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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女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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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临时做了包扎,血已不怎么流了,但阿孜仍旧气息微弱地昏迷着。她不知道,她正躺着马彪的腿上享受着其他女人都没有的“殊荣”。如果她知道,她宁愿选择死。看着阿孜昏迷不醒,马彪心里一阵阵痛,他轻轻地抚摸着女人的脸,一个劲地催着山子快开车。

  车子像疯子般在戈壁上狂奔着,随行的山子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大曾几何时会这样在意一个女人?自从他跟他来到这金矿,他所认识的老大就是个冷血的魔王。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调味的美酒。说起来,山子还是马彪的远房侄子,16岁跟他进山,到如今已经两年了。他从一个身单体薄的少年,磨砺成一个强壮汉子,其中见到多少争斗和暴行,可是作为一个还存有良知的山里娃,他始终无法接受叔叔的行为。

  车上没人说话,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马彪的一声声的叹息。到达镇医院最快也得一天时间,阿孜的气息渐渐地弱下去,喂下去的药和水都从她的嘴角流掉了,她的生命危在旦夕。

  “快点,再开快点!”马彪吩咐随身的喽罗们马不停蹄地赶,他想在最短的时间赶到医院,救活这个女人。他想,如果她醒来,他会好好待她爱她,只要她不离开金矿,不离开他的身旁。



  他是爱上这个女人了?山子看到马彪的表情有点疑惑。这怎么可能?在他心里除了金子和钱似乎就装不下其他了。山子回头看了看阿孜,阿孜那沾着血污的脸惨白惨白的,看着这个曾笑着让他喊姐姐的女人,他的心里涌起一阵怜惜。

  终于在天亮时分,两辆212吉普风驰电掣地冲了镇医院,山子一个刹车将车停在门口。

  “快点救人!”车刚一停稳,一个头戴宽边帽的中年男人跳下来,他从车上抱下了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边跑边喊着。

  这男人正是马彪。

  有护士们急匆匆地推着车出来,一阵忙乱后将这个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人推进急救室。

  急救室的门合上了,马彪和山子一屁股坐在门前的长椅上,长吁短叹。

  整个急救室的过道里静悄悄地,仿佛能听到呼吸的声音。马彪头靠在椅背上焦虑不安。他感觉很累,很烦燥,另外还有一点担心。他担心阿孜就这样离开了,也担心阿孜醒来后,会不会戳穿他的身份?

  最终都将失去她!他叹了口气,想想能救这女人一回,他马彪也算这辈子做过一件善事了。

  马彪正想着,坐在他另一边的一个高大的男人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说:“不好意思,借个火。”

  打火机的光照亮了马彪的脸,男人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声招呼。

  “里面的人是?”男人寒喧着。

  马彪迟疑片刻,想说是妹妹,却猛然想到阿孜是维吾尔女人,开口就变成了“她是俺媳妇。” 
9  这就是巧合
马彪说完这话,突然尴尬得红了脸,在他淘金生涯中,这是唯一的一次。他低下头,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感觉不像是自己了。

  男人嘴角浮起了微笑,他想:这个外表凶悍的男人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提起老婆还有一丝羞涩。

  “你家人里也在里面?”平时马彪不屑于也陌生人讲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问了一句。

  “我哥哥,现在生死未卜。”男人叹了口气。

  “什么病?”马彪又问。

  “中弹。”

  听男人这么一说,马彪的大脑“轰”得一声响,他立刻想到那个哨卡上的男人,顿时额头渗出了汗。旁边这个高大而健壮的年轻人难道正是哨卡上那个男人的弟弟?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再多言。两个男人坐着抽着闷烟,两张烟雾缭绕中的脸都写满心事。

  马彪猜得没错,旁边的这个年轻人正是恰克同父异母的弟弟阿里。

  阿里是昨天得知消息后才从山下赶来的,关于哥哥的一切还是未知数。他只知道恰克是被一个牧羊人发现送到医院里,他的肩部受了枪伤,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情况很危急。除此之外,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里一无所知。想当急救室里生死未卜的哥哥,阿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自小阿里和哥哥亲,因为家里穷,哥哥甚至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当阿里成为一名自然保护区干部,而哥哥却一直守护在遥远的哨卡上。对哥哥,阿里永远的愧疚。

  哥哥遭遇了什么?而嫂子又在哪里?阿里抹了把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真是世事弄人,如果阿里知道身边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杀人魔王,他还会如此平静吗?

  马彪坐了一会,实在坐不下去了,他用眼角示意了山子一下,两人走出了急救室。过了一会,阿里看到山子回来了,而那个等着“老婆”的男人再也没有进来。

  不知等了有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两个担架一前一后推出来,两边等候的人几乎同时迎上去,几乎同时问道:“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病人情况都还好,等几个小时后度过危险期就没关系了。”医生脸上的微笑让大家都安宁下来。

  阿里和山子跟着两个担架分别推向住院区的两个方面,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此时,恰克和阿孜因为药效未过,都昏边不醒。

  这就是巧合,太巧的事情却永远会节外生枝。
10  我到底是谁


夜里,静静的病房里阿孜终于醒来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周围是满目的白和刺鼻的来苏水味,自己手腕上还挂着吊瓶。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阿孜强撑着想坐起来,却没有力气,一不小心将放在桌旁的一个杯子碰翻了。

  一个年轻男人一个子站了起来,阿孜惊了一跳,她这才看到这个男人正趴在她的床边睡着。

  男人揉了揉眼睛,打开小灯,说“你醒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我的头好痛!”阿孜抓住山子的手想起身,却感到头晕眼花的。

  “你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在医院,不过已经没事了。”

  “你是谁?”阿孜借着灯光才看清楚跟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姐,你怎么了?”看到阿孜这样,山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喊我姐?我是你姐吗?”阿孜指指自己,不相信似的。

  “是呀,是你让我叫你姐的!”山子更糊涂了。

  “我是你亲姐吗?”

  “不是,你是维吾尔族,而我是回族。”山子解释着,他不知道阿孜姐姐醒来怎么变得糊里糊涂了。

  “你是怎么了?都不记得了?”

  “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阿孜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山子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姐,你是不是在逗我?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的头好疼,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阿孜什么也回忆不起来。

  “你等等,你等等~~~”山子看了看阿孜,转身一溜烟地跑出去,留下阿孜在床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门口已做好随时逃跑准备的马彪看到山子急匆匆地从病房里冲出来,边跑边喊着什么,心想事情不妙,马上扔了烟头一个箭步跃上车。他“轰”的一下打着火,拉开车门等着山子跳上来。山子却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喊:“老大,停停,快停停。”

  马彪以为阿孜出了意外,关了火就跳下来。“怎么了?她不会是死了吧?”

  “没有,没有。”山子不知是笑还是哭,“她醒过来了,好好的。”

  “那咱还不快走,不走就来不及了。”马彪拉过山子就往车里塞。

  “别急,别急,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山子对着马彪耳朵大声地嚷嚷。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马彪被这消息搞得晕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失忆症!”

  “什么失忆?你慢慢说。”马彪抓住山子的胳膊紧张地问。

  “是的,她醒过来后先问我是谁,先后又问自己是谁,她什么也不记得了。老大!”山子几乎是喊着说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1  阿孜信以为真
马彪将信将疑,跟着山子来了阿孜的病房门口,刚好碰上阿里从隔壁病房出来,马彪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阿里随口问道:“你媳妇都好着吧?”

  “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马彪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那就好。”阿里转身去了医生病房。



  马彪站在门口,看着阿孜头裹纱布斜靠在床头上,眼神很怪异地盯着他,他不由地心发怵。

  真像山子所说的那样失去了记忆?马彪不敢确定。阿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会不会又是她的鬼点子?我进去会不会是瓮中捉鳖?马彪的大脑快速又紧张地盘算着。

  妈的,反正豁出去了。 

  马彪给山子使了个眼色,山子看看周围,又看看门后,确定是安全的,对马彪点了点头。

  马彪走到阿孜面前,问:“你记得我吗?”

  阿孜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身材粗壮,肤色黝黑,长着三角眼,留在山羊胡子的男人,轻轻地摇摇头。马彪看到她的眼里写满了疑惑,这不像是装的,于是放下心来。

  “记得吗?”马彪又问,阿孜又摇了摇头。

  马彪强压住心头的喜悦,他看看山子,又看着阿孜说:“你真不记得我是谁?”

  阿孜还是摇头。

  “你想想,我们睡在一起,就前天的事。”这个粗鲁的男人所能想起、并能描述的好像只有这些了。

  阿孜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她转过头来看山子,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诚实可信点。

  山子向她点点头,阿孜又一次看看这个彪形大汉,这男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跟丈夫挂上钩。她疑惑地问马彪:“我是你老婆?”

  “是呀,是的!”马彪听阿孜说出口,不禁欣喜若狂地附合着。

  阿孜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丈夫”面目可憎,不但没让她感觉亲切,反而让她可怕。

  “我的头好疼呀。” 阿孜努力地想回想起点什么,却感觉头痛难忍,她捂着脑袋呻呤起来。

  “那就别想了,好好睡一会。”马彪退出去,将山子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去办手续,多拿点药,我们马上带阿孜走。”

  “现在就走?可是她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叫你去就快去,难道你要等她想起来再走?少在这罗嗦!”马彪又恢复了老大的威严。

  马彪想:万一这个女人清醒过来,那就麻烦大了。

  乘山子去办出院手续,马彪走进病房坐在阿孜旁边轻声说:“我们马上回家,等到家了我再告诉你一切。”

  阿孜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1  掳来的地方
两辆212吉普车趁着天未亮,悄悄驶离了医院。山子开车,马彪抱着阿孜坐在后面。

  一路上车开得飞快,阿孜躺在男人腿上,紧闭着眼睛,强忍着晕车和呕吐。她清秀的脸有些苍白,头发被绷带缠着显得散乱,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从见到马彪的第一眼起,阿孜就不喜欢这个“丈夫”。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她努力想回想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马彪把阿孜抱在怀里,心里喜滋滋的。他没曾想歪打正着、顺理成章地就成了人家的丈夫。他忍不住想亲亲那张俏丽的脸,可阿孜脸上始终是一副抗拒的表情。

  马彪不想阿孜刚开始讨厌他,就按捺这性子。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来回摸索着阿孜的脸。马彪的手像粗纱纸,阿孜感觉脸上有无数条虫爬动,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想到是自己男人的体贴,还是强忍了。

  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如此陌生?阿孜的心变得阴沉沉的。

  我是谁?我来自那里?这个男人又是谁?疑问写在脸上,她想问,又无法开口。

  颠簸得狠了,阿孜胃部翻涌着,一阵恶心,她忍不住喊“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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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子一个刹车,车停在路边,阿孜冲到路口就是一阵狂吐。

  吐完后,一阵山风吹来,阿孜感觉舒服多了,她想多在这里停留一会,马彪不同意,他担心那个男人醒过来后,会不顾一切追过来。

  阿孜不想违男人的意,准备上车。她一转脸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地方,就像是梦中曾见过。

  阿孜指了指远处,问:“那是什么地方?”

  马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阿孜手指的地方正是其卡哨卡,她被掳来的地方。

  马彪脸色一沉,没说话,阿孜只好上了车。

  上车后,马彪坐在了前面,把阿孜像第一次那样扔在后座上随车颠簸着。车上男人的脸上忽阴忽阳,阿孜有点怕起来。阿孜不知做错了什么,心里委曲着说不出来。

  马彪不说话,山子也不敢多说。车只顾开着,不知转了多少弯,终于在天将黑时,赶回了金矿。马彪跳下车头也没回地走了,他留下一句话给山子:“给你姐安排了另一间屋。”

  阿孜下了车,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是自己的家,为什么没有一点熟悉和亲切的感觉?矿区、板房、人还有一切的一切,除了面前这个唤她“姐姐”的男孩外,她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这,是我的家吗?”阿孜回过头来问山子。

  山子答不上来,只好打起哈哈。看到山子躲闪的眼神,阿孜觉得事有蹊跷。
2  这种感觉太好了
山子带阿孜去食堂吃饭,然后将她带到一间刚刚打扫出来的屋子里。阿孜正准备向他打听一些事,他却锁上门出去了。阿孜听到门在外面被锁上,急忙问山子,他却说山里狼多不安全,阿孜也只好认可了。

  一个人呆在屋里,阿孜有时间好好地打量着她的“家”。屋子里一半的位置被一张大炕占据,炕上摆着大红的新被褥和新枕头。炕边摆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红色丝绸的布子,上面搁着两个崭新的茶杯。炕角的地上摆着两个新铜盆。墙上临时贴了白纸,显得干净亮堂多了。阿孜不敢睡,她坐在炕边等马彪回来,等得累了正昏昏欲睡,这时听到马彪说话的声音。看到门被打开,阿孜无端地恐惧起来。

  马彪一进屋就兴奋地拉起阿孜,变魔法般从衣兜里掏出个荷包,说:“全是你的!老婆。”

  这个一会冷、一会热的男人让阿孜摸不着头脑。她打开荷包,看到里面尽然全是五光十色的黄金首饰,让她眼花缭乱。她疑惑地问:“这是那来的?”

  “我刚才出去专为你打的,你是俺老婆,该给你备些了!放心,这东西俺多的是,只要你好好过日子,不会亏待你的。”

  马彪不由分说,拿起一根项链就戴在阿孜光洁的脖子上。戴好后他扳过阿孜端祥一番,连说“好看,好看。”阿孜还没开口,他的身子就压了上来。也许是与以前的感觉不同了,马彪想轻柔点,却依旧撕坏了阿孜的衣服。

  阿孜推开马彪猛地坐起来,抓紧自己撕坏的衣服对马彪说:“你等等,听我说好吗?”

  马彪忍耐住性子说:“你有什么话?快说!”

  “你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我们过去是什么样子?又是怎么在一起的?不然我没办法接受你。”

  “没办法接受也得接受!反正你是老婆。既然你问,我就告诉你。我叫马彪,你吗叫努丽吧。”马彪说到后面有点结结巴巴。

  “努丽?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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