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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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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只是微微地动了动手,下意识地抓了一把流沙在手,可是,那沙子,却见
  缝就流,他怎么努力,也抓不住,终于,都流散了……
  
  袁泠霜从来没有听见过他哭的声音,那种近似于绝望的忧伤与无助,咽咽地
  悲鸣着,声音全都哽在喉咙里,徘徊在胸臆间,却是吼也吼不出来,只知道抱
  着她抽泣,脸部狰狞扭曲,嘴巴张着透气,那雨水混着血水,都流到了嘴里去
  了……
  
  段潇鸣的眼睛是忧伤的孤独的,这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依依不舍要留在他身
  边的原因。
  
  彷徨不知所往,这飘零的浮生,茫茫红尘里,等待着你我的那一个不可解,
  不可消,不可避的劫!
  
  ‘情’之一字,只因当时已惘然……
  
  *************
  
  空灵碧落,澄澈湛碧,似一汪千年难遇的老坑玻璃种的翡翠,这样绝世的珍
  品,碎在那一双慑人的眸子里,碎成千丝万缕的依依别情,凝眸处,但伤情;
  
  疏离婆娑的重重花影里,芳菲倾霜,霁雪素鬓,还是那一根素雅的银簪子簪
  在头上,回首间,似乎阳光依旧明媚,她就在那团团光影里,翩翩回眸,依稀
  还是那样俏皮地轻颦浅笑。
  
  “盎,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娶我吗?”
  
  这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但是,她却依旧想要听到那个答案。还记得上一
  次问的时候,他以命护她,那一口血吐在她身上,她流着血,那么那么害怕失
  去他……
  
  “这一世都没有过完,这么着急想着下一世做什么?!”
  
  雨声里,他的喉音越听越渺远,远得像隔了千万重山,杳杳地抓不住,触不
  到,叫她心慌。
  
  “但是……我却是……很想……很想要……嫁你呢……”他把广袖兜在她头
  上,整个身子倾下来为她挡雨,她虚弱地睁着眼,只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离开
  他一般,仿佛朝乾宫后殿里廊子下面的那一排琉璃宫灯,罩子罩着,珊阑的一
  片灯火,昏黄晦暗,风一吹,巍巍颤颤地,仿佛下一瞬就要熄灭了一样。
  
  十年相携,缘梦尽,繁华灭,当终于不得不要放手时,她竟然是这般不舍,
  这般眷恋,原来,袁泠霜也会害怕,害怕孤独,害怕离开,害怕失去……
  
  她的爱情,从那一首缠绵悱恻的诗开始,一笔一笔着色,一遍一遍渲染,一
  刀一刀刻画,到终于成果时,却淡成了沧海帆舟,千秋基业。凭栏处,总是萧
  瑟萦怀抱。
  
  “真怀念……在,当今山……过的那一日……”茫茫腾起的水汽,将天地连
  城一片,就像一副水墨背景的画卷,氤氲开往事如烟,幸福的回忆,在脑海里
  呼啸而过,终是凝成了唇畔眼角,那一抹微弱到极致的会心的笑容。
  
  “好!那我们就回去!回当今山去!现在就启程!”段潇鸣颤着声音低吼道
  ,四处望了望,只看见一片迷蒙,远远地黑压压一片全是带刀护卫,他的嗓子
  已经喊哑了,却依旧铮铮有声,急促地吼道:“备车!快备车!”
  
  话音一落,又立刻改道:“不!备马!即刻备马!备最快的马!快……!”
  
  泠霜的眼皮几乎已经完全合上了,她只看见,他的脸上,身上,都是斑斑驳
  驳的血渍,合着雨水,晕开成团团簇簇,仿佛暗纹织锦的大幅图案一般,就像
  那夜,他满身风雨推门而出,却始终站在那架《簪花仕女》屏风前,隔着薄薄
  的绢面,朦朦胧胧的一团影,他的指尖正触在仕女发间的那一朵红牡丹上,茜
  素红的染料,一点一点化开来……
  
  她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连雨声也一并在这漫天茫茫里隐去,她只能这样
  秃秃地看着他的嘴唇急迫地上下翕动,一张一合显得错乱杂章,那喉结一停不
  停地上下滚动,纷繁地就像这一世的纠葛……
  
  她染血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她很想说,她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千千万万的舍不得,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而且,她知道,如果她说
  了,只会让他的余生更悲哀,更寂寞,所以,她还是宁愿不要说。
  
  ************
  
  当最后一线光影消失,眼前只剩下空洞的黑暗,她终于完完全全地闭上了,
  薄薄的一道眼皮,隔断了沧海桑田。
  
  隐约中,是谁在唱那一首《蒹葭》?
  
  眼前漫无边际的血红色缓缓地褪淡,深秋的清晨,寒露之后,霜降之前,起
  雾了,只听见隐隐的船家摇橹的声音,水色柔和,歌声酝酿在晨雾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那歌声极为缥缈,荡荡地散在朝气里,眼前都是高过人头的瑟瑟荻花,一路
  分开道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却似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般。耳边,尽
  然是风吹动芦苇所发出的簌簌声,久违了的淡泊宁静,朴素如农田桑竹一般,
  透着幽幽的稻香。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她可以断定,那个男人就在她的身边,那样接近,她几乎可以闻见他温柔湿
  
  润的鼻息,只要再往前一步,便可以看见,就像当年,这诗歌的创作者,只要
  走出这一片芦苇地,便是如黛青山,便是一江秋水,便是香草美人……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最后一次,终于在她将要放弃的一刹那,遮天蔽日的芦苇消失了,那尽头,
  绵延不绝的山峦,广袤无垠的蓝天,秋天的朝阳,火红而灿烂,驱散了这重重
  迷雾,江面上踏歌而来的那个人,有麦色光泽的肌肤,有暖心祥和的笑容,有
  深情款款的双眸,只觉得阳光灼灼,照得他整个人晶亮起来,熠熠生辉,江面
  上波光粼粼,浮光跃金……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背景音乐:韩红《剑侠情缘》,我选这首歌的原因,主要是其中的几句词:
谁等谁等了一万年 只是等来一个错 
谁对谁凝望一秒钟 于是留下了传说 
他等她等了一万年 只是等来了寂寞 
她对他凝望一秒钟 转身带走了传说 

有的时候我写的虽然比较混乱,但是是因为根据当时整个人融入那种氛围中,真的有点下笔有神的感觉,写起来觉得很流畅,其实一直觉得很蒙太奇(电影专业术语不明白的请百度大婶吧,我也解释不全面。)。。。但是却又想把脑子里的画面写出来。。。要是我会画画就好了(ORZ)
可以说,这一章,所要表达的感觉已经不是悲伤了,而是从心底里憋着那股气……想发泄出来却总是发泄不出来,知道憋到内伤。。。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华丽而CJ的分割线……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虐才刚刚开始(殴~~~)华丽丽的狗血也才刚刚开始~~~童鞋们一个一个排队,轮着虐过去,不着急,真的不着急,来来来,大家坐下来,泡杯奶茶,慢慢喝……咱耐心虐……(殴~~~)窃以为,后面虐霍纲小朋友的桥段更雷更狗血,是某黎刚刚去洗澡的时候想到的~~~(请不要做任何不CJ的联想。。。是因为洗澡人好多,要排队,反正干等着也没事,索性就来构思情节。。。就这样ORZ)偶发现偶果然是大叔控,嘿嘿嘿嘿 1 
                  《当时错》阿黎 ˇ从此无心爱良夜ˇ 
  
  
  马牵来了,站在雨里。
  
  夏天的雨,来得猛,去得也快,所以,没几个时辰,就已经小了下来。
  
  朝乾宫广大幽深的重檐庑殿顶,黄色琉璃瓦当,最是尊贵,那屋顶的积水,就这样,静静地顺
  
  着瓦缝里向下淌着,越来越缓,直到最后,一滴一滴地从檐滴上滴落下来,叮咚一声,在地上的
  
  一滩积水里,激起一圈涟漪来。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敢动。太医已经来了,却不敢上
  
  前,就地跪着,不用把脉,他也知道,皇帝怀中的女子已然没救了。
  
  霍纲直挺挺地跪着,全身都在滴水,发上,眉上,眼上,襟上,袖上,滴滴嗒嗒地,大红色的
  
  喜服,湿透了,变成了赭红色。
  
  春儿死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只这样跪着,眼泪和着雨水一起流到嘴里,她不敢哭出声音来,不
  
  敢去打扰段潇鸣,她现在只恨自己,恨自己为何没有阻止她……
  
  朝乾宫前,甲胄寒光,帝国最精锐的武士,默默地跪着,等待段潇鸣的号令,这里有千万人,
  
  却是连呼吸声都这样渺小微弱,整座宫城像是一座死城一样。
  
  袁泠霜的尸身已经冷掉了,但是没有人敢说,更没有人敢催,安静,死一般漫延。
  
  **************
  
  段潇鸣还是这样抱着她,一如方才,他不敢动,怕一动,便惊着她了,恰如当年,他为她栽培
  
  那盆昙花,脆弱地不堪一击,须得每天小心翼翼地护着,浇灌、室温、土壤、养料……事诸糜
  
  细,仿佛是那最精贵的琉璃,薄而脆,轻轻一触,就碎成了齑粉了。
  
  袁泠霜没有死……
  
  袁泠霜不能死……
  
  他不允许袁泠霜死……是的,他不许!
  
  他轻轻地举起袖子,用湿透的袖口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拭去她满脸的血污,他相信,等他拭干
  
  净了,她就会醒的。
  
  “你不知道,你真的吓到我了,刚刚,就在宫门楼上……”段潇鸣痴痴地看着她,低声喃喃地
  
  沉吟道。
  
  暴雨可以洗去宫门的鲜血,但是洗不去那一刻的惊心动魄。王顺和慕雅先后拿着刀架在她的脖
  
  子上,她始终沉定自若地笑着,站在灰暗的城堞前,对着他嫣然一笑,让他眼睁睁看着,看着王
  
  顺倒下去,慕雅倒下去,最后,她自己也倒下去……
  
  那一道血痕,蜿蜒而下,像是奔腾的天河之水,从九霄云上,直冲而下,一路披荆斩棘,直直
  
  冲进他心窝子里去。狰狞地一道细线红,在她浅色的上衣上,开出这样一大片团团簇簇的红花,
  
  艳极,像御花园花圃里,盛开的千万朵山茶。
  
  她总能够叫他提心吊胆,这些年,从大漠荒原,到这帝都长安,一次又一次,每回他都在心底
  
  暗自发誓,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原谅她,可是,他总是恪守不住自己的誓言。
  
  这是最后一次,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她就已经走了。就像第一次被她吸引时的情景,满弓
  
  明月,从天边折射出一道光来,穿透茫茫夜色,带着草原上苍劲的风,一声啸响,落定在她脸
  
  上,那两道冰冷晶莹的泪痕。
  
  她回眸看见他的时候,使他生平第一次体味到窘迫是什么滋味。其实,她不知道,在这以前,
  
  他一直是想驱马上前,把她抱起来,送她回营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居然落荒而逃
  
  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因此而对雪影怨怪不已,觉得一定是雪影的问题,又或者是他手
  
  不小心控错了缰绳导致的结果……直到回营以后,还是放不下心来,让霍纲亲自去看看,看看她
  
  回来没有,别真给草原上的野狼给叼去了。
  
  在拉沃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他‘惧内’的名声,其实,到了长安也一样,只是那时候还有人敢
  
  说,而这里,没有人敢再说了而已。
  
  老实说,他有的时候真的很受不了她‘无理取闹’时层出不穷的千万种花样,每一次,她慧黠
  
  地眨眨眼睛,突然变得千娇百媚,温柔地跟猫儿一样,他就会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因为他知道这
  
  是危险的讯号,可是,明明知道是陷阱,他还是一次又一次毅然决然地往下跳了。
  
  ***********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恨你……?”段潇鸣拭尽了她面上的血污,露出这一张红潮褪去之
  
  后,无比苍白的脸来。
  
  段潇鸣恨袁泠霜的理由太多了,多到他自己也数不清楚了。
  
  段潇鸣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夺走,但是,她却毫不留情地证明给他看,一次又一次。
  
  从小产之后,不肯喝药,让自己的身体垮下去;
  
  从额吉娜都放了她,她却坚决地朝着茫茫戈壁走,不肯回到他身边;
  
  从他带着她连夜狂奔回拉沃,她竟决绝地从疾驰的马背上跳下去;
  
  从她擅自决定离开他,回到临安城去,与其一同城回人亡;
  
  从她在千军万马里,冷心绝情地在袖底拍掉他伸出的手;
  
  从她这一次,自作主张,为了成全那该死的天下太平……
  
  他到底有多恨她,他自己也不清楚了……总之就是恨,恨得整颗心都焦灼成了灰烬!
  
  他恨袁泠霜的自以为是,他恨每一次都在他以为他掌控全局的时候,实际上她就站在他身后,
  
  掌控着局外局,他恨每一次他想保护她,却总反过来要她保护他,他恨他面对她时候的苍白无
  
  助,他根本拿她没有办法,论才智,他比不上她,论狠劲,他还是比不上她,她可以狠到这般地
  
  步,忍心就这样走了,剩下他一个人,而他做不到,再难的时候,他总是想着这世上还有一个袁
  
  泠霜,他不能叫她孤孤单单一个人活着,所以他什么都熬下来,一直熬到今天……
  
  段潇鸣忽然爆笑起来,抱着袁泠霜,仰首对天,哈哈大笑,笑得猖狂,笑得狰狞,笑得绵长而
  
  喑哑,丝丝缕缕,扣在幽寂的夜风里,回旋飘荡在整个朝乾宫的上空。
  
  ***********
  
  为何,连笑,也可以笑得泪流满面?无从知道眼泪为何而流,只觉得不可遏止地从眼眶里溢出
  
  来,满了,满了,就像是斟茶的手,不听自己的使唤,茶水源源不绝地从杯子里满出来,可就是
  
  控制不住,一个劲地往外流……
  
  那泪却是烫的惊人,流到脸上,灼得面上的皮肤都微微发疼,像久旱的皴裂了的稻田,那水流
  
  渗下去,渗到皮肤底层,沿着龟裂的不规整裂痕,无孔不入,一直流到嘴里去,咸涩苦辛,百般
  
  滋味。
  
  他终于低下头来,无力地对着她摇头:“我输了,这一辈子,都输给了你……”
    
  握起她冰冷手掌,轻轻地贴在脸上,就像她惯常的一个动作,无论是要哄他还是求他,总是这
  
  样,或单手覆在他脸颊上,或双手捧着他的面,时而巧笑倩兮,说不出的灵动慧黠,像清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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