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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双生珏-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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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胤禩念得一缩，旋即扬起讨好的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也是胤禩在外总是笑脸迎人的原因，他没有得罪人的本钱，从来就没有。胤禩一见我的笑容便没了火，只丢了手巾上榻子来继续“逼供”。我不等胤禩开口就自己招了，他“逼供”的表情异常温柔，温柔的让我明白老十为什么怕他，一只脸上写了“我要吃你”四个字的狐狸冲人笑，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心里毛毛的。“我们在一起十五年了，特此大哭一场以示纪念。”
胤禩脸上一僵，旋即盯着我。“怎么会是十五年？我跟你求亲可十七年了，再说新婚那会儿你一门心思要‘下堂求去’，那也能算？”
说到“下堂求去”四个字胤禩不禁有些咬牙切齿，看来那件事对他影响很深，不亚于新婚之夜提离婚的打击。“从你求亲算起是十七年不假，从我真正认命开始算也不足十五年，可我们的婚姻已经十五年了，再说我说‘下堂求去’你又没答应，而且我不是一夜之间爱上你的，从我得到太后的懿旨定下成婚的日期，的确是十五年，而且新婚之夜很多东西都在变，只是我不愿去承认。”
回忆（上）
胤禩的手指滑过我的眼角，异于平日的冰冷让我不禁一缩。“为什么非要从新婚之夜算？就因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吗？当年没勇气承认，现在就有勇气了吗？”
我抓了他的大手放在脸边摩挲。“不是第一个男人，而是唯一的男人，自你之前没有人得到我，自你之后更不可能有。你也说了，你不是女人，所以你恐怕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不在乎别的名声却不容忍任何人拿我的清白做文章。对我来说你很特别，你是皇上的儿子，却又是唯一与我如此亲近的人，是唯一配得到我感情的人。我的脑子里亲情和爱情总是在拔河，以前我不承认是因为亲情比爱情多，现在敢承认是因为爱情比亲情多。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亲情已经随着一个个亲人的离去而变得苍白无力，现在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心里留给外公的位子以后由你来坐，别学他，别学他抛下我，不管是为了什么。”
胤禩的手指略有回暖，真是奇妙，每次都是他在温暖我，这回轮到我给他温暖了吗？想想我以前真的很吝啬，我似乎从未以平等的目光看过他，每次看到他心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康熙，虽然他们长得并不像。可这种关系太不公平，胤禩的出身不是他能选的，我虽然克制自己，却仍旧无法避免心理上的迁怒。“以后也不会有吗？猫儿，你是说如果老四赢了你不会跟他，是吗？”
我摇摇头。“不止是他，别人也一样，他早在我知道外公死不瞑目的时候就已经出局了，我们只能是仇人，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胤禩神色复杂。“如果他成了君主也一样吗？如果他威胁你也一样吗？”
我不屑的扬起嘴角。“君主又如何？他除了一把椅子还有什么？他手上已经没有了让我投鼠忌器的筹码，他拿什么威胁我？”
“你还有好几个庶出的舅舅，还有你表哥。”
我咬了咬唇，说出一个我原本不想让胤禩知道的事情。“当年我在王府住时，因为外公把田庄给了我，所以我的粥碗里曾经有过砒霜，是谁下的我就不必说了，只有那种丧心病狂的要我给二阿哥做小老婆的人才做的出来。你不必过多的在乎他们，我当年之所以投鼠忌器是不想让外公伤心，现在之所以不动他们是因为他们对你还有用，等他们没用的时候你只管拿他们的骨头做梯子就是，全当替我出气了。至于我表哥……”我无奈的一笑。“怎么办呢，亲情和爱情又开始拔河了，不过表哥对我来说显然没有你重要，我只能两害相伤取其轻了。”
胤禩眼里滑过一抹震惊，似乎不敢相信整天围着他转的务尔占他们会为了几个庄子干出这种事来。“你当年为什么不推掉那份财产？你根本就不缺钱啊！”
我不禁冷笑出来。“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推掉我外公的好意？其实外公的本意只是想试试他的儿子们在他死后会不会善待我，可结果令他太失望，所以那庄子和郡主府就全成了我的嫁妆，那里的大门会无条件的为我敞开，是我真正的娘家。不是只有皇上才对儿子考察，只要有利益便会牵扯出问题，可总不能因为有问题就不再追求利益。我就是不给他们，什么都不给，因为他们不配，无论是爵位还是财产都不配继承，我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只有嫡系的马尔浑舅舅。我们能不能不说这种不愉快的话题？”
胤禩看我皱起了眉头忙换了话题。“你说新婚之夜很多都变了，你却不愿承认，都是什么变了？”
我看向那张俊逸的脸庞，忍不住凑上去亲他。“新婚之夜改变了我自扫门前雪的原则。我第一次替一个跟我没有亲缘的人出头，第一次主动与你亲近，我第一次拿你吓唬人，第一次跟一个男人亲近到揉成一团还嫌松，我第一次跟你摊牌，第一次冲你撒娇，我第一次骂你，第一次知道自己被逼的时候还有咬人泄愤的行为。”说着在胤禩低笑时啃了他一口。
胤禩搂我的手一紧，我却放弃了咬他的行为，再咬下去又该回床上打滚了。“我第一次把奸商的身份透露给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知道吗？连我表哥都没能有此殊荣。当你拿自己给我当炉子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自己把婚姻交到不长眼的老天手里，因为我注定要伤你的心。我第一次拿你去刺激跟我有仇的胤禛，明白的告诉他我有男人疼，要他死了那份儿没人伦的心。我第一次让你认识我的另一面，而你回报给我的居然是威胁，而且是最不入流的威胁方式，只为了让我破例接下贝勒府的烂摊子。”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捶了胤禩一把，他也想起了当年威胁的方式，不禁嗤嗤的笑着任我捶他。
“我第一次跟你吵架，只因为你逼我接受你，可却接着心疼，因为你毕竟还是无辜的，可最重要的是你逼出了我真实的一面，所以才有后来那母老虎的名声。从庄田回家的路上我再一次否定了我们的关系，并说要‘下堂求去’，那原是我最初的打算，等一切安顿好了我就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不管我嫁的是谁。可那个计划因为你的死缠烂打而宣告失败，我逢赌必输的坏运气在你这里似乎特别突出，所以我必须说服自己接受你，所以我以牙还牙的给了你一个难题，不准死在我前头，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挺下去，只要我还活着。”听到这里胤禩不禁苦笑，这是我留给他最棘手的问题，死其实并不恐怖，相反活着才痛苦，尤其是爱的人死掉就更痛苦。
“我第一次尝到了吃醋的味道，心里有点儿酸涩，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第一次为了你上心去盖房子，虽然那个房子现在是我最痛恨的地方，因为在那里我见证了皇室的残忍。我被你管的连吃零食的权力都没有，发疯似的第一次回了娘家，各种矛盾的激化让我不堪重负，甚至动了以追求自由为名逃离的念头，而且真的做了。”胤禩闻言不禁想起了我在苏州的行径，只差一点儿，如果我不去药铺，也许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我拍拍胤禩抽紧的手臂。“可惜那次逃亡也被你搅了，碰上个冤家我也没办法，我想离开这个充满仇恨的皇室却不能，只能努力说服自己放弃逃开的举动。可问题不解决还是遗留了下来，我对你有情，我对皇上有恨；我爱你这个男人，却恨你背后的皇室；我是绝情的金熙云，却又是是多情的小猫儿，一颗心被扯的四分五裂，不知该何去何从是好。”
说到这里我很是沮丧，直到现在我的心仍在撕扯，这种挣扎恐怕要持续到我真的闭眼升天才能结束。“我开始接纳你并参与到你们兄弟血腥的争斗之中，虽然那是我最痛恨的东西之一，与此同时我的善良开始有条件，尤其是对你，因为是你拦住了我逃离这一切的道路，所以我对你异常苛刻。”
胤禩轻笑。“原来你知道，我还当你不知道，敢情你的良心也不多了。”
我一噘嘴。“跟色狼讲良心未免天真，那是你留下我要付出的代价。我第一次当着你的面儿大哭，宣泄自己心中的各种情绪，因为我忍了太久，太久没有发泄自己的情绪。张氏和琴儿先后入籍，我一次次的尝到了嫉妒的滋味儿，我们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自私，所以妾侍的存在是必须的，如果是现在的我恐怕没办法再说服自己放弃嫉妒了，因为人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变化。我开始利用老十四来报复胤禛，随着皇室风雨而来的还有我们那两个无缘的孩子，我临产时威胁说要杀太医全家，可仍是留不住我的心头肉。”这种敏感的话题让我又红了眼眶，胤禩也很是难过，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要孩子，尤其是我们的关系不稳，如果有孩子我就再也不能离开，虽然那孩子有可能会要我的命。“我到现在都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强制我打掉孩子，而是一直劝我放弃。”
胤禩苦笑道：“你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真的动手，等你查出来我该如何自处？我们的关系已经极不稳定，如果我害死了你的孩子，那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其实我不动手是因为我知道老四一定会动手，说起来我也算帮凶，我明知他会害我们的孩子却没提醒你，只是因为我太自私了。”
我抬头看向胤禩痛苦的表情，他也心疼，他也想要一双儿女平安落地，但前提是不能威胁到我的生命。“不怪你，是我命不好，没有当娘的运气，你只是如我所做的，两害相伤取其轻而已。我知道你有多想要我生的孩子，是我没那个命给你一对儿宝贝儿。”
胤禩心疼的擦掉我的泪水。“咱们换个话题，你别再哭了，再哭下去就真成兔子了。”
“我忘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皇室中的人，而且逃避着不让自己面对现实，可那段失去光明的日子却留给我美好的回忆，我第一次那么依赖一个人，离了你连走路都会撞墙。照理说我那个时候应该最脆弱，可你的疼爱却成了我的支柱，让我在太子妃面前都高人一等。你带着我离开皇室去散心，江南的琵琶与温暖让我感到了真正的自由，虽然旅程结束的很快，而且中间夹杂着一些让人不悦的东西，但哪怕能离开一会儿我也知足了。”
胤禩不舍的摸摸我的头发。“说的好可怜，等大局定下来咱们离这儿远远的，你想去哪儿我都奉陪。”
“我本来就很可怜，被个无赖缠上还不够惨吗？我查出了害死孩子的凶手并毫不犹豫的发作张氏，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恨这个时代的三妻四妾，如果不是张氏我也许还有拼命一搏的机会，说不定我的孩子还有见到太阳的一天。我对妾侍的策略是从战略上藐视，可事实证明我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大度可以换来安宁，却因此害死了一双儿女，也因此跟胤禛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再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胤禩闻言只笑眯眯的，我跟胤禛结仇最开心的就是他，胤禛在背后捅他的刀子，胤禩直接拿我明着折磨胤禛。说起来男人真的犯贱，我这张皮相是祸水了点儿，但吹了蜡烛还不是一个样，而且还不能生养，一身病难伺候的很。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虽然我已非完璧，可胤禛仍旧不肯放手，这从他频繁的出入年氏房门就能看得出来。可我不认为胤禛对我的心思能算什么爱情，因为那会脏了“爱情”这两个字，哪有把别人爱的所有东西全部毁掉再提什么感情的，充其量只能算得不到的不甘心造成的假象心理而已。
回忆（中）
“我们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融洽，虽然暗里的隐患依旧存在，我们的爱情越深，我心里的拔河就越狠，直到最后把我撕成碎片也不能两全。所以你当年的那句话等于忽然间放开了手，亲情是赢了，可却摔得很疼。现在想来我当时对你的报复行为几乎可以说是穷凶极恶，丝毫不亚于你的皇父，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那种感觉让我无比的愤怒和心寒，因为那赢了爱情的亲情毕竟已经没有人维系，而爱情偏偏又让我那么失望。”
胤禩解开我束发的丝带，近乎痛苦的看着依旧没能恢复原样的青丝。“我令你失望是不假，可你也太狠心了，明知道我那时最难受，偏偏拿对待背叛者的方式对待我，我最爱你头发上的香味儿，可你却没有一丝迟疑的削了你的烦恼丝，你是绝了烦恼，我怎么办呢？”
说起头发我想起一件事来。“我当时气得发了疯，第二天起来地上的头发已经不见了，问丫头说不知道，是你收起来了？”
胤禩放开我去他自己的柜子那里找了一个匣子来，打开一看是被丝带缠好的头发，上面放着我给胤禩的那张自画油像，胤禩取出那断掉的青丝给我，一脸的惋惜。“如果你不剪它该多好，接起来足够给你当被子盖。”
我却不认同他的看法。“在你眼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损伤的，可在我眼里头发长了就是累赘，会跟我其他的器官争养分，剪一剪才会长得更好，大树尚有枯枝，何况是人？”
我剪断的那段头发的确很长，这么长都能当线用了。“你哪里是修剪枯枝，分明是嫌我累赘想跑，你敢说如果我不看着你，你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我晒晒的一笑。“都过去了嘛，何必这么小气？你原知道我脾气不好野性大，是你自己找了黄连来吃，叫你吐出来又不肯，这会子嫌苦会不会晚了点儿？”
胤禩咬牙切齿的弹了我脑门儿一指头，疼得我直捂头。“你下这么重的手想谋杀吗？嫌我活的太长是不是？”
胤禩作势又要弹我。“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弹成释迦牟尼。”
我见他真的动怒便告了饶，天知道他真的没手下留情，弹的我现在还火辣辣的，胤禩见我告饶便放过我回到榻子上来。“你给我记住，你说什么都行，就是不准再提这件事，我整天提心吊胆还不够，回来你还要刺激我，想逼疯我吗？”
我闻言有些愧疚的看着胤禩。“我这辈子唯一亏欠的就只有你了，我让你得到我却无法留住我，你失败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皇上对我的忌讳。皇冠从来都是人血雕琢的，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去逼宫，皇上更不是李旦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如果当年我离开，也许你不会落到动辄得咎的地步。你的想法太过天真，额娘的出身始终是无法改变的，不管你有多优秀都无法改变那些伪君子的想法……而且你只有一个儿子，皇上怎么也不会选你。你对我的钟情更是致命伤，皇上最恨女子宠擅专房，因为正是先皇的情有独钟才使得皇上没有父爱，你的痴心丝毫不亚于你的皇祖父，我又偏偏是个短命的，这对皇权的稳固无疑是不利的。一想到我升天之后你会跟着来，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如果没有我你会儿孙满堂的寿终正寝。你身边的人都在害你，马齐、王鸿绪害你失了圣心，老九他们害你不管这么做都会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眼中钉，可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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