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浮华年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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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是怎么想的？”胡菲菲反问道。

　　　　程远芝面对自己的女儿，自然不会说那些客套话，直接说道：“你这次发挥的很好，考入班级前二十名了。但是，根据我对你们初中了解的情况，只有每次考试稳定在前十名的行列，才有希望考上书院高中。何况，除了文化课的五百五十分外，你们的体育也占了三十分的比例。你体育成绩一向不好，在这方面很吃亏。”

　　　　“你这是什么话？还没考试就先泼冷水？”胡清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是一贯希望女儿上书院高中的，此时好容易找到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反驳，“我们的女儿很聪明的，你不要小看她！”

　　　　“我不是小看她。我是实话实说而已。”程远芝是梅溪高中的老师，自然为自家高中说话，“她聪明有余，而勤奋不足。书院高中老师们管理比较松散，全凭学生自觉，她到那里就算毁了！”

　　　　“行了，爸爸妈妈，不要为这种事情争吵了！”胡菲菲说道，“我会报考梅溪高中的。妈妈你放心好了，不会叫你在校长面前没办法交代的。”

第一卷　一梦十年不觉晓　第二十三章　相约九八

　　　　“你这孩子，说这话什么意思？”程远芝说道，“让你报考梅溪高中是为你好。小孩子要听话。”

　　　　“听话？听谁的话？”胡菲菲忍不住反问道，“爸爸他一心想让我进升学率更高的书院高中，妈妈你一想让我进梅溪高中。到底听谁的话不听谁的话呢？”

　　　　胡清华也在一旁说道：“当然是听爸爸的话了！”

　　　　程远芝哪里肯认输：“当然是听妈妈的话了！”

　　　　两人面对面大叫，然后迅速对望一眼，同时道：“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讨论这些事情！菲菲啊，等我们统一意见后再告诉你。”

　　　　胡菲菲摇了摇头：“上高中这件事情，是我要自己填报志愿的，应该由我自己来选择。家长们的话如果有道理，我当然会接受，但是尊敬父母也并不代表着要做你们的傀儡，以你们的意见为人生指南。”

　　　　胡清华斥责道：“小孩子懂什么？你不听大人的话，就是忤逆不孝！天要打雷龙要抓的！”其用词之不文雅连程远芝也忍不住面孔抽搐了一下。

　　　　程远芝急急接过话来描补：“我们大人吃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我们让你听话，还不是为你好啊。”

　　　　胡菲菲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现在和父母讨论这个话题还是为时过早了。于是只得退让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以你们的意见为重。对了，爸爸，饺子该煮好了吧，泡在汤里久了就不好吃了。”

　　　　胡清华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饺子我已经用碗盛出来了，等你们一起去厨房端呢。快点吃，吃完春节晚会就要开始了。”

　　　　当地人吃饺子，喜欢原汤化原食，意思就是在吃完饺子后，再喝上一碗煮饺子的汤，据说这样有益于消化，对胃比较好。喝完两碗饺子汤，已经到了八点钟。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就开始了。

　　　　和十几年后百花齐放的局面不同，当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是除夕夜一支独秀的风景。自胡菲菲出生那年的除夕开始，发展到当年，已成为国人每年除夕夜必看的电视大餐。和十几年后想比，当年的春晚上可谓是巨星云集，《王爷与邮差》、《功夫令》等作品让人眼前一亮，尽管胡菲菲对这些作品已是耳熟能详，却仍然看的津津有味。

　　　　一家人看到晚上十一点多，爸爸去阳台上放鞭炮，妈妈去卧室里逐家逐户打电话过年，胡菲菲正在欣赏两位歌坛一姐联袂打造的歌曲盛宴《相约九八》的时候。一阵仓促的敲门声响起。

　　　　这阵子有谁会来呢？胡菲菲疑惑的去开了门，却见萧如十分狼狈的站在门外，她甚至有一只脚上连鞋子也没穿。

　　　　这时候程远芝刚刚打完一个电话，听到声响还以为谁深夜前来拜年，好奇的出来看，见到这样子也是大吃一惊：“萧如啊，怎么是你啊？你这是怎么了，路上遭抢了吗？”

　　　　“没什么。”萧如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呜咽，却说道，“阿姨，我家里没有人。能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吗？”

　　　　“这样啊。”程远芝的笑容僵住了，声音有些迟疑，正准备说什么，胡菲菲却早一把拉住了萧如：“当然可以！”程远芝张了张嘴，彷佛想说些什么，却终于忍住了。

　　　　胡菲菲胡乱找了双拖鞋给萧如换上，一把将萧如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又拉着她去洗脸洗脚，又倒了杯热水过来，这才紧紧关上了没有锁的房门，坐在床沿细细的盘问萧如。

　　　　萧如疑惑道：“你这卧室没有锁？”

　　　　胡菲菲点点头：“我爸妈曾偷偷的检查我房间，看我日记。我嫌烦，他们也嫌我每天总是锁门太烦，后来这锁就坏了。然后我索性把锁给撬了。”

　　　　“看你日记？”萧如惊讶道。

　　　　“是啊。大概是他们害怕我早恋吧，所以就这样严防死守。”胡菲菲无奈的笑笑。

　　　　“那你就大大方方给他们看？”萧如追问。

　　　　“是啊。不过我不写日记已经很久了。”卧室的门好像轻轻的响了一声，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当年房子装修质量不好，外面人若在走廊上走动里面人是能听到些细微的声音的。胡菲菲又是常年和声音打交道的，耳力奇佳，见状忙急急的补了一句，“倒不是怕被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主要是懒得写了。”

　　　　看萧如喝了几口热水，情绪已经稍稍稳定下来，胡菲菲俯到她身边，悄悄的低声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唱得是哪一出啊？”

　　　　萧如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出来了，她呜咽着说：“他们打我。在除夕之夜。我都要睡觉了，衣服都脱了一半了，狠狠的打我。”

　　　　“他们？”

　　　　“就是我的爸爸和妈妈。”萧如哭得更凶了。

　　　　胡菲菲手忙脚乱的找纸巾给萧如擦拭眼泪，一不小心窥见萧如脖颈上的红印。不由得心疼的问道：“怎么会打的这么凶，都抓到脖子上了。”萧如脖子上的两条红印细长且高高隆起，显然是指甲掐过的痕迹。

　　　　“是你妈妈打你？”胡菲菲低声问道。

　　　　“他们都打。”萧如用纸巾使劲擤了一下鼻涕，“我爸先是用笤帚的杆抽我背，见我穿上了外衣就用鞋子打我头。我妈先是用手掐我胳膊，见我穿上外衣了就拽住我不让我出门。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们打死，就把她用力推到沙发上，鞋子也来不及穿，就跑出来了。”

　　　　想到萧如纤细的脚上被石子划破的红痕，胡菲菲就心疼不已，问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他们这么用力的打你？”

　　　　萧如这时候平静下来。她再也不哭了，只是鼻音有些重。“我毁掉了他们给妞妞的新年礼物。”

　　　　妞妞这个人，胡菲菲是知道的。是萧如的表弟，萧如舅舅家的孩子，比萧如小四岁。在萧如的叙述中，妞妞在农村长大，因为身体生的弱，长辈们怕小孩子养不活，就给起了妞妞这样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大概是因为萧如妈妈的娘家就这么一个男孩的原因吧，妞妞玩劣异常，却很受长辈们宠爱，经常仗着长辈的宠爱欺负他的姐姐们。反正姐姐们年纪大，肯定是要让着弟弟的。有一天，萧如的一个表姐实在被欺负不过了，哭着说：“他哪里好了，不过就是个男孩子嘛，你们这么惯着他！”但最后，却被大人们逼着给妞妞道歉服软。

　　　　“我毁掉他们给妞妞的礼物。是因为嫉妒。”萧如坦然说道。

第一卷　一梦十年不觉晓　第二十四章　二桃杀三士

　　　　这件事情其实胡菲菲也是知道的。妞妞虽然玩劣异常，然而头脑却不能算笨，尤其是从三岁开始就被萧如的外公抱在怀里到处认字，还没上学就学会了几百字。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都喻之为神童。反而对学习成绩很优秀的萧如爱理不理。连萧如妈妈，都很疼爱侄子，每每买些都不舍得买给萧如的东西塞给侄子做礼物。例如说各式各样的积木玩具、色彩绚丽制作精良的连环画、到后来的七龙珠漫画，《明天的科学》诸如此类的课外科普读物。

　　　　“如果我从小被像他那样培养，我也不会比他差。凭什么总是看轻我。”萧如经常愤愤不平的说。她平时成熟稳重，一向被家属院里的人夸作小大人的，只有胡菲菲知道妞妞是她的软肋，一旦提起妞妞她就会失去平时的淡定和从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偏执狂。

　　　　“怎么那么冲动？他们这次给他的礼物是什么啊？值得你这么激动？”胡菲菲问道。前世时候似乎是没这段萧如除夕夜跑来求助的剧情的，但胡菲菲却记得萧如在寒假过完后曾有一个星期没有去上学。难道在前世时候，她被打的狠了，下不了床，却谁也没告诉，偷偷的在家里养伤？

　　　　“小学数学奥林匹克教材和习题集。”萧如说道。

　　　　胡菲菲大致明白了。萧如的爸爸是数学老师，受一家培训机构邀请给小学数学奥林匹克班上课，已经上了四五年了，口碑一直还不错。萧如曾经看到奥林匹克的书，很感兴趣，想自学一下，却总被爸妈以影响正常学习的名义拒绝了。然后萧如的课余时间只好无所事事，偷偷摸摸躲在被窝里看各种闲书。但是，萧如的妈妈却对自己侄子的学习很上心，每年都带各种教材和习题过去，生怕自己侄子被农村小学给耽误了。

　　　　“妞妞现在学到几年级了？”胡菲菲有些好奇这个传说中的神童，问道。

　　　　“六年级。他已经学到六年级了。”萧如眼睛里面闪过一丝黯然的光。

　　　　“六年级？”胡菲菲闻言也吃了一惊，试探着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妞妞他现在才上小学四年级吧？”

　　　　萧如点了点头：“我上四年级的时候，我爸开始教小学数学奥林匹克。我好奇，翻看他的教材，他不肯，说怕翻坏了。我说我想学，他说功课要紧，不要学这些。可是他们一转脸就给妞妞学。现在已经学到六年级了。”

　　　　胡菲菲点头道：“自学小学数学奥林匹克，看来妞妞的确有几分本事。”

　　　　萧如激动的大叫道：“有什么本事！不过小学数学奥林匹克而已，我也可以的！为什么不给我学！数学，不过是一种规则而已，一种训练思维的方式而已，我也可以的啊！凭什么看轻我？他们没见过世面，说妞妞是神童。其实我知道，我并不比妞妞笨！”

　　　　“或许，他们是怕你太累。”胡菲菲劝道。

　　　　“不是的。他们只想看着我自生自灭。”萧如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别人都说我的父母是老师，肯定在家辅导我功课。其实他们从来都不管我，除了我小学刚入学的时候学习拼音外，从来都没管过我。所以，我一把火烧掉了他们给妞妞准备的书，哈哈，看他们明天怎么收场。”“别难过了。早些休息吧。”胡菲菲紧紧的抱了抱萧如，以示安慰，“其实每个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子女的，但是或许他们爱的方式不被我们所认同吧。例如说我的妈妈，小学时候她嫌我的老师布置作业太多，就不耐烦拿过来帮我写作业，结果我一直没养成按时完成作业的好习惯，直到最近才改了过来。她嫌我写的作文不好，就每次帮我改过来，结果班里同学一直说我的作文是抄的。这或许是他们在教导孩子的过程中，一些不怎么妥当的选择而已。你不必太过在意。”

　　　　萧如摇了摇头：“我故意把那些书一把火烧掉，就是赌一把，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重要，还是那个妞妞重要。结果，我输了。我都要睡觉了，他们冲进我的房间，问我是不是我干，然后就开始打我。”

　　　　胡菲菲叹了口气：“我们这代人的父母还是那么迷信家庭暴力啊。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没和家里打招呼，去同学家玩，结果回家晚了，妈妈罚我跪了一晚上呢。这些事情，过去了就好了。不要想太多。是他们教育方式的错，不是你的错。”

　　　　好容易将萧如安抚下来，借口要去洗漱，胡菲菲出了自己卧室的门，径直走到妈妈的卧室里。

　　　　“问清楚情况了？是怎么回事？”程远芝压低了声音问，眼神里有些八卦的光。

　　　　“没什么大事。萧如犯了点小错，惹家里生气了。她今天过来跟我住。”胡菲菲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可不行，她家里人会着急的。等我给她家里打个电话。”程远芝一边说，一边拿起话筒。

　　　　“不要。”胡菲菲压住了妈妈的手。

　　　　“你想干什么？”程远芝瞪了胡菲菲一眼。

　　　　“不要。她家里正在气头上。明天，我会去她家拜年，顺便送她回去。”胡菲菲说道。

　　　　“放开我的手！”程远芝挣扎了一下，将胡菲菲的手给打掉了，“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萧如跑掉了，她家里人该有多着急啊！万一知道咱们窝藏了她，却故意不说，大家一个家属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见面就尴尬了。”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拨号码。

　　　　“窝藏？”胡菲菲挑了挑眉毛，“妈妈，我问你一句话，如果她家里人要她现在就回去，你怎么说？”

　　　　“那就送回去呗。总归要以她家大人的意思为主的。反正就一个家属院里边，路也不算很远。”程远芝想也不想就说。

　　　　“等一等。”胡菲菲再次按掉了即将拨通的电话。

　　　　“你这孩子想干什么？大人做事，小孩子不要插手！”程远芝眼睛一瞪，胡菲菲是挨过打的，知道这是她发作的前兆。

　　　　胡菲菲想起萧如胳膊上的伤痕，横下一条心来，顺手捞起一把剪刀，将电话线给剪掉了。

　　　　“你这孩子，怎么敢把电话线给剪断了？想挨揍吗？”程远芝怒道。

　　　　“妈妈，萧如今晚回去的话，肯定会挨打的。反正她已经在咱家睡下了，不如明天我送她回去？反正咱家的电话线不小心断了，又不是故意窝藏。至于萧如的爸妈嘛，他们如果这么着急，就不会把女儿打的要她不堪忍受要逃出家门的地步了。”胡菲菲解释道。

　　　　“你——”程远芝跳下床，找到一条皮带，作势欲抽打，却被胡菲菲轻巧的躲过了。

　　　　“妈妈，你要想好，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初一了，算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今天吵闹的话，一年都不会顺利哦。还有，咱家门口还挂着五好家庭的牌子，如果你不怕被左邻右舍听到笑话的话，我很乐意出声配合几句。”胡菲菲说完，走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死丫头，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程远芝找到一把笤帚，重重踢开胡菲菲的房间，刚想说什么，只见胡菲菲正从容的脱下外衣，萧如一脸无辜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程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我爸妈来电话了？”

　　　　程远芝在外人面前还是好面子的，一时间觉得拿着笤帚手足无措，结巴着说：“没……没什么事。萧如啊，今天我们家里的电话机坏掉了，和你家联系不上。天色又这么晚了，今天就在这里将就住下，等明天程姨送你回家好不好？”

　　　　卧室的门轻轻合上了。

　　　　胡菲菲看着萧如。萧如从家里出来时候没来得及戴框架眼镜，此时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她。

　　　　“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胡菲菲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沟通才好。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自说自话，要求我做这，不准做那。”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