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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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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点印象都没了,随即又被我打诨过去。
  方起床,他皱眉嗤地吸了一声,转动着胳膊,“悦容,朕怎觉得这后背酸痛得紧?”
  “兴许这床榻不够舒适,改明儿臣妾唤人垫上绒棉。”
  经天子点了点头,稍半会又开始喊疼,我笑道:“那臣妾给您按按罢。”他嗯了声,转身趴在榻上,待我取来精油,他已卸去衣衫,便见后背横列一块淤青,恰是一个脚印的形状。我当下黑了脸,楚天赐这小王八羔子,出气也不带踢这么重的,想害死我不成?亏得这淤痕在后背,要是让人瞧见皇帝这般受了伤,查下来谁也别想好受。
  为毁灭证据,赶紧将精油换成祛瘀膏,均匀涂在经天子背部,捋起袖子揉面团似的在上面搓着,边搓边把天赐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也真是气昏了头,忘了他祖宗也是我祖宗。
  经天子闭目抱着枕头,一脸享受,不时发出舒适的呻/吟,“悦容的小手儿真巧,弄得朕舒服极了,有你在,以后也不怕有啥累着的事。”
  这昏君能有啥累着的,多半都是荒淫的事。笑着应道:“那是臣妾的荣幸。”
  “悦容身子怎么样了,还不舒服么?”
  “睡了一宿好多了。”我回答着,侧身取药,手指不甚划过他的腋下,便闻他銷魂地吟了一声,我怔了怔,转眼被他拉过翻身压在下面,湿热的吻如雨点而来,那双手也极为放肆地探進衣衫揉/捏胸口的柔软。
  我惊慌着一把将他推开,经天子跌靠在床榻一侧,长发垂泄如墨,白衣半宽,露出厚实的胸膛,不经意间透着男性阳刚之美,若舍去那荒淫的行径,也的确是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男人。
  我就这么与他面面相觑,他先是错愕半响,随即怒沉龙颜,“楚婕妤这是什么意思,不屑服侍朕吗?”
  我心头一凛,赶紧游了过去,小鸟似的靠在他的肩膀,柔声道:“皇上误会了,能服侍皇上是臣妾三世修来的福分,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刚好想起宫里的规矩,今早是要给楚贵妃和史湘妃请安的,去迟了怕恼了两位姐姐。”
  经天子拍了拍额头,“是啊,朕怎给忘记了,别人也便罢了,她们两人是万万不可轻率的。”边跳下床,边呼喝:“来人,更衣!”
  彩衣宫娥们盈盈走进,试脸、漱口、洗手、焚香、着衣……一件件,一桩桩有条不紊地弄着。刘公公也迈着细碎的脚步走来,在旁叩首道:“启禀皇上,贵妃和湘妃两位娘娘一个时辰前便在凤藻宫候着了,就等婕妤娘娘前去请安。”
  经天子皱了皱眉,“怎么不早来禀告?”
  刘公公道:“奴才见圣上一直睡着,也不敢打搅,怕惊动了圣安。”
  经天子随意摆了摆袖,随后拉过我的手笑道:“你看啊,早年凡有封妃的,也不曾见她们这般谨慎过,这次都知朕喜爱你早早的就来等着了。”
  是了,谢谢你的恩宠,将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我暗自怒骂,面上笑着歌功颂德。
  言语间已着好衣衫,经天子拉起我的手往外走:“来,朕陪你往凤藻宫这走一遭。”
  我微微蹙眉,这第一天请安就让天子相陪,不免让人有仗势欺人恃宠而骄之感,他这是在宠我帮我,还是刻意给我惹麻烦?委婉拒绝,说怕太过失礼。
  经天子笑笑,拍着我的手背道:“悦容刚进宫有所不知,楚贵妃和史湘妃两人平时倒是好相处的,可偏巧要是走到一块,那气氛可就呛人了,宫女太监们夹在里头不少遭了罪,就连朕都也没少好受过,朕是怕你委屈了。”
  我别过脸暗想,你若陪着,怕是以后的委屈还更多。
  恰时前殿太监来报:“启禀皇上,上殿递来请柬折子。”
  经天子烦躁摆手,“不见不见!这帮匹夫没一天让朕清静的。”
  太监回道:“是大司马大人请见。”
  一听是大司马,经天子随即换了脸色,正要出去接见,又顿住脚步为难地看着我。
  我还巴不得他快走也别给我添乱,忙装得深明大义,笑道:“圣上您就去吧,国事为重。”
  经天子感动地看了我一眼,让贴身太监刘公公随我一道,便匆匆离开了。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五十七章 水若至清则无鱼,人若至刚则易折
  我着上红底黑边的荆花宫袍,随意挽个芙蓉髻,斜插一支金凤攒珠步摇,端正娴雅,但不华贵夺目,恰好适合身份,便在领事太监的引带引下,一路往凤藻宫走去。
  刚过十月,秋色渐浓,静谧的庭胡倒映着巍峨的凤藻宫,周遭翠松坏绕,秋风一扫徒添几分萧瑟,波荡在吹皱的水镜中。
  镜湖映出我的身影,团花吉祥的图案像是蜿蜒在天边的红霞,不是很艳的那种红,是淡淡的一抹哀艳。
  艳红,向来属于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那是皇后的颜色。而当今宫中,只有两个女人有这样的资格。
  一人是我的五姐楚贵妃,另一人就是史湘妃。
  若我未记错,史湘妃与萧晚月是青梅竹马,从小寄住在萧家,那年少羞涩的岁月,他们曾共同度过。我也曾听闻,是极有个性的女子,宛如夏日般有着灼热的温度,燃烧了冰冷的年岁,也弥补了萧晚月沉郁的个性,因而十分受他欢喜,当时萧府下人们无不将她当做未来的萧二夫人伺候,孰料十六岁回史家及笄,还未等到青涩的果实开出娇艳的花朵,便被选进宫。萧晚月因她落得抑郁寡欢,被萧晚风送来楚府散心,才在那大雪初停的除夕夜,让我邂逅他惊绝的风采。
  怎不知不觉,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怎后知后觉,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宿命?
  想到史湘妃,想到楚贵妃,又想到自己,开始觉得命运是个滑稽的玩笑,凡是与他有过纠葛的女子,最后都被锁进这重重宫阙中,独看梧桐秋不知。
  或许是为了曾经有过的思念,纵然我无缘成为他的妻子,也想见见曾经让他伤心过的女人。
  忍住胸口莫名的躁动,我深深吸了口气,举步踏进正殿。
  一阵风吹过,扬起月型拱窗旁的漆黑垂帘,有种寒意逼面而来。
  我远远看去,周遭围立的无数嬷嬷宫娥们,无不姿态端庄严谨,衣着华丽光鲜。上堂高高坐着两个女人,左手边那人穿的是杏黄缀珠祥云裙袍,梳着时下贵妇最爱的牡丹髻,别百鸟朝凤翠玉簪子,半月型金凤步摇,面目华贵端庄,正是楚贵妃;右手边那人一身嫣红繁云袍,彩印硕大梨花图案,华发浓密梳着飞柳鬓,只插四支翠缀珊瑚扁方钗,简约却不减丝毫雍容,便是艳冠后宫,与楚贵妃竞相争宠的史湘妃了。
  真如传闻那般,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就连身为女人的我看了,竟也有砰然心跳的感觉。
  就在我失神看着她的同时,她也用同样忖度的目光打量我,想必也是一样,想知道那人在意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眼神锐利的让人恐慌,紧抿的嘴角仿佛印证了她坚毅刚强的性格,幽幽沉沉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既然进了宫,楚婕妤难道还不懂这宫中的规矩?”
  我顿觉得失礼了,慌忙上前俯身叩首行大礼,“见过贵妃湘妃两位姐姐,姐姐吉祥。”
  许久却未见动静,我不敢起身只得伏地支撑着,那柔软的鹅毛地毯毛发细长,随鼻息轻拂我的面,让人搔痒难忍。
  “妹妹快别客气了。”楚贵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略抬头,对上她笑吟的双目,以及史湘妃冷漠的容颜。
  扫了随身跟在我旁侧的刘公公一眼,史湘妃冷笑道:“就连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都差遣在侧,妹妹真是好厚泽的福气,难怪敢让姐姐们等上个把时辰才姗姗来迟。”
  我慌忙俯身道:“是妹妹刚进宫不懂得规矩,姐姐们切勿见怪。”被冷冷回了一句“岂敢”。
  嬷嬷端出两杯热茶立在我身旁,我取来一盏先递到楚贵妃面前:“姐姐请喝茶。”楚贵妃含笑接过,浅抿一口,念了几声好,示意贴身的姑姑取来红囊递给我,又说了几句吉祥的话。
  我再取来茶盏递到史湘妃面前,恭谨道:“姐姐请用茶。”
  史湘妃淡淡应了一声,探出如葱白玉的手指来接,忽然滑手将茶盏打翻,热茶溅了我整个手背,灼热的疼痛顿时蔓延,惹来我频频抽着冷气。
  “哎,本宫也真是太不小心了,楚婕妤没事吧?”愧疚语气,肃冷面容却无半丝愧疚。
  我忍痛笑着摇头,“是妹妹的不是,没有拿稳当。”
  唤嬷嬷重新上茶,再度恭谨地递到她的面前,却不料又被打翻,再度溅了我满手的热。第一次可能是不小心,第二次就不再那么凑巧了,我心知她是故意遭难我,忍住委屈,不厌其烦地为她上茶,也一遍又一遍地忍住滚烫茶水的绞痛。
  也不知翻了几次茶,只知两只手红肿得惨不忍睹,楚贵妃静静地在一旁看着,脸上仍是让人瞧不出心思的微笑。史湘妃也终于腻了,将茶喝下,差人递上红囊,漠然道:“妹妹可别记怪姐姐,有时候人须得吃点教训,才能长些记性,要知道让人等久了,终究是不好的。”
  我温顺俯首,平声道:“妹妹记住了,多谢姐姐赐言。”
  “好,很好,楚婕妤好厉害的耐性,本宫就在这里祝你前程锦绣。”冷漠的面具似出现了裂缝,史湘妃对于我的好脾气终于按耐不住地愤怒,拂袖而去了。
  满殿的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大半,顿时显得些许冷清,楚贵妃这才起身热情地将我搀扶起来并肩坐在一起,吹着我烫红的手,心疼道:“我可怜的十妹,疼不?”也不自称本宫,是以自家姐姐的身份与我说话。
  方才她还冷眼旁观,这会儿怎变得如此殷勤?
  楚贵妃似明白我心中想法,叹息道:“你也别恼姐姐狠心,那女人用这法子不知道除掉了多少妃嫔,那些受不了委屈的全都去皇上那告状,这一告状就被她抓着恃宠而骄的罪名轰进了冷宫,死的死疯的疯。你若不够沉稳,怎么能在这后宫生存下去?须知姐姐就算救得了你一时,也救不了你一世。”说着说着红了眼,身旁的姑姑忙递上手绢为她拭泪。
  心知她半分真情,半分假意,我亦真假作半与她哭做一团,说妹妹以后全听姐姐的,便只能与姐姐相依为命了。
  “史家失势后,她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猖狂起来,所有背地里说过她风凉话的,全都没个好下场。”
  我默默听着,也能理解史湘妃的心情,有些人喜欢扮猪吃老虎,就如楚贵妃,有的人内心脆弱表面偏作刚强,便如史湘妃。
  刚强是好啊,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欺负,只是刚强过了头就不妙了,须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刚则易折”的道理。
  楚贵妃凝泪望向窗外,思绪突然凝重起来,淡不可闻地叹了声:“你也来这遭罪的地方,他若知道了想必又要伤心了。”心知她说的是萧晚月,我顿时凄楚,却佯装没听见似的问她说了什么,她忙摇头略笑带过。
  这会儿一个小童从外边哭着跑进来,粉雕玉琢的脸蛋儿挂满眼泪,一把扑倒楚贵妃的怀里,口中抽噎着直喊:“母后!母后!你要替儿臣做主啊母后!”
  楚贵妃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你这个鼻涕鬼,都八岁了还没个大人样,倒教姨娘看笑话了!”
  小皇子总算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看着我,眼睛鼻子挂着四行清汤,弱弱地念了声:“姨娘?”似在害怕什么,朝楚贵妃身后躲去。
  楚贵妃尴尬地笑笑,也些许愤恨道:“你别跟薰儿见怪,他小时候是被史湘妃那女人吓到了,现在见着喊谁姨娘就害怕。”
  一听史湘妃的名,薰皇子哭得更厉害了,拉扯着楚贵妃的水袖央道:“母后你要为儿臣做主,皇兄说等他以后做了太子,要让史姨娘把儿臣送到净身房去割掉小鸡/鸡,儿臣不能没有小鸡/鸡,没了小鸡/鸡儿臣也不想活了!”
  听他左一个小鸡/鸡,右一个小鸡/鸡,我瞠目结舌。三言两语下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小鸡/鸡压根不是男人那玩意,而是一只被他豢养多年,由东胶国上供来的金屏孔雀。显然是年少无知的他误会了大皇子的意思,此鸡非彼鸡呐。
  一旁的宫娥嬷嬷们都掩嘴嗤嗤笑了起来,楚贵妃沉下眉目,一掌拍向桌面,厉声怒道:“你们这都是在笑话本宫吗?”众人打了寒噤,跪了满地求饶。楚贵妃一把拉过薰皇子呵斥,骂他怎么这么不争气,总让那女人的儿子欺负了去。
  薰皇子眼见自个儿母亲都在骂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哭得更加厉害。楚贵妃越骂他不准哭,他就越哭得大声,眼见这凤藻宫里顿时哭骂一片,众人胆战心惊,我赶忙将薰皇子搂过来,哄道:“我的乖孩子,快别哭了,姨娘给你看好玩的。”
  从发尾扯出一条紫金色的发带,放在指尖跳动,掩着袖子,眨眼变成小鸟,眨眼变成蝴蝶,也不过是前世学的障眼小魔术,倒叫这孩子看得神奇,惊愕得都忘记了哭泣,扑倒我怀里眼泪鼻涕全部往胸口衣襟上抹,口里直呼:“姨娘好厉害!”我又哄了他几句,说以后也教他,他欢喜得满屋子跑,也真是孩子的性情,喜怒来得快也去得快,嬷嬷将他带下去换身清爽的衣服,凤藻宫内才稍得喘息。
  楚贵妃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屏退了左右,也对刘公公说:“我们姐妹俩想说些贴心的话儿,请公公外头候着吧。”
  众人方才离开,便见楚贵妃一把将茶盏扫在地上,乒乒乓乓摔成碎片,声声惊心,又闻她忿然念道:“史青岚!史青岚!你就非要跟我争吗?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你也想要,我喜欢的你全都喜欢,现在你的儿子还要跟我的儿子争太子,你凭什么?就凭你儿子早出生一个月?我不甘心,不甘心!”
  向来端庄持重的楚贵妃,在我面前做出这番姿态,说出这番话,其用心不言而喻。
  我没有立即说话,默默为她重新倒上一盏茶,也为自己倒上,看着那双红肿不堪的的手,我缓缓笑起,优雅地端来茶盏也不急着喝,指腹缓慢地摩挲着彩瓷杯沿,轻轻道:“那么……就让妹妹来为姐姐永远消除这个烦恼吧。”
  抬眼看向楚贵妃,触上她极为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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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努力向小蜜蜂学习,今天又勤奋二更了^_^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五十八章 暗送誓言泪中看,暗箭伤人笑藏刀
  从凤藻宫回仁德殿的路上,有个粉面太监与我迎面走来,退至一侧弓腰行礼,“奴才见过婕妤娘娘。”
  起先我并未在意,微微点头算作回答,正要错身走过时,他突然又将我喊住,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块白绢,“娘娘,您掉的手帕。”
  微微蹙眉,分明不是我的手帕,这太监安的什么心?俯首望去,却见他神情似有含意。
  衣袖一卷便将白绢接下,放在眼底扫视一番,应道:“恩,的确是本宫的手帕,多谢这位公公了。”
  又问:“不知公公是哪个殿的,本宫他日也好惦记你的好。”
  那粉面太监忙叩首,“娘娘客气了,奴才是丽人宫的内臣侍令张公公。”
  “丽人宫内臣侍令张公公是本王的人。”常昊王的声音突然跳入我的耳朵。
  我心头一震,是他来消息了么!
  紧紧攥住白绢,我表面故作沉静,淡淡恩了一声,摆手道:“本宫记住了,你去吧。”
  张公公唱允命,又向我身侧的刘公公作揖请安,便弓着身子退出。
  回到仁德殿,我不做声色屏退左右,忙从怀中掏出白绢细看,却见上头空白一片。思索半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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