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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非祸水:宁负天下不负卿-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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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回寝帐的路上,雪更大了,督伦遣退了一众侍卫,与穆榕榕独自回帐。穆榕榕不知督伦今日
  究竟为何至此,不禁心头甚为不快,丢下督伦独自快步离去。脚下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走起路来极不方便。
  督伦似乎觉出了穆榕榕心头的不悦,一路也不曾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吱嘎的响声伴随两串脚印留在夜空下。
  穆榕榕心头担心元愉的病情,却又不敢表露,心中憋闷,回到寝帐连大氅也没有脱,直接坐在塌上发呆。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穆榕榕不禁咽了咽口水,一夜看着别人大吃大喝自己却未进食,饿坏了。抬眼一看,竟是督伦端着热腾腾的膳食进了帐来。
  他望着穆榕榕一笑,眼中满是爱怜,“饿坏了吧?”走了过来。
  “不饿!”穆榕榕转过头去,肚子却开始咕咕直叫。
  督伦轻笑,将托盘置于案几之上,宠溺地揽过她的肩,“生气了?”
  穆榕榕不语,抿了抿嘴。
  “好了,都怪我事先没有给你说清楚。”督伦正色道,压低了声音,“我让哲伦将兆儿带走是为了兆儿的安危着想。”
  “兆儿的安危?”穆榕榕抬眼正视他,“我怎么听不明白。”
  “嫣羽你有所不知。”督伦轻叹,“我现在虽是做了可汗,可虎视这汗位的人你可知道有多少,你难道真的以为他们就会安于现状臣服于我?”
  督伦站起身来,走到那一旁,那里挂着象征他至高汗位的大弓,他看着那弓箭负手而立,背影却显得有些寂寥。
  “兆儿还小,我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你懂吗?”他并不回头,问穆榕榕。
  穆榕榕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不明白。在柔然,兆儿理所应当被认为是督伦的儿子,而督伦现在是可汗,兆儿理所应当就与哲伦一道,成了汗位的继承人之一,而那些虎视汗位的人自然也就……穆榕榕不敢再往下想。
  “叔父就是那其中最危险地一个。”督伦转过身子来,眼中尽是肃杀。
  穆榕榕这才恍然想起来,曾经听督伦说起过他的叔父,初见督伦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幸而有她相救才换回了一条命,那次督伦便告诉她,他之所以差点丧生野外,是他的叔父所为,难道就是今日宴请他们的那个叔父?
  “叔父他既然要杀你,你为何却不揭露他?除去这个心头之患?”穆榕榕问,站起身子步到他身边。
  “这个……我不是没想过,可他毕竟是我的叔父,就是他再狠毒,我终究却是下不了手,再说……我也没有证据,如果无故将他治罪,只会失了我在柔然百姓中的威望。”
  穆榕榕赞许地默默点头,督伦说的不无道理。“你今日拿着银针,是为了……验毒?”穆榕榕恍然大悟。今夜督伦硬生生从她嘴里抢走那糕点却将那烤羊肉塞给她,定是他已验过那桌几上的吃食了,只是她不知晓。现在想起不禁后怕,要是她将那糕点吃下去了,说不定现在已一命呜呼了。
  “不错。”督伦从袖中取出那银针在手中把玩,“嫣羽果然聪明,今后只要不是晴儿和我为你准备的吃食,都不能吃,还有兆儿也是,知道吗?”
  “嗯,知道了。”穆榕榕点头。“你……恨你叔父吗?”
  “呵呵。”督伦却一笑,“恨嘛……是有点,不过却很感激他。”
  “感激他?”穆榕榕一头雾水,望着督伦。
  督伦哈哈大笑,“若是没有叔父派人暗杀我,我怎会被你救?我又怎会遇见你这样的仙子?”他一把用她入怀紧紧抱在胸前不松手,眼中尽是爱慕。
  “这……”穆榕榕一时语塞,脸红到了耳根。



☆、【下部】爱两难5

  夜里,穆榕榕辗转反侧,一直担心着元愉,他现在伤情如此重又得不到最好的治疗,若是伤口感染该如何是好。她微微侧身,见督伦呼吸均匀已沉沉睡去,便悄悄起身,披了大氅轻手轻脚地出了帐去。
  一路上的积雪嘎吱作响,连靴子也湿了。昏暗的火光照出四周帐篷的轮廓,那鹅毛般的雪花沙沙地落到帐篷上,缓缓滑落。
  岚珍的帐前没有侍卫守候,穆榕榕自然也就轻易到了帐外。驻足一瞬,她心头闪过些什么,终是悄声将暖帘掀开一个小缝往里望去。昏暗的火光下,岚珍和衣靠在床榻边的椅上睡着了,而床榻上的元愉却似乎还在昏迷。他那张面具下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微皱的眉头诉说着他身体的痛苦,气若游丝。
  穆榕榕只觉一阵酸涩,鼻子一酸,泪水就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滑落,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从前那么强健的元愉啊,从来都是他来保护她,为什么今日却伤成了这般模样。而她,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她真痛恨自己,为何不能救他。
  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那般的心痛无以言喻,巴不得可以让自己去为他承受这一切,哪怕是死亡。
  细碎的脚步声,大概是巡夜的兵士,穆榕榕赶紧放下暖帘匆匆往回走。
  雪花钻进领口,冰凉。她不禁缩着脖子前行。督伦帐外的侍卫见穆榕榕归来,恭敬行了一礼,他们大概以为穆榕榕只是去晴儿那里看望了兆儿。
  掀帘进帐,顿时温暖如春,冻僵的手脚也渐渐有了知觉,将大氅褪下挂好,那上面还沾着雪花。
  “你去哪儿了?”督伦的声音忽的从床榻上响起,将穆榕榕吓了一跳,怔怔地回头,迎上那双如炬双目。
  “哦,我……去看了看兆儿。”穆榕榕并不露声色,却是心虚。
  督伦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地光,却又笑了将被子拉开,“快进被子来,外面冷。”宠溺之极。
  穆榕榕点点头,在他身边躺下,身子却是背对他,原本就不擅长说谎的她此时心虚得不行。督伦为她掖好被角又将她抱进怀里,去温暖她冰凉的身子。
  “以后去看兆儿的时候,也叫醒我,可好?”他凑在她耳边问,她只觉耳根苏苏麻麻的。
  “嗯……好……”她答着,点了点头。
  督伦安心地笑了笑,拥着她继续睡去,不一会儿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兴许这几日他真的累了吧。
  ……



☆、【下部】爱两难6

  穆榕榕一夜迷迷糊糊,几乎不曾安睡,早早醒来便坐在一旁发呆。督伦去了大帐议事,兆儿粘着穆榕榕撒娇,还吵着要和哲伦去骑马。穆榕榕不禁一笑,未曾想到自己这么年纪小小的儿子,竟也梦想像他的父亲一样驰骋沙场。
  百无聊赖地做着女红,心不在焉地却把手扎破,一滴鲜血滴落在缎面上还未完工的芙蓉,沾染了颜色。
  “容姐姐!容姐姐!”岚珍焦急的声音帐外响起,一阵光亮她便掀帘跑了进来。“容姐姐,不好了!”、
  “怎么了?”穆榕榕一阵心惊,莫不是元愉出了什么事?
  “姐姐,他……”岚珍喘着大气。
  “他怎么了!快说!”穆榕榕忽的站起身来,连身子都在颤抖。
  “他……今日烧得更厉害了,还不住地说胡话,我好害怕他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岚珍说得眼泪汪汪。
  晴儿知趣地将兆儿抱了出去,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知道的。
  “这可怎么办?”穆榕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或许她比岚珍更在意他,拼命地想着该如何为元愉医治,医官自是找不得,走漏了风声可对岚珍对她,甚至对督伦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乃至伤害。
  “姐姐,当下……唯有一个办法了。”岚珍抿了抿嘴,想来她也深思熟虑一夜了。
  “什么办法?”穆榕榕就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追问道。
  岚珍顿了顿,有些为难,终还是说出口,“柔然最好的医官和最好的药材都只有可汗才配享有,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求姐姐你请可汗帮忙了。”
  “让督伦请医官为他医治?”穆榕榕瞠目。如果这样,不就意味着要告诉督伦元愉身在柔然,还要让他救自己的情敌?怎么可以!就算督伦愿意救元愉,这又让督伦情何以堪?
  穆榕榕摇头,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姐姐,你是可汗的阏氏,只有你说的话他才会听,我们都知道可汗很爱你的,你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求求你了姐姐!”岚珍苦苦哀求道。



☆、【下部】爱两难7

  穆榕榕犯难,她想要告诉岚珍这里面复杂的关系,却又无法启齿。若是告诉岚珍元愉与自己的关系,又将对岚珍是怎样的伤害。
  “岚珍。”穆榕榕拉了她的手,“你让我再想想,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可汗,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岚珍追问。
  穆榕榕叹气,她又如何不担心元愉,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我装病让医官来为我诊治,我们就能按着方子去找药。”她忽的想到这个。
  “可是姐姐,医官医术高明又怎会不知道你在装病,况且他是刀伤,只怕……”岚珍有些担心。
  “这个……”穆榕榕沉默了,轻叹一声,忽的瞥见那桌上的瓷碗瓷瓶,一个箭步过去将那些悉数摔在了地上,一阵哐当的响声,全都摔成了碎片。
  “容姐姐,你这是?”岚珍不明所以,就见穆榕榕捡起一块锋利的瓷片就要向自己的手臂割去,岚珍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拦住她,“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这样不就可以找医官来抓药了?岚珍你放开。”穆榕榕满眼坚定,手上隐隐用力,那鲜血就从手臂上渗出。
  岚珍吓坏了,“容姐姐你别这样,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救他,你要是伤了自己我可怎么向可汗交代啊!”
  “岚珍,无妨,我没事的。”穆榕榕对她安慰一笑,却忽的瞥见帐门口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人。魁梧的身材,如炬双目,眼中散发着凌厉的光,直视她们二人。
  空气中有一丝不安,却又仿佛凝滞。岚珍顺着穆榕榕的视线回望而去,赶紧跪倒在地上。
  “拜见可汗!”
  “督伦?”穆榕榕一阵心惊,手中的碎瓷片应声落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督伦质问,却在瞥见穆榕榕手背上殷红的鲜血之后眉头一皱。
  “我们……”岚珍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低头望着地上的毡毯。
  督伦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榕榕一眼,从柜中取出药粉走到穆榕榕跟前,执起她的手将黄色的粉末涂在伤口上,又以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小心翼翼。
  “伤得不深,不会留疤。”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并不看穆榕榕,眉头始终微皱。
  督伦不慌不忙地在椅上坐下,帐中的三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岚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穆榕榕站在一旁,嘴唇紧咬。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救的那个人——是谁?”督伦缓缓问出口,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反倒让人心中生畏。原来他都已听见,难道他一直在帐外?
  穆榕榕低头不语,不住搓揉裙角,而岚珍张了张口,却又咽了回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督伦见二人皆不言语,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岚珍,起来,说说怎么回事!”他仍是平静地问,却是不怒自威。
  岚珍不敢起身,“可汗,是……是……”她忘了穆榕榕一眼,却又不敢说。
  “快说!”督伦的脸沉了下来,严厉得吓人。
  “可汗。”岚珍低下头,“请你救救他……”
  “岚珍——”不等岚珍说完,穆榕榕便开口制止她,可既已说出的话,督伦怎会善罢甘休。
  “说下去!”督伦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榕榕一眼,又对岚珍说。
  岚珍终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个人……他就快要死了,求求可汗救救他!”岚珍跪在地上,尽是乞求。
  “他?是谁?”督伦半眯起眼睛看看岚珍又看向穆榕榕,“他在哪儿?”



☆、【下部】爱两难8

  岚珍的帐中,充斥着一股药味,甚是刺鼻。岚珍的侍女守在帐外,想来定是受岚珍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侍女见着督伦黑着脸从雪地中走来,又看见督伦身后的岚珍还有穆榕榕,吓得赶紧下跪,“拜见可汗!”
  督伦看也没有看这侍女一眼,直接掀开帐帘走了进去,穆榕榕跟在后面已是浑身冒出冷汗来。
  元愉仍是昏迷躺在床榻上,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贴身的衣物也已被汗湿,嘴唇乌紫,虚弱得不行。
  督伦只站在离床榻一丈远的地方,并没有再靠前。无需再靠近,只那张面具他便可清晰地辨认那人是谁。为何会是他?督伦着实吃惊,他忽的觉得心中好痛,她不惜将自己割伤来为他骗取药材,她心中为何永远只有元愉,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留出哪怕一点点位置。
  他半眯起眼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元愉,眼中尽是肃杀。在离开边城的那日,元愉曾答应了他要离开这里再也不靠近边城与柔然,为何他此时却出现在这里。他真想杀了他,却又办不到。
  督伦忽的转头看身后的岚珍和穆榕榕,他眼中的寒意叫人不敢直视。
  “你们要救的人就是——他?”督伦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他直视穆榕榕的双眼,真想探进她的心中,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模样。
  穆榕榕低头不语,她知道督伦此时的怒火已经烧到了瓶颈,她生怕督伦一怒之下就将元愉杀掉,她好怕。
  岚珍自是不知这当中的种种复杂情愫,只得轻轻点头,“可汗,求求你救救他。”她哀求到。
  “救他?”督伦却始终看着穆榕榕,“让他死还是让他活,恐怕我做不了主。”他意味深长,眸中的寒意足以将空气冻结。
  穆榕榕仍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这话意味深长,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督伦心中的伤痛,她不是不能体会。
  “岚珍你私藏异族男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督伦质问岚珍。
  岚珍当然知道这后果,不由得浑身瑟瑟发抖,扑通跪倒地上,“可汗求求你饶了岚珍,救救他吧。”
  “那么,你是愿意被绑起来送到深山中去喂狼还是……救他?”督伦又问。未婚女子与异族男子私通,便是这样的下场。
  “求可汗饶了我……”岚珍吓得浑身也瘫软了,脸色煞白。
  “督伦不要!”穆榕榕一听,亦是吓得不轻,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真的将岚珍送去喂狼该怎么办。
  督伦不屑地瞥了一眼这二人,眼中却满是受伤,不再言语,径直出了帐去。
  穆榕榕放心不下追了出去,她想要劝说,却一路遇见许多柔然子民热情地向督伦行礼,穆榕榕不敢上前,只得悻悻跟着他回了寝帐。
  督伦坐在自己的寝帐中,喘着粗气一言不发。若是寻常男子,他定不会这般生气,找来医官为他医治便是。可这个人偏偏是元愉,并且她们还一直瞒着他,穆榕榕甚至为了骗医官来抓药竟不惜伤害自己。
  督伦他妒忌他憎恨,原本以为她已是他的妻子,这一切就都会慢慢改变,纵然她心中最爱的是元愉,至少元愉已不再人世,可为什么他却偏偏没有死,竟又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中。督伦气恼,他妒忌,妒忌得发狂!他的爱哪一点比不上元愉,他对她的情哪一点逊色于元愉,他为她付出的一切,哪里不值得她爱上他?他甚至为了她,连自己的父汗都……他紧握的拳头隐隐发抖。
  一杯茶水放置在他的手边,是穆榕榕,“你……可以救救他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次的确是她不对,督伦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元愉的生命垂危,就算那不是元愉,却也毕竟是一条人命,她不能无视。
  督伦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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