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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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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任国资局处级调研员的万崇山出席新市长就职大会。与其他树倒猢狲散的秘书们不同，失踪了几天又冒出来的万调研员受到大家的追捧，一方面是他担任傅汉秘书时待人接物尚算诚恳，另一方面昨天到江城的国家国资委副主任居然由他全程陪同考察。
“万处！”矿上区副区长牛云军从人群中挤出来，仗着牛家人牛高马大，把万崇山拉到礼堂僻静处，叫道：“您看不起我说一声，咱再不登你家的门！”
万崇山作揖告饶：“打我脸是不？我老婆是你堂妹，我能看不起你？”他低声说道：“我是昨晚才从京城回来，这次大看眼界了。别的我不敢多说你也别多问，没你的坏处。”牛云军这才把心放稳了一半，坐回自己的座位慢慢品尝堂妹夫的话语。心花如要怒放一样，耳边响起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声。
省长和组织部长领头，一串官员在主席台上出现，礼堂里的人声渐渐变小变安静。矿上区宣传部主任在牛云军耳边低声说道：“那位灰色中山装是国资委副主任，来头大得很。”牛云军眯起眼睛看向主席台。但他的位子实在太靠后，恨不得摸出望远镜看清堂妹夫陪同的部级人物。
侯雁蓉和代理市长宋涪江坐在主席台右侧。作为从东北一个小城市外调来的空降干部，宋涪江地年纪比傅汉大得多，很多人并不认为他能有多大的作为。至多是稳定人心发展生产的过度型人物。但宋涪江随后的就职报告让人眼前一亮，别地目标先不说，他居然旗帜鲜明提出近期一个量化目标：把地级市江城升到副省级待遇！
五十四岁的宋涪江笑道：“我到江城摇身变为正厅级干部，正式跨入高级干部的行列。不过，看看我没剩几根头发的头，下面的同志们和我一样都明白，这也是我仕途的顶点了。对于这座先给予我荣誉的城市，我能为她做什么呢？稳定、发展。一以贯之党和国家的政策，稳定唾手可得；有稳定就有发展地动力，但发展是多方面的，城市名片要不要？要！我不说套话空话。请大家同心同德把江城升到副省级先！”
掌声轰然大作，便是几位心中百味的副市长也热烈鼓掌。假如代理市长真能完成这一目标，他们不也水涨船高？更有聪明人看出笑嘻嘻的老头不是善茬儿，上台伊始就定下目标。体现了他强大地自信。
散会后，万崇山陪着国资委副主任走访了几处公有企业，晚上又出席了市长宴请各方代表的酒宴，一个人嘻嘻哈哈找上来和他碰杯，对他笑道：“万老哥，请多多关照哦。”
万崇山对东岭房地产公司麻董事长苦笑道：“我人轻言微，不敢关照。”
麻花也不已为虑。低声说道：“旧货市场开工了。赶明儿需要你帮忙引荐相关单位。”
万崇山拍胸部直道没问题。两人分开后，他又和几位商会的理事寒暄几句。看见黑色低胸晚礼服的佘小蕙和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林田浩笑语嫣然说得高兴，主动走了过去，
“林局长，佘小姐。”
比万崇山高了一级地林田浩和他关系不错，见到他笑道：“小万，佘小姐正在夸奖你。耳力不错啊，听见了？”
万崇山笑道：“可不嘛，我来问问大领导大老板给什么奖励？”
佘小蕙瞄着万崇山只顾自己乐，也不接话。
林田浩心中叹了叹，他何尝没猜想过傅汉倒台有万崇山反戈一击的“功劳”，但上头显然没打算株连，所以极少人受到牵扯，包括他这位和傅汉走得很近的副市长，因此对万崇山没怨言，笑道：“我这里没奖励，华城出租车公司的烂摊子收拾得吃力。”
万崇山心头一动，看出林田浩想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再看佘小蕙依然笑眯眯，于是接话说道：“华城的司机又到市政府抗议了？公司一片混乱不知何去何从，难怪大家人心不稳。”
林田浩面对万崇山眼睛却看着佘小蕙：“交通局上了一道报告，建议政府对管理不善的公司惩罚性收回出租车牌照，开放出租车司机自由流动机制，发放更多的牌照。”
万崇山点头：“很好地建议啊。”他问佘小蕙：“听说佘小姐成立了一家出租车公司？”
佘小蕙玩转手中地酒杯，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是我成立了公司，而是我投资入股了苏蕾公司，再出任苏蕾公司旗下地这家出租车公司总经理。”
她对专心致志的林田浩说道：“我们接手华城的方案已经报到市里，但没人有一个字的回复。华城得知市里的态度，又仗着手头有出租车牌照，扣压了三千名出租车司机的人事档案，拒绝和我公司就合作事宜谈判。”
林田浩苦笑道：“我主管治安，对经济没发言权。”
佘小蕙的手指轻蔑的指向一个人：“他有？”
林田浩和万崇山顺她的手指看去，常务副市长席应藩正在和省委组织部长说话，四十岁过半的席应藩身材相当高，苍白的长方脸儿，略有点鹰钩鼻，倒也一表人才。
林田浩听到万崇山轻轻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万崇山不加掩饰的恶毒令林田浩的战栗由脚底寒到心窝，第一次在同僚口中听到赤裸裸的攻讦，饶他是多年刑讯警察出身，也不能压制住内心的惊骇。
佘小蕙点头笑道：“傅汉的事儿没牵连其他人，他以为自己位子还稳，居然压下我的报告？”
林田浩不敢发表言语，用眼睛看着时而微笑说话时而倾听省级领导话语的席应藩，竟然为自己感到庆幸。
新年的第二天，新市长宋涪江出现在市政府门口，几十位等候在风雨中的出租车司机一哄而上，要求政府彻底解决他们的问题。老成持重的宋涪江大声说道：“大家这句话说得好，要彻底解决，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请大家给我这名新官三天时间，我放第一把火给大家温暖身体。”说完话，他朝饥寒交迫的司机深深鞠躬。司机相信了他，还报给热烈的掌声。
宋涪江在市政府门口的表态没有任何报道，在金碧小区又忙活一天的苏蕾回到2901房瘫在沙发上动弹不得，陶琪埋怨道：“又赶公交车回来的吧？你打电话我来接你啊。”
苏蕾唉哟唉哟的呻吟：“傻瓜，你不知道我要体会身体累到疲乏，但精神亢奋到极点的那种感觉。坐在公交车上，我看着路上的行人就在得意：我有一套大房子！”
陶琪哭笑不得，上网累了出来翻冰箱的姗姗叫道：“苏蕾，你别只顾新房！咱们冰箱没吃的了，空了！”
陶琪喝道：“不能自己去
姗姗瘪瘪嘴：“这月5千的限额早用完了，没钱。”
陶琪睁大眼睛，看看手表上的日期是1月2号，离开麦哈区域快到整整一天。他突然没和姗姗拌嘴的心情，摸出一支香烟抽起来。半躺沙发上的苏蕾瞪了姗姗一眼，说道：“我明天去超市采购，行不行了，姗姗小姐？”
姗姗扮个鬼脸，蹑手蹑脚回房上网去。苏蕾对陶琪软声说道：“爸妈搬家住进新房，我一定每天留在这边，做好吃的给你。”
陶琪听了心口暖洋洋，笑道：“我能吃你爸妈的醋？生意上有点麻烦罢了。”
苏蕾叹道：“我能不能帮你？”
陶琪呵呵笑了起来，爬上沙发抱着个头不比自己矮小的女孩：“麻烦事是钱赚得太多，怎么办啊。”
苏蕾扑哧一笑，伸手拧他的嘴唇。姗姗端端鬼魅般从沙发后冒出来，叫道：“有我们呢，我们帮你消耗！”
第四十三章 宛如一梦
1月3号，第一批融合了宙…AR——五晶体的金属制品运往麦哈基地。上午，苏蕾和姗姗端端走进超市，陶琪也在阿亮督促下修理一辆突然熄火的吉普车。在市政府小会议室，关于整顿出租车行业的会议正在召开。
林田浩首先报告了司机们的情况，认为大家对政府工作是理解支持的，除了陷入瘫痪的“华城”出租车公司，没有发生罢工罢市的严重行为。接着，交通局局长和出租车管理办公室主任分别就出租车行业的现状和拟定采取的方案提出各自看法。很显然，两家的目的彻底相反，出租车管理办公室依然打算沿用老政策，大不了搞些打击黑车增设停车位的补丁之策。
秃顶的宋涪江摸摸光溜溜的头顶，问主任：“江城出租车市场饱和了没？”
主任斩钉截铁的答道：“饱和了，三年内没必要开放新的牌照。”
常务副市长席应藩心头微笑，出租车牌照就是金娃娃，就算开放也不能让你老宋做好人赚大钱啊，要么也等我坐上位子是不？
宋涪江手握面前的茶杯，慢慢说道：“我市出租车一共六千五百辆，作为地级市差不多够了，但全国副省级市里算是最后一位啊。”会议室里有人开始议论，没有人不想升级，宋涪江古怪的对比反倒打动了他们席应藩急忙说道：“盲目投放新牌照只会扰乱市场，对广大的出租车司机不好。”
宋涪江抬头看看他，微微点头：“好吧，我们搁置这个提案，谈谈出租车公司的管理。”
市金融经济政策研究室的主任研究员说道：“出租车公司是介于政府和司机之间的管理机构，他们一方面是独立法人的企业。但又与政府保持千丝万缕地关系。”
宋涪江憨厚地笑道：“我的主任。说通俗说坦白了，他们是什么玩意儿？”
带眼镜的主任一本正经的答道：“他们不是玩意儿。”
会议室里响起笑声，林田浩笑道：“是中介，也是剥皮猪，手握政府发下的牌照坐收大钱。”
林田浩的话让笑声戛然而止，席应藩沉声说道：“我不同意林副市长的比喻。诚然，出租车公司是有不足之处，但没有他们对市场的管理能行吗？”
出租车管理办公室主任赞同的说道：“各家公司经过这一次事件也在反思，他们对维护运营市场地稳定起了很大作用。”
林田浩反诘道：“稳定是建立在高压之下。对司机地盘剥到了令人发指地地步。出了事则有我们出面买单。这是哪门子的很大作用？”
席应藩对跳出来地林田浩恨之入骨，冷笑道：“林副市长的意思是取消出租车公司？”
林田浩摇头说道：“我建议引入新公司制造新血液。用一条鲇鱼搅活这潭死水。”
席应藩已经得到相关报道，知道有一家公司想要购买华城，恼怒的想道：“姓林的，你伸手要捞一笔我不反对，可我打击宋涪江的时候跳出来，这他吗的算不算划清界限？”他淡淡说道：“鲇鱼？只怕是更大的剥皮猪吧？”
宋涪江开口了：“席副市长，这家剥皮猪是不是上了一份报告？愿意降低司机们地管理费。投资新建加气站。”
席应藩早有腹案。笑道：“他们地报告不值得一看，好话谁都会说。建加气站？加气站的利润有目共睹，那不是帮助政府而是自己捞钱吧。”
宋涪江平静地说道：“所以你把报告扔进垃圾箱？”
会议室内空气顿时凝结，弥漫的火药味把众人的神经拉长绷直。席应藩对宋涪江的发难沉着应对：“宋市长，这是我职权范围内的工作，我有权决定是否审议研究这样的报告。”
宋涪江又摸摸秃顶，笑道：“嗯，我谢谢你为我的工作分忧。”他从手边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席应藩：“老席，你看看这样的报告，需不需要审议研究。”
席应藩迷惑不解的接过来，才看了一页就脸色大变，手指哆嗦着翻开下一页。宋涪江又递过一张纸一支笔：“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写份辞职报告吧，趁了人齐正好通过。”
会议室里的空气炸了，但没有人敢说一个字，都想知道席应藩手里的文件是什么。
席应藩抬起苍白的长方脸，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鹰钩鼻的鼻翼迅速开合着。他盯着态度安详的宋涪江，发现自己很蠢，居然不知道对方根底便急急忙忙跳出来。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上面记载着国外读书的儿子所有开支消费，还有他从不同渠道汇钱的明细账。最触目惊心的是外国谍报组织从儿子处购买了大量情报，有些来源特地注明是妻子用伊妹儿发过去的。
他相信，会议室外某个地方，国安局的人正在等他，文件的真假反倒不重要了。
宋涪江用目光扫视会议桌两边的人，说道：“林副市长提出的建议谁还有不同意见？”
谁敢有不同意见？
会上一共出台了三份决议，第一是对出租车公司的暂行管理办法，明确提出对严重管理不善的公司实行惩罚性处理，包括责令整改、罚款、扣牌、收回牌照等等。第二是对常务副市长席应藩引咎辞职的情况通报，第三是撤销出租车管理办公室，相应职权划归交通局出租车管理处。对于需要更高权力才能解决的问题，市长会及时成立特别处理组。
当几位副市长对席应藩空缺出的位子还有一丝呢喃时，省委下达的文件再次震惊江城官场：市国资局做调研员万崇山对江城情况熟悉、能力强、工作认真，升任常务副市长。同时考虑到他对领导的工作方法尚不熟悉，脱产到中央党校学习半年。
整个江城顿时炸锅了，无以名状惊喜的万副市长太太还没从做梦一样的滋味中走出来，立刻被蜂拥上门的客人惊扰得夜不能寐，这才知道为何丈夫当天又失踪了。她的堂兄，矿上区副区长牛云军几乎是哭道：“他在哪里？”
万崇山这时在省城东岙的七色楼台里，但身边没有莺歌燕舞的小姐，只有陶琪和他的同学张树法。万崇山和张树法也感觉不可思议，万崇山认为三四年后能再升一步就算烧高香了，他对面前的陶琪真想五体投地行跪拜大礼。
陶琪笑道：“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以后看你自己的努力。”
张树法瞧瞧唇口颤抖的万崇山，哦，现在是万副市长，再瞧瞧淡淡微笑的陶琪，他的心忍不住莫名兴奋。有一位如此强大的同学撑腰，他的前途岂不比半路出家中途卖身求荣的万崇山更远大？房门敲了敲，朱伟跋走进来笑道：“万副市长，小弟为你备下庆祝宴，请入席一叙。”
万崇山慌忙站起来笑道：“朱总，您要打我的脸？我再是兴高采烈，没到范进中举发疯的境地，哪能在琪少和您面前装模作样？”
陶琪笑道：“你别这样说，朱总和你不同道，他尊重你是应该的。”他又向张树法说道：“张班头，我不去喝酒了，你帮我陪陪万副市长。”
张树法心头大喜，和万崇山很有默契的笑了笑，万万不敢勉强他参加。朱伟跋笑道：“也成，琪少有琪少的节目，我给万副市长引荐几位朋友先。”
陶琪笑骂道：“我的节目在江城。”
坐上许久没乘坐的改装菲亚特，陶琪满意的笑了。按照他和宛果的设想，江城必须是他的大本营。打上陶字烙印的万崇山、张树法、牛云军，乃至林田浩，代表他在官场的势力。把手下黑势力转交给麻花的佘小蕙是公关部长的角色，适可而止的显示苏蕾的实力；至于麻花，脱离佘小蕙和裤裆的牵绊后，他会慢慢横跨江城黑白两道。
至于私生活，陶琪绝不想苏蕾和姗姗端端她们卷入进来，希望她们生活在更为普通的环境里，这份心态便是佘小蕙和麻花也隐约觉察到了，虽然暗笑陶琪在庸人自扰行掩耳盗铃之举，可自觉自愿保持和几位女孩的距离。
第四十四章 时间坐标
在车上，陶琪打电话给苏蕾，说他今晚突然要陪麻花到外地谈一笔生意，苏蕾沉默半天带着哭声说道：“陶琪，你别和他合伙做生意了，咱们没钱不也一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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