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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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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心情可好些了?”曹嬷嬷忍不住先问一句,冬荷摇了摇头,“一宿都未睡。”
曹嬷嬷点了点头,“谢你了。”
“嬷嬷客气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冬荷这一句话可谓是暖了曹嬷嬷的心,让曹嬷嬷的脸上也涌了点儿笑意。
林夕落听了簇簇的脚步声,曹嬷嬷进屋后,冬荷便退了出去,只留这主仆二人在屋中叙谈。
“嬷嬷坐吧。”
林夕落这话一出,曹嬷嬷立即跪了地上,给林夕落磕了个头。
“嬷嬷这是作甚,快起来。”林夕落伸手去扶,曹嬷嬷却没有起,口中道:
“这个错老奴必须要认,夫人体恤老奴,可老奴自知有错,愿凭夫人责罚。”
“何必呢?”林夕落没有再伸手,而是任由曹嬷嬷这样跪着,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曹嬷嬷这种弱势的逼迫,认错了磕头了又能如何?难道要自己执意请她起身,而后安抚几句才行?
如若是寻常之时,这等事林夕落倒不介意,可如今她心底烦乱的很,绝没有再安抚他人的心思。
眼见林夕落是这种态度,曹嬷嬷也品出了其中的滋味儿,开口道:
“老奴不知道那个小宫女……”
“什么宫女?我不知道。”林夕落即刻打断,曹嬷嬷意识到她所言有误,立即道:“老奴在宫中服侍多年,夫人有何欲知之事,老奴愿讲给夫人听。”
“您在宫中是跟随何人的?讲一讲您自己吧。”林夕落抿了口茶,清苦,可她咽入口中却觉得这滋味儿比不得心苦。
曹嬷嬷没想到林夕落会让她讲自己的经历,便开口叙起:
“老奴十二岁被选入宫中,一直在礼规司任差,自那时认识了福陵王爷的生母,而后这位小主有孕之后,便召唤老奴留下侍奉,故而老奴自那之后,一直都在福陵王爷身边服侍,福陵王爷离开皇宫之后,老奴得王爷照料,便去了术房任差,也跟随着太医院的人习医药之术,才学得接生的手艺,近十年来一直都在宫中担任此职。”
“自您有孕欲诞下文擎小主时,老奴才得福陵王的传召,一直出来在您的府中侍奉。”曹嬷嬷说罢,顿下后便道:
“老奴就这点儿经历,说着简单,三言两语,日子过的却长……”
林夕落微微点头,“嬷嬷原来是照料福陵王的功臣,怪不得他与公爷都告知我可信任于你,不必有半丝怀疑。”
这话说出让曹嬷嬷脸上一赤,即刻道:
“老奴也有糊涂的时候。”
“嬷嬷,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怀疑你会做对不住行衍公与我的事情。”林夕落说完这话,曹嬷嬷眼中则闪出感激的泪光,“老奴……老奴知足了。”
“但这件事的意义很深,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您,希望您能如实回答,也为我行事做个参考。”林夕落不等曹嬷嬷再开口,直问道:
“您在宫中自能听到很多秘闻,您为我讲一讲肃文帝与皇后娘娘、德贵妃娘娘的癖好和脾性如何?”
曹嬷嬷豁然皱眉,她惊愕于林夕落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老奴不敢说皇上与皇后娘娘有何癖好,更不知德贵妃娘娘的脾气,即便能说出一二,这般多年过去,人的性子都会有变,只能为行衍公夫人讲一讲初年侍奉福陵王生母时所发生的事,不知这样可行?”
曹嬷嬷目光看着林夕落,林夕落则微微点头,缓言道:
“那就请曹嬷嬷为我讲一讲这段故事,我洗耳恭听。”
曹嬷嬷起了身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沉寂片刻又润了口水,而后才缓缓到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抉择
福陵王自幼人长的好看,也文采卓越,甚受皇上喜爱。
其生母也因福陵王的多才更得皇宠,成为皇后与德贵妃不喜之人。
而后其生母遭受不幸,福陵王性情大变开始离开皇宫游山玩水,众人寻不到他的踪影,这事情林夕落也听魏青岩提起过。
可曹嬷嬷讲完这些大概的故事,便说起皇后与德贵妃娘娘在这场争斗中所扮演的角色:
“……那时福陵王的生母倍受皇宠,德贵妃娘娘醋意很重,但也不过是刺儿上几句,没有太过分的举动,皇后对福陵王的生母甚是看重,也提携一二,但时至德贵妃娘娘晋升贵妃之前,也是福陵王生母晋升妃嫔之前,出现过一个事,是德贵妃娘娘的一个宫女见到福陵王与太子殿下在下棋,而齐献王将这个棋盘给掀了,太子殿下斥责齐献王,齐献王却与福陵王推搡几下便离去,而就这一件小事,死了两个小太监,随后便出现齐献王伤重的消息。”
“德贵妃娘娘与福陵王生母争吵,此事也惹怒了皇上,皇后娘娘安抚了德贵妃,斥责了福陵王的生母,而就因为此事,德贵妃晋升为贵妃娘娘,福陵王的生母病卧而终。”
曹嬷嬷说完,则看向了林夕落,继续道:
“皇上依旧厚宠福陵王,但对此事并没有多一句话的责问,对福陵王生母之死也没有哀悼之心。”
“依照嬷嬷这般说辞,皇后娘娘的隐忍之力很强。”林夕落随口嘀咕一句,曹嬷嬷却没有回答。
林夕落并没有责怪她对这些人不肯评价,毕竟是侍奉多年,在宫中生活多年,她们这些宫嬷早已养成了不闻不问的习惯,这是一种刻在骨子中的习惯,或许致死都不会改变。
皇后是一城府很深的女人,否则周青扬如此病弱的太子也不会占位如此之久。
肃文帝薄情。在他的眼中只有儿子,其余的女人都不过是风花雪月一时新鲜,是死是活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有。
而德贵妃娘娘的娘家是军中重臣,皇后选择那一个时机提了德贵妃。将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女人彻底的踩在脚下,而且是一棍子打死,如此一来,福陵王无论如何受皇上宠爱都无济于事,对太子的位子没有分毫威胁。
这个女人的心机很深,她能够对肃文帝的心思抓的很紧密。
但太子会怀疑这黑痣的问题,他会否与皇后娘娘交待?如若皇后知晓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林夕落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要把这个关结想个通透,才能想到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办法,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齐献王与秦素云对黄偆艳的作为也有几分商议。
可商议来、商议去,除却商讨出黄偆艳是针对宫中谣言故而找林夕落麻烦之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事情来。
齐献王不停的摩挲着下巴,“这事儿要与母妃商量一下,不过本王去不合适。还是你去。”
“侧妃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妾身要留下看着她。”秦素云说到林绮兰不由得苦笑,“王爷也要去探望一二。毕竟侧妃身怀有孕,这心情很重要。”
“女人,怎么这般多事!”齐献王厌恶的摆手,“陈林道可送来了寻找宫女下落的消息?”
秦素云摇头,“没有,妾身觉得即便有他也不会告诉咱们。”
齐献王一怔,目光凶狠的攥了拳,“这个老东西,早晚给他折腾到战场上,让他死个瞑目!”
“那去找母妃的事……”秦素云再提及。齐献王则道:
“本王这就去,此事耽搁不得。”
不等秦素云再说话,齐献王已经出了门。
秦素云叹了口气,而门外墙角出一个小丫鬟悄悄离去,转身进了另外一个屋子。
“侧妃,王爷走了。”
林绮兰搅着手中的帕子。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恨意甚浓:“生吧生吧,生出个死孩子来,看你们还想什么美事!”
“侧妃可不能乱说。”丫鬟在其身边安抚道:
“是王爷有要事着急进宫了,王妃也与王爷说请他来看侧妃!”
“用得着她那么好心!”林绮兰嚎啕一嚷,“她明知道王爷不会来还如此说,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我的笑话!”
“侧妃息怒……”丫鬟不敢再多说,只扶着林绮兰躺下,看着她这一副模样也心中无奈,只盼着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快点儿诞下一个孩子,可如若安稳诞下了孩子,她的脾气会不会变的更怪呢?
用过午饭,林夕落让玉棠与曹嬷嬷留下看着肉滚儿,她则离开宣阳侯府去了“麒麟楼”。
自福陵王离去之后,“麒麟楼”便交还给林夕落掌管,可她身居府中还有其他的事要照应,此地便隔上半个月给林夕落回一笔账目便罢,许久都没有亲自来此地巡视,故而雕匠师傅们见到这位行衍公夫人时多数露出喜色,连连上前跪拜问好。
“何必如此客套,快起来吧。”林夕落笑着应承,自然有雕匠师傅们取了物件请她品鉴,林夕落虽心中烦乱,可提及雕品,她倒能沉下心来仔细的说上一番,让匠师们也都附和点头,继续商讨探问。
终归不是为了查账才来,林夕落未说多久便起身去了存放珍品的屋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选出了一串镂空雕花小叶檀蜜蜡环佛珠来,一百零八颗珠子都不如小指甲般大,可其上笑脸的佛祖模样栩栩如生,让人看到此串珍品便心生归静。
林夕落心中甚是满意,问着一旁的匠师道:
“此物是已请清音寺法师开光过的那一串佛珠?”
“是,也有多位法师为此串念珠加持。”
林夕落更是满意,亲自选了一个盒子,将此串珍品装起来。
“夫人要将此物送人?”匠师有些舍不得,这可是林夕落率众匠师协作的一件珍品,至今为止都仍被众人引以为豪,这要送人了……譬如割肉啊。
林夕落也是叹气的点了点头,“的确要送人,我也舍不得,可何人要送何物,舍不得物件就得舍了命,还是送吧。”
匠师见林夕落如此说辞则立即闭嘴,他们对这位行衍公夫人都格外敬重,并非因她身份的高贵而是她雕艺的精湛和为人的大度。
在这个时代,身怀绝艺的人是绝对不会把手艺相传,而林夕落每一次来到“麒麟楼”都格外慷慨的把所知所闻所学教给众人,而有匠师遇上问题不懂,她也能沉下心来与其一同商讨,找出最佳的方案来。
众人虽不敢自拜在行衍公夫人门下,但都以她为师傅一般敬重……
将此物包好,林夕落则与冬荷道:
“拿着我的牌子和帖子,将此礼送去给陆公公,如若陆公公问起我的近况,也不用遮掩,将近期我的衣食住行、拜访的府邸、迎送的宾客以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
“要奴婢去?”冬荷略有惊讶,她还从未离开过林夕落的身边去送礼给外人。
林夕落点了点头,“你与我是最近的人,你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我护送。”
薛一在一旁插嘴,冬荷瞪他一眼,“有侍卫在,你要在此护卫夫人。”
“去吧去吧,这个物件也重要,薛一,有冬荷遗漏的你便补上,不用顾虑身份,你的身份他们早就知道。”林夕落不愿再多说,让冬荷与薛一离去后,她则只身进了雕木的屋子,寻了一块棉布,取出雕刀,精心的盘养起木料,打磨石料。
只有在这种环境下,她才能真正的沉下心来……
她要等,等候着冬荷与薛一带回的消息。
她要向皇上诉苦,而陆公公就是最好的传话筒,魏青岩的身份谁都不知,只有肃文帝知,林夕落想了许久,都觉得此事无论如何办都有遗漏容易被人抓住把柄,那何不将此事交由肃文帝来决策?
魏青岩是他不能相认的孩子,如若肃文帝想继续将此事隐瞒,他自然会有动作,哪里还用她来细想?
可肃文帝如若想要给魏青岩正名呢?
林夕落对此不抱期望,因为魏青岩本人并不在幽州城内,此时更是与他国征战,这种滑稽大事被爆出的话,举国震惊,魏青岩定会受到影响。
虽然她将此事通过陆公公回报给肃文帝,对魏青岩来说不见得没有影响,可昨日曹嬷嬷所讲之事让林夕落懂得了肃文帝的脾气,他会庇护自己的儿子,庇护自己的孙子,但会惩戒自己这个不知是非好歹的女人。
可惩戒自己又能如何?
魏青岩在外征战,不知多少人盯着自己,肃文帝自然不会在此时下手,会等到魏青岩战后再定。
可魏青岩要是战胜了,有他的庇护,肃文帝或许会不了了之,可如若魏青岩战败,他都不在了,自己跟小肉滚儿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还怕什么了?
林夕落盘养着手中木料,心中格外沉静。
此时陆公公得到了皇卫的通禀,得知是林夕落派人来送信,不由得即刻出门相迎,待听得冬荷缓缓叙出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时,陆公公登时惊了,难道那件事要隐不住了吗?
第四百一十五章礼难
听冬荷与薛一叙述许久,陆公公赶回宫中的脚步略有蹒跚之态。
手中的那一串佛珠沉甸甸的,好似无比沉重。
行衍公夫人啊,您这一份礼送的……
陆公公心中说不出是何感觉,可他唯独知道的是这件事瞒不了肃文帝,要一五一十的说,而行衍公夫人送礼给他,也正是此意。
但这件事该如何说让陆公公有些犯了难。
皇上的脾气暴烈的很,这件事选在什么时机说、以什么样的角度去说对行衍公及其家人都有非同小可的影响。
陆公公与魏青岩的关系始终不错,他自当要选一个最好的时候将此事说出才可。
回到宫中,皇上正在吩咐小太监做事,陆公公急忙小跑上前,将杯子接过来沏上了茶,肃文帝转头看他,笑着道:
“刚刚就觉得这茶味儿不对,才发现是换了人。”
陆公公即刻道:
“也并非是小奴才的泡茶手艺差,是老奴跟随皇上时间久了,您也品惯老奴的茶了,贸然换了口味觉得不习惯,这也是皇上念旧。”
肃文帝连连点头,“说的是啊,对了,你这手上捧着什么呢?”
陆公公即刻递上前,“是行衍公夫人送给老奴的。”
“哦?”肃文帝想到那个女人,摆手道:“递上来给朕瞧瞧。”
陆公公颠儿颠儿的打开盒子送上,口中道:
“这是行衍公夫人亲自带着麒麟楼匠师们雕的,还请清音寺法师开光加持过。”
肃文帝的神色略带几分玩味儿,开口道:
“这是有事求你了?”
“的确,是行衍公夫人来诉苦了,老奴这儿正琢磨该怎么办,皇上您就问起了。”陆公公说完,肃文帝更是笑了,“那个泼辣的丫头能有什么苦?她怎么了?”
陆公公有些沉着未说。肃文帝才正视起来,“怎么回事?与太子有关?”
“老奴就斗胆说了。”陆公公把殿内的人打发出去,单独留下几位心腹之人,随即将冬荷与薛一讲的事全都说给肃文帝听。待说到太子妃执意要见小肉滚儿,并且派去的宫女扒开小肉滚儿衣襟时,肃文帝登时惊了。
陆公公见肃文帝变了脸色,添补一句:
“……太子妃怀疑过行衍公夫人不贞,所以这个事她还在私下查。”
“胡闹!”
肃文帝重拍桌案,雷霆大怒,手掌气的颤抖不止。陆公公即刻上前为肃文帝平抚着胸背,“皇上息怒,您息怒啊,都是老奴的错儿,老奴不该……”
“与你无关!”肃文帝冷哼一声,“朕……朕就认……”
“皇上三思!”陆公公即刻跪地说出此言,阻止肃文帝气盛之时欲做出的事。
如若肃文帝这时候认下魏青岩,对魏青岩一家人可绝非好事。而是大乱的恶事……
“你敢阻拦朕?”肃文帝看着陆公公,陆公公即刻道:
“皇上,行衍公很苦了。您不觉得他其实心中明白吗?何况他出征在外,这时机恐怕不恰,老奴斗胆,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陆公公的话语说完,肃文帝长叹一声,坐在皇位上许久许久,而陆公公则忍不住擦抹额头上的汗,心中却在期盼着肃文帝做出的决定莫涉及到行衍公夫人的安危……
林夕落正在听冬荷的回话,这也是冬荷第一次办这么重要的事,故而说起来也格外的细致:
“……陆公公问起您与小主子近日的情况。奴婢便说了您心里憋闷,怕陆公公不再问,奴婢就壮了胆子全说了,一口气说了一刻钟的功夫,陆公公都有点儿惊了,而后什么都没说就让奴婢回来了。”
冬荷看了口气。目光努向门外,“薛一帮衬着补了几句,陆公公也打量了他许久。”
林夕落微微点头,冬荷这丫头倒是细致,连秦素云单独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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