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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无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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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鸳却又道:“我也是为了姑娘着想,姑娘年纪不小了,终究要有个着落的,想来入宫也是极好的……若是为妃……那可是多少人盼着的大荣耀。”
  方纯明本是个淡泊的性子,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回道:“你这话我却不爱听,什么荣耀,不过是外头欢喜里面苦罢了!谁又喜欢为妃的,任由他们去,我却不稀罕,岂不闻,天子薄情?但凡为帝王,都是三宫六院,我才不想进那个金丝笼里去,惟愿得一心人而已……”最后一句,却是极低,悄而不闻。
  彩鸳笑道:“那小姐是属意段家公子了?”
  方纯明道:“你越发疯了,这些话由得你说?无非也要由父亲做主,轮不到你我在这里私下乱说。你也打住了,佛门清净地方,你不怕菩萨听了不喜,我还要耳根清净些呢!”
  彩鸳忙道:“是我心急了些……姑娘别怪,也仗着这儿里外都有人把守,才肯多嘴的……只是,若是菩萨听到了姑娘的心意,备不住也会成全了姑娘所想呢,待会儿姑娘可要多上一炷香。”
  两人在内说着,却没想到真的隔墙有耳,墙那边,年青的皇帝脸上似笑非笑,似恼非恼,旁边的段重言,欣慰之余,却又暗怀担忧。
  此刻段重言听赵哲旧事重提,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些意难平,于是仍跪在地上,赵哲说完后,像才发觉他仍跪着似的,便道:“你怎么还跪着?起来。”亲自作势欲扶。
  他的手在段重言臂上一护,段重言顺势起身:“皇上……”欲言又止。
  赵哲却又宛然一笑:“朕平日在宫里闷得慌,也没别的说话的人,只能跟你说些闲话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有些言差语错,你也自担待。对了,方才看那两个丫头拿着的芍药花不错,你叫人去摘两朵好的,朕好带回宫去,慢慢欣赏。”
  段重言回道:“是。”抬头对上赵哲笑吟吟地双眸,微觉心惊肉跳。                    
  


☆、第 40 章

  宦官承鹤左手抱着拂尘;右手捧着两朵芍药花,单看面庞,是极俊秀的一个年青人,又带着花,便别有一番风流气度,但却偏一身太监服侍;面容也偏阴柔冷峻了些,跟在赵哲身后进了泰福宫。
  一路上赵哲都未曾开口说话;似在沉思,进宫之后;忽然站住,回头对承鹤道:“找个好看的花瓶儿,把这两枝花插起来。”
  承鹤应了;心想:御花园里什么样的好花没有,巴巴地从段重言的别院里摘这两支捧回来,却不知是睹物思人,还是如何。
  不敢怠慢,出来后叫人去找了个极素净无瑕的羊脂白玉美人耸肩的细茎瓶子,灌了清冽的水,亲自把那两支花插了进去,又急忙捧回来。
  赵哲已经歪在长榻上,见他进来,眼神略一示意,承鹤心领神会,将花瓶放在他跟前三步之遥的桌子上,又转了个好看的姿势,才又退下。
  赵哲盯着那两朵花,一看就是一个时辰。花面之中,不住地有一双眼睛,如许清澈地在眼前闪现,时而怨怒,时而带泪,时而无助,百态千娇,无一不好……想着想着,便越发地神思恍惚,意马心猿。
  段昭仪来到的时候,被两个小太监拦下,两人受了承鹤示意,万岁假寐时候,不许人打扰。
  段昭仪有些心急,不愿就无功而返,只站着厮磨。自上回升了昭仪之后,皇帝就像是忘记了她这个人,连日来更不曾踏入她宫里半步,今日她得了一消息,觉得是个机会,便斗胆前来碰碰运气,谁知却又被拦下。
  大抵是略带着怨,说话的声音大了些,承鹤看着赵哲眉头似是微微动了动,便急忙脚下无声地出来,走到殿门口,喝道:“闹什么?不是叫你们悄悄地?万岁刚小憩了一会儿,吵起来的话有的你们好看。”
  训斥完了后,才似看到了段昭仪,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来:“哟,没看到娘娘也在,这大日头的……娘娘怎么这会儿跑来了?”
  段昭仪见他亲出来,不敢怠慢,忙陪了笑:“公公莫怪,是我刚刚让御膳房准备了解暑清心的百合莲子羹,听闻皇上回来了,就亲送来……没想到竟打扰了,请公公见谅。”
  承鹤见她礼数周全,说的好听,便道:“娘娘客气,娘娘有心了,只不过万岁此刻睡着,怕是不好打扰了……不然,我替娘娘端了进去,等万岁醒了,告诉他娘娘来过?”
  段昭仪心下是不愿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却又见不到真佛面,怎会甘心。
  但又知道,承鹤是赵哲面前说一不二的,若是拂逆他的意,恐怕这碗汤连进了泰福殿的门都进不了,于是便仍谦恭地笑:“那就有劳公公了。”吩咐宫女将食盒提了过来,亲自捧出,递给承鹤。
  承鹤一手接了:“既然如此,我便先进去了,娘娘请回。”冲她一点头,后退一步,转身入内。
  承鹤端着汤水入内,心道:“这会子来献的什么殷勤,三宫六院递东西的多着呢,皇上又怎会看得上这个?”想了想,仍把汤放在桌上,正要敛手站了,忽地听榻上赵哲开口道:“来的是谁?”
  承鹤见他知闻,忙低头回道:“是段昭仪,送了百合莲子汤来。”
  赵哲挑了挑眉,道:“叫她进来。”
  承鹤见状,急忙应了声,也不叫小太监走动,自己往外,出了殿门,见段昭仪正同宫女走着呢,承鹤忙叫道:“娘娘请留步!”
  段昭仪转身:“公公何事?”
  承鹤微微笑道:“是娘娘的福气,我把那汤给皇上一说,皇上便改了主意,让叫娘娘回来。”
  段昭仪惊喜交加:“真真多亏了公公,公公是我的福星呢。”
  承鹤受之无愧地笑道:“好说,娘娘可别耽搁了,赶紧去罢。”
  殿内静悄悄地,也没几个人在里头,段昭仪走到桌边上,眼角瞥见那两朵芍药,下拜见礼过了,却听榻上的皇帝道:“你过来。”
  段昭仪起身,走到龙榻旁边,赵哲望着她,方才半梦半醒睡了一场,脸上颇见春~色,段昭仪看一眼他,有些知晓意思,当下又羞又喜。
  赵哲不声不响,手在她的腰上一揽,段昭仪顺势半坐在长榻边上,赵哲道:“你来的正好……替朕……纾解纾解也好……”握住她的手,缓缓地往身下一按。
  段昭仪的手拢着那处,只觉得手下坚硬,知道皇帝情动了,当下忍了羞怯,低声道:“臣妾……遵命……”
  赵哲斜恍她的脸色,只觉得这一抹羞色,倒跟那人略有些相似,不由越发动意,身子往旁边一倒,喘息声略起。
  旁边承鹤见状,面不改色,只叫几个小太监又退了,他也退后数步,低头如无事人状。
  段昭仪察觉周遭动静,心怦然乱跳,又羞又怕,却也知道自己果真是来对了,这是个稍纵即逝的好时机,当下也顾不得其他,隔着那明黄的亵裤抚摸了会儿,只觉那物越勃发涨大,她心中又喜又惊,咽了口唾沫,抖着手将系带解开。
  赵哲半躺着,便又垂眸看段昭仪,见她脸颊上一抹薄薄红晕,倒也可心,自她的脸庞方向往后看,却正好看到桌上那两朵芍药,于是一分可心变作了十分。
  赵哲吸了口气,脑中浮现那人的脸庞来,不由道:“快些……”
  段昭仪一晃,手捧着那物,却不知该怎么“快”,她跟皇帝只有过一次侍寝经历,这些床笫秘事,虽则听闻,却不曾亲动过手,因此便有些慌张,不敢用力,又不敢放开,竭力动作,却又不得其法。
  赵哲皱了皱眉,欲望得不到纾解,当下便有些恼,本想把人喝退,段昭仪却也察觉了不妙,眼中就见了泪,惊慌失措地看了他一眼。
  赵哲看到那水汪汪的眼睛,当下脑中轰然一声,一翻身坐起来,手擒过段昭仪,将她的脸凑在□:“含着。”
  段昭仪吃了一惊,当下呆了,却不敢抗命,本能地张开嘴,赵哲将那物往内一塞,当下便动作起来。
  段昭仪哪里受过这个,很快脸色通红,眼中泪珠乱落,却又不敢抗拒,又无法做声,只有忍受。赵哲觑着她落泪之态,又看到那两支花儿,将头一仰闭了眼睛,脑中又浮现那人含怒带泪的双眼来,一个深撞,终于便一泄如注。
  赵哲手一松,段昭仪往后一退,便跌在榻下,手抚着喉咙,身子微微抽搐。
  赵哲斜看她一眼,欲望暂时得以满足,心中却有了几分厌倦,淡淡道:“爱妃辛苦了,可还好?”
  段昭仪缓缓起来,茫然呆怔:“皇上……”声音也有些沙哑。
  赵哲道:“看来你也累了,那朕改日再见你,承鹤,送昭仪好好地回宫去罢。”
  段昭仪跌跌撞撞起身,勉强收拾仪态,行礼过后,转身往外,出了殿门,兀自如梦似幻。
  承鹤冷眼看她的模样,便道:“娘娘,您怎么了?”
  段昭仪转头看他,瞧出他眼底一丝冰冷,便道:“我、很好。”
  承鹤看着她,冷冰冰道:“多少人上赶着要伺候皇上,却不得机会,若得了机会,哪个不是使尽浑身解数曲意逢迎的?娘娘这是怎么了,差点儿激怒了皇上……幸好皇上并未责怪,怎么,娘娘这泪却又是从何而来,莫非是在怨恨什么委屈什么?”
  段昭仪心头一凛,忙道:“不、不曾……这是一时、一时……公公切莫误会。”
  “不曾就好,”承鹤一点头,缓和了声音,“那昭仪便好生回去歇着吧,唉,可惜了,若是这一番昭仪伺候的皇上好,那皇上以后或许就会惦记上了……”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段昭仪呆站原处,过了会儿后才带着宫女往回走。
  宫女原先在外头,不知发生什么,便问:“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段昭仪恨不得回头给她一巴掌,心念一动瞬间,就见到前头袅袅来了一人,伞盖之下,体态风流妖娆,被七八个宫人簇拥着经过,正是最近宫内炙手可热的瑾妃。
  段昭仪见了她,又看那副轻狂的模样,心道:“我竟不知,还有此等伺候圣驾的法子……可见我素日是个呆傻的!这妖精得宠甚快,皇上爱她爱得什么似的,我原本想她也不比我美貌些,怎么竟同人不同命……原本还以为是她家里头得势,但那究竟是一则,另一则,怕就是那些下流的手段她多会些,才让皇上惦念……”
  说话间,瑾妃却已经走近了:“姐姐这是去哪里了?”
  段昭仪品级比她低,当下略低头:“见过娘娘,方去看过圣驾。”
  瑾妃道:“我方才才出来的时候,遥遥地就看姐姐去了,我走到这里,姐姐竟出来了……可真快呢。”
  段昭仪心头一刺,瑾妃拿扇子挡着脸笑,又小声说道:“我听说今儿皇上又跑出宫了,又听说是去姐姐的家里了,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还好,我去看看皇上罢。”说着,笑看段昭仪一眼,扭身去了。
  段昭仪回身,目送瑾妃离开:当初同样进宫,论起人品家世,都是自己为佳,却让这个粗狂货色后来居上……
  段昭仪双手握紧,想了会儿,便问贴身宫女由青:“皇上出宫的消息她也知道了,可见是真去了我们家……只是皇上去我们家做什么?你去细细打听跟随承鹤公公身边的小太监……”
  宫女由青道:“娘娘,奴婢多嘴一句,若有机密,恐怕也只是承鹤公公才知,照奴婢看,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承鹤公公是万岁爷面前的红人,娘娘若想得宠,还是笼络好他为上。”
  段昭仪道:“我岂不知?只不过他素来冷冷地,像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我怎么下手……”
  由青说道:“公公虽然势大,但我们家的大公子却是个能干的,公公是宫里皇上面前的红人,我们家公子就是外朝上皇上面前的红人,公公未必就敢直接得罪我们,只要娘娘肯舍□段跟他交际,未必不成。何况今日皇上就是去的我们家,必是好事,他或许也想跟娘娘说,却不得其法,叫我看,倒不如娘娘自己去……若成,自然是好,若不成,咱们再想其他法子也不迟。”
  段昭仪细思,觉得她说的甚为有理,便道:“既如此,过了午后你瞅着他有空,就去请他去宫里相见,我试试他的意思。”
  且说段重言送走了赵哲,便回到水阁,还未进门,就见两个婆子已经醒了,正坐在门口扇扇子,见了他急忙起身。
  屋里头也传来说笑之声,多是胭脂跟缨儿。段重言快步进内,见知聆坐在临水的床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朵如玉如绯的芍药花,知聆一手拈着一支,一手拄着腮看外头,对两人的说笑充耳不闻。
  段重言本欲责问两人为何不看着知聆,却又欲言又止,只是挥手示意两人出去。缨儿跟知聆见势不妙似的,忙退了出去。
  段重言走到桌边上,对面坐了,不知该说什么。却见知聆神情淡淡,花面娇容,临水照影,如梦幻般绝色。
  知聆看了一会儿外头,终于转头看他:“他走了?”
  段重言正饱看了一顿,听她直接就如此称呼皇帝,心中哑然,幸好此处无人,便一点头,又道:“府里头有些事,我压下去,故而回来的晚,……没有生什么事罢?”
  知聆道:“没什么,我才刚见了他,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回来了。”
  段重言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起身,捉住她的手腕,脚下转到她的一侧,将人拥入怀中:“我跟你说这宅子是皇上赐的,原本我不想要,也不曾来过此处,但为了你,才转了意思……如今我却担忧起来,怕这一举竟成了错。”
  “这是什么意思?”知聆转头看他,“好端端地,有什么错?”
  段重言回想方才所见,赵哲看着她时候的眼神,眼神变幻,终究说道:“或许是我多心。”
  知聆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起他方才所说,忙问:“你说府里出了事,是什么事?不会是逸儿……”
  “不是,”段重言一笑,于她脸上亲了口,“我只是,卖了个人。”
  “哦……”知聆不以为意,随口问道,“怎么卖人?什么人?”
  段重言揽着她:“其实也不算是卖,当初她是你们家的,后来一并给我买来,本是要伺候你的……如今,我只是不要她了,发付给衙门处置便是。”
  知聆惊道:“你说的是彩鸳?”
  段重言道:“正是她,上回听了你说,我很不喜欢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放在身边都觉得不安生,今日便挑了个错,让太太把她卖出府去了事。”
  知聆大为意外,没想到段重言行事竟如此干净,近似有些无情……说卖就卖了?当时在夹道里,她跟彩鸳说让她站队,当时彩鸳是答应了会跟她一线的,没想到后来却又被练素爱收买……知聆后来就在段重言面前说了此事,只是暂时一提给他一个警醒,以后若是她跟彩鸳对上,他也不至于偏向那人,却没有想到,还不须她谋划后续,他已经干脆把人卖了。
  知聆有些不信地看他:“真的?你……你舍得?”
  “什么舍得舍不得,”段重言抚摸着她的头发,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最初是太太跟练素爱劝我,说她好,我原本无意,只是看她贤惠懂礼,在府里又多亏了她照护你,若不是你也劝我纳了她,我也不会就赌气应了。现在我却是也有些想明白了,你那样心慈面软,若是她在你跟前求,让你说两句好话或者其他,你必然也是从了的,毕竟,她从小伺候过你……”
  知聆心头一动,没来由竟有种欲落泪的冲动,似有些凌乱片段在心头涌现。
  段重言轻抚着她的脸颊,想到赵哲在蔷薇花下说的那些话,心中翻翻涌涌,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纯明,对不住……”
  知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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