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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薄帝师-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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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眸中掠过一抹幽深,终于开口,“老师,你真的很轻,你该多吃点儿。”
  听到这句话,负清风先是一怔,继而气恼的转眸,视线之内只有车帘轻轻摇曳着,早已空无一人!该死,那晚他究竟做了什么!
  那晚发生的事儿就向一个隐匿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而她防不慎防。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侍卫的行礼声,“恭送四殿下!”
  轻徵的脚步声之后,外面便安静了下来,响起了侍卫担忧的声音,“太傅大人,您没事儿罢?”
  “无事,回去罢。”轻轻的一句话之后,负清风无力的靠在了车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这宫中处处都被人盯着,看着,真是一百个不自在,只愿能顺利的让她找到雪魄。
  “是,太傅大人!”侍卫闻言心渐渐的放了回去,灵巧的跳上马车,驾车离去。
  雪倾颜站在倾尽殿门前,怔怔的望着那辆银色马车,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负清风回到听雪阁方才进门,殿内就奔出一抹身影,若不是她闪避及时人就扑进她怀里了,“公子!?公子,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一回来找不到好担心你啊?”他从将军府一回来就急着找公子了,谁知整个人听雪阁都是空空的,问了宫女才知道公子乘着马车不知道去哪儿了?已经走了很久,而且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他怎会不担心?
  “只是有点儿事儿出去一下。”那张焦急的脸,担忧的眸,让负清风冰冷的心染上了点点暖意,唇角染上了浅浅的笑意,“小统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没事儿人就好没事儿就好!”马统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又垮下了小脸,“公子,老爷跟夫人因为你要出征的事儿吵架了…
  老爷和夫人这么多年从未红过脸,这次竟然吵架了,夫人还哭了,真是将整个府里的人都吓着了,公子被皇上封为大将军不是好事儿么?老师就停高兴的啊?其实也可以谅解,夫人只是担心公子而已,毕竟是上战场真要流血丧命的,这么一想,他也开始担心起来!思及此,一把拉住了负清风的衣袖,巴巴的开口,“公子,你南征的带上我罢!”
  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袖,负清风有些疑惑的扬眉,“你本来就要跟过去的,好了,很晚了,都早些休息罢,明日我们还要回将军府。”说着,缓缓抽回自己的衣袖朝楼上走去。
  “呃?”马统愕然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又看看那抹在楼上拐角处消失的白色身影,无语了。他这是算自作多情了么?
  愣了半晌,也准备回房去休息了,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请等一下‘”
  马统闻言疑惑的转身,看到身后站着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年侍卫,“你在叫我么?”
  “是,属下燕溪,这披风是太傅大人的麻烦您交给太傅大人。”燕溪恭敬的颔首,将手中折叠整齐的狐裘披风递了过去。少年身形稍显单薄,低垂的眸中有着隐忍的沉淀,一看便是那种有故事的人。
  看到那熟悉的白色披风,马统顿时一震,“这是公子随身穿的,怎会在你这儿?”
  “方才出去之时因天气太过寒冷,太傅大人便给了属下御寒,方才因一些事儿耽搁了,现由马公子转交给太傅大人。”少年一直低垂着眉眼,语气恭敬。
  “你的意思是说是公子给你穿的?”马统闻言诧异的扬眉,审视了眼前的少年几眼,似是在思忖。
  门前的两名守卫瞧见如此情景,相视一眼,眸中掠过一抹狠厉,随即从殿外走了进来,各自朝马统拱手致意,“马公子,你可别听燕溪瞎说!他平时便想借由这样的事儿平步青云,曾经干过好几次了!”
  “是啊,马公子你可不知道!我们认识他的时间可比您长多了,先偷了主子的东西再假意归还,轻则博取赏赐,重则提拔重用,这种伎俩他干过可不止一两次了!马公子,您这么聪明的人可不能被这样的小人欺骗了!”
  燕溪平素生性孤僻,在众人眼中便认为他心高气傲,再加上那其中一名侍卫喜欢的宫女喜欢上了燕溪,这才一直寻着机会报复。若说是打罢,他们二人也不是燕溪的对手,就只好想到了这种下作的手段。
  马统本来就不是那种明辨是非的人,每当不能辨别之时都会听信多人意见,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燕溪,径自思索起来,公子虽然不是狠心之人,却也从不是善良之人,也没见他给哪个侍卫送过衣衫?而且还是这价值千金的狐裘披风,公子平素最喜欢穿这件了,应该不会送人才是,这么说真的像这二人所说,这披风是他偷的了?
  思及此,便道,“燕溪,你说这披风是公子送与你的,你可有证据?”
  燕溪闻言一震,眸中一抹冷冽一闪而过,捧住扳风的双手不由得收紧,眸中的怒气最后被压制下去,“燕溪没有证据,但这狐裘披风的确是太傅大人送与属下的。”
  “若是没有证据,你要我如何信你?”马统蓦地伸手将披风拿了过来,看到了披风上沾染的脏污顿时一怔,眸中漾起了怒气,“这是公子最喜欢的披风了,你竟然将它弄脏了!”本来他也不想计较的,可在看到被弄脏的披风心中陡然愤怒起来,这人阴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公子的披风弄脏,真是岂有此理!
  “对不起,燕溪不是故意的!”一向沉静隐忍的燕溪听到这句话急急的抬眸望去,在看到马统手中的披风下摆染上了黑色的污渍时眸中溢满愧疚。
  那两名侍卫一见如此情况,眸色扬起丝丝冷笑,随即朝马统拱手道,”马公子,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胆弄脏太傅大人的披风,就将他交给我们,我们会替马公子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长长记性,究竟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最后这句话显然说的意有所指,有人听明白了,而有人没听明白。
  马统一怔,看到眼前单薄的少年有些不忍,再看到手中被弄伤的披风心中又有了气,“好了好了,就交给你们,但是教训教训就行,不能太狠了!
  “是是是,马公子您放心,就交给我们兄弟二人了!”那两人应声连连点头,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边一个架住了燕溪,将他带了出去,从始至终燕溪只是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了也是枉然,这么多年来他已将这世看得一清二楚,一况且,他燕溪即便是死也不会像任何人求饶!
  看着三人的身影走出殿门外,马统一脸苦恼的抱住了怀中的披风,“这下可怎么办啊?这脏的地方不知弄不弄得干净了?”蓦地想到负清风房里有一种焰国商旅换来的特殊皂角,兴许还有得救,这么一想顿时面露喜色,蹬蹬的上楼去了,心想道,公子方才上去这会儿应该还没睡罢?
  房内,负清风已经裢下了外衫,正准备去内室沐浴,方才走到书架旁就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公子?你睡了么?”马统站在门外,又敲了两声。
  负清风闻声无奈的扬眉,将褪下的外衫披上,走出了书房,”进来罢。
  随着话音落下,门便被从外推开,马统看到负清风衣衫半褪,“打扰公子休息了,我来拿一样东西即刻便走!”说着,人就朝一旁的檀木架走去,看到了架子上那个绿色的锦盒顿时眸色一亮,“在这儿!”
  负清风疑惑的蹙眉,这么晚了他就是为了来拿皂角?待马统转过身之后,才看到了他怀中抱的狐裘拨风,诧异的扬眉,“小统,这披风怎么在你这儿?”在落尘殿外她已经将这个披风送给那个侍卫了,怎会又到了他手上?
  马统闻言一怔,随即义愤填膺的道,“公子,是那个叫燕溪的侍卫将你的披风偷去了!他不仅偷了,而且还想送回来求得赏赐,这人坏透了!而且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还将公子的披风弄脏了!真是岂有此理!不过,公子你放心我已叫人好好教训他了!此风不可长!这不,我怕这污渍洗不了才上。…公子?”感觉到负清风的不对劲儿,马统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了,公子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负清风越听面色越阴沉,清眸染上冷冽与恼怒,“他在哪儿?”
  “啊?”马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转身指了指楼下,“被那两个门卫带走了,可是公子你怎么好像生气了?明明是他偷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负清风冷冷的打断,“是谁说是他偷得了,那是我送给他的。”语毕,气恼的看了马统一眼,系紧了衣衫系带转身朝窗边走去,单手一撑,灵巧的从窗口一跃而下!
  “公子说什么?他送?他送的?!这么说那个燕溪没有说谎了?糟了!”马统追悔莫及,气恼的捶胸顿地,急急的抬眸望去只看到窗外一抹急速消失的白色衣角,顿时心惊胆寒,震惊的瞪大了眸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公,公子?!”他怎么就从这上面跳下去了呢?即便要救人也不能不顾自己啊,公子他明明没有武功啊!
  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什么也没看到只有茫茫白雪铺就的石板路,蜿蜒延伸至湖边,根本就没有负清风的任何踪影。
  公,公子?他怎么会不见了?!
  且说另一边,那两名侍卫将燕溪拖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用力一把将其推搡在墙角,顺势用手肘狠狠地抵在了燕溪的颈间,卡住了他的脖子,“小子!你可以啊?竟然能让太傅大人给你送披风?你佩么?!嗯?假装清高欺骗谁呢?你以为这样整个皇宫的女人都会爱上你么?你也不看看自己那个德行!?今日,你落到了我们手里,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有多惨?想象一下罢,哈哈哈!”
  “大哥,跟这小杂种甥嗦什么!?动手罢!你不是一直等着这天么!”一旁侍卫余年已经紧握双拳蠢蠢欲动了,又有些恨恨的道,“这小子竟然能让太傅大人将价值千金的狐裘披风都送给他,总有一日他会爬到咱们头上,到时候死的可就是我们兄弟俩了!大哥,咱们今日整残了他,皇宫内是不会要一个残废的!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阿年,你说的太对了!咱们就这么干!“侍卫安进闻言赞同的点头,眸中露出嗜血的残光,阴森的笑了,转眸在看到那双森寒的蓝色双眸时顿时一震,竟然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就跟那次远远地见到皇帝的御辇一般全身紧绷,甚至连手脚都不知摆在何处,再加上那双眸中的森寒,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燕溪垂与身侧的双手死死地紧握着,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了纯白的雪地上,宛若红梅怒放,一点点的晕染开来!在听到那句小杂种的时候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了他们!可在听到那句太傅大人时那种冲动便生生的遏制下去,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张如冰如雪的容颜,随即他给人的感觉那么清冷,他却觉得很温暖,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感觉到了这个世上最温暖的涌办…
  这十六年来,他从未感觉到过的温暖,一直以来他都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受人践踏,受尽欺辱,他第一次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是美好的。
  “大哥,你还愣着做什么?怎么动手啊!”看着安进似乎傻住了,余年疑惑的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大哥?大哥?!这时候你发什么呆啊?”
  “啊?“安进茫然看了看一旁的余年,这才猛然回过神来,顿时又怒又恼的低咒一声,“他奶奶的!这小子的眼神太邪乎了!?”对自己的反应有满是懊恼,说着,对着燕溪的腹部屈肘就是狠狠地一击!
  燕溪身子蓦地弯了下来,痛苦的皱了一张清秀的脸,却死死的忍住不吭出一声!
  “吆!小子,还挺能忍啊?”安进见状松开手,扬眉笑开了,眸中满是恶毒的光芒,“阿年,上!今日咱们就揍得他残了,将这个碍眼的家伙彻底赶出皇宫!”
  “是,大哥!弟弟我早就等着这一日了!“余年眯着小小的眼睛,脸上全是兴奋地笑,双拳紧握,对着燕溪的脸挥手就是一拳!
  脸被打的偏了过去,血从唇角一点点的溢了出来,脸颊处几乎是立即就红肿了起来,即便如此,燕溪依然咬牙一声不吭,蓝眸一片冰寒,若是看清了便能看到那眸中究竟是怎样的哀凉与冰冷!
  不!他不能还手!姑姑说过,不论怎样受人欺辱,完不成任务都不能还手!他绝对不能还手,不能!
  “笨蛋!别打脸!”看到燕溪肿起来的脸颊,安进急急的拉住了余年准备再次挥过去的拳头,“要打就得看看不见的地方!”
  被拦住的余年原本脸上的疑惑裢去,恍然的点头,顿时笑起来,“对不住大哥,我忘记了!这次我绝对会打看不见的地方!”
  安进闻言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冷笑着扬起嘴角,握紧双拳咔咔作响,朝着墙角蜷缩的燕溪涌了过来!
  在两人拳头落下的时候,一抹白影倏然闪身而至,两条白绫从袖中窜出裹住了两人的腰,冷冽如冰的声音蓦地响起,“住手!”
  听到这声音,三人同时震住!这声音他们又怎会不认识?!
  太傅大人?竟然会是太傅大人!
  燕溪缓缓站直了身子,唇角的血渍随着他的动作又溢出了些许,抬眸望去,看到了那张清绝的容颜,纯净美好,那么温暖。
  他来了。
  安进余年同时僵住了身子,反射性的同时低首望向了腰间,在看到腰间的白绫时不觉一呆,随即反应过来急急的转身,恭敬的躬身行礼,“属下参见太傅大人!”
  二人知道那扳风不是燕溪偷得,如今负清风又找来了,显然事情已经败露了!感觉到头顶那道冰冷的目光,二人心中都不免轻颤,虽说这太傅大人待人很好,完全没有高人一等的倨傲与盛气凌人,整个听雪阁的下人对他都是又敬又怕,或许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冰冷了,总是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也不知他究竟会怎么惩罚人?越想两人心中越不安!
  “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滥用死刑,你们是大内侍卫应该比我更了解宫内的规矩,直接去找乔湮领罪罢。”双手一动,白绫自动收回袖中,负清风淡漠的开口,缓步朝墙边的燕溪走去,在看到燕溪脸颊的红肿与唇角的血迹时眸色一寒,“还不去?”
  乔湮?大内侍卫统领,新狠毒辣的一个人,纲纪言明,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有罪便罚!两人一震,这才意识到怕了,扑通一声两人都跪了下来,不停的叩头,“太傅大人饶命啊!给小的一次机会罢,小的一定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太傅大人饶命!太傅大人饶…”
  “无中生有,欺上瞒下,不服军令,滥用死刑,危害他人,怎么?难道要我让人送你们去宗人府?“看到那一副两人的姿态,负清风缓缓眯起了眸子,这种卑鄙小人她不需要,跟不想看见。触犯宫中规矩,两人所受的刑罚也足够抵消他们方才所行之事了。
  两人闻言叩头的动作蓦地僵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宗人府?!那可是有来无回的地儿,只要去了便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被人称为死亡之地!他竟然要将他们送到那儿去?!不管他们如此哀求,他的声音自始至终就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清寒入骨,他们终于意识到负清风这种人即便是求了也是白求!
  “是是是,小的们马上就去找乔统领!”两人连忙起身,连滚带爬的离去,生怕负清风会反悔了一般。
  负清风这才转眸望向眼前的少年,面色苍白甚至有些泛着青色,左边脸颊红肿不堪,唇角还有丝丝薄红溢出,只有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清冽悠远,明明是一双少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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