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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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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以见得?”

    我心里轻松下来,微微一笑道:“我听人说过,看一个国家是否有崩坏的前兆,该看他的治下的产阶级是否稳定。而现在的长安城,无论关内还是外地来的产阶级,对目前的朝政都没有多少非议,可见国家很安全……你自然也安全。”

    “你说的话新鲜,这产阶级却是怎么算的?”

    这个定义却不大好下,我想了又想,才道:“小士族、店铺钱财过十万的富裕商人、有良田二百亩以上的农民、能雇十名以上帮手的从工者……大约都算是产阶级。”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悟,喃道:“这样的人承上接下,像军的火长一样,位不高,却正是能将五个人集在一处,握拳出击的掌心要位。只要他们不乱,下面的人不会乱,上面的人乱不起来……我近日读史,对王莽败亡之快十分不解,不意今日却大惑得解。王莽之败,不是他宽厚,而是他使产阶级乱了。”

    产阶级稳定,国家就能稳定的原因,我都有不理解的地方。却想不到他闻一知十,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其的要害点得明明白白——这天下,果然有奇才在!

    这样的人,接触得越久,看得越清,就越发让人明白,他站在极高的位置上,俯视着天下。仿佛那天边的桓星,散光洒暖,引诱着人接近,却又无法接近。谁能接近他?又怎样才能接近他?是不是,只有看不清他的人,才能无知无畏的冲上去?

    我一阵茫然,胸口似是肺部呛了水一般的窒息、疼痛,让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

第二卷翔空 第二十三章释怀(4)

    “云迟……你怎么了?”

    我自恍惚的痛意清醒,心里一阵生涩,错齿将萦乱的呼吸平静下来,脱口道:“最近有几件对别人来说无关紧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我想不通,可以问问你吗?”

    “你问。”

    他答应得干脆,我反而不知道应该问什么了。

    我难道要问他为什么放宫人出禁,有没有把羌良人也放出来吗?

    “近日敝师替我张罗亲事,平舆王逸兴突起,召我觐见,你知道原因吗?”

    他叹了口气,显得有几分无奈:“我那哥哥游手好闲,亡妻后一直不曾续弦,府里缺少约束。母后有意替他另择亲事,在立夏家宴时称赞过你,他要见你,大约是因此而起的吧。”

    我微微点头,轻声问道:“他召我觐见,你有没有故意促成?”

    “云迟!”他一声断喝,原本轻松的语调倏然绷紧,话声里冷意迸射,“你若以为我是那种自己不能得,便寻个替身,也要一逞其欲的人。那么你不止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他声音里的怒气翻涌,但我感受到他的怒气,心里紧缠的一个结却解了开来,胸的窒息与疼痛都消散退去,忍不住一笑,深深地俯首:“我要谢谢你!”

    你这番话里透出来的意思,让我明白当初你放我走,没有勉强,不仅是你自矜身份,也是因为你心里尊重了我。这份尊重,至少表明了,你对我有几分真意。多谢你对我的尊重。

    看着这柔弱但瞪了我一眼,脸如你所说,假如我恶意的猜测竟尔成真,那不止是侮辱你,对我自己,也是最大的侮辱。如果那侮辱成真,你便不值得我如此用心。幸而你没有让这种侮辱加诸于你我之间。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可笑的事是自作多情;而最可悲的事,是所爱者,不值得爱。

    所以,我还要谢你,没有让我觉得自己可笑,也没有让我觉得自己可悲。

第二卷翔空 第二十四章承情(1)

    夏日的凉风透过窗户,轻拂着室内的纱幔,发出轻微的簌簌之声。

    他不知听不听得懂我这声谢里包含着的几重意思,但在我道谢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回答:“不用谢,”随着他的回答,似有一声低迴的叹息,混在夏日凉风拂物的天籁之声里,很快泯灭,“你的婚事,不必担心。”我屏息静待他的话的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朗,内里不带半点疑惑,“你是我朝第一个女外臣,虽然官位微不足道,但名声甚显,引人注目。怕会有不少人对你怀有猎奇之心,但除非你自己愿意,任是天皇贵胄、权臣富豪,也不能勉强你嫁人。我答应你,你的婚事,全由你自己做主。”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却是天边夏雨将来,云雷电闪过。我心头却也似那云层里突闪突暗的电光一般,一阵欢喜,又一阵空落,一阵开怀,又一阵黯然。

    灵台方寸之地,千回万转,瞬间无数念头闪过,心潮起伏不休,最后化为唇边的笑容,低声道:“酒肆人流混杂,多有卑客,以你的身份,实在不该来的。”

    “昔日平原君访贤于市井,交友于屠肆乃是流传千古的佳话。这酒肆人流虽杂,但我来这里又有什么不该的?”

    这人虽然明敏睿知,但也有玩心,且还用着史鉴来支持他的玩心。我暗暗叹气,道:“人流杂了,安全就难以保障,这……”

    “在这京师里,我偶尔出来,难道还需要担心安全么?”他似乎忍俊不禁,笑了好一会儿,才敛笑沉声道,“如果天子连在王幾内走动都要惧怕大股的强盗,担心自身的安全,那他怎配治理天下?那等昏君,不必有人来杀,就应该有自知之明,逊位以谢天下。”

    王幾京师,的确应该是天下治理得最好,也最安全的地方。假如这连在京师里行走,都需要时刻留心强盗土匪,那只能表明一件事:这个王朝已经衰败,将要没落了。

    我凝神一想,才发觉自己的思维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僵化的——这个时代的民风还淳朴着呢,闹土匪强盗的事我出宫居住半年,都还没听到过,倒是小偷小摸和因仇杀人的事听过几桩。

    大的治安环境良好,天子与王侯公卿微服过市,那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完全不必像我印象那样大惊小怪,一听到“贵人”在市井来往,就立即天下震动。

    “京师里土匪强盗是没有的,可也怕别有居心的人或者市井无赖不知好歹,胡闹生事。”

    他轻哼一声:“别有居心者,谁能近我?”

    我想起去年庙宫里那差点要了铁三郎的命的刀光,忍不住环目四顾,但却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也感觉不到他存在的气息。

    “要下雨了,我走了。”

    室内一片寂静,许久没有说话,我低头行礼起身。可室门一开,迎头一阵雨点被狂风挟裹着砸了下来,砸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这雨打许久雷刮许久风都不下来,偏是我要走的时候,它就下来了。

    我暗暗一叹,身后他的声音却也叹了口气:“这雨来得急猛,不会下太久,只这一时逼人,你歇过了这阵后再走也不迟。”我静了静,掩上室门,退了回来,在原先的地方坐下。

    夏风来得急了,将纱幔吹得满室飘扬,被纱幔遮着的身影一下露了出来,但我却将目光垂下,不去看他。有这层纱幔隔着,互不见面,才是我们此时相处的最好方式。

    不见面,不去看对方的表情,淡化双方的身份关系,许多本来不敢说,不好说的话,才能出口;许多本不该做的事,才能不显拘束。

    他起身关窗,然后在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坐下,但却没有靠近,更没有撩拨垂隔着的纱幔。我感觉得到这其所蕴含的奇异而微妙的默契,不禁微微一笑,将坐姿调得随意一些。

    乌云阵雨所蔽,原本亮堂的雅室有些幽暗,屋顶的瓦片被雨点砸得“嗒嗒”作响,我静静地听着雨声,突闻他问:“你……还好吗?”

    我微微一怔,才恍悟他是在我在宫外生活状况,想想自己近期的生活,不禁一笑:“我很好。”

第二卷翔空 第二十四章承情(2)

    “那就好。”

    他说了这三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我沉吟许久,终于反问一声:“你呢?还好吗?”

    他好一会儿才略带迟疑地回答:“我……不知道……”

    我愕然,心头似乎被针刺了一下,不是痛,而是一种惊。惊于他的回答所含的疑惑,亦惊于他语声里所带的黯然。

    他不是普通人,评断普通人的生活“好”与“不好”的两种答案,他都无法单纯地选择。

    普通人所谓的生活好,是爱情如意,事业顺心,家庭美满。

    但他有心上人却要远远推开,与爱情如意无缘;在事业上,楚国明显正在准备完全脱离央的控制,也不算顺心;家庭美满,有个添子之喜,但皇长子不是嫡长子,皇统可以预见必有风波,这美满也免不得打个折扣。

    我张了张嘴,想道歉不知该如何开口;想安慰他两句,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却是他轻轻一笑,低声道:“纵是我答不出你的话,你亦不必如此。因为我并非普通人,所求所欲与小儿女情怀自不相同。”

    是的,他是天子,可他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基于本能而衍生的欲望,无论地位高低。纵使他因为自己的地位高,所以订的标准要比普通人高,但不能顺遂所愿不快,想必与普通人并无二般。

    我心一涩,有句话冲口而出:“我明白,你……我只是……只是怜你心苦……”

    我早已决定与他再无牵扯,可此时此刻,室外风雨如晦,室内浮光幽暗,只有我和他隔帘而坐,细语轻言,却让我说了句本不应说的话。

    而且这句话我明知不该说,但说出来后,我竟不觉得后悔。

    纱幔影里,他的身影也一凝。良久,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却似乎带着无限的欣慰与欢喜。

    我听着他轻悦的笑声,心底也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喜意。

    “你愿意进来陪我坐吗?”

    “不。”

    “为什么?”

    我闭上了眼,喑声道:“因为我……害怕!怕你所代表的那些可以轻易毁灭我的东西。”

    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怕自己坚持的东西动摇;更本来美好的东西,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坏。这层薄纱相隔的距离,无论是空间的,还是心上的,都是你我必守的距离,谁也不能逾越。我与你,只能如此。

    “你,不能勉强我。”

    “我不会。”他轻轻地吁了口气,似有失落,但语意却明快无疑,“我答应过你的婚事由你自主,绝不食言。”

    因此即使是他自己,也绝不会勉强我吗?我微微笑了起来,心头一阵轻松:“多谢。”

    室外雨声渐稀,似乎阵雨将停了,天光又复透亮,我望着透光的纱窗,突闻他喃喃地说:“雨要停了。”

    “是,雨要停了。”我心头一阵怅然,随之低喃一声,“雨停,我要走了。”

    “云迟!”

    他突然唤了我一声,我望着他的影子,轻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他迟疑了片刻,才道:“明年今日,你可愿再见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让我来这里见你?”

    “不拘你在哪里,你可愿见我?”

    我一愕,蓦然醒悟:他必是以为,明年今日,我必已成婚,会避瓜田李下之嫌,所以有此一问。

    可他不知道,在我心里,如果没有严厉的宫禁拘束,根本就未把男女之防放在心上,即便成婚,也绝不会因此而断绝与男性友人的交往。可他在我心里,却不仅是普通的朋友!

    我微微错齿,道:“我不见你。”他的影子动了动,我起身立在纱幔之前,轻声道,“但我愿明年今日,与你如此时会。”

    不是见面,只是隔帘而会,若一年不见,犹能隔帘有话,自不枉彼此曾有的心情;若隔帘无话,那便是情尽,正堪相绝,也算情缘了结无憾。

第二卷翔空 第二十四章承情(3)

    他显然也有些错愕,旋即舒声一笑,朗声道:“好!我们击掌为约!”

    回到刚才和铁三郎一声喝酒的地方,我本来担心铁三郎等我等得不耐烦,不料推门进去,便听到一阵鼾声。原来铁三郎久候我不至,酒足饭饱之余,索性便在席上大睡特睡。

    我推了他好几下,才将他推醒,见他脸侧尽是竹席硌出来的印子,忍不住好笑:“铁三哥,你把人家的酒肆当逆旅了不是?睡这么沉,小心人家当你是醉鬼,揪了扔出去。”

    铁三郎抹抹眼睛,扭扭脖子,笑道:“下雨凉快,这觉睡得舒服,就是真被扔出去也值了。”

    我找来伙计挂了账,和铁三郎一起出了杜康酒肆,阵雨已经离了。长安城那排水设计十分合理的街道上积水不多,就是有些泥泞。

    铁三郎看看街道,有些懊恼地道:“哎,我早说夏天雨多,要替你钉几双防雨防滑的高齿木屐的,偏偏忘了。这路不好走,你可怎么办?”

    我这走惯了水泥路的人,的确不喜欢在泥泞地里走动,看看路况,也有些犯愁:要我走路,我实在不愿意;但雇驴子行脚吧,又囊羞涩。

    正踌躇间,南路那边一阵蹄声“得得得”,七匹矮脚马奔了过来,铁三郎诧异道:“怎么长安街上,会有人骑滇马?”

    滇马矮小,耐力极佳,但相貌不好,关人普遍身材高大,是宁可骑驴子也不肯骑滇马的。

    那七人都穿着短袖窄筒衣裳都是黑色底的,但上面绣花的丝线却极尽艳丽,五彩斑斓的络子和裙幅在风飘动,就像一道张扬明媚的彩虹划过雨后的晴空。

    我一眼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也在那七人之,不禁猛地瞪大了眼:羌良人!

第二卷翔空 第二十五章纨绔(1)

    羌良人果然已经被遣出宫来了?她身边那些人,大约就是来接她返乡的族人吧!

    我念头一转,低叫:“不对!”

    滇国山高水恶,嶂戾阻隔,据说从其王城到长安的路途需要走差不多半年。就算快马加鞭,取道川东,经巴郡那可以直抵咸阳的古秦道入长安,也得一两个月时间。羌良人的族人怎么可能在诏令出来十几天的时间里,就赶到长安来接她?

    这其,必有原因。

    一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往羌良人去的方向急行两步。

    “云姑,你怎么了?”

    铁三郎一声询问,我才醒悟过来,哑然失笑:我去找她干什么?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没什么,刚才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漂亮姑娘。”

    隔天我在太医署轮值夜班,卯时交班出来,便见严极在外面等着。我看他的神色,似乎等了许久,有些过意不去,笑道:“严大哥,辛苦你了。”

    “三天才接你一次,说什么辛苦,”严极催车而行,突然笑问,“云姑,你现在可会自己驾车?”

    这牲口驾车,比驾驶汽车来可难多了,我学了半年也没学会,听严极发问,不禁惭愧:“还不会,不过我现在能骑驴子代步,不一定要坐车。”

    严极突然发问,其必有原因,我想了想问道:“严大哥是不是有事?”

    “嗯,五月的时候北军汰换老弱,我想去北疆从军。我若从军,往后你来太医署轮值,就没人接送,可怎么办才好?”

    原来如此,他原本就是期门军的佼佼者,迫于残疾才退伍。如今他的腿已经恢复得与没断之前无异,有再回军伍的想法十分正常。

    不过北军多派往北疆、西北大营驻防,阻止匈奴、鲜卑犯边,他如果是投北军,危险性可比期门卫大多了。

    “严大哥如果想回去从军,不必顾忌,我可以买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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