身边几个旁人耳力甚好，一位中年女士扑哧笑出声，更有人妄图挤开陶琪想试试不是塑胶会不会变形。宛果“啪”“啪”连吐出两个泡泡，骂道：“回家挤你妈去，再动一动老娘踢爆你的鸽子蛋。”
　　　　那人被一阵大笑轰下电梯，附带挤下三个人去，电梯如愿以偿启动。大家长吁口气，钦佩的望着宛果。到了六楼，陶琪和宛果挤出电梯，陶琪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巾帼英雌。”
　　　　拥抱中的人脸贴脸但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两人拉开距离后陶琪方才细看清楚宛果的容貌。穿牛仔衣牛仔裤的女子比他大不了几岁，眉目如远处山和天的交接，飘飘渺渺，清清淡淡，隐隐约约。整体来看，宛果很干练很漂亮。
　　　　宛果又吐出一个泡泡，笑道：“你和女孩子套近乎的手段不怎么样，需要再接再厉。”
　　　　陶琪愁苦的说道：“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