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图谱-第5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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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天随真人还是按照预定的情节走下去，将她关进了冰洞。那个时候，灵玉基本确定发生了什么事。
　　　　这应该是天随真人心中的一个梦魇，她不小心闯入了这个梦魇，所以要代替他经历这一切。
　　　　清溪也好，小容也罢，都只是一个符号，前者背叛了他，后者因他而受到牵连。而天随真人自己，则取代了承载着他爱恨的师父的位置。
　　　　灵玉瞬间明白了，她想破除这个梦魇，就要找到天随真人的心结，只有将他的心结解开，自己才能脱离梦魇。
　　　　这个梦魇里的所有人，都在逼迫她做出那个选择，背叛玄天仙府，逃离这一切。
　　　　这说明，天随真人自己做出的，就是那个选择。
　　　　可是他对这个选择耿耿于怀，以至于都“死”了，还纠结于此。他期待看到另一个结果，但不知道通往这个结果的路在哪里。
　　　　他希望灵玉能够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愧疚，但他又希望灵玉做出另一个选择，找到那条解脱的路。
　　　　于是梦魇充满了矛盾。
　　　　最后时刻，清溪说出的那一句句话，与其说是质问灵玉，不如说是质问他自己。
　　　　难道他做得不对吗？明明这个选择理所当然。
　　　　当灵玉的选择与他相反，这个扭曲的世界终于崩溃，它无法再自圆其说，逼迫灵玉走上既定的道路。
　　　　她触到了天随真人的心结，于是梦魇消散了。
　　　　“师父……”天随真人闭上眼，眼泪潸然而下。
　　　　直到这一刻，他的眼睛里才有了属于人的情绪与神采。
　　　　天随真人的身影开始虚化，而这个世界突然有了色彩。这些色彩由淡转浓。逐渐形成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红的花。绿的草，芬芳的泥土，生命的气息。
　　　　这具肉身强行吸取的生机，终于回归了。
　　　　天随真人的肉身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透明的影子站在那里。
　　　　但，相比起刚才那个实际存在的肉身，这个天随真人，才像是个活人。
　　　　他的表情不再僵直。眼神也不再冰冷。
　　　　他用方才那种温和沉静的表情面对灵玉：“小友，多谢你解开老夫的心结。老夫最后有个遗愿，还望你替老夫完成。”
　　　　“前辈请说，如果晚辈能做到的话。”
　　　　天随真人的目光看向远方，轻声道：“请你……帮老夫带句话，告诉我的师父，玉衡对不起他，向他请罪……”
　　　　灵玉问：“令师是……”
　　　　“无梦真君。”
　　　　灵玉默了默，微微点头。
　　　　果然如此。
　　　　无梦真君会选择这里开启秘境，有这么一段前缘。天随真人如果知道她的来历。当然也就知道了背后的无梦真君。由此，不难猜想。师父其实并没有厌弃他。
　　　　灵玉道：“还请前辈打开此处空间，让晚辈回到外面的世界。”
　　　　不料，天随真人歉然道：“这个，怕是做不到了。老夫肉身已死，仅剩的躯壳，刚才也消散了，现在剩下的，仅仅只是一抹神念。”
　　　　“……”灵玉摊手，“那晚辈怎么出去？又怎么替前辈传话？”
　　　　“这个……小友已经五行解离，想来突破炼虚期，只是时日的问题。”
　　　　灵玉沉默，心里破口大骂。
　　　　去你妹的！在这个鬼地方修炼到炼虚期？说出这种话脑子得有多大的坑啊？
　　　　“不必骂老夫。”天随真人眼神带着歉意，“老夫此前也没有想到，小友会进入空间，解开老夫的心结。”
　　　　灵玉吓了一跳：“前辈你……竟然能知道晚辈在想什么？”
　　　　天随真人微露苦笑：“小友不妨想想，老夫突破失败而死，肉身怎么可能留存这么久？”
　　　　“不是功法的原因吗？”
　　　　“是。”天随真人缓缓道，“当年老夫因旧事离开无梦山，远赴藏虚界，在此建起玄天仙府。因心中执念，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步。后来，老夫搜寻到一部功法，这部功法以生机为食，实是一部邪功，奈何老夫那时心魔已深，强行修炼，结果令整个藏虚界成为死域。而老夫则凭借此部功法，残存于世。至于老夫的肉身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活着，则是因为，临死之前，老夫将肉身与玄天仙府炼化在一处，抽取了藏虚界的生机，用以维持……”
　　　　灵玉慢慢明白过来。天随真人的肉身，是借了洞天之力，而那个光点，大概就是因为他的不甘，而残存下来的神念吧？
　　　　灵玉道：“这么说，前辈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
　　　　天随真人点头：“老夫刚才，已将强行抽取的生机散还给藏虚界，肉身因而溃散，何来力量可言？”
　　　　灵玉听出了言下之意：“那这个洞府……”
　　　　天随真人道：“玄天仙府曾与老夫的肉身合在一处，虽然现在肉身已经溃散，不过，联系还没有完全解除。现在，它就是我，我就是它，小友你身处洞府中，一切起伏，老夫皆可感知。”
　　　　“……”灵玉叹气，“所以，晚辈除了努力修炼，晋阶炼虚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恐怕是这样。”
　　　　玄天仙府关闭，以灵玉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破开。而天随真人肉身已死，只留下这抹神念，同样没办法开启。这么一来，她除了修炼，还能做什么？只有早日晋阶炼虚，才有可能破开玄天仙府，回到藏虚界。至于神霄界，只能等出去后再想办法了。
　　　　“前辈，您这么做事，可不厚道啊！”灵玉只能叹气。
　　　　天随歉意地笑笑：“实不相瞒，老夫身故时，心魔缠身，哪还能想得到后事？小友进入玄天仙府，意外引动老夫的梦魇，老夫也没有想到。不过，小友不必太丧气，老夫这抹神识，应该还能留存千年，有神识在，多少能与玄天仙府沟通，想来这段时间，应该够小友晋阶了。”
　　　　灵玉眼睛一亮，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前辈的意思是说，晚辈在此修炼，前辈会给予帮助？”
　　　　天随真人轻轻点头：“老夫既然有事托小友去办，当然要有所付出。”（未完待续。。）
　　　　ps：　　早点更新，下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更也有可能。所以晚上不用再等更了~

1007、苦修
　　　　事已至此，灵玉除了依照天随真人所言，在玄天仙府住下修炼，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所幸，天随真人吸取的生机已经返还，这个玄天仙府，不愧为仙府之名，是个极好的修炼之地。虽然与世隔绝，感应天道却丝毫没有障碍。
　　　　天随真人这般告诉她：“这座玄天仙府，乃是老夫截取小千世界炼化而成。那小千世界已经衍化完全，法则完善。高塔则是感应天道最清晰之处，以后你就在那修炼吧。”
　　　　天随真人外表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却一口一个老夫，让灵玉很不适应。不过，论起年纪，他是当之无愧的老前辈。无梦真君门下来此的炼虚修士，根本不认得他，概因他离开无梦山极早。
　　　　万年没有人烟。高塔虽然完好，却显得有些陈旧。之前有合体修士来此，取走了尚有用途的宝物，剩下的东西价值不大。
　　　　灵玉按照自己的心意将高塔修缮了一遍，安顿下来。
　　　　事已至此，就当自己闭关冲击炼虚吧，反正这是早晚要做的事。
　　　　灵玉在高塔最中心的位置盘坐下来。
　　　　她没有立刻进入修炼之中，而是静心感悟玄天仙府的气息。
　　　　这座玄天仙府，不愧是天随真人精心炼制的法宝，她一坐到那个位置，就能感觉到悬到头顶清晰无比的天道。
　　　　在此修炼，进步飞快，估计最少也能省却三成的时间。
　　　　初看起来，三成的时间似乎不多。但仔细一想。就知道有多难得了。
　　　　因为前世的积累。灵玉修炼的时间本就极快。如果不是三台界耽搁了，也许只要三百年左右，她就能晋阶化神中期。
　　　　当然，三台界的经历，对她来说不是没有好处的。在一次次任务中出生入死，让她的实力迅速提升，见识大增。这种铁与血灌溉出来的冷静，在她遇到危难时能够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比如。这次遇到韦青，如果是以前，灵玉就算知道她手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会因为过程太危险而犹豫，又或者没有自信，自己能够在其中游刃有余。
　　　　三台界的历练，再加上五行解离，她突破炼虚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要不是这个，知道被困在这里。她哪能这么淡定？
　　　　天随真人的虚影幽幽出现：“小友，若是准备好了。老夫送你一份大礼。”
　　　　灵玉道：“以前辈的身份，说是大礼，想来应该不差吧？”
　　　　天随真人神秘而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如果是平常情况，灵玉很难这样信任初识之人。但天随真人的情况特殊，他真身已死，梦魇被灵玉点化，得以挣脱束缚。对他来说，早日转世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与灵玉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反而因为受了灵玉的恩惠，而结下因果。这种情况下，早日了结因果，免得下一世受到因果束缚，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灵玉并不担心天随真人会害她。
　　　　“那就开始吧。”
　　　　灵玉说罢，闭上眼，静心感悟天道，缓慢调息起来。
　　　　天随真人张开手，光点在他手心出现。
　　　　灵玉原以为，这颗光点就是天随真人临死保留下的神念，梦魇过后，应当已经消散，不料这颗光点并不简单，还在天随真人身上。
　　　　光点慢慢飞出，悬在灵玉身前。大的光点骤然散成无数小的光点，如同微尘，往灵玉身上投去。
　　　　刹那间，灵玉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许多说不清含义的景象和符号在她识海中浮出，又瞬间消散。
　　　　她脸上首先出现痛苦之色，随后陷入迷茫，最后静默。
　　　　天随真人轻叹一声，幽幽转身，离开修炼室。
　　　　他的虚影仍旧回到高塔之上，风从他身侧吹过，身影仿佛随时都会淡去，消逝于风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玉睁开双眼。
　　　　“如何？”天随真人已经回到了高塔中。
　　　　灵玉感激地向他点头：“多谢前辈惠赐。”
　　　　天随真人给她的，是自己突破的体验。灵玉在三台界的时候，所得的任务贡献，几乎都用来换了这种东西。不过，她当时能换到的，都是同阶修士或高一阶修士的体验，怎么都不如天随真人这个准大乘的清晰明确。高屋建瓴的角度，岂是同阶修士能够体会的。有了这份体验，灵玉少走不少弯路。
　　　　天随真人道：“等你消化完毕，老夫便启动玄天仙府的大阵，助你一臂之力。”
　　　　……
　　　　初心居。
　　　　十年时间一晃而过，藏虚界之事，就此沉寂。
　　　　那次历险，因为中途就结束了，陨落的修士并不多，可仍然有人再也没回来。
　　　　比如灵玉。
　　　　一转眼，灵玉失踪已经十年。
　　　　仙娥坐在花园里，静静地看着花开花落。
　　　　灵玉不在的这十年，初心居好像被抽掉活力似的，就连阿碧也沉默了。
　　　　徐逆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修炼室了。
　　　　当初他们被送回神霄界，始终没有找到灵玉。徐逆费了好大的劲，通过辛扬那条线，递话给无梦真君，求问灵玉的下落。
　　　　最终，无梦真君那边反馈过来四个字：自有缘法。
　　　　徐逆掂量着这四个字，翻来覆去地想，甚至通过各种方法找到藏虚界的地图。
　　　　之后，他便开始闭关。
　　　　仙娥那时候就想，原来这世上，真有情深意重。
　　　　只是，眼下这情况，这样的情深，真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神识传来波动，仙娥意外地挑眉，起身往徐逆所住的院子行去。
　　　　进入院子，修炼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徐逆站在那里。看着院内的花枝。
　　　　花开花谢。又是几度春秋过去。
　　　　“剑君。”仙娥唤道。
　　　　徐逆转回身，问：“徐月是不是要闭关了？”
　　　　“……是。”
　　　　从三台界出来，徐月三人就开始冲击化神了。最快准备好的人是徐月，三人中她的积累最丰厚。
　　　　徐逆点点头：“叫她过来吧。”
　　　　仙娥发了传讯。不多时，徐月踏入院子。
　　　　“主上。”
　　　　徐逆的神识落在徐月身上，一绕而过。
　　　　“很好，尽力而为。”
　　　　“是。”
　　　　这对主仆，性格都是如此。几年未见，对答仍是这么言简意赅。
　　　　随后，袁复，花有溪，以及段飞羽来拜见。
　　　　袁复和花有溪皆是剑修，徐逆嘱咐得仔细一些。他们二人的积累一般，一次成功的可能性要低一些。徐逆也没打算让他们一次化神，这次能成功固然好，不能成功，积累些经验。再利用些辅助之物化神也未尝不可。算寿元的话，他们还有六七百年。
　　　　段飞羽的情况最特殊。他倒是不怕寿元不足，大可以慢慢修炼。
　　　　不过，剑侍们都在冲击化神，他不想被落下太多，修炼起来极为勤奋。
　　　　等他们退下，徐逆道：“婆婆，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
　　　　仙娥吃了一惊，这话怎么像是托孤似的？
　　　　“你要离开？”
　　　　徐逆点点头：“没时间等徐月化神成功了，近日就会动身离开。”
　　　　“你该不会……要去藏虚界吧？”
　　　　“不是。”
　　　　听到否认，仙娥松了口气。藏虚界的所在极为隐蔽不说，就算能找到，以他的修为也进不了关闭的遗宫。徐逆没有这么做，说明他的理智还在。
　　　　“那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徐逆道，“只是打算出去游历，婆婆你不必担心。”
　　　　“哦……”仙娥松了口气。
　　　　对剑修来说，闭门修炼的效果，及不上外出游历，剑修就是要在一次一次战斗中进步。
　　　　“放心吧，初心居我会看好的。”
　　　　徐逆微微点头，又道：“还有件事，麻烦婆婆。”
　　　　仙娥笑道：“我可是你们的管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谈不上麻烦。”
　　　　“说是管家，婆婆你与我们的长辈无异。这些年，若没有婆婆的照应，我们哪能如此顺利？”
　　　　仙娥摆手：“别，你可别这么说，把我捧成长辈，以后还怎么拿你们的好处？”
　　　　这句话，让徐逆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好吧，有件事，耽搁了几年，应该着手了。我们离开沧溟界已有数百年，想必宗门内应该有人迈入了化神。他们化神后，应该也会离开沧溟界，外出游历。我们在此的消息，应该递出去了。”
　　　　仙娥懂了：“我明白，将初心居建成紫霄剑派和太白宗在神霄界的据点，是吗？”
　　　　徐逆点点头：“这些年来，也算结交下一些人脉，这些人脉，有劳婆婆维系一二。”
　　　　之前与辛扬来往，徐逆有意将仙娥带入其中，为的就是这么一天。
　　　　“好。”仙娥爽快应下，她是管家，这是她应该做的事。
　　　　“至于婆婆的寿元，我这次出去，也会多多留心。婆婆你如果打听到消息，不拘价钱，只管拿下便是。”
　　　　投桃报李，仙娥现在最麻烦就是寿元之事，他们也要帮忙解决。只有两千多年，而且元神还曾经封存过，仙娥究竟能不能晋阶炼虚，其实很难说。
　　　　身外之物，徐逆向来不大在意，既然他要离开，必然要留下大部分资源，用来发展初心居。
　　　　“这次出去，我不知何时才回。”安静了一会儿，徐逆说道。
　　　　“你……打算直接冲击炼虚期？”
　　　　徐逆点头。
　　　　冲击炼虚期之后如何，不必多说，仙娥知道，只是……
　　　　“藏虚界的遗宫，连合体前辈都觉得棘手，你……”
　　　　“总要先试试。”徐逆淡淡道，“如果炼虚不成，那就合体再去。”
　　　　仙娥在内心暗叹一声，没再相劝。她知道，这件事是他必须去做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