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黑暗塔系列之一:枪侠-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伯特,你能行。”
“如果我看了的话,晚上会睡不着觉。”
“那就别睡。”罗兰说,不明白睡不着觉和他们看绞刑有什么关联。
库斯伯特突然抓起罗兰的一只手,气愤地看着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让罗兰又开始动摇,他真后悔那天和同伴去了西厨房。父亲是对的: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宁愿让唐屯的男女老少都被毒死,腐味比这里还臭。
但是,毕竟,毕竟……不管这教训是什么,不管会看到什么半埋着的长满锐角的东西,他都不会放弃,不会放弃自己的决心。
“我们别上去了。”库斯伯特说,“我们什么都看到了。”
罗兰不情愿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的决心又开始变弱。他知道,若柯特在这里,会把他们打个面朝天,然后逼他们一步一步走上平台……让他们深呼吸充满血腥味的空气,然后那气味顺着喉咙下去就像咸果酱一样。也许柯特还会亲手在架子上系上麻绳,逼他们一个个将脖子套在圈里,逼他们站在活板上感受那种绝望;如果他们失去控制哭出来或尿湿裤子的话,那柯特定是一阵拳脚相待。当然,柯特做的肯定会是正确的。第一次,罗兰发现自己十分痛恨童年。他希望自己转眼就变成大人。
他费劲地从扶栏上撬下一块木片,放在胸袋里,转身离去。
“你为什么那么做?”库斯伯特忍不住问。
他希望自己能得意地向同伴炫耀:啊,这是绞刑架好运符……但他说不出口,只是看着库斯伯特摇了摇头。“这样,我就有这块木片了。”他说,“永远有这木片。”
他们离开绞架,远远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大约一小时后,镇上来了些人,他们多是扶老携幼坐着破旧的马车和布卡前来,有人还带着早点——挎篮里装着卷起来的薄煎饼,中间夹着野商陆做成的酱。罗兰饿得肚子直叫,他绝望地看着眼前野餐似的场景,不知道所谓的尊严、庄重到哪去了。人们一直向他灌输那些概念,但他此刻不得不怀疑那些教诲是否只是谎言,或只是被智者深深埋藏起来的宝藏。他想强迫自己相信那些概念,但在他心里,哈可斯穿着肮脏的白色厨师服,在充满蒸气、不见阳光的厨房巡视,时不时朝帮手吼上几句,那种形象可比眼前这些有尊严得多。他的手指摆弄着从绞刑架上剥下来的木片,不知所措。库斯伯特躺在他身边,脸上毫无表情。
12
       最后,这并不像想像的那样难熬,罗兰长吐了口气。哈可斯被绑在二轮平板车上,圆筒似的身躯让人们老远就认出了他;一块宽大的黑布绑住了他的眼睛,甚至盖住了他的整张脸。有几个人朝他扔石块,但大多数人只是继续吃他们的早餐。
一个他俩都不熟悉的枪侠(看到父亲没有抽中黑石来行刑,罗兰很高兴)领着臃肿的厨师小心地走上台阶。两名守卫早站在活板两侧。当枪侠和哈可斯都走到平台上后,枪侠将绞索穿过绞架的横梁,然后套到厨子的头上,绞索往下滑,停在厨子的左耳下侧。乌鸦都飞走了,但罗兰清楚它们都在等待。
“你想做最后的忏悔吗?”枪侠问。
“我没什么好忏悔的。”哈可斯说,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尽管黑布罩住了他的脸,但他的声音还是响亮而充满尊严。在舒适的微风吹拂下,黑布微微飘动。“我没有忘记我父亲的脸;它永远和我同在。”
罗兰仔细地观察着众人,让他非常不安的是在众人脸上他看到了同情,也可能是仰慕。他会向父亲请教。如果叛徒被当成英雄(或英雄被看作叛徒,这个想法让他皱起眉头),那黑暗就将降临世界。关于黑暗时期,他希望自己能了解得更多。他突然想到柯特,和他给他们的面包。他感到一阵不屑;柯特服侍他的日子会日渐临近。也许库斯伯特享受不到;也许柯特的烈火把伯特的腰烤弯了,让他再也直不起来,只能当个听差或马夫(甚至更糟,他会变成一个涂着刺鼻香水的外交家,整天在接见厅内虚度光阴,或是陪年迈的君王、王子朝假水晶球内窥视),但是罗兰不会这样。他知道。他属于开阔的大地,他要远征跋涉。日后,当罗兰独处时回想起当年的抱负,不禁为之惊讶。
“罗兰?”
“我在这儿。”他拉起库斯伯特的手,两人的手指像被焊住的铁条一样紧紧握在一起。
“你被指控涉嫌屠杀和叛乱。”枪侠宣布,“你已经越过了白线,离开了善良的世界,我,查尔斯的儿子查尔斯,宣布你将永远被禁锢在邪恶的黑色世界。”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提出了抗议。
“我从没有——”
“到地下去编你的故事吧。”查尔斯的查尔斯说,他用带着黄色护手的双手猛地拉下了控制杆。
活板被打开。哈可斯猛地掉下去,他仍试图说话。罗兰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厨子死的时候仍然想说话。他到哪里才能说完他留在世上未完成的最后一句话呢?他最后的几个字被一声巨响给吞没了,那响声让罗兰想到了冬天,松果在火炉里爆炸的声音。
不过,整个过程在罗兰眼里并不太残忍。厨子的双腿向前踢了一下,摆成个Y形;人群中响起了满意的口哨声;两个守卫改变了严肃的站姿,开始随意地收拾起东西。查尔斯的儿子查尔斯慢慢走下台阶,跨上马,他粗鲁地穿过一群野餐的村民;几个走路慢吞吞的人挨了他几下鞭子,撒腿就跑。
这之后,人群很快就散开了,四十分钟后,就剩两个男孩孤零零地坐在小土丘上。乌鸦都飞回去检验它们的奖品。一只乌鸦落到哈可斯的肩上,友好地坐在那里;哈可斯右耳上一直戴着的耳环闪闪发亮,乌鸦忍不住伸嘴啄过去。
“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他。”库斯伯特说。
“哦,不,我看像极了。”罗兰自信地说。两人手里捏着面包朝绞架走去。伯特一脸窘迫。
他们在横梁下驻足,抬头看着晃荡着的尸体。库斯伯特要显示自己并不害怕,他伸手戳了一下长满毛的脚踝。尸体开始以另一条弧线晃动。
他们非常迅速地将捏碎的面包屑撒在哈可斯晃动的脚下。他们骑马离开时,罗兰只回头望了一眼。现在,那儿聚集了成千上万只乌鸦。难道,面包只是象征性的?他隐约有这个感觉。
“这不赖。”库斯伯特冷不丁地说,“这……我……我挺喜欢的。真的。”
罗兰并不吃惊,尽管他并没有特别在意当时的场景。但是他觉得他也许能理解伯特的意思。也许,他最后的结局不会是个外交家,不会只说说笑话来取悦人。
“我说不清楚。”他说,“但这不错。的确不错。”
在接下去的五年里,他们的土地并没有落到“好人”手里,那时罗兰已成为枪侠,他的父亲去世了,而母亲被他弑杀了——世界变化着。
他的远征跋涉生涯也开始了。
13
       “看啊。”杰克说,指着前方。
枪侠抬头看,觉得右臀一阵刺痛。他眨了眨眼。他们进入这片山脉已有两天,尽管水袋都快空了,但他们并不担心。马上他们就会有喝不完的水了。
他顺着杰克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越过绿色的平地,看到远处光秃秃的悬崖峭壁,最后停留在雪山顶上。
隐约地,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那也许会是人们眼前始终会看到的那种微粒),枪侠相信他看到了黑衣人,缓慢地在山坡上攀登,就像一面巨大的花岗岩墙壁上的一只微型苍蝇。
“是他吗?”杰克问。
看着远处辨别不出人形的黑点,枪侠有点悲伤,他知道,这是种预兆。
“是他,杰克。”
“你说我们赶得上他吗?”
“在山的这一面不行,在另一面也许行。但我们若是站在这里聊天可就赶不上了。”
“那些山真高。”杰克说,“山另一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枪侠说,“我想没人清楚。也许很久以前有人翻过山,看到过另一面。走吧,孩子。”
他们继续往上走,有时会将些松动的小石块踢下山,一直滚到身后的沙漠里。远处的沙漠就像一张褐色的烤面包纸,绵延无边。远处,小黑点越爬越高,无法看到他有没有回头朝他们看。他似乎能跳跃几乎不可能跨越的鸿沟。有一两次他消失了,但总是又回到了他们的视线中,直到紫色的暮霭模糊了他的身影。当他们晚上宿营时,男孩的话很少,枪侠怀疑男孩是不是也有同他一样的直觉。他想到了库斯伯特的脸,沮丧的,兴奋的,通红的。他想到那半块面包,黑沉沉的乌鸦。结局就是这样,他想。一次又一次,结局都是这样重复着。许多条路都永远向前延伸,但最终总会聚集到相同的一个终点——聚集到死亡的土地上。
也许,通往塔楼的道路除外。在那里,命运可能会露出真面目。
男孩,也将是个牺牲品,这难以避免。他的脸庞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非常稚嫩,他已经睡熟了。枪侠为他盖上在马房里找到的毯子,自己也蜷缩着进入梦乡。
……(本卷结束) ……
第三章 神谕与山野
1
       男孩找到了神谕,但那几乎毁了他。
一种微弱的本能突然让枪侠从梦中惊醒,眼前是一片如黑丝绒般厚重的黑暗。他和杰克已经越过了第一波起伏的山峦,来到这片几乎水平的绿洲。他们离开沙漠后的这段路程十分艰辛,没有任何遮蔽物可以抵挡炫目的阳光,他们的每一步都成为痛苦的挣扎,但他们一路上都能听到蟋蟀欢快的叫声从远处的柳树林里传来。枪侠还能保持镇静,而男孩的表情就是伪装出来的不动声色,但这也很让枪侠为他骄傲了。只是杰克无法掩饰他眼神中的狂躁,那种白色发狂的眼神有时会在马身上看到,那时的马肯定是闻到了水的气味,但主人眼中那根无形的锁链让它无法撒腿跑去找水;此时的杰克就像一匹马,用马刺、马鞭都是无效的,只有靠理解才能稳住他,让他保持镇静。枪侠可以估量杰克的渴望,因为蟋蟀的叫声在他自己体内也激起了一种难以控制的疯狂。他的手臂想找到嶙峋的岩壁好在上面擦蹭,他的膝盖乞求他帮它们撕裂开道道流血的伤口。
一路上太阳蹂躏着他们;甚至在黄昏,当太阳成了一个肿胀的红球时,它还不懈地从群山之间找到缝隙追寻着他们,晒得他们睁不开眼睛,让每一滴汗水都结晶为痛苦。
慢慢地,路上出现了植物,起先是发黄的锯草,以坚毅的附着力紧紧地依附在干裂的土地上,也许融雪形成的溪流到这里就止步不前了。再往前走,便看到了巫头草(注:巫头草,Witchgrass,又称毛线稷,是一种在美国十分常见的野草,一年生植物,茸毛浓密。),逐渐由稀疏变得浓郁繁茂……接着他们闻到真正的青草的甜美气息,夹合着梯牧草的味道,他们兴奋地看到了树阴,这些矮枞木仿佛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的树木。枪侠看到树丛中一道褐色的弧线划过。他在瞬间拔枪射击,没等杰克来得及张口惊叫,他已经捡起了射中的兔子。等待了片刻后,他将枪插回枪带。
“给你。”枪侠说。再往前,草地已经变成一片浓郁的柳林,在习惯了被烈日烘烤得不剩一点生命的沙漠荒地后,突然看到这片绿色,两人都不由一惊。也许那里有泉水,也许还不止一处,那里会更荫凉。但枪侠转念一想,还是选择了这片开阔地。男孩已经尽力,他每走一步都是硬拖着双腿,而且树林深处可能有吸血蝙蝠。这样不管男孩有多困,蝙蝠都会搅乱他的睡梦;若是有吸血鬼,那他们俩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不会再醒来。
男孩自告奋勇:“我去捡些柴火。”
枪侠笑了:“不,你待在这里,坐下来,杰克。”他记得有人说过相同的话。是一个女人说的。苏珊?他记不清楚。时间是盗去记忆的窃贼。这句话他记得,是范内说的。
男孩顺从地坐下。当枪侠回来时,杰克已经躺在草地上睡熟了。在他翘着的一绺头发末梢,一只大螳螂重复着它行沐浴礼似的动作。枪侠大笑起来——上帝也不记得多久没见他那样开怀大笑了——生起火堆然后去打水。
柳树林比他想像的更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非常神秘。他找到一口泉水,周围爬满了守卫着的青蛙。他装满一个水袋……然后直起身子倾听。夜空中飘荡着一种声音,莫名地激起他体内强烈的欲望,让他非常不安。甚至在特岙,和爱丽同床时,她都从来没能唤起他的这种欲望——当然,他和爱丽很多时候就像例行公事那样毫无感情。他猜也许是环境的突然变化令他产生了幻觉。在炽热的沙漠里长途跋涉之后,这里的夜色显得如此柔和,几乎要将他融化了。
他回到火堆旁,烧水的同时将兔子剥了皮,将新鲜的兔肉和剩下的最后一罐蔬菜一起炖。好久没享受到这样的美食了。他叫醒杰克,看着他睡眼惺忪地狼吞虎咽。
“我们明天还待在这里。”枪侠对他说。
“但你要追的那个人……那个牧师……”
“他不是牧师。别担心。他会等我们。”
“你怎么知道的?”
枪侠只能用摇头来回答他。他心里有一种十分强烈的直觉……但这直觉让他不安。
饭后,他用水冲洗了吃饭的罐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如此挥霍地用水),当他转身回来时,杰克又睡熟了。现在对杰克的这种感情,枪侠已经习惯了,他只对库斯伯特有过这种感情。库斯伯特和罗兰同岁,但库斯伯特显得比他小很多。
纸烟的烟灰都快触到草地了,他将烟蒂扔进火堆。和烧鬼草的火堆相比,在这里,黄色的火焰显得非常不同,它是如此明亮。空气凉爽宜人,他背对着火堆躺下了。
从远处的群山深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雷鸣声。他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
2~3
       他眼睁睁地看着苏珊·德尔伽朵,他的爱人,慢慢死去。
他无助地看着,两条臂膀被四个村民死死按住,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枷锁压得他抬不起头。但当时的情况并非如此——他甚至不在现场——梦有自己的逻辑,总和现实混淆起来,不是吗?
她已非常虚弱。他可以闻到她烧焦的头发,听到村民们大声叫着“烧死你”(注:原文是Charyou tree。这是一种在公众面前执行的死刑,最初是一种以人类作为祭品的牺牲方式。受迫害者或罪人被绑在大木架上,双手被涂成红色,众人将玉米壳扔到木架底下,然后点火。)。他觉得自己真要发疯了。苏珊是马夫的女儿,在罗兰的印象中她是一直坐在窗边的美丽女孩。罗兰看到她飞过了鲛坡,她的身影是骏马和女孩融合的影子,是古老传说中神奇的造物,是狂野和自由的象征!他看到他们俩一起飞过了玉米地。他从幻觉中醒来时看到人们纷纷向苏珊投掷着玉米壳,整只整只的玉米壳还没碰到她就开始燃烧。烧死你,烧死你,这些仇视光明和爱情的人越叫越响。在暗处,蕤这个老巫婆正念念有词。透过火焰,看得到苏珊已经变黑,她的皮肤被烤得裂开来,而且——
她在喊什么?
“孩子!”她尖叫,“罗兰,那个男孩!”
他一阵晕眩,拼命推搡着困住他的村民。铁枷锁挫着他的脖子,他听到从自己喉咙里传出被勒绞得透不过气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甜美香味,但这让他作呕。
男孩从远处的一扇窗户里低头看着他。就在同一扇窗户旁,他第一次看到苏珊,也就在那里,苏珊教他成长为一个男人;苏珊喜欢坐在那里为他哼唱老歌,像《嗨,裘德》,《潇洒上征途》和《浅爱》。站在窗户后头的男孩就像教堂中雪花石膏雕成的圣人像,他的眼睛是大理石刻出来的。一根长钉穿过杰克的额头。
枪侠想拼命喊叫但感到透不过气来,他彻底变得疯癫了。
“呃——”
3
火焰烫了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