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魂梦与君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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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回魂梦与君同
　　作者：苏寂痕


　　正文

　　第一章平中遇险

　　“罗医生，今天中午要吃什么？”
　　“和昨天一样。”
　　大清早问这个问题似乎有些突兀，不过了解罗素工作的就会知道她的忙碌。
　　从早上8点替病人看病，到2点才稍微有个吃饭的时间休息。
　　想来从美国回来已有一年半多了，而自己如同所愿在B城当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安静地过着自己想要的平淡。不过在替病人治疗的过程中，她在心理学的特殊能力也一点一点显露，由一开始的清闲舒适，到现在每天的忙碌。
　　好不容易缓过气的罗素容许自己发个呆。
　　“罗医生，下一个21号到了。”敲好门的护士洛兰无意中扫到未动几口的食物，“您没吃好吗？要不要让他们等等。”
　　“啊，恩。不用了。”匆匆将饭盒盖上，罗素打点好心情，开始下午的忙碌。
　　“你叫李安。”眼前的男子衣着凌乱，眼中失神，浑身似乎是紧张地发抖。
　　“我不是。”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恩，没事，放轻松，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是没遇到过，罗素轻柔地安抚着；这男子应该有被害妄想吧。
　　“我不叫李安，我不是，我不是……”男子一声比一声小，到最后几乎是呢喃。
　　“你不必这么紧张，可以和我聊聊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是个很好的听众。”罗素的声音柔柔的带点孩子气，娇小的身躯配上小小的瓜子脸，五官雅秀，眉宇间透着灵气，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这应该是个先天的优势。
　　“有人要害我，真的，有人要害我。”男子神经质地不断重复。
　　“其……”
　　门被强行打开，洛兰惊慌失措地闯进来，刚准备开口的罗素被打断，有些不满地回过头看着忘了她嘱咐的护士。她刚进医院就说过自己在看病的时候不许有人打断或旁听，所以她的看诊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至声名远扬的现在没人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心里不免有些恼怒，“这是干什么？”原本轻柔地声音泛着冷意。
　　“他，他……”没有顾得及罗素的心情，洛兰猛地瞪大了眼睛，“快放开她。”
　　背对着男子的罗素被男子用锋利的小刀抵住脖子，男子慌张地大吼，“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动手了。”
　　没有预料的罗素有一开始的惊讶到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此刻的状况。
　　从这位病人的家属得知男子可能身上带有利器，医院方面马上意识到了危险，通知了公安局，让平日照顾罗素的护士去拖延时间。
　　洛兰只觉得心快跳出来了，深吸了好几口气，“好，好，我不过去。你别乱动，小心伤了她。罗医生，你，你别紧张。”
　　“洛兰，你出去，关上门，这里的事我会解决的。”罗素无奈地看着此刻可笑的场面，如果那护士没有莽撞地冲进来才不会惊吓到这个病人，才不会出现现在的场面，可能中国的环境太安逸，所以这个规模颇大的心理医院也会搞出这种事情。
　　“快放下人质。”匆匆赶到的警察拿着枪对着持刀的男子。
　　“别过来。”男子更加紧张地加重手中的力道，站在他和罗素面前的人都看到了罗素的纤细脖子被划开了一道血口，慢慢流出血。
　　唉，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非要搞到这种地步。感觉到疼痛的罗素冷素地开口，“他是我的病人，请你们都出去，这里的事我会解决。”语意中透着寒意和不容拒绝的坚定，“我数三声，你们都给我退出去，关上门。”
　　“你这女人，在想什么，他要伤害你。”从未遇到这种人质的刑警队队长钱国强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眼前的女子柔柔弱弱的，怎么这么镇定，还说出让人诧异的话，难道她以为靠她自己就能解决此刻的问题吗？是太自信还是太无知。
　　“三……”
　　“喂。”钱国强暴吼一声。
　　“二……”罗素不为所动地继续数。
　　眼看眼前固执的女人真的要他们这么做的钱国强无奈地妥协，“退后。”
　　“老大。”所有人都被迫退开。
　　这女人还真麻烦。本来就没仔细看这女人的几个刑警心中都浮起这样的念头。
　　看到门被关上的罗素松了口气，才开口，“他们无意要伤害你，放轻松，你能不能把刀放下？”
　　“不，不，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已经失去理智的男子下决心要杀掉眼前的女子。
　　感觉到不对劲的罗素淡淡开口，“把刀放下。”那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空灵和诡异。
　　男子不自觉地照着女子的话做了。
　　“你累了，闭上眼，休息一下吧……”
　　罗素从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在中国环境还算单纯，所以很少有机会用到催眠术，也没有什么人知道她会催眠。这份可以算是偷到的平静也要被打破了吧。
　　“那个蠢女人叫什么？”性格一向冲动的王志国朝洛兰吼道。
　　胆小的洛兰看了一眼身材高壮有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刑警有些害怕，胆颤地开口，“她是我们医院的名医罗素。”
　　“什么狗屁名医？蠢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钱国强看着紧闭的门，安定了心神，想到刚才那女子冷静的面容，心里有些相信那女子有把握解决眼前的问题，沉稳地开口问道，“那罗素擅长什么？”
　　一直以来对心理医生的印象都是擅长开导，也有人神话说是能看穿人的内心。
　　不过以他的了解，现在的心理医生都比较垃圾，谣言并不可靠，否则他们警察完全可以依赖心理医生来审讯犯人了。
　　“恩，不知道。”
　　“什么？你在这里混饭吃的？”王志国又忍不住了。
　　“的确是的啊。她不喜欢有人知道她看病的方式，但所有病人只要被她看，都很快好了。”被质疑自己工作的洛兰忍不住大声反驳了，“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能力？”
　　平日胆小的她却在工作中非常认真和执着，这也是罗素始终让她替其工作的原因。
　　“呃……”一向粗鲁的王志国现在才发现原来小猫也是有爪子的，“那个，我没有，只是一时心急。”此刻的他的面皮开始呈现暗红色，
　　如果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其他的同事早就要笑了，也许是从未有过这么奇怪的人质，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所以一向对胆小女人没辙的副队长会如此失态。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事情解决了吗？”匆匆赶来的医院领导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没有。”钱国强无奈地回应，手忍不住抓了几下本来就很凌乱的头发，大概说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你知不知道她对我们医院多少重要？”一得知居然放任医院的顶梁柱独自面对这种危险，王院长就冷得冒起了冷汗。
　　“我们再等5分钟，如果她再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就算没人说话，等了有5分钟的钱国强也有些后悔刚刚的妥协了。不过话音刚落，只看到门被打开了，略有些疲惫的罗素走了出来。她看着刚刚掌握局面的钱国强说道“现在里面的那个人基本情况已经稳定，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可以打证明，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依照他目前的情况，就算你们要问什么他也不知道。”
　　一脸讶异的刑警们推开挡在门前的罗素走了进去，看到的是那个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
　　一直维持镇静的钱国强这时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啊，罗医生！”在罗素身边的洛兰第一时间扶住脸色惨白昏倒的她。
　　“她怎么样了？”一同赶到的王院长赶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脖子上的伤口流血，加上过度劳累，所以昏倒了。”李医生意识到那个医生的重要性连忙嘱咐道，“最好要多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醒来的罗素发现已经深夜了，而自己躺在病床上。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暗暗庆幸自己躲过了那烦人的追问。
　　得知自己可以放一个星期的假时她倒觉得是因祸得福。
　　刚从医院回来，从计程车上下来。
　　猛然回头看到一辆车直撞过来。

　　第二章能力暴露

　　“罗医生，你可以出院了。”打点好出院手续的洛兰看到女子略有些失神，很讶异。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她从未看到罗素如此失神过。一直以来罗素总是如外表一样温柔，甚至带点孩子气，但在昨天发生的的事让她发现眼前女子的另一面……冷静，而此刻的她又有些与印象不合的忧伤。
　　从那可怕的梦中惊醒后罗素就有些晃神，从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有时候能够预知一些快要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对危险特别敏感。但那明显的刻意让她很困惑，有谁与她有仇，非置她于死地。
　　“罗医生，罗医生……”洛兰走到罗素的身旁。
　　“恩，怎么了？”回过神的罗素轻声问道。
　　“王院长说你可以休假一个礼拜，你要直接回去吗？”
　　“不用了；我想……”
　　“罗素小姐，能不能单独和你谈谈？”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掐断了罗素的思绪。
　　循声望去，看到昨天还避之不及的刑警，罗素却有些欣喜，“呃，可以。”
　　“那我……”看到女子莫名欣喜的表情而略有些困惑，不过洛兰并没有多想。
　　“你可以先回去。”本来还想着怎么躲过等在家门口的伏击，现在就不用多想。
　　等到门关上后，罗素直而笃定的问道：“你是想知道昨天我怎么搞定那个男子的吗？”
　　“恩，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钱国强从昨天就体会到女子的聪慧和机智，不容小觑。
　　多方调查，只知道那女子由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心理学毕业，一年前来到A城，她户籍在B城。但是就是无法得知她的精专，她在美国的学业精专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而就昨天的情形，那人显然失去理智，仅凭口舌应该不可能应付的吧。
　　“我有预知的能力，你相信吗？”或许催眠术对人来说是一个可以用来做很多事的最佳工具，但是除了医人以外她不会主动去利用这种能力，所以抱歉了。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钱国强略有些生气了，他特意来这里不是听她不切实际乱说的。
　　“今天在我家门口会有一辆车伏击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试。”她真正的目的是，“前提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最好找出主使者。”
　　看着眼前冷静淡定的女子，钱国强考虑着是否要相信她的话。他突然决定此刻来找她的决定她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事先安排好，况且相信一次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我们需要安排一下。”
　　“好的。”罗素暗松了口气，看来麻烦事可以一起解决了。
　　钱国强再三考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这次的保护只是一个女人所谓的预知。因为他也知道以他对队里人的了解绝对会嗤笑并反对这次行动。
　　孙白晓被安排在当事人的身边近身保护，有刑警花著称的她觉得眼前的女子长得并不绝美，只能算是清秀。孙白晓此刻看不到女子丝毫的紧张，不免有些疑惑，“你生命有危险，不担心吗？”
　　素来有低血压却被迫一大早起来的罗素愣愣地瞪大了朦胧的眼睛，看了眼前的美女良久，好不容易缓过神，配合着无奈的笑，“紧张啊，只不过没那么明显罢了。”
　　看着女子不如她所说的紧张反而显得淡然，孙白晓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是人都难免会紧张，只不过罗素自知早已习惯了，也不勉强自己做出紧张的行为。
　　习惯。突然间脑中对闪过的这个词留意起来，思维渐渐流畅。
　　“糟了。”不觉喃喃。她知道这件事惹大了，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处心积虑地除掉自己，早该料到的。也许是被安逸的生活腐蚀了，她的思绪渐渐停留在表层，习惯不去多想，才会蠢到要借助这样的方式摆脱危险。如果真的被查到了，那么就算她有心要保也不可能了。
　　不能让那个人所做的一切曝光，这是她所做出的唯一让步。
　　长久以来渐渐掌握了一种能力，就是只要自己不愿多想和关注的，就算她简简单单可以推出，了解的事实也可以不懂。这种不懂，不是伪装的，不是藏在心间的，而是，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去想。
　　人活于世，本来就应该单纯些，最幸福的是就算被伤害也不知道别人的故意。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所以一直努力让自己简单点。只不过要完全做到是不太可能呢。
　　孙白晓无意中看到身边的女子由晃神到由嘴角扯开的寂寥，空灵的微笑，发现她独特而纤灵的美，让人忍不住凝神看着。
　　坐在出租车前面的是高勋，白皙的肤色，戴着一副浅色镜框的眼镜，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警察，却有着丰富的经验。这也是钱队长这次会选他的理由。
　　从车子前面的后视镜看到女子的神情，高勋直觉得认为事情可能会有变化，当事人似乎有不愿和警察合作的打算呢。
　　顺其自然吧，罗素轻叹了口气。
　　按照计划，到了下车的地方，罗素从靠路边的那一方下来，而扮作自己的女警从梦境中的那一方下车。
　　一下车，罗素迅速看向记忆中车子来的方向，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女警迅速向外侧身躲开，由于惯性而翻滚，正好躲过对方的另一弥补性的攻击。看来真的是要自己非死不可呢。
　　埋伏在四边的警车迅速包围了这辆车，随之而来的警察也勒令车上的人下车。
　　唯一知道内幕的钱国强难以置信这真的发生了，也如女子所说的从哪个方向哪个角度，甚至是车号，车型。但单从她独自简简单单就处理了一个暴走的精神病患者，也不得不猜测让人无法接受的可能性，
　　“我可以看一眼肇事者，看我是否认识他？”罗素走到刑警队队长身边很有礼貌地开口。
　　“可以。”
　　走到那个男子的面前，那男子抬起头视线与罗素的对上，下一刻他的神色发生了旁人无法察觉的变化。
　　罗素淡淡地开口，“你是江零那边的人吧。”是肯定的口气。接着咳了一声，对两边的刑警开口，“可以带走了。”
　　没人发现那男子在咳声响后神色恢复。
　　钱国强开口问道，“你见过这个人？江零是什么人？”
　　“恩，他在江零手下做事。江零是我的堂兄，一个挑不起大梁的家伙，没想到他这么有胆量。”
　　临时调查了罗素的身家，发现她的外婆家是B城有名的企业世家，不过老人掌权总要换人，现在的境况倒也不难推测。

　　第三章无法预知

　　那个人虽没敢作出这种事，但本性恶劣，做替死鬼也不足惜。罗素冷冷地想到，并且拒绝留有任何有关那人的行为的回忆。
　　不过在中国这种极力讲求证据的地方，光凭一面之词是不会定罪的，前提是他不会真的犯到警察手中。
　　那人一口咬定是江零指使。通过跨城的刑警帮忙，反复审讯嫌疑犯江零，但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由罗氏企业负责人担保被释放。
　　离这件事已经过了几天，罗素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打了在心中已经熟透却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听着对方的铃音良久，知道对方接起。
　　“喂？”略有些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深吸了口气，罗素还是哑哑的开口，“外婆。是我，罗素。”声音里没有了那份稚气和甜美，反而是压抑着什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