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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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侯吧？

　　　　突然，陌娘想到了昨日金喜达好像问了一句“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进宫为妃，还是愿意嫁进文远侯府？”

　　　　陌娘心里刚刚才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庆幸和喜悦，下一刻就看到金喜达苍白的脸色，心下一痛：原来金大哥并不愿意娶她。

　　　

　第402章　无赖

　　　　金喜达的脑袋似乎封闭了，不想去想什么，也想不动了，只是一片茫然，心里、脑海里都是空荡荡的。

　　　　书瑶拉着他的手臂唤他，他懵懵懂懂地看了书瑶一眼，好在还懂得向皇上行礼：“皇上，臣不舒服，容臣告退。”然后竟然转身就要向外走。

　　　　书瑶大惊，紧张地看向皇上，义父到底是怎么了？如此“无礼”，皇上若是计较起来……

　　　　让书瑶松口气的是，皇上脸上没有愤怒，反而是很明显的担忧。

　　　　皇上确实担忧啊，他看着金喜达那副失了心神的“傻”样，不禁问自己：是不是玩过头了？

　　　　皇上同金喜达一起长大的，对彼此的了解可以说胜过家人。没有人比皇上更清楚，金喜达表面不羁，内心却最是重情。这样的人轻易难动情，但一旦动情，就是刻骨铭心。

　　　　所以当年喜欢上和离的、在世人看来很不般配的云环，金喜达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坚决而执着。失去云环后，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直到猛然发现自己对陌娘已情根深种。

　　　　在这一刻之前，金喜达今日的反应和一系列表现都在皇上的预想中，甚至可以说是皇上一手操纵着的。可这会儿，似乎失控了……

　　　　皇上很想捉弄一下金喜达，也想揪着他的小辫子以后好时不时打趣一番，可是，他不想让这个唯一的挚友变成傻子了呀，还是在就要大婚前。话说，这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脆弱了？莫不是新仇旧恨，呃，不对，应该是新伤旧伤齐发，后果才这么严重？（天子就是天子。皇上胡思乱想中撞到真相了。）

　　　　皇上不敢玩了，正要叫住金喜达让他看清楚圣旨，却被陌娘抢了先。

　　　　陌娘给皇上磕了一个头：“皇上。请恕云陌不知好歹，恳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金大哥是您的至交好友，还请皇上念在多年情谊成全金大哥自己的心意。云陌愿意一人承担抗旨之罪，只求不要累计云陌的家人。”

　　　　刚要踏出大殿门槛的金喜达突然一顿，瞬间回神：陌娘果然不愿意入宫，陌娘竟然知道他的心意，陌娘都在勇敢地争取，他一个男人却……

　　　　金喜达募地回头过来。也给皇上行了大礼，磕头道：“皇上，是臣愚钝，都是臣的错。恳请皇上原谅臣、成全臣。陌娘是为了臣才抗旨的，一切罪责都该由臣来承担，只要皇上能让臣娶陌娘，臣任由皇上处置，臣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金喜达话音一落。整个大殿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文远侯爷这是玩的哪出？

　　　　陌娘也是惊呆，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她听到了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金大哥是愿意娶自己的，为此宁愿接受惩罚。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皇上收回圣旨？是哪里出岔子了？

　　　　皇上乐得啊，恨不得拍案大笑，这个金小子今日可真是……哈哈哈……太搞笑了！以后他可有话题说了，哈哈哈，保准让这老小子窘死！

　　　　按照皇上的本意，是很想再忽悠金喜达一番的，不过，想到刚才的一幕，又有些害怕了。他这做皇上的什么都有，能交心的挚友可就只有一个，真的痴了傻了，他找谁说话去？

　　　　“咳咳，”皇上摸了摸下巴，一脸严肃，“确定吗？金小子、云陌，你们确定都要朕收回成命？”

　　　　此刻金喜达的思维已经清明了许多，听到皇上唤他金小子，心里略微安了一些，皇上如果真的怒了，是不会喊他金小子的。

　　　　金喜达同陌娘几乎同时开口：

　　　　“臣求皇上开恩，收回成命。”

　　　　“不，不用。”

　　　　金喜达怔住了，一脸受伤地看着陌娘，她后悔了？还是想进宫为妃？

　　　　书瑶没有理明白义父和姨母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一点她想到了，就是义父好像不清楚圣旨的内容。

　　　　就在这时，皇上悠悠地加了一句：“你们俩人要不要商量一下？”

　　　　五感强烈的书瑶看着皇上那张似乎在憋着笑意的脸，突然一个激灵，这位最爱“玩”的皇上不会又在“玩”义父吧？书瑶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太后和掌珠公主，发现她们也都是一副憋笑憋得辛苦的模样，心里大致有了谱。

　　　　金喜达听了皇上的建议却是傻眼了，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商量？他怎么开口问陌娘：“你真的要进宫做皇上的女人之一吗？”

　　　　还有，他……他都一把年纪了，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陌娘表白？

　　　　书瑶忍不住了，提醒道：“义父，您还没有看看圣旨呢。”

　　　　金喜达一愣，他知道书瑶一向沉稳乖巧，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这样的场合插话，皇上和太后都在呢，谈的又是长辈的事。

　　　　那圣旨？难道不是要陌娘进宫为妃？金喜达一喜，目光热切地投向了陌娘手里的圣旨。陌娘有些害羞地低了头，将圣旨递给了他。

　　　　皇上却是“忿忿”地瞪了书瑶一眼，真是的，那么孝顺干嘛？早知道他当年就不在赐亲圣旨上写那句“待如亲父”了。

　　　　书瑶讪讪地低下头，暗自腹诽，这年头，怎么连皇上都开始向大师伯看齐、做老顽童了？她与皇上接触了多次，感觉又敏锐，自然知道皇上这会儿不是真的生气，瞪她的那一眼也没有什么力度。

　　　　而在书瑶与皇上“互动”的片刻时间里，金喜达已经快速看了一遍圣旨，嘿嘿傻笑：“谢谢皇上，谢谢皇上！不用收回，不用收回了。”

　　　　众人哈哈大笑。

　　　　皇上指着金喜达笑骂：“好你个金小子，朕给你两分面子，你就蹬鼻子上脸了？一会儿收回，一会儿不用收回，你当朕的圣旨是什么了？

　　　　“不敢，不敢，皇上对臣的好，如同日月之光，光芒万丈；臣对皇上的景仰敬重，亦如天高海深，不敢有丝毫怠慢。”金喜达此刻心情飞扬，乐的都快飘起来了，别说皇上只是笑骂几句，就是打他几十板子也没有意见。

　　　　“哼，朕看你的脸皮之厚，倒是真如同天高海深。”皇上绷着脸训斥了一句，眼里却是深深的笑意。他还是习惯看这臭小子厚颜无赖，也不想看到他刚才那副三魂不见气魄的死样子。

　　　　金喜达还真耍起了无赖：“嘿嘿，还是皇上了解臣。”

　　　　皇上懒得再理会他，却是突然转向陌娘：“云陌，你刚才不是求朕收回成命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莫不是你也将朕的圣旨当作儿戏？”

　　　　陌娘正独自低着头害羞甜蜜、遐想联翩呢，被皇上突然的严厉斥问吓了一跳，她可没法像金喜达那般厚脸皮地胡扯而过，噗通一声再次跪下：“皇上恕罪，云陌不敢。”

　　　　金喜达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被皇上一眼瞪了回去，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皇上已经宽宏大量放过他们一马，想训斥几句就让他训斥吧。毕竟，天威不容冒犯，他和陌娘刚才的举止，换过两人，可就是大罪，皇上对他可真的可以说是“挚友”了。

　　　　陌娘是诚心求罪的，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云陌刚才以为金大哥不乐意，所以不想勉强金大哥。云陌住在两侯府，知道金大哥一直不想成亲，所以……所以……”

　　　　掌珠公主好奇了：“可是陌娘，你刚才听到圣旨时，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应啊，你那时不担心文远侯爷不愿意成亲。”

　　　　陌娘讪讪道：“回禀公主，云陌那时还不知道金大哥就是文远侯爷，皇上圣旨赐婚，云陌不敢有异议。”

　　　　“啊？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文远侯是谁？”掌珠公主哈哈大笑，随即想起什么，迅速变了脸色，“陌娘，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义姐妹，你要称我为姐，再不许称呼公主了。

　　　　坐在太后旁边正专心致志地玩拼图的宝儿突然抬起头：“娘亲，娘唤您姐姐，不是变成宝儿的姨母了？还有还有，宝儿知道，赐婚就是要成亲，上次外祖母给瑶儿姐姐和宁哥哥赐婚，他们以后就是要成亲的。娘同金伯伯成亲，金伯伯是不是就变成宝儿的爹了？宝儿有娘亲和娘，还有父亲和爹，呵呵。”

　　　　不过他不喜欢那个父亲，每次不是要他求娘亲让祖母、姨娘、和那些一点都不友好的弟弟妹妹到公主府里住，就是哄他在皇帝舅舅和太后外祖母面前说父亲多么好、多么疼他和娘亲，可他觉得父亲一点都不好，每次父亲和娘亲关在屋子里说话后，娘亲总是一个人发呆，有时甚至还哭。

　　　　太后拍了拍宝儿的小脑袋，哈哈大笑：“姨母跟娘一样亲，宝儿以后还是唤你娘为姨母吧，你金伯伯就是姨父了。”

　　　　宝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吧，反正瑶儿姐姐也是唤娘作姨母的，瑶儿姐姐跟娘也很亲。”

　　　　掌珠公主噗哧一笑：“呵呵，你瑶儿姐姐以后倒是不能叫姨母了，要叫义母。”

　　　　宝儿睁着水葡萄似的大眼睛，似乎听糊涂了，眼珠子转了几圈，随即又恍然大悟：“哦，那瑶儿姐姐要叫姨父为义父，对不对？”

　　　　太后大笑着将宝儿搂在怀里：“对，对，我们宝儿真聪明。”

　　　　陌娘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前了，脸红似火，金喜达却是呵呵傻笑地偷瞄陌娘，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让皇上大摇其头。

　第403章　又来闹

　　　　因为定下了亲事，陌娘就不好再住在两侯府了，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回到了忠义大将军府。

　　　　赐婚的消息传回两侯府，金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眼泪都笑出来了，正好抱着小嘟嘟在逗乐呢，接连亲了好几下：“曾祖母的宝贝乖孙，你就是曾祖母的福星啊。乖嘟嘟，以后你们有祖母了。”

　　　　金老夫人豪爽地一挥手：“庆祝老爷即将大婚，府里所有下人赏一个月例银，外加一套喜庆的新衣，从我的私房钱里出。”

　　　　管妈妈也是热泪盈眶，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老夫人现在的心情。老夫人等这一天等的实在太久了。

　　　　亲事自然是要由两侯府现在的当家主母南宫淼来张罗的，南宫淼赶紧跑回南宫府一趟请教南宫夫人，义父的亲事肯定要大办，时间这么紧，没有过经验的南宫淼可不想出一点点差错。呵呵，等义父的亲事办好，以后一双弟妹成亲的时候，她可不就有经验了？而且，那时还有义母呢。

　　　　南宫淼一点都不担心以后会有婆媳矛盾，陌娘对书杰三兄妹和她、还有现在两个小宝贝的疼爱和照顾，说是亲生母亲也不为过（只是太年轻了一些而已）。

　　　　文远侯金喜达要成亲的消息传开，震惊了一大片人。以为是谣言的人不只三个五个。不过，在知道准新娘是忠义大将军府的云陌县主后，一个个自以为是地“恍然大悟”。

　　　　知道一些过往的人叹了声“难怪了！”

　　　　就是不知道往事的人也是一句：“刚刚封的那位云陌县主？不是福星郡主兄妹仨的姨母么？听说她经常住在两侯府照顾外甥外甥女，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廖家的人气坏了，近水楼台？谁有他们廖家近？都近了二十多年了，可那可恶的金喜达就是不能忘记陈谷子烂芝麻的旧怨，不肯同他们廖家结亲。

　　　　廖家认定，皇上会封云陌为县主，肯定是因为金喜达。他们老早就确信，以皇上对金喜达的情谊，金喜达的爵位、官职、妻子儿女的荣耀都是指日可待。而廖家。太需要助力了，儿子不能指望，只好指望女儿。

　　　　所以早在金喜达还是白身的时候，廖家就开始算计于他的亲事了。可惜，由于金喜达太过精明强势。始终未能得逞。

　　　　金喜达若是真的不成亲也就算了。成亲，却没有娶他们廖家的女子，让他们情何以堪？

　　　　如果有足够的实力。他们一定会很有骨气地与金老夫人廖氏、以及金喜达断绝关系，可惜，他们不能。打着金喜达外家的名义，他们在外面多少还得了些好处，断绝关系，吃亏的只能是他们。金喜达被亲生父亲赶出府都没半点损失，反而还得了爵位，同外祖、舅舅断绝关系还能损失什么？

　　　　咬牙暗恨一番，他们还是得换上一张笑脸去两侯府道声恭喜。再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婚期很近。

　　　　金喜达和云陌的大婚之期就定在来年正月十九，时间是仓促了些，但是大家都能理解，文远侯爷可是做祖父的人了，才第一次成亲。能不急吗？

　　　　准新郎金喜达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脚步都特别轻快了几分。看见南宫淼、书杰三兄妹为自己的亲事忙碌操持，感觉很温暖和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是父母替儿女操持，他却是子女、儿媳为自己忙碌。

　　　　这日。金喜达从署衙回府，刚下马车，就被从旁边突然闯出来的两个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金府大爷夫妇俩：“二弟，二弟，快救救你侄儿侄女，救救爹。”

　　　　金喜达是习武之人，自是不会被金府大爷一个酒囊饭袋给扑住了，闪身一避就退到了五步之外。

　　　　金大爷还想扑过来，却被南天一脚踹飞了。

　　　　金大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呛天呛地地嚎哭：“天啦，杀人啦，亲弟弟见死不救，还要打死亲哥哥啊，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金喜达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向府门，时至今日还在用一样的招术，也没点进展，他们不腻他都腻了。

　　　　进了门，金喜达皱了皱眉，还是冷声对南天说了一句：“让人去找京都府尹，京城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大白天竟然都有不相干的人公然堵在门口耍泼闹事。”

　　　　话音刚落，金大夫人的嚎哭声几乎是嘎然而止，她本就是一边干嚎一边盯着金喜达，这人都要走了，还要去找府尹，他们再干嚎有什么用？等着被抓走？

　　　　金大夫人恨死了，这个金喜达不是喜事盈门，就要成亲了吗？难道就不怕触了霉头？他们就是听说皇上给金喜达赐了婚，才在焦头烂额之际觉得是老天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喜事要讲个好兆头，而且，万一金老太爷“死”了，金喜达可不就要守孝三年不能成亲？

　　　　却没想到，一向散漫不羁的金喜达依然如此不通人情世故，连这么大的忌讳都不知道，任凭她在府外嚎哭，也不肯退一步、拿银子来堵住她的嘴。

　　　　眼看着金喜达就要走远了，金大爷急得跳起：“二弟，爹就要病死了，急死了。你不想法子救爹，就等着守三年孝，三年以后再成亲吧。”

　　　　金喜达果然停住了脚步，让金大爷和金大夫人大喜，得意洋洋地站起身，各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可惜，还没等他们开口，金喜达“嗤”了一声：“你脑子没有问题吧？你爹死了，要本侯守孝，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金家族里可没有你们这号货色。”说完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赶巧不巧的是，金家族长和几位族老、还有金喜达的两位叔叔正好上门来找金喜达商量祖祠大修的事（明年三月是金喜达祖父过世三十年大祭，金喜达决定以祖父的名义，拿出三千三百两白银大修祖祠），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金大爷的话。

　　　　族长冷冷地看着呆愣的俩人，怒斥：“金喜崇，你们一家早就被逐出家族，不再是我们金家的人，竟然还敢跑到文俊这里来胡言乱语。守孝？我们金家的人，凭什么给不相干的外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