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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翻身记(重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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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晏帝的眼中漆黑无底,睥睨着他,淡淡道:“皇兄也说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来人,将中岳王收监,听朕发落。”
  “不必了!”齐天泽厉声阻止,就近从地上取了一把侍卫所弃下的刀,冰冷的刀锋架在自己脖颈上,朝大晏帝咧嘴一笑,“本王就是死,也不会做皇弟你的阶下囚!”手臂轻挥,汩汩的鲜血顺着刀尖流了下来。他困难地喘了几口气,躺在血泊中,不甘而怨恨地瞪着大晏帝和他身后的皇位。如果,他没有从温相那里知道自己被夺了皇位一事,就算他心怀不甘心也不会有这背水一战的决心,可是他既然知道了,他绝不容许这个口口声声叫他皇兄的人霸占着他的一切!他齐天佑才是强盗,才是乱臣贼子!
  大晏帝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血泊中挣扎,然后气息越来越弱,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眼一直瞪着他,最终遗憾地阖上。
  眼看着中岳王遭殃,温阳荣双腿钉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呆滞,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大晏帝转头看他,似笑非笑。“温相谋反之罪,证据确凿,打入大牢。三日后……满门问斩!”
  中岳王造反一事情被广而告之,百姓群起激昂,皇上心胸宽广才准了他入宫贺寿,岂料这中岳王竟是个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而那温相素闻爱子爱民,谁知竟和中岳王狼狈为奸。皇上实在不应厚葬了中岳王,合该让他尸骨流于荒郊野外。中岳王和温相为民间百姓所说道,从此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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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月宫。
  温贵妃吃吃一笑,望着自己面前的三尺白绫,一点点伸手探向那白绫,尽管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心尖都在颤抖的恐惧。
  “娘娘,温相谋反,犯了诛九族之罪,皇上念在昔日情分,所以选了这让娘娘能体面而去的法子。”李福升站在一边,解释道。
  温贵妃淡淡扫他一眼,将那刺目的白色捧在手上,嘴角弯起一抹嘲讽,“李公公,替本宫谢谢皇上所赐的……恩情。这几年,本宫早已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谢皇上终于让本宫解脱,呵……呵呵……”
  看她眼中的怨恨,李福升皱眉,有些不悦,“温贵妃,不是洒家多嘴,皇上确实已经十分宽容了,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你和温相在茶中所做的手脚么?”
  温贵妃有些诧异地抬头,良久又缓缓低了下去,冷笑道:“那又如何,皇上就算知道了茶叶中有毒,皇后每日送去的茶水他还不是照样喝了。你们以为……皇后她多么善解人意,多么端庄可人,哈哈……哈哈,既然此事瞒不过皇上又如何瞒得过她,她的耳目可不比皇上少!”
  “住口!温贵妃,你死到临头了还要污蔑叶皇后,你居心何在!”李福升朝身后两个小太监看了一眼,两个小太监立马上前,作势就要动手。
  “不用你们这些狗奴才动手,本宫自己来!”温贵妃喝止,将刚刚走上前的两个小太监推开,拿着手中三尺白绫,慢慢走向殿中的那处高梁底下,将长袖一挥,将那白绫绕过横梁,动作优雅地系好。就算她死,也要高高在上,俯瞰众人!
  晨曦宫内,彦妃有些疲乏地半拄着脑袋小憩。春桃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娘娘,温贵妃被赐死了。”
  彦妃眼中有一瞬的亮光,接着迅速暗淡下来,她微微坐起身来,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走至窗前,“死了又如何呢,以前,本宫盼着她死,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温贵妃死了,本宫以后连个较量的伴儿都没了,而皇后她跟本宫根本不是一类人……这后宫的勾心斗角啊,连本宫都腻了……”她叹了叹气,躺回了软榻上,“春桃,本宫想小憩一会儿,等会儿有事再唤本宫……”
  春桃喏声,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娘娘,听说珍嫔的父亲在这次平反中夜立了功,珍嫔被皇上封了珍妃。”
  彦妃刚刚阖上的眸子一点点打开,无神地望着远处,接而继续阖上,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在春桃以为她不会开口之际,她嘴唇轻轻蠕动,声音似从齿缝间泄出,如同一个看透世事的沧桑老者,“不过是多了一个虚名罢了,珍嫔亦不过是可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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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儿,都结束了,朕布了三年的局,温相和中岳王都被朕一举擒拿,以后再没有人可以危害到朕的江山。”大晏帝呵呵笑道,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霜儿,以后就和朕一起守着这座江山,可好?”
  叶灵霜嘴角噙笑,“如果可以的话,自然好。”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亲密如初。只是,两人的眼中都各自掺了不同的杂质,让眼中那抹黑色孤零寂寥,暗沉几许。
  她亲自泡了茶水递给他,脸上笑意浅浅,“这是我亲手制的茉莉花茶,喝了可以提神。”
  大晏帝饮下,笑道:“喝完霜儿泡制的茶水,朕果然变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默默无言。
  他怔怔地看了她许久,忽然想起什么般,道:“朕去看看瑞儿和锦儿,这两个孩子估计又去折腾那些个嬷嬷和公公了。等晚上,朕再来过来看你。霜儿,如果觉得烦闷的话,让下人们陪你出去走走,不要老在屋子里闷着。”话毕,俯身在她嘴角落下轻轻一吻,只是贴住她嘴角那一瞬,动作微微僵住,只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记住,不要让自己太累,朕让你做皇后,是为了让你享福而不是让你操劳的。”大晏帝捏了捏她的脸蛋,嘱咐道。
  叶灵霜笑着点点头,“天佑放心便是,我心里有数的,你自己也不要太操劳。”
  大晏帝嘴角牵了牵,转身而去,脚步由缓至急,越来越快,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赶着离开这里。
  叶灵霜静静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他的背影修长而又挺拔,像竹又像松。
  “皇上!”眼见着他就要踏出殿门,叶灵霜忽然叫住了他,声音少见的清冷,这一次她没有叫他的名字,他只是皇上。
  大晏帝的步伐猛地顿住,如琴音戛然而止,他没有立马回头,只是那懒懒垂下的手攥住又松开,全身的肌肉也仿佛一瞬间绷紧。
  “皇上,不必再欺骗自己了,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她的语调低缓,语气淡淡。
  大晏帝一点点回头,看她,忽地一笑,“霜儿,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最后一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
  叶灵霜却赶在他离开前踱步逼近,乌黑明亮的眼珠染了一层灰色,直直盯着他的面容,直到走到他面前站定,伸出右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笑道:“皇上,不要勉强自己了,有些事一旦发生就不可能回到最初,就如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十六岁的自己。”
  大晏帝垂眸看着她,眉头一点点皱起,眉宇间形成一个浓浓的川字,“为什么?”他无力地问道,倏然抬臂握住她纤细如白玉的手,“为什么?!”他又问了句,眼中是覆灭天地般的悲痛和受伤,语速短而急促,仿佛如刀剑出鞘,在噔的一声中寒光刺目。
  “霜儿,为什么要害朕?为何明知道茶中有毒还要每日亲自给朕送来?为什么要给朕下毒,既然下了毒,为何不一鼓作气将朕毒死算了,为何要停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断摇晃着她的肩膀,一脸沉痛。“朕待你不好么?有哪里不好?朕的所有爱都给了你啊——”说到最后,他的喉咙如同被一块鱼刺哽住,连再说出一个字都是那么困难,哽得他喉咙生疼。
  她望着他悲恸的样子,脸上无丝毫动容,粉唇轻启,一点点儿加到,“皇上,不止是这些,是臣妾假传你的口谕,让那些暗中跟踪落梅的人撤了回来,所以中岳王和温相才很容易地找到了她,还从她口中得到了先皇遗诏所藏之处。还有,皇上也许不知道。”她一点点凑近他的耳畔,低语,“皇宫内的侍卫防守布局图,臣妾也匿名给了温相。若不是皇上你道高一尺,指不定皇上如今已经失了这大晏国的江山……”
  大晏帝身子一震,缓缓侧脸看她,她还在他的耳边低语,如以前一样亲昵,可是那眼里却空洞一片,甚至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芒。
  “霜儿,你为何……为何?你这是在要朕死,你知不知道!”
  叶灵霜动作轻柔却坚定地移开他置在自己肩膀的手,退离两步,看他,“皇上,臣妾绝对不想你死,不然的话臣妾又怎么断了那慢性毒药?臣妾要的不过是……你的江山罢了。”
  “朕的江山?”大晏帝低喃一句,不由苦笑,“霜儿,你都是皇后了,这江山是朕的,也是你的。”
  她摇摇头,轻笑,“不,臣妾不稀罕皇上的江山,臣妾是想让皇上失去这江山。皇上,你曾经对臣妾说,这大晏国的江山就像是融入你血液的东西,不可分割,如果你失去它,是不是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痛苦?”
  “那你为何不直接要了朕的命?”大晏帝向前大迈一步,狠狠盯着她,“霜儿你大可直接要了朕的命不是么?”
  叶灵霜眸子清凉如许,望进那双爱恨交织的黑眸中,一字一顿,毫无感情,“臣妾不是简单地要皇上的一条命,臣妾是想皇上一辈子活在悔恨痛苦之中。如果这一次中岳王造反成功了,皇上死了的话,臣妾不会苟活的,臣妾会陪着你一起而去。这样的话也不算辜负皇上对臣妾的宠爱。”
  大晏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压抑着心中呼吸不畅差点儿窒息的感觉,缓缓伸手想探向她,伸到一半最终又放了回去,只低低问了一句,“霜儿,为何,为何这般恨朕?”
  她笑了笑,笑中却是只有自己才懂的辛酸和苦涩,“皇上不是说臣妾自当上皇后,行事间的谨慎缜密愈加像……以前的花后么?皇上的感觉没有错,因为臣妾就是花梨月。我花梨月带着不甘和仇恨,又回来了。”那双眼睛没了以往的神采,只剩死寂。
  大晏帝脑中忽然炸开一道响雷,呵呵地笑出声,“荒谬,荒谬至极!”可是,才笑了不到片刻,他的脸上再没了表情,只静静地看着她,“你在朕的面前都是假的么,都不是真的么?你说的喜欢朕都是信口胡诌么?嗯?若这不是真正的你,那真正的你又是什么样的?花后那样端庄文静?呵呵,太可笑了,朕居然把你当做了一块宝,岂料你只是所有女人中最会做戏的!”
  叶灵霜无视他的嘲讽,嘴角扬起一抹他熟悉的笑,“皇上,在你面前的就是我,那就是我,最真实的……花梨月,只是你从未了解过她。每次面对着你的时候,我确实是把你当做我心目中的丈夫来对待,我会对着他撒娇、我会吃醋,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殿中的时候,我才会想起自己重生所带着的仇恨,想着如何一步步地算计!”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大晏帝怒吼道,长臂一伸,箍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推上一边的墙壁,埋头堵住她的唇,疯狂地啃噬,将那粉唇上的唇脂也吞咽入腹,含糊不清道:“既然你这么恨朕,那让朕被你毒死算了!”
  吻了许久,她一动未动,大晏帝怒极反笑,蓦地松开了她,“霜儿,你好狠,你对朕好狠。你若是想为你花家报仇,朕等着,随时都等着你,哪怕是喂朕吃下要命的毒药,更或者是一刀刺进朕的心窝!”他撂下一句话,步伐凌乱地离开了中宫。
  叶灵霜身子瞬间瘫软下来,有些疲惫地坐在软榻上,心里有畅快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愁绪。结果到了最后,她还是没能夺走他的江山。她本就是带着仇恨重生,有些事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不管他的怀抱多么温柔,他的情话多么动听,那些仇恨就像一把刀横在他们的面前,不管他们离得多么近,胸前总有一道刺骨的冰寒。
  齐天佑,我们之前的爱也好恨也罢,就让我一次算清楚吧……她目光幽幽地望着门口,那里早已没了他的影子。
  大晏帝只觉心里沉甸甸一片,压着几座大山,让他透不过气,晃荡了许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早朝的大殿。
  “皇上,天色暗了。”身后的李福升小声提醒一句。自打皇上从皇后那里出来,身上仿佛透着一种沉沉的死气,李福升心中担忧又不敢多问,只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殿门有专门守夜的太监,大晏帝遣退了他们,只留下李福升一个人在偌大的殿门口守着,然后他接过李福升手中的灯笼。“李福升,将大门关上,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李福升本想说什么,但看大晏帝一副面色沉郁的样子,生生忍住了想要劝阻的话。
  吱呀一声,门外银色的光辉在门阖上的那一刻,悉数被隔绝在外,大殿内漆黑一片,且空荡无物,唯有最高首的那处龙椅在左右两展石灯的照耀下现出那晃眼的金色。
  大晏帝眯了眯眼,一点点走向正前方的龙椅。龙椅的触感是冰冷坚硬的,甚至有些咯手,他撩开暗红色绣金龙袍子,端坐在了龙椅上,一双眼在黑暗中如同野兽锐利的眸,睥睨着龙椅下漆黑而又空无一物的大殿,喉中忽地溢出一声嗤笑,缓缓地,他低头双臂环着胸,低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良久,一动未动。保持这个动作许久,那脊背微颤,隔着衣料发出沉闷的呜咽声,终于,他抬起头颅,嚎啕大哭起来,用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拳头,防止自己哭出声,几乎咬出了鲜血,那身子却颤得愈加厉害了,一只手紧紧握住龙椅把手,手上的青筋突突鼓动,指尖泛白。
  他齐天佑这一辈子究竟得到了什么,难道就只有这冷冰冰的皇位么……
  次日,宫中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大晏帝和叶皇后之间产生了矛盾,因为叶皇后自那日起被皇上禁了足,连后宫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彦妃和珍妃打理,晚上也没再去过中宫,只一个人歇在了龙阙殿。
  中宫内,一切都很熟悉,又仿佛隔了很远,就像是隔了一辈子。
  叶灵霜将写好的一封信递给翠环,眼中有着她看不懂的坚定,“翠环,这封信过几日替本宫交给皇上吧。”
  翠环心中微跳,怔怔地看她,“皇后娘娘……”
  叶灵霜略一勾唇,“不用惊诧,本宫很早就知道了,你是皇上身边的人。”
  一听这话,佩环猛地回头看翠环,眼中有失望和被欺骗的恨意。云娇只有了然。
  “皇后娘娘,奴婢确实是皇上派来的人,可是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啊,皇上也只是关心娘娘而已!”翠环双膝一屈,立马跪在地上,一脸诚恳地望着她。
  叶灵霜挥了挥手,“下去吧,本宫并未怪过你,这一次就当本宫让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记住,要迟上一两天再给。”
  翠环神色凄惶地退了出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信上几个大字:天佑亲启。
  殿中只剩佩环和云娇。叶灵霜看向佩环,眸光温和,“佩环,你一直是个好丫头,只是心思单纯了些,本宫劝了你多次,你也改不了,这是本宫最后一次提醒你了,且记,凡是都要留一个心眼,不是人人都和你想象的一样面善。”
  佩环眼里含着泪花,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娘娘,皇上他这几日只是一时的生气,不久就会回心转意的。”
  佩环这话才落,安德子就如往常一样,得了消息从殿外进来,回道:“娘娘,皇上今晚翻了珍妃的牌子。”
  叶灵霜淡淡嗯了声,“本宫知道了,安德子你先下去罢。”见佩环瞪大了眼,不由笑道:“本宫和皇上之间的恩恩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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