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双生珏-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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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不打算说？”
　　那小太监闻言一缩。“主子，爷不让说，说是谁敢露口风就打死谁。”
　　我把玩着手里的纸包。“你怕贝勒爷不怕我是吧？你今儿要是不说明白，我同样饶不了你！我只是看贝勒爷最近气色不好，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已，你要是实在不肯说，大不了我自己喝下去试试看就是了。”说着拆了纸包把药粉撒进我手边的茶碗里。
　　那小太监的脸立马就白了，我嫌他刺激的不够，端起茶碗送到嘴边，结果他像吃了熊胆一样上来把我的茶碗拍飞。“主子，不能喝！这是、这是……”
　　我看着满地的瓷片。“是什么？”
　　“是春药！”
　　我心中一惊，难怪胤禩脸色不好看，吃春药还能不伤身子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给爷们儿下药是死罪！”
　　他连忙叩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这是贝勒爷让奴才去寻来的，说是、说是……”
　　我眉头一皱，春药本来就不好，奴才寻来的更不会是什么好货。“说是什么？爷们儿的身子要紧，还不快说！”
　　“说是去西院儿的时候要用！”他一说完好像没了力气一般坐在地上。
　　西院儿，张氏住在我们的院子西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她又不得宠，所以下人们都不称她为主子，只说是西院儿的那位。“爷好好的怎么会用这东西？”
　　那小太监看了我一眼，立马低下头去。“爷没说，只说让奴才去寻。”
　　我摆摆手。“你下去吧，今天的事情要是露出去半个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我这才走出花厅，回了院子，疲劳的躺在躺椅上琢磨胤禩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药，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
　　我是被花瓶碎掉的声音惊醒的，胤禩正发了疯了对琴儿拳打脚踢，我忙的跑过去护住琴儿。胤禩踢出来的脚来不及收力，狠狠的踹在了我后腰上，我被他踢得吐了血，胤禩和琴儿都吓坏了，胤禩一叠声的让人把太医请来，我死死的握着他的手，头上直冒冷汗。“你……你俩发什么疯！琴儿做错了什么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胤禩连忙把我抱回床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我的伤处，但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她亲你！她居然敢亲你！”
　　我强打精神看向一向稳重的琴儿，她也是个傻子，就算是崇拜也不能……琴儿一反常态的跟胤禩顶嘴：“不错，奴婢是亲了主子，因为奴婢爱她！在没嫁给爷之前，主子从来就没苦笑过，她眼里总是充满了斗志，可您把那个傲视天下的金熙云给毁了！刚才她连睡觉都在皱眉头！奴婢看了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胤禩听得怒气全消，心疼的抚着我因疼痛而蹙紧的眉头，我忍着疼握住他的手。“你们两个都、都别想歪了，我是在为你吃春药伤身子而头疼。琴儿，你今日此举让我不能再、再留你在园里了，一个月后你做媵妾，为归云山庄生个继承人，而且再也不能跨过这条线，不然你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决定让胤禩和琴儿都不能接受。“猫儿，我不能容她！”
　　我吃力的撑着一口气。“你、你必须容，我对她的信任丝毫不低于对你，我的归云山庄需要继承人，这府里的事情和云字号的经营我都离不了她，她走了我会累死！我可以容忍你往我身边放人，可我不能容忍你驱逐我的亲信！”
　　我话音刚落，胤禩还没等反驳，外头的丫头就说太医来了，我正讶异太医怎么来的这么快，胤禩就放下床帐，只听那老头子跟胤禩请了安，说是胤禛府里有人生了病，他刚出胤禛的门就被胤禩的侍卫给拉来了。他给我把了脉，说是淤血凝结，让动动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还问怎么伤的，胤禩刚要回答我就抢了话。“我没站稳撞到桌角了，疼归疼，但没伤到骨头。”
　　太医肯定不信，但我这么说他也不好再问，只开了一些化瘀的药，我又叫琴儿去请了济云堂的大夫来看，他们说没事我才放心。胤禩吃春药的由头我也弄明白了，张氏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他都没感觉，不得以才吃那伤身子的东西。琴儿被我撵出院子住，另给她收拾了一个院子，并叫人写请帖，胤禩对我的行为十分不满，但碍于我身上有伤不能离人，还是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可我的伤一好，胤禩就搬出了园子，琴儿遭到了与张氏一样的冷遇，因为胤禩在书房过了洞房花烛。我带了琴儿进宫去给良妃磕头，良妃显得很开心，太后也很开心，可我却仍旧开心不起来，琴儿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胤禩总睡书房也不是个事儿。我没有硬逼胤禩，只是在书房的门缝儿里塞了一张薛涛签，上书四个大字——将心比心，当天夜里胤禩就搬了回来，我倚在他怀里汲取那令我心安的温暖。
　　“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无奈，我把琴儿塞给你一为绝了她的念想，二为你有了子嗣能不再吃春药，三为有人做亲信。她是我最信任的手下，她走了我会被云字号和府里的事情给烦死，我一手创下的归云山庄也会后继无人。琴儿她的情感或许不对，可没有人比她更忠于我，张氏毕竟是外头来的，所以我很难信任她，留一个爱我的人总比留一个害我的人强。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也一样，你纳妾不会有人比我更心痛，我在耐心的等着独占你的那一天。禩哥哥，将心比心，多体谅我一些，我保证琴儿的存在不会影响到我们，她走了才会影响到我们，她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原谅我的自私，不要怪我，好吗？”
　　胤禩听了只死死的抱着我。“我的小猫儿，你从来就不自私，一直都为爱你的人活着，你外公、你舅舅、你表哥、我和琴儿都在你心里。一直以来自私的就是我，我为了自己把你变成我想要的模样，剥夺了你所有的自由，困住了你的心。就连我给你的爱都是残缺不全的，在这点上我比不上琴儿，我自私到想要独占你生命的全部，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我回身抚上他的五官，我很爱摸他的眉毛。“爱情与权力一样，都不容分享，我的以退为进是为了我一生的利益。我不后悔，你也不需要内疚，你的四种身份足以让你理直气壮的拥有我，你不必去跟任何人比。”
　　胤禩亲亲我的手心。“哪四种身份？”
　　我收回手开始数：“你是我丈夫，所以我应该和你共进退；你是我亲人，所以我应该为你着想；你是我朋友，所以我应该向你伸出援手；你是我情人，所以我应该对你心无二志。这不关什么配不配的问题，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讲，你也不用去跟任何人讲理。我就从来不认为我应该给张氏留余地，因为你是我的男人，所以你就应该爱我爱到她扒光了你都没感觉，这就是我的嫉妒方式，这就是我唯一在乎的权力，不容第二人前来分享。”
　　胤禩一翻身压住我。“对，除了我的猫儿，谁也勾不起我的感觉，为了我们得来不易的爱情，我留下琴儿这个情敌，至少她不会害你。”

　　双妾（下）

　　此后胤禩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对琴儿也没有之前那么防备，琴儿作为我的陪嫁丫头，得到了应有的尊重，而且我也名正言顺的把府里的事情抛给她，自己整天跟胤禩下棋弹琴。胤禩是多了两个女人不假，可正如他新婚时对我做的承诺一样，府里依旧只有我一个女主人，两房侍妾仅仅是他孩子的生母，而且现在连孩子都还没有。在这一年里何焯的父亲死了，胤禩怕琴儿不能陪我我会寂寞，就留下何焯的女儿给我作伴。西藏那边开始有些不太平，宗教统治政治总是会有些麻烦的，在这一点上我十分佩服这片土地的先人，不管哪朝哪代都是政统教，把矛盾降到最低点。我把胤禩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春药全扔了，另让济云堂的大夫配了不太伤身子的给他，胤禩只对我有感觉的行为却得到了琴儿的认可。琴儿并不介意为我当个生育机器，也不在乎胤禩对她的冷冰冰的态度，反而说是至少他还有配得上我的地方。
　　康熙四十六年的年宴上胤禩表现出对我超常的宠爱，另一干贵妇嫉妒不已，太后因为我接连塞女人给胤禩的“大度”行为对我更加喜爱，就连康熙看我的眼神都和善了一些。刚进正月康熙又要南巡，胤禩照例还是带我一个人伴驾，琴儿被府务绊住了脚，所以我只带了几个常用的丫头。话说我身边的丫头似乎特别的抢手，胤禩那里伺候的侍卫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要娶，我的丫头都是自由身，陪嫁丫头经过我的调教更是比一般的闺阁千金都像样，也难怪他们不放手。年前赶着琴儿入籍我刚放走一批丫头，我并没有让她们嫁给胤禩的侍卫，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操控我，包括胤禩。胤禩也很明白，只做主赏了银子给她们，叫她们家里自己给找婆家，当然，要是人家看上他的侍卫他也不拒绝就是了。四月间张氏怀了胎，我和胤禩都很高兴，自此胤禩再也没有进过张氏的院子，我则吩咐下人好生照料。
　　七月里我再一次陪着胤禩来到热河，整个夏天都跟乌日娜十四福晋她们在一起，热河的温度是比京城舒服不少，这次十四只带了嫡福晋来，好像是侧福晋怀胎还是怎么的，话说十四挺能生的，儿子好像不比大他很多的胤禛少。十四福晋缠着我非要我教她马术和弩机，因为她在去年的群赛里输给了十三的嫡福晋，十四和胤禛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跟胤祥更是有种文人相亲的感觉，所以连带着他俩的媳妇也暗地里较劲。胤祥的出身一般，可他媳妇出身却挺高，是个尚书千金，比十四福晋高出不少去，所以去年的群赛十四福晋输的十分不痛快。十四是颗难得的棋子，我跟十四福晋也一向挺投脾气，便将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甚至还教了她跳舞唱歌，因为十四是个风流的，那个得宠的侧福晋就能歌善舞。不过我是个极其严苛的师傅，事前我就对十四福晋明言自己教起人来六亲不认，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十四是青年皇子里好强的，事实上他的确很出色，他媳妇为了给他挣脸，不愿让人看扁了，一再保证自己绝对没问题。
　　“放松，身子前倾，对直起身来，我让你直身，没让你紧张，是你骑马不是马骑你。”背后一阵喷水的声音，我只作不闻。
　　“弩机平放，高一点儿，你摆那么低是要射耗子吗？甭看我，眼泪留着回去哭，身子打直，对准望山，手不要抖，别急着放箭，刚才的动作再来一遍。”
　　十四福晋举的手酸，直看我身后，十四看的心疼，开了口：“嫂子……”
　　他还没说完我就截了话。“老十四，女人间的事儿你少掺和。”接着看向十四福晋，声音出奇的严厉：“手酸是不是？我刚学的时候才五岁，为了射准在腕子上吊了一块儿板砖，每天坚持举弩二百次，射击二百次。你以为谁天生就是神射手吗？你要告诉我你的毅力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孩子吗？你想放弃随时可以放弃，但我生平最瞧不上半途而废的人，你出去别说我教过你，我丢不起那人！继续练还是换师傅，或是干脆当缩头乌龟不参赛，你自己选一个吧！”
　　我丢下十四福晋自己走回搭好的凉棚，胤禩忙的上来给我擦汗递水，老九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嫂子当初真的吊过板砖？”
　　我抢过胤禩的帕子自己擦脸，这个时候的太阳挺毒的，晒得我脸火辣辣的。“那是当然，那时我为了让我外公开心，故意下了苦功去练，足足十天我连饭碗都抱不住，不然你以为箭无虚发是靠牛皮吹出来的吗？”
　　我捧了一碗绿豆汤走向十四福晋。“喝两口，接着练。”
　　十四福晋也是个好强的，被我那句“缩头乌龟”给激的来了斗志，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继续她的吃苦之旅，我看她动作达到标准了，便让她练射击。我俩足足耗了一头午，中途胤禩他们去伴了一会儿驾，然后又回来吃饭，我一看十四回来了，便让十四福晋停了下来。“老十四，你过来。”
　　十四闻言忙的过来。“什么事儿，嫂子？”
　　我不理他，只趴在十四福晋耳边嘀咕：“想想你今儿受了多少罪，想想你这罪是为谁受的，这会子罪魁祸首来了，抱着他死命哭。”说着将她推进十四怀里。
　　十四福晋绷了一上午的弦松了下来，听我这么一说，又被我推进她男人怀里，泪水立马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放声大哭起来。我只回到凉棚看十四的笑话，十四是挺风流，可他也挺多情的，只是柔声安慰，胤禩看的很有意思。“你当初学的时候抱着谁哭来着？”
　　我喝了一口绿豆汤解暑。“我的努力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有什么好哭的？所有的罪都是我自己给自己加的，干什么事情不需要吃苦？我刚学写大字的时候磨坏了两个砚台，刚学跳舞的时候腿筋疼得我下不了楼，你以为才女很好当不成？”
　　胤禩心疼的摇摇头，似乎觉得不值得为那些东西付出那么多，老九则下死眼盯着我看。“何必对自己那么狠？”
　　我看向哭花脸的十四福晋。“人活着就得有用，没用的人没资格浪费粮食，所以我从不管府里奴才是谁的亲戚，只问他们谁对我有用，要想要求旁人，先要自己做好。”
　　十四总算把他媳妇哄得不哭了，这才回来。“我知道嫂子向来厉害，没想到居然如此严厉，我媳妇哭得好惨。”
　　我只看着十四福晋。“你一年才见我几回？连你八哥恐怕都第一次见我这副夜叉像，我每天都会给你放弃的机会，因为一旦下了场子，我就六亲不认了。”
　　十四福晋擦着红红的眼眶。“我才不当缩头乌龟，反正已经吃上苦了，索性吃到底好了。”
　　我开心的指着十四福晋看老九。“瞧见没，对自己狠的不止我一个吧？”
　　午饭摆上来，十四福晋已经拿不住筷子，只能用勺子吃了，我则往她碗里夹菜。“你还算好的，我当初让人喂了整整十天，午睡后你叫上乌日娜和老十家的来找我，咱们骑马找个凉快地儿聊天去。”
　　午睡的时候胤禩老摸我的腿，摸得我直缩。“别摸了，好痒。”
　　胤禩放弃对我腿的非礼，抚上我的脸颊。“我爱你的坚强，可又不想你那么坚强，平日看你跳舞跳的开心，没成想要遭这么多罪。”
　　我只闭了眼睛，因为他摸到我眼睑上了。“这就叫苦尽甘来，不受那些苦，哪能做赵飞燕？”
　　胤禩的声音飘过来：“我情愿你做只肥猫，轻飘飘的让我怪心疼。”
　　整个夏天我们都玩儿的很尽兴，我不时的去给太后请请安，老太太也贪图凉快躲到热河来了，再说这里还有不少她的族人来朝见。今年的群赛我依旧如往年一样抱病不出，因为我对那种脏兮兮的运动没什么兴趣，而且胤禩也算是比较年长的皇子，为了他的面子我也该让年轻的一辈出出风头，虽然我的脸并不比十四福晋老。话说我老的有些太慢，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但五年看起来倒像一年，一副不到二十的样子。胤禩既高兴我的保养得宜，因为那是他的福利，可他也深深为我这张脸苦恼，因为我们在外貌上明显拉开了距离。十四福晋的努力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毫无悬念的拔得头筹，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我笑得很开心，直到晚上睡觉前唇角都上翘。
　　“又不是你赢，至于乐一整天吗？”胤禩一手梳着我的长头发，一手摸上我勾起的唇角。
　　头发太长了，这么热的天儿真想剪了去。“谁说我没赢？我想要的东西在一天里都到了手，当然值得乐一天。”
　　胤禩的手艺越发好了，梳的我像被顺了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