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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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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海唏嘘劝慰话语声音弱小,林夕落披好衣裳从浴桶中起身,正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背透着冷漠孤寂的怒意。
被这般扣上罪名,谁都无法容忍。
林夕落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那般看着,时至魏海回禀完,魏青岩转身进屋,正瞧见她在仰头望着他。
他的手攥的关节泛白,嘴唇颤抖,颇有些说不出话来。
林夕落快步上前,环着他的手臂,担忧的安慰:“青岩。”
“无事。”魏青岩安抚的摸着她的发丝,口中喃喃:
“世子妃的名号有些委屈你,不如再争一个更高的?”
“你想离开侯府?”林夕落没应答他的话,而是反问。
魏青岩轻扯嘴角,“他们怎肯放过我?”
林夕落无语,魏青石殁了,魏青焕那人阴损狠毒,貌似无得无能,魏青羽与魏青山林夕落并不了解,但从未听魏青岩提及二人功绩大赞,只知魏青岩乃宣阳侯府最得皇宠之人。
未见过他,只听甚得皇宠几字,林夕落不免觉得是逢迎巴结,可自与他相处,更听他的自白及以少胜多的功绩,无疑都在证明这是他自己拼搏得来。
宣阳侯纵使年轻时战功卓越,可他已垂暮年迈,后一辈人除却魏青岩未能有为宣阳侯府撑足颜面之人,他怎会放魏青岩离开?
又不肯放人走、又要栽赃辱骂,这样的日子就该是庶子去承受?
林夕落心里有些火,脸憋的通红,反倒气恼之意比魏青岩更盛……
魏青岩怔住,瞧她这副模样倒是心中暖意苏起,脸上的紧绷缓和,嘴角的冷漠也消失下去。
“你如此气恼作甚?”魏青岩忍不住问。
“我怎能不气?”林夕落心里头的火忍不住全都泄出,“我这就去寻侯夫人说个清楚”
魏青岩拽着她的手,低声道:
“这府里的事怎能说的清楚?她们乐意闹腾那便由着她们,世子位不落个实处,难受的不是我,是他们。”
林夕落琢磨琢磨,好似也是他说的这个道理?
可这一肚子这般算了?
“讨厌,为你生一肚子气,反倒你还来教训我。”林夕落嘟嘴抱怨,也是故意让他把注意力转至自己身上,忘却那悲哀的烦苦。
魏青岩背过手,“你想怎么办?”他知道林夕落体恤之心,却也不戳破。
林夕落吐了舌头,“这股子气泄不出去,我心里憋的慌,侯爷就是故意拿捏我,喜事不让我出头应酬,闹个丧事把我给抬出去,一整天除了看抹泪的就是看哽咽想哭哭不出来的,让人心里憋屈的难受”
“想撒气?”魏青岩拿起一旁的衣裳,为她披好,“我带你出去泄一泄火气。”
“你要做什么?”林夕落瞪了眼,魏青岩用布条系好头发,“听你与人斗嘴。”
林夕落险些咬了舌头,“你这什么爱好?”
“我喜欢见你对外人泼辣,只对我一人温柔。”魏青岩直接拽着她便出门。
林夕落心中腹诽,合着他是喜欢她撒泼耍浑才娶她?这人要不要如此重口味?
离开“郁林阁”,魏青岩好似变了一个人。
刚刚温情之色不在,冷傲不羁、狂妄薄情,若非与其乃夫妻,林夕落又想起她最初见他时的那副情景。
特别是府中丧事,他束发的布条乃是一缕白布,与其发丝混淆,只给人一种感觉:冷,冻的人心寒。
只对他一人温柔?林夕落心中想着他刚刚的霸道,不免撇了撇嘴,快走几步跟上他,就这样去了“筱福居”。
宣阳侯与侯夫人都在此地,连带着魏仲良与孙氏也同在,魏青焕于一旁皱眉不敢多语,侯夫人仍在怒骂,那一张脸五官纠结一起,气恼的连嗓子都哑了
“就是他在背后恶语闲言,否则皇上怎么会将仲良接的世子位给驳了?他一个庶子,居然还有这番野心?我大儿子已经战死,死的又是那般不明不白,如今孙子要承位都受阻挠,这个侯夫人当的着实窝囊”
侯夫人惊嚷怒喊,整个“筱福居”的下人即便堵上耳朵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门口的婆子瞧见魏青岩与林夕落行来,吓的脸色刷白,即刻欲回去通禀,魏青岩道:“谁都不许动。”
林夕落随之站在门口,他却吩咐人取来两把椅子,“咱们坐这儿听。”随即吩咐一旁的侍卫:“拿茶果点心来。”
坐了门口听人家骂自己,还有心品茶吃点心?
林夕落瞪眼看他,他的忍耐力也太强了吧?
耳边依旧呼啸骂声,他却倚靠在椅背上,拿起茶抿着,看到林夕落一直盯着他,魏青岩拿起一块点心塞了她嘴里,“先吃点儿,吵嘴可是个体力活儿。”
林夕落咬着嘴里的点心差点儿噎着
这人……他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强悍?
魏青岩津津有味的听着,林夕落索性也把点心放了嘴里嚼,又觉口干,也喝起茶来。
守院子的丫鬟婆子脸色铁青,本就是大爷过世,府中这两日人心不宁,侯夫人整日无缘无故的便发火暴怒,他们这些下人已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如今这五爷和五夫人就在门口摆上桌椅,吃点心品茶,这若让侯夫人知道,还不得气死?
而气死之前,还不得让人赏板子打死她们?
可五爷就在此地,谁敢进去通禀?其身后那贴身侍卫的刀,可绝对不是摆设
如若是新至府内的下人恐怕还有胆子跑进去,可门口这几个婆子都乃在宣阳侯府里老人儿,最少也是呆了七八年,谁不知这位五爷是府中最不好惹的人?
二人喝了两盏茶,林夕落则听着那院子中传出的话语。
侯夫人斥骂魏青岩捣鬼,魏仲良这孩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他却用不到正处,反而也怪罪魏青岩:
“那日我与父亲已快至城门之处,孰料夜晚忽然出现刺客,是不是五叔父孙儿不知,但除却祖父与他之外,还有谁得知父亲与我那日率军归来?不过是一世子之位,让给他也罢,孙儿自己靠己力去争,免得他以为是父亲与我抢他的功劳,总有一日我要亲自砍了他,为父亲报仇”
“浑说”孙氏本一直都未开口,但魏仲良如此说辞,她立即驳斥:
“你五叔父为人狂傲些许,但不会手刃亲人,何况你乃你父亲之嫡长子,侯爷之嫡孙,世子之位非你莫属,你这般说辞,可对得起你的父亲?”
“这事儿也并非驳斥,不过是你年幼,三年守孝丁忧之期未过,如今就承世子之位也难免被人说嘴,往后娶亲生子,谁还有驳斥的理由?”
魏青焕接话,魏仲良带几分不满,可也知刚刚话语过分,不由得转话道:
“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去为父亲守灵,今年我才十四岁,娶亲还需三年守孝以后,今时今日提及,有违孝道”
“孙儿乖,有我一日在,定不让你委屈着”侯夫人在一旁劝抚,魏仲良跪地磕了头,便往外行去。
魏仲良这晚辈离去,侯夫人的脸则更是撂下,当着魏青焕与孙氏的面,与宣阳侯针锋相对:
“侯爷,你可听到仲良刚刚的说辞?今定要给一个说法,否则就赏我一条白绫,我随着青石一起去,宁肯死,也绝不在此看着那小咋种跋扈,受他的气”
“母亲,您何必如此?仲良承世子位的事,也不是父亲能一言定夺,这都要看皇上恩典,您这有些急了”魏青焕嘴上劝阻,心中却在暗恨魏仲良这小子怎能如此受侯夫人欢喜?
一哭二闹三上吊,侯夫人刚刚硬气半晌,此时自当眼泪落下,嘴上哭诉道:
“我这二十多年,过的叫什么日子”
侯夫人这一句刚出,就听到门口魏仲良一声惊嚷
魏青焕吓的一怔,连忙步出门外,就看到魏仲良呆滞在院子门口,好似傻了一般。
再走近些,就见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摆了桌椅在此坐着,桌上茶点都在,不知坐了多久。
魏青焕气的心惊胆颤,满脸厉色,指着他便道:
“你二人在此作甚?”
“你说呢?”魏青岩声音低沉,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林夕落此时已心里气恼不堪,可她更纳罕魏青岩脸上半点儿蹙意都没有,好似寻常谈吃谈喝谈天气一般淡然。
魏青焕有些接不上话,而此时孙氏也从屋中出来,看到林夕落,她险些咬了舌头,林夕落站起身,举着茶杯道:
“大嫂,这院子的婆子太小气,连茶都不肯多给几叶,您是否帮衬着赏点儿?”
第一百八十章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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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撒泼
林夕落不提刚刚众人骂出的话语,反倒是拿了这事儿说话,让孙氏有些不知该怎么接着说下去。
刚刚众人屋中那番斥骂,无论是魏仲良还是魏青焕、孙氏,这三人都不知魏青岩与林夕落是否听见。
但瞧着院门口这一张八仙桌、两把靠背椅,品茶、听声,好似是在看戏一般,而演戏的,自是他们这一群人。
魏青焕的嘴角抽搐,却不再主动上前挑衅,孙氏斟酌半晌,只想看一看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到底听到多少……
可魏青岩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林夕落端杯子只问茶的事,孙氏只得挤出笑颜,吩咐一旁的妈妈道:
“一群不长眼睛的,还不快去给五夫人倒茶”
话语说着,孙氏则走近魏仲良,带几分斥责,不过是让其离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为你父亲守灵”
魏仲良听着声,却见魏青岩一直在看他,有意伸了伸脚,却发觉他腿软的无法动弹。
“娘、娘,我动不了了”魏仲良胆怯叫嚷,孙氏吓的不知所措,猛的看向魏青岩,魏青岩在那方继续抿着茶,可目光中的凶冷,让孙氏的心都跟随一颤
可魏仲良终归是她的儿子,被吓成如此模样,孙氏苦脸埋怨道:
“五弟,你这是作何?”
魏青岩敷衍应答,“他自己吓成这幅模样,与我何干?”
孙氏长喘口气,急忙吩咐侍卫抬着魏仲良离开,魏青岩却阻拦不允,厉喝道:
“站住”
“五弟,你还想怎样?”孙氏的声音略有发颤。
旁日她虽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让侯夫人对魏青岩与林夕落下手,为的便是让魏青石能稳世子位,为的是他的儿子,可那不过是私下的暗箱操作,如今被魏青岩如此逮住她们大房恶言污蔑,纵使脸皮再厚的人不免也多几分心虚。
何况她如今没有魏青石做依仗,魏仲良毕竟年纪太小,而魏仲恒又在林夕落的院子里……
“这儿空气不错,这颗树也不错,能挡风遮雨。”魏青岩看向林夕落,探问道:
“不是喜欢木料?这木料用来雕物件如何?”
林夕落不知他这般问乃是何意,只得道:
“树龄足矣,但要看五爷想雕什么物件。”
“你哪怕是雕一双筷子,我也喜欢。”魏青岩话语温顺,可瞬间吩咐侍卫,指着那棵树便道:“砍了”
这些侍卫都乃魏青岩的亲卫,听他吩咐自当立即上前,举斧伐树。
孙氏心惊,却不敢多说,魏仲良站在一旁不敢动,听着斧子砍在树上的声音,每响一下,他的额头便渗出一层冷汗。
树叶簇簇而落,其上挂着的白绫也摇摆不停……
魏青岩走至魏仲良的跟前,上下扫量其几眼,问道:
“不想要世子位?”
魏仲良翕了翕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刚刚被那双如刀的杀意吓的连腿都迈不动,如今魏青岩走至他跟前,如此近的距离,他才感觉出什么是胆怯。
以往有魏青石这位父亲在前,轮不着他插嘴说话,可如今父亲殁了,他得不到世子位,但乃大房的男丁,自要扛起当家作主的责任,可……他的确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杀意从他脖颈划过,毛骨悚然,无法形容的战粟。
“觉得是我想弄死你们父子俩?”魏青岩再问,魏仲良胆怯的哆嗦着,却仍豁然嚷道:
“就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恨我吗?”魏青岩从侍卫手中递过了刀,举至魏仲恒的面前:
“来,我就站在这里,你杀了我。”
魏青焕在一旁一声不吭,旁日里他与魏青岩虽针锋相对,但此次不涉及二房的事,他绝不会擅自插手。
缓缓的往后退步,撒腿便往屋中跑去向宣阳侯回报……
魏仲良不敢拿那把刀,魏青岩一直拎着,不屑道:
“胆子这般小?”
“你休想让我落一个对长辈不敬的罪名”魏仲良慌乱之余,却寻了如此话柄,魏青岩畅怀大笑,笑声格外响亮,响亮的让人心震撼:
“对长辈不敬的名头?罪名还成了遮掩耗子胆的屁帘子,刚刚你在屋中叫嚷的那股子劲儿哪去了?”
声至最后末句虽淡却厉,魏仲良浑身哆嗦一下,一滴汗珠落下。
孙氏自知魏青岩听到了所有的斥骂,意欲上前阻拦,那是她的儿子,她个女人,魏青岩能把她如何?
可还未等孙氏动弹,林夕落一把将其拽住:
“大嫂,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您若想说道理,我陪着您”
林夕落阻拦,孙氏不知如何是好,她陪着?林夕落这丫头的嘴可是又刁又损,她怎能斗得过?何况如今她心烦意乱,又是心虚的很,还不得被她噎死
孙氏不敢还嘴,只得连连看向屋中,盼着侯爷快些出来圆这场面,她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夕落不知魏青岩想要做什么,可他如今与魏仲良对峙,她也不阻挠,就在一旁看着,自不能允任何人插手。
刚刚院中之人那一番斥骂,而宣阳侯只字不提,一声不吭,好似不在一般,林夕落早已是心恼气躁,如若未有魏青岩,宣阳侯府的名声还能立得住?
当初只觉得林府一团乱遭模样,如今看来,宣阳侯府也没好到哪儿去,更是一锅臭鱼腥汤
虽说刚刚那院子里众人骂的不是林夕落,可林夕落却更为生气,得了便宜卖乖,什么东西
魏青岩依旧递着刀,而此时宣阳侯得魏青焕的回禀,从屋中急促而出,看着二人那番架势,即刻便嚷道:
“放肆你这是作何?”
魏青岩丝毫不理宣阳侯,依旧拎着刀给魏仲良,带有一丝威逼之语:
“来,你若能砍中我一刀,我就服了你,不但服气,也称你一声世子爷。”
话语中的轻蔑和不屑意味极浓,魏仲良心中傲气大盛,即刻瞪眼道:“这是你说的?”
魏青岩答:“绝不反悔。”
“你敢发誓?”魏仲良的嘴唇颤抖,目光中露出几分疯狂。
魏青岩点头,“我发誓”
魏仲良仰头狂喊一声,随即从魏青岩手中一把抢过刀,朝着他的脑袋便是砍去
刀锋光芒凌厉,在夜空中划下一道银光,仿佛将这漆黑的夜割成两半
孙氏吓的瞠目结舌,林夕落转过身不敢看这一幕,宣阳侯在一旁依旧不语,可他泛白的脸俨然已是怒急攻心。
一声惨叫,不是魏青岩的口中传出,却是魏仲良的叫喊……
刀尖未等碰上魏青岩,魏仲良已是被魏青岩一脚踹飞,十米远的地上,他跪在那里愤恨不已
“再来”魏青岩冷语一句,魏仲良即刻从地上爬起,举刀又朝着魏青岩冲来。
又是一声惨叫,魏仲良依旧被踹出许远……
孙氏心疼,有意跑上前去阻挠,林夕落这时也发了狠,紧紧的拽住孙氏,口中道:
“大嫂,五爷教一教侄儿规矩,也不算错吧?”看向宣阳侯,林夕落有意道:
“何况刚刚他当着众位长辈的面不是说了,他要亲手砍了五爷,举刀更是奔着五爷的脖子砍……”
这话说出,宣阳侯的气恼憋闷心里,孙子当着面都能亲口说出手刃叔父,魏青岩当着他的面踹其几脚怎么着了?
林夕落心里有种感觉,魏青岩就是在等着宣阳侯发火,他借机离开宣阳侯府,纵使是被撵出去、赶出去,也比现在这副模样强百倍
宣阳侯一张老脸闷声沉气,却一言不发,孙氏没想到侯爷是如此态度,也只得隐忍着看魏仲良被一脚一脚的踹飞,只盼着魏仲良别再负气,如若再跟魏青岩对峙没完,否则还不丢了这条小命?
一脚接着一脚,魏仲良虽是一十四的孩童,但终归自幼习武,随军出征,整整挨上魏青岩五脚飞踹,他依旧强忍着爬起,不肯气馁。
宣阳侯有些不肯再看下去,待魏仲良又一次冲上前来之时,他则怒吼道:
“够了”
他的刀依旧朝魏青岩砍来,魏青岩这一次没再踹飞他,而是一脚踢在他的手背,魏仲良手中的刀飞至空中,翻滚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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