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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倾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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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罔长保慌不迭地捂住素挽的口,一面朝那边人赔笑地看过去,“小孩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他们如何不知道罗门有可能就是陷害自己的黑手?当初罔皇后被废,贵妃罗萧绾顺理成章成为皇后时,他们就知道了。只是他们大势已去,再加上罗氏有手段,他们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罢了。

    可如今,罗萧绾早已经堕入十八层地狱,连尸骨都没有,她留下的罗门,真正的统帅已经变成了罗嫦庚,是他们罔家人。只是罗氏弟被蒙在鼓里罢了。

    这个时候,自然还是不要去插一脚的好。罔长保再不容素挽说下去,扯着她就赶紧往外溜。

    只是这大门只有一处,罔长保就算离得再远,还是差一点和争斗外围的罗氏弟接触到。他不知道,就在他拽着素挽快步冲出去的时候。有两个罗氏弟的大腿都像是被马蜂蛰了一口。

    而在他们走出酒楼十步之后,那两个罗氏弟忽然间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这情形瞬间改变了战斗的局势。围攻罗玄等人的门人见突然有两个兄弟发生这样的意外,都吓了一跳,本来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居然在那之间乱了方寸。

    罗玄等人见状,迅速地反客为主,各自又刺伤两人后,也从酒店逃了出去。

    “一定是刚才那两个人!是罔氏人干的!”还在酒楼里头查验着同伴伤势的罗门弟猛地反应过来,想起方才那一男一女的对话,立马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只是等他们追出来,为时已晚。为那人将手中剑刃猛地刺入中央,眼皮跳动着的杀意经久不衰。

    “罔氏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和罗门公然作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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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罔家
    却说那罔长保从素挽那儿又得了不少好处,倒是真心实意地要帮着素挽进入罔家。倒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倘若素挽不能进罔家,罔家不认她这个外孙女,他凭什么做她的舅父,又凭什么在以后帮她去打理偌大的家产地契?怎么着也得给他个机会,让他把这只小羔羊榨干才行吧。

    只是他回家后,侧面打听之下,总觉得这事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于是,晚上和正室刘氏一合计,决定借着为刘氏庆生的名头,在自己的院里摆个家宴,趁着大家心情好的时候,再把素挽推出来。

    成了,他就是素挽的大恩人,有好处,自然他是当其冲的。若是没成,那丫头也知道自己为她出了多大的力气,他算是“尽了人事”,多多少少总还是得对他这个“舅父”心存感激才是。

    算来算去,都是一笔绝不亏本的买卖。

    罔长保派人来接素挽,只让她从后门跟着下人一起进了罔家,到了他所住的青铜苑。下人们早早地就开始忙碌,有了银钱,置办起酒席来倒也似模似样。

    罔长保的正室刘氏见到素挽,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拉着她在内室说了半天的话,问东问西。直到有客人来了,这才把素挽一个人留在房里,自己迎了出去。

    罔长保和刘氏都叮嘱过素挽,让她先在内室里躲着。等听到他们叫她再出去。她于是便在窗边坐着,透着窗缝看向外边,好好地打量着罔家的这些人。

    到底是落败了十来年,如今的罔氏并不能算是大户。她名义上的“外祖母”夫人有着女。大女儿便是仁宗皇帝的罔皇后,二女儿罔常华是庶出,被逐出了罔家。至于她的儿女,除了罔长保没跑掉,按律充了军,其余的儿女,都跑了个干干净净。真正被投入死牢的,大多是他们没来得及通知的罔氏偏房和家仆们。

    她的双手一向沾满血腥。当初在后宫时,和罔皇后明里暗里几次交锋,自己也是把头拴在腰带上,几次差点着了道,赔了身家性命。而声势浩大的罔氏,便是迫害自己的最大帮凶。是以,罔家落难,虽然是她送了他们一程,她却丝毫不觉得愧疚。甚至可以说,她一直都认为他们是咎由自取。

    只是后来仁宗一死,她成为了皇后,自己的“嫡”李纯祐登基为帝,李安全趁机劝自己对罔家稍微网开一面。她当时一心认为李安全是为自己着想,不想让自己造孽多,他日堕入无间地狱。于是多少听了他的建议,赦了罔家的叛逃死罪。但她到底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虽借着新帝登基赦了他们的死罪,却始终不肯赦了他们的罪籍。

    不过,她不赦免他们又如何?她以为他们十来年颠沛流离,可现在瞧来,只怕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在李安全的照拂下过活,过得虽然不像从前那般滋润,但比起一般的平民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了。

    她瞧了一眼刘氏的衣橱,通过衣服的成色,看得出来,她至少每年还是置了好几套衣裳的。一个应该没入乐籍的罪官女眷居然还能在外边逍快活,置衣裳?!

    李安全对于他的小情人一大家倒还真是照拂得可以。

    反观他是怎么待自己的?落井下石,火烧剑刺,绝不给自己一丝活命的机会。她回来时,就已经听说废帝李纯祐得了重病,于两月前撒手人寰。什么撒手人寰,李纯祐年纪轻轻,能得什么重病?那不过是李安全杀人灭口而已。

    平心而论,李纯祐对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并不坏。只是因为洞悉了她和李安全的关系,才一心一意要除掉李安全。若非李安全几次遇险,她们母关系也不会恶化,她也不会动了废他迎立李安全的念头。情正浓时,她对他分之的信任,什么都浑然不觉。只是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愚蠢。

    他,李安全,想从她这儿得到的,无非就是皇位罢了。李纯祐对他的刺杀和刁难,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甚至有可能他是故意以自己为饵,引诱李纯祐杀他,好让她们母失和。如今,目的达到,她要死,李纯祐自然也要死。

    

    外边一下就热闹起来了。素挽趴在窗边,看着其乐融融的罔氏一家,手指不自觉地就在桌面上“噗噗”地敲着,听起来就像是生了厚厚铁锈的铁链在地面上拖行的声音。

    夫人对于小儿罔长保似乎很是宠爱,刘氏办生日,她自然得跟着过来闹闹喜气。连夫人也到了,可以说,除了大爷罔长乔和二爷罔长欣公务在身,没有来,其余的罔家女眷和晚辈也都出席了。

    素挽在房间里看着他们的座次,便大概知道了宫里那位“罗嫦庚”是出自谁家了。夫人坐在正朝南的位置,她的下边,照例该是刘氏,可偏偏这第二尊位给了二爷的夫人野利氏。就算是按照顺序排,那也该是大爷的夫人排在前边吧?

    素挽暗暗冷笑,野利家族本就是大夏建国时便有的大家族。虽然中间几番起落,但始终屹立不倒。虽然罔氏因“谋反通敌”被抄家,野利氏却并没有受到丝毫的牵连。甚至这几年,由于李安全的刻意培植,野利家族有不少人有着军政等实权。

    只怕这几个月来,野利家又出了不少的力吧。

    外边吃得渐酣,罔长保见时机成熟,便让婢给在座的每人送了一份礼物,他自己和刘氏则一齐送了一尊近一尺高的白玉观音给夫人。

    金银钱财,对于素挽来说,并非难事。随便进哪家官员土豪家里,不义之财,取之不尽。她花起来,自然也就大方。

    在座诸人,便是小辈的,也每人有一支上好珠钗或是玉佩相送。意外之喜下,却都纳闷不解起来,“今天是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小叔叔你居然送我们礼物?”

    大房的氏也打趣他,“叔可莫是昏了头了,哪里有自己过生日庆贺,倒给客人送起礼来了。”

    罔长保别的本事没有,但花钱败家却有一套,眼见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礼物十分满意,这才笑道:“大嫂取笑了。我就是有这份心,也没这份家底啊。实不相瞒,送这些礼物的,另有其人,我只是借花献佛,替她跑个腿而已。”

    这下连夫人也惊讶起来,“老你是长进了。可是与哪位贵人交好?”

    罔长保故作神秘地一笑:“那倒不是。这送礼的人,在座的诸位虽然都没有见过,却是我们罔家真正的至亲。只是失散多年,得不到我们的消息,才没有来联系。如今听闻罔家平反,这便不远万里来拜见了。”

    夫人和在座的诸位想了许久,硬是没有把这样的人物想起来,这便对罔长保道:“好了,老,你就别卖关了,倒是说说,这样的贵人,究竟是谁?”

    罔长保见胃口吊足了,便对着里边道:“素挽,你出来吧。”

    素挽早已做好了准备,整理了一下颈下挂着的金锁,这便低着头走了出去,恭恭敬敬地就到夫人跟前磕了个响头。又给其他几位长辈万福见礼。

    夫人命人扶起她,待她抬起头时,记忆中的那张脸像是猛地被拽了出来,她惊呼出声,“常华?”这名字大概是许久没有提起,都有些拗口了。可一旦说出来,在座的诸人也都是吸了口气。

    夫人仔细辨认,立马就发现眼前这人不过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自然不可能是那个常华。其实虽然猛一眼看过去,十分相像。但仔细看下来,模样也多少有些不同。

    “你是常华的女儿?”夫人一下就猜到了。

    素挽点点头,红了眼圈,“是,夫人。”

    夫人顿时黑了脸,“那你还有脸到咱们罔家来?”

    常华是庶出,本来就不得她喜爱,后来罔家落败,她就是根导火,如何能不让他们更加恨上了她。罔长保为了金银,自然会接纳她,送她入进罔府,但要让这位刚刚恢复了郡夫人称号的老夫人和其他人重新接纳她,却并不容易。

    夫人刚才收到一尊白玉观音还十分满意,现在恨不能把这尊观音有多远推多远,连带着罔长保也遭了骂,“你当真是越来越浑了,什么不不四的人就往家里带!还杵着做什么?还不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

    她说的气势汹汹,哪里像一个信佛的老妪应有的宽宏慈悲。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冷漠地看着自己,但也没有要将礼物送还的意思。素挽心里冷笑,罔家的人,果然还是那样,令人想怜悯都怜悯不起来呢!

    她又郑重道了个万福,“素挽只是想替母亲敬点孝心,既然夫人不欢迎,素挽只有告辞了。”

    罔长保一怔,本以为素挽多多少也该再求求情,虽说有可能不管用,但她居然这么容易就放弃,甚至干脆走人,他这前前后后忙乎个什么劲?

    素挽当然没有放弃。进入罔家是她的第一步。可她能不能进罔家,并不是夫人一个人说了算。她也不是真的要走,而是拍板的人还没来。

    哦,不对,好像来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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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留下
    几个家仆快步走进院,朝众人说道:“大老爷和二老爷一齐回了,正朝这边来呢。”

    主仆们都各自动了起来,他们这一来,座次餐具自然都得跟着变化。但大家多少都有些意外和尴尬。他们一向都不爱参与这样的聚会,甚至因为罔长保的游手好闲,平日里对他也诸多不满,要不是夫人护着,便怎么着也是要训斥一番才行。

    今天两个人一齐回府,还一齐到青铜院来,只怕是没什么好事的。

    果然,两个人都是阴着一张脸,一走进来,看到厅里的酒席,脸色更青了。大老爷罔长乔直接就呵斥道:“老,你是不是嫌我们罔家的麻烦少了,嫌日好过了。”

    他劈头盖脸的一句骂,让罔长保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他也是近十的人,好歹也是在座许多人的长辈,被大老爷这样面斥,哪里有颜面。

    若是平时,夫人自然是要出声护着他,可今日,夫人却是附和起来,“你大哥说得对。也怪我骄纵了你,才让你做事越来越没头脑,成天在外头瞎晃,才会遇上些不不四的人。”

    罔长保气得跳脚,“不就是不该把素挽带进来吗?大不了我把人送出去就是了,你们用得着这样数落我?是,你们当然都可以数落我,因为你们脸上都干干净净的,就我脸上刻着块字,让你们觉得丢脸了。”他有些失去理智的把自己额前的头发撩了起来,露出那块丑陋的刺字。

    他不像大老爷和二老爷带着家眷跑了个痛快,他和罔氏其他旁支的男丁一样被抓,被判了充军。如今罔氏平反。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恢复了官职,甚至二老爷还晋了一级。只有他,原先就无一官半职。如今顶着这么一块刺字,自然就更没有入朝为官的道理。

    罔长保在家地位矮了大半截,甚至连侄女侄儿都可以嘲笑他。平日里他还能仗着夫人的怜爱,勉强撑回些脸面。今日,却是彻底地被他们给唾弃了。

    二老爷自有一股威仪,却像是完全没听懂罔长保的话,“什么素挽,什么送出去?老你不要扯些不相干的事。我只问你,前两日,你是不是去过微雨楼,是不是和罗门的人起了冲突?”

    罔长保正在气头上,不耐烦地就回答道:“不知道。”

    “你!”二老爷一时气结,“你去没去过,都想不起来么?罗门有两名弟意外死在微雨楼,他们说是罔家的人干的,如今正想着要为弟报仇,讨回公道呢!”他说着,将手中拿着的画像抖了出来,扔在众人面前,“连你的画像都有了,你还说你没去过?”

    罔长保吓了一跳,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二老爷说的,根本就是另外一码事,他的的确确是去了微雨楼,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去杀罗门的人?

    如今罗门和罔家关系十分复杂微妙,夫人听了也多少有些急了,一面要了画像瞧,一面道:“老,你倒是想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罔长保有些气急了,“母亲,我再糊涂也不至于去招惹罗门的人。是,我是有去微雨楼,是有碰到过罗门的人。可是,他们罗门自己人自相残杀,我只是碰上而已,我可什么都没干,凭什么就认定到我头上了?”

    “哼!”二老爷冷哼一声,其实要说这位弟有几斤几两,他也是知道的。要说他能有这本事和胆量去杀罗门弟,便是把他脑袋挪下地,他也不相信。只是罔家和罗门从前的恩怨,外人或许不知道,可罗门的弟却清楚得很。有罔氏人在场,他们当然会第一个怀疑他。“谁让你成日里游手好闲?你这些话跟我说没用,你留着去跟罗门的人说吧!”

    二老爷摆出一副任他自生自灭的样,顿时让罔长保又是屈辱又是委屈,他也气闷地冷笑道:“二哥你就性把我交出去好了,免得让您这个国丈为难!”

    “你!”二老爷眼都瞪直了,夫人也急急地喝止,“老还不住口!这般口没遮拦!”

    还没有来得及走的素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却也是静静地接收着这些人谈话中的讯息。看来,罗嫦庚是二老爷的女儿,自是无疑了。不过看起来,这个秘密在罔家也是非公开的,至少当着下人的面,他们是遮掩着,不愿讨论的。

    夫人叹了口气,但见两个儿一样面色凝重,显然这件事处理起来多少有些刺手。但她还是看了一眼罔长保,说道:“你既然没做过,你大哥和二哥自然是要帮你的。”她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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