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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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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尸体的味道所有人都可以闻到
可能是小莉在场的缘故吧,西餐虽然让人难以下咽,但刘蒙恩不知不觉却开始喜欢这种难吃的感觉了。他想,也许这就叫作秀色可餐吧。随着红酒的畅饮,两人逐渐打开了话匣子,彼此熟悉的程度都令对方吃惊,好象很久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就这样,热烈的气氛直到九点多才结束。
刘蒙恩回到小区,走向自家所在的那个单元。在入口处见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儿徘徊,他有些奇怪。但只是瞅了瞅,就自己上楼了。在楼道上走了几阶后,他忽然想到最近小区接连发生的入室盗窃案,这些案子都没有头绪,让住户们人心惶惶。“刚才那个人,我在小区怎么从来没见过啊、、、样子鬼鬼祟祟的。怪让人生疑的啊。”刘蒙恩越想越感到那个人形迹可疑。他决定拐回来盘问下。
刘蒙恩小心翼翼的走下来,在拐弯处偷偷向外看,那个人正背对着他,略微佝偻着肩膀,一动不动。刘蒙恩尽量避免发出一点声音,他轻轻的走到了后面,然后突然拍了下那人的肩膀,厉声问:“你找谁?”
那人身子一哆嗦,转过了身子,露出一副惶恐的脸,只是光线太暗了,他看的有些不很清楚。那人双眼睛似乎向外鼓着,充满了不知所措的畏惧,一双手很不自然的耷拉在身上,加上腰本身就有些弯,所以看上去好象是一个解放前的下人在等待主人的吩咐一样。这些奇怪的摸样更让刘蒙恩疑惑。
“喂!问你呐,你找谁啊?”刘蒙恩又追问了一遍。其实,他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因为楼上的住户中,他连对门的邻居都不熟悉,更何况其他的人家。
“我、、、我找一家姓刘的。大兄弟,你知道他们家住几楼吗?”那个人似乎笑着回答了一句。
“姓刘的?”刘蒙恩想,自己不就姓刘吗?可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难道是其他的邻居?
“刘什么?”刘蒙恩打量了下对方,看见那人穿着件过时的旧夹克杉。下身的裤子也是非常暗淡的颜色,鞋子、、、鞋子也是黑色的,好象是布鞋。
“刘茂正,俺问他喊刘叔。”
“刘茂正?”刘蒙恩自己又念叨了一遍,心想,这不是我爸的名吗?真真是奇怪,“你找他干吗?”
那人听了他的这句话,好象轻松了许多。他走近刘蒙恩,站在楼道的灯光范围,歪着头向上看着刘蒙恩“哎!你是蒙恩吧?!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二栓哥啊!”
这时刘蒙恩才看清楚那张脸,皱纹布满的脸,看上去好象快五十了。头发虽然浓密,但是已经花白。所以看上去已经接近老年人了。
“二栓、、、哥?!”刘蒙恩不自然的笑着,他努力的回忆,瞅着二栓那双眼睛外鼓的金鱼眼,忽然他依稀的看见了很多年前二栓依稀的影子。真是二栓,怎么变的这样老,乍看上去,简直和他爸爸一般大了
“真是你?二栓哥。”刘蒙恩不由的走近了。二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刘蒙恩感到自己好象在握着打磨钢铁的砂纸一样,非常的粗糙。他没有低头看,但能感觉出来这是
双经常劳动,张满老茧的大手。
二栓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他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蒙恩啊,上年刘叔回老家给俺说了您家的电话号码,可惜我记错了,进城后咋打都打不通。俺按着他说的地址找到了这儿。就是不知道您家的详细位置。”
“哦、、、、、、、今年我们家刚换了电话号码,怪不的你打不通。”刘蒙恩说这就和二栓一起往楼梯上走。
“你不知道,俺刚在这儿刚站了好一阵子。见一个人上去或者下来,俺就打听,可没有一个人说认识。正想走,你就进来了。不过,那会正俺着磨着可能自己又弄错了,所以也没问你。”二栓说到这里,就奇怪的问:“这、、、、蒙恩啊,您家又不是才搬搬到这儿,咋会邻居们没有一个认识里?真是怪了?”
刘蒙恩笑了笑对他说:“这个、、、、、唉——!这个问题说来复杂啊、、、、、、、没办法现在的人都这个样子,老死不相往来。以前说的什么远亲不如近邻,现在都不灵了。”
“你家住几楼?”
“10楼,倒数第五层。”刘蒙恩泄气的说。“可惜,他妈的,该死的电梯坏了。咱们只好走着上去。”
“这么高啊,爬上爬的不累吗?”二栓关心的问
“没办法,累也只能认了。”
不一会两人就上到了10楼,刘蒙恩只是稍微感到有些喘气,他想自我安慰的想,看来这电梯坏了也并非是件坏事,最起码这两天爬楼的锻炼有了效果。
走进室内,刘蒙恩的母亲正呆呆的看着电视广告,刘茂则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爸,不要睡了。看看谁来看你啦?”
刘茂正被吵醒了,他恩了一声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二栓!”刘蒙恩的妈妈先喊出了声。
“唉呦,是二栓啊,老头子快醒醒。”被老伴一推,刘茂正才彻底的醒了过来,他揉下眼睛。也惊叫了下:“哎呀,是二栓啊,真是稀客啊。快坐,快坐、、、”刘茂正忙站起来拉着二栓坐到了沙发上。“蒙恩,快给你二栓哥泡杯茶。”
于是刘蒙恩到厨房拿出杯子泡上两杯热茶,端了出进了客厅。客厅的吊灯很亮。他这时才彻底看清楚了二栓的模样。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如同用刀子使劲划出般。尤其额头的纹路,嵌的更深。眼角的鸡爪纹好象地图上河流的分支,一道道跟着木纳而呆滞的表情慢慢移动。若不是那双大而暴突的眼睛,这些皱纹简直就要把脸上的五官给淹没了。因为到处都是交叉而杂乱的线条,猛烈的冲击着人的视觉。二栓的皮肤是接近泥土的黄褐色。有些病容,仔细看上去似乎不十分的健康。但却有几分青铜雕塑的感觉。刘蒙恩很震惊这个形象,因为这太象中学美术课本中常见的老人素描。可二栓应该还不到四十岁啊。刘蒙恩想到这里不由的一声叹息。一个当初文弱白净的少年,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个模样。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有些眩晕,他心里感慨着,生活啊,你怎么这样无情的把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生活怎么这样的残忍。
二栓的头微微向前探着,好象被无形的东西压的抬不起头来。他努力的保持着热情的笑容,但这种微笑好象也蕴涵了某种苦闷,因为他的眼睛依然还是那样的呆滞,没有多少活力。
“刘叔,你老还是没多大变化、、、、身体还行吧。”二栓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本能的惧怕什么。
“唉,还是老样子,二栓,你、、、、、、你变化怪大啊?”刘茂正本来想问他怎么转眼就变的这么苍老,可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就临时改口了。
“是啊,感觉是老了。不中用了。”二栓苦笑着,用手挠了挠头发,他的头发很短,花白的发根清晰可见。刘蒙恩把茶水端了出来,二栓谦让着说不渴。看着刘茂正和二栓,刘蒙恩感觉二栓几乎和他爸一样老了。
“家里现在种几亩地?收成还行吗?”
“啥行不行的,你不种地干啥去?不过,现在种地划不来啊,算下来一年的收成只是紧紧巴巴的包着本。”二栓的眼睛看着地面,两只手不停的搓着,刘蒙恩看见他那双手十分的厚大,和矮瘦的身材十分的不协调。就好象动画片中的大力水手。而指头上的关节则如同肿了一样比指头粗了一大圈。树根般的静脉血管则随着手掌上肌肉的****而绷紧,或者放松。虽然手没有伸开,但刘蒙恩仍然能感觉出他手掌上厚厚的老茧。这是双长年累月劳动才能磨砺出的双手。刘蒙恩见二栓的右手指甲十分的黄,心想二栓烟瘾肯定不小。于是掏出烟卷给二栓让了一根。然后帮他点上。
二栓使劲的抽了一口,烟雾从肺里停了片刻后就吐了出来。“吭、、、吭、、、、”他轻轻的干咳两声。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不种。家里不是有台拖拉机吗?出来跑跑运输也行啊。”刘蒙恩听了就十分不解的说。
“不种?不种的话,税你还的出。拖拉机现在不让上路。交通警查住的话就罚款。不过明年俺打算让娃儿出去打工,就把地暂时转给别人种,一年给人家出点钱、、、、、”
刘蒙恩觉得有点荒唐,有些不解。但他并没有再多问。因为这些事情他并不很关心,而且感到农村的痛苦非常十分的遥远。
“二栓,你家老大今年好象还不是很大啊?”刘茂正问
“学费恁贵!俺娃学习也不是多好,浪费那钱干啥?前年上了初一后,俺就让他下学了、、、、、唉,现在上学真是费钱啊!”
“是啊,现在小孩上个学拖累人的很啊。”刘蒙恩的妈妈坐在一边插嘴说,“老刘,前些天我碰见咱以前的老街坊鲁四,他说他儿子现在在高中上学一年都得2000多里!”
“你知道什么?他儿子考试错了两分,那两千多是择校费。”刘茂正纠正着。
“择一下学校就这么贵?!当年蒙恩上大学四年也不过4000多学费,现在一个高中都这么乱收费。”刘蒙恩的妈妈愤愤不平的说。
“他儿子上的那是重点高中。”刘蒙恩又补充下
刘茂正听了哈哈大笑,刘蒙恩看出是在嘲讽他的幼稚,“现在还谈什么重点不重点,咱这儿原来几十所高中要么变成了私立的,再不然就成了艺术类大学的考前补习站。剩下的就屈指可数了,你仔细想想,大家能有多少选择?”
二栓听了惊讶之余,也随声附和说:“小孩们学习不拔尖,上学也没啥用。还不如早点出来。”
没想到现实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刘蒙恩觉得如今自己闭塞之极,他想起了上中学时流行的学习无用论,和这种学的不好无用论相比实在区别不大,都是一样的功利。
“麻婶身体还好吗?”刘蒙恩问
“咳!别提了,前年开始就吵着头晕,让她去看她也不去,说病抗抗就好了。今年过来疼的更厉害了、、、、唉——!上个月到一医院检查了下,医生说是脑瘤。说要开刀。”
“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刘茂正吃惊的问
“医生说还没扩散,有救。就是医药费太贵了,为了凑齐这个费用,俺把家里的几头耕牛都卖了,现在准备动手术,就是、、、、唉、、、、、就是临时还缺一千多。刘叔,不瞒您老,俺这主要就是为了这个,看见俺妈受罪俺心里难受啊、、、、”二栓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刘蒙恩的妈妈忙过来劝他。
二栓有些激动,讲话有点次序颠倒:“刘叔,本来俺不想向您开口说这个事,你们虽然住在城里,可现在大家都难的很。可俺实在不忍心俺娘受罪、、、、、、等俺一回家就把拖拉机卖了,把钱还给您、、、、其实,本来钱基本上够用了,但这家医院脑科的病人这几个月特别多,都比俺路子熟,手术就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动成。后来那个护士长心眼比较好,指点俺说,要是能给主刀的大夫们意思意思,手术就能提前。”
“什么心眼比较好?!tmd,他们是一伙的!”刘茂正听了气愤的说。
刘蒙恩不同意他爸的看法,就说:“爸,你也太武断了,说不定那个护士也没操什么坏心。”
刘茂正听了哑然失笑,“哈哈、、、、你知道个什么啊?!以你爸我丰富的人生阅历来讲,可以100%肯定这是有预谋的!”
二栓见他们父子俩争论就哀叹了一声:“就算他们真的是合伙来坑俺,俺也认了。不过病房里有个病人告诉俺,这钱也没有白花,因为手术的时候,从主刀大夫到麻醉师每个人都重要,如果到时候有人分心,手术的质量就没保证、、、、、其实这个护士长人也算不错,她见俺不熟悉医院的情况,就亲自帮着联系,还领着俺给去打点医生。那几个医生都说,要不是她领着俺来,这点钱人家根本是不会收的、、、、、、”
“蒙恩,听听、、、他被人敲诈了,还的感谢敲诈他那个人,这是什么世道!”刘茂正眉毛一扬瞪着眼睛,看上去表情愤怒的有点恐怖。
刘蒙恩无可奈何的承认他爸的看法是对的。是啊,这个护士长确实热心过头了。
“刘叔,其实俺心里也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象给人当猴耍了、、、、、可、、、、、可你能有什么办法呢?、、、算了,只要能让俺妈度过这个难关就行了。”二栓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干裂的暗红色嘴唇轻轻的抿着。脸上的皱纹也绷的更紧了。刘蒙恩想说些安慰他的话,可又觉得这些话实在无力。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队里打来的,让他去一个入室盗窃案的现场勘察下。刘蒙恩心想,勘察什么,这类案件基本上都破不了,去了也是走过场。于是他只好跟二栓和家里人道了下别,然后就匆匆的下楼了。在大门口他碰见了刘蒙倩,就笑嘻嘻的问:“姐!跟谁约会去了?”刘蒙倩白了他一眼,“什么约会啊!还不是你们队里催着要尸检结果,害的我们法医一直加班忙到现在!”说完甩了下披肩发,气呼呼的走了。刘蒙恩看着他姐飒爽的背影,心里感叹着,女的如果学历太高了而且长的漂亮,要嫁出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晚上12点,刘蒙恩终于处理好案子回家了,进屋后,他发现客厅的灯灭着,刘茂正吸着烟,在窗前走来走去。刘蒙恩有些奇怪,就问
“爸,都十二点了,您还没睡啊?”
“刚把二栓送走,睡不着。”刘茂正说着猛抽了口,烟头跟着就亮了起来,甚至能映红了他苍老的面孔。
“二栓借了多少钱?”
“他说还缺1000多,我就给了他两千。毕竟他张这个嘴也不容易啊。”刘茂正看着冷冷清清的大街,慢慢的吐出了白色的烟雾,把玻璃外的景色也萦绕的朦胧起来
“对了、、、队里叫你去处理什么案子?”
“一般的入室盗窃。贼剪断防盗窗上的钢筋钻到屋子里。把这一家翻了个底朝天。我们去后,和女主人正清点被窃的东西,男的就赶了回来,只看了看,就说没丢什么重要的东西,接着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刘茂正感到有点怪,就问“怎么回事?丢了也不敢承认。”
“他那么反常,估计可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刘蒙恩见他爸还是有点迷惑,就补充说“那个男的是一家公司的领导。”
刘茂正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他对刘蒙恩说:“都忙乎一天了,你快睡吧。我坐在这儿吸会烟。”
刘蒙恩回到了屋,重重的躺到了床上。他很累,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下。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需要好好输理下大脑。
五、消失的脊梁'2'
           电教室没有没有窗户,入口又离走廊很远,所以即便大白天里面也需要开灯照明。一院的院长领着高红彬和几个老外提前半个钟头来到了这儿。装修过的木头门吱吱哑哑开了,好象这个地方很久没有开放。里面什么都看不清,院长进去后,在墙边一摸,天花板上的灯就闪了几下,亮了。高红彬看见里面有二三百平米的空间,感觉不是很小的会议室。桌椅都是灰蓝色的,是那种方方正正,线条明朗的造型。墙壁白的耀眼。这种蓝白相间的色调高红彬很熟悉。并且他很喜欢这种冷静。
大家进去后,就立即把笔记本电脑连到投影机上,开始调试。Windows兰色的桌面照讲台上的屏幕上,时大时小。几个人各自分工,有条不紊的工作着。他们的话都很少,只在必要时才吐出几个字,简单的回答对方的疑惑。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专著的目光和严肃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每个人都十分的冷淡,如同给人看病时遇到一个神经质病人一样,努力的使自己保持不被干扰的平静心态。很快,投影机就调试好了。于是几个老外就轻松的坐在位子上低声交谈。那位院长见大家没事了,便兴奋的走过来,用蹩脚的英文和他们攀谈,干巴巴的问着被外国人回答了几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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