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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完结-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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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索额图一无是处却做了这么多年大臣,是汗阿玛错了?我信了他这么多年,是我错了?”
  庆德都要打瞌睡了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被这不咸不淡的话一激,马上醒了,麻溜地就跪了下来:“奴才玛法老了,糊涂了,不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啪!屁股上着了一脚。庆德心说,今天我的戏份是结束了,继续窝着去。
  华善斜他一眼:“你才糊涂了。”开始倚老卖老跟胤礽絮叨,边絮叨他还边往人家那里走,声音越压越低,神神秘秘的,弄得胤礽以为他刚才是在作秀,现在是有实话要说,把不悦压了下去,凑着耳朵上来听。心道,在我的地盘上你还来这一套,真是太小心了。
  只听华善小声道:“不怕小事儿挠痒痒,那是乐趣;就怕大事儿唱反调,那是真不长眼。主子几件大事儿,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还有眼下的葛尔丹,除了头一桩他站对了,后面儿的三件,两件他全唱了反调儿。收台湾的时候儿,他是不管事儿了,要还是领侍卫内大臣,您觉得,他不会反对?这不又招了主子的眼了?”
  胤礽再不高兴,也得承认,华善说得对。这老狐狸神了!他上辈子是算命的吧?当初要收复台湾的时候胤礽年纪还不大,十多年了记不得具体内容,却依旧有这样的印象:索额图当时已经被抹得快成白板了,决议没有他的份儿,倒是能发言——他是说过酸话的,其内容绝对不是支持。
  胤礽突然觉得自己的思路好像被这老狐狸带着跑了,再这么下去,他该觉得索额图是个傻蛋了,怎么回回汗阿玛英明神武的决定他都要显示一下愚蠢?要是他遇着这么个人,也得觉得不靠谱啊。不行,好歹是帮了自己好些年的亲戚,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胤礽决定转移话题。
  华善马上感觉到了,赶忙把今天要说的话说完:“弄得主子一看,此人大事没眼光。换了您,您是不是要这样想?往后还会让他独当一面么?小事儿糊涂点儿不算什么,大事千万不能糊涂啊~”
  胤礽得承认,这老头子对他很诚恳。不但告诉他结果还告诉他论证方法了,他还得承认,老头子说得很在理。再不愿意承认,他还是认识到了,较之索额图总是说“某某不好”、“某某依附明珠”、“某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还是华善这样显得更磊落,更像是在商量事儿。最主要的是,老头子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听得清爽没有被绕糊涂。
  华善心说,我这是把心得告诉你了,显得尤其坦荡,由不得你不信啊。至于索额图做傻事的原因,老狐狸决定,让孙女婿自己想去。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火才能煲好汤不是?
  胤礽只要脑子没抽就该被点醒:康熙现在不那么信任索额图了,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我告诉你了,不单单是因为有明珠这个‘小人’,他索额图自己也办了错事儿。索额图这什么办傻事儿呢?是今天两人谁都没说的话题——党争、明索之争。索额图即使是真向着太子,他的做法也只能让皇帝越来越不待见他。
  老狐狸相信,下一回,胤礽就该向自己请教如何对付‘小人明珠’了。
  华善大乐,对付什么明珠啊,砍了索额图,让明珠抖起来!看你老子还坐不坐得住!这都不懂!当初索额图被削得那样狠,那一条条罪状,够他直接致仕了。为什么又起复了?还不是因为明珠势力太大?接着老爷子就揍了明珠,还把大福晋的爹削成白板了。现在索额图要是没了,你爹不亲自上阵也得找人代打!朝上怎么能让一方独大?皇帝既不无能也不傻,正相反,他精明得很!
  当然,话不能直接说,还得慢慢儿地来。今天只是个开头儿,往后还有得磨呢。
  唔,太子从小就没幕僚啊,啧啧,果然,这怎么行呢?太子不笨,就是没人告诉他,想事儿还能这样想而已。腹黑之道,没人教过太子。康熙自然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光明正大,师傅们哪里敢胡乱教?至于索额图,怕是希望太子只听他一个人的最好吧?
  啧啧,索额图你笨死了,太子才是领头儿的人,你不让他自己想明白了,光靠你自己?想遥控太子?最后只能一起折了啊!诸葛亮够行了吧?遇上刘禅个不顶用也不行啊!你得让他自己变成司马炎。啊呸呸!太子可不能是刘禅啊!我孙女儿可是嫁了他了。
  皇太子满心期待地盼来了老狐狸,又满腹迷惘地送走了老神棍。不过心里倒是更有底了,胤礽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另一条更平稳的路可以走,他现在差的,只是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就能看到一条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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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法您刚才可踹得忒狠了。”出了宫门儿才揉揉屁…股的孙子。
  “踹你怎么着了?”斜眼流氓值全满的祖父。
  “没事儿,您踹。”
  “切~走,家去。”老人家心里想着事儿,不空搭理耍宝的孙子。
  唔,索额图已经不招皇上待见了,太子再跟他搅一块儿,那就坏大了。要知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跟索额图绑得太紧了,而很多人是沿着索额图联系上太子的。太子身在东宫,直接接触到的有用的人还是太少啊。
  退一步说,皇上明知道两边儿党争连着太子和大阿哥,为什么不索性拿掉了一个?这里头的文章太大了。老狐狸如华善还是要回去再琢磨一下,才敢跟太子说。这个他现在也还有点儿看不透。
  以前光想着少沾事非,做一‘纯臣’了,没想太多。现在卷了进来了,还真要费一费脑子。
  寝殿里,西鲁特氏与女儿、儿媳妇还没走。淑嘉还是不能下床,看着家人当然是高兴的。听说连祖父和哥哥都被叫了来,她还奇怪,胤礽居然这么居家?
  比及听到小满来回:“太子爷正与老太爷说话。”她才想到这里面兴许还有别的原因。想了一想,等西鲁特氏看天色不早,使眼色要回去的时候,淑嘉对西鲁特氏道:“额娘近来也累得狠了,回去看看家里罢。”西鲁特氏与淑嘉一对眼,走过来给淑嘉理理鬓发,只听淑嘉说:“额娘给我带一句话给玛法和阿玛——太子只是副手。”希望家里人能想明白。
  有些事,不但要太子明白,还要太子周围的人都明白才行。比如,如果胤礽明白了,索额图不明白,照样树大招风,这就不太好办了,自己的家里也是一样的道理。万一大家会错意了呢?淑嘉又加了一句:“皇上圣明烛照,看着明索两边儿斗了这么多年,他老人家什么都明白。”
  这样,应该够了吧。自己都知道的‘二把手理论’,没道理家里一帮子在官场上打滚的男人会想不明白。
  西鲁特氏一惊,用力记下了女儿的话,这才带着迷惘的媳女回家去了。

  改变悄悄地发生

  华善祖孙走后,胤礽的脑子乱哄哄的,有点儿明白了好像又糊涂着。从某些方面来说,太子殿下的生存环境一直很单纯,即使有着明珠和胤禔时不时地给他添点儿堵,他长到现在二十多年了绝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活得挺顺心的——除了生母已逝这个大缺憾。
  活得太顺,皇太子对于某些阴暗面就缺乏必要的研究,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想老大和明珠去死没有实现之外,实在是少有需要动脑筋往阴暗的地方去想的时候。他所要考虑的是,这本书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字怎么写好看、如何骑马又快又稳、箭要怎么个射法才能射准,到了后来又添了一年人口多少、此缺需要何样人去补……
  独独没有学到勾心斗角。他已经是皇太子了,瞧谁不顺眼,直接欺负过去,需要用什么东西一句话的事儿就能得到,完全不用学这些。他不用去考虑,用什么曲折的手段来得到想要的东西,他所使用的最曲折的手段就是跟康熙撒个娇;不用去想怎么样才能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他生来就是个焦点。
  所以,胤礽很少会去想这花团锦簇的后面有些什么,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明处,一眼望去,所有人都拿最光鲜的一面对着他。久而久之,他也就相信这光鲜的一面就是全部了,不会去想开屏的孔雀背后是什么。
  所以,他看到索额图经过一段很短的低落期又重新风光无限而明珠被贬之后,就完全相信了眼睛所看到的。康熙讨厌明珠了,重新启用索额图了,这很好。看完了,他转头看别的去了。
  也就是说,只要用到多想一步的时候,他就歇菜了。你跟他说到这些,他就开始迷惑了——要知道这些干嘛?!
  现在呢,华善剥去了索额图的一切浮华,胤礽确实看到了一个越来越不靠谱的舅公。于是问题就来了,下面该怎么办?这是胤礽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前面说了,他从来不用想这些。也就没有想过,这种‘上有汗阿玛保护、下有索额图辅弼’的情况一旦不在,他要怎么办。华善用索额图的履历证明了索额图的越来越没用与渐失圣心,胤礽开始茫然了。
  他现在又不得不依靠着索额图,因为……他眼下无人可依。没了索额图挡着,胤礽马上就是明珠和大阿哥直对着的目标,再寻斗士,太仓促了。胤礽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自己在屋里骂了一句:“危言耸听! ”
  骂完了又有些心慌,他心里已是信了华善所说。这老神棍说的,十有八九又中了。可下面,我该怎么办呢?胤礽没招了,满朝文武,在协助他完成康熙布置下来的任务的时候,非常之好使。胤礽却也知道,一旦要是让他们直接帮自己办事,可靠者非常之少。‘在诸皇子中倾向于太子’与‘死心塌地认太子是唯一主子’这两者之间的差距,胤礽还是知道的。
  心里有些发沉,又暂时想不到办法。胤礽已有所心动,想再找华善来问问,又觉得这样显得太沉不住气。不如再观望一段时间,反正华善分析了,索额图不会再犯傻,那就等回来再说。也是晾一晾华善,让这个老流氓不要太得意。
  不管怎么说,太子毕竟有了危机意识。下意识地想依靠最近关系越来越腻歪的亲爹。并且无耻地拿儿子出来卖萌。
  抽出写了一半的书信,在表达了自己在家里很乖,但是很想跟着到前线建功立业之后,又例行公事地报告了儿子的情况,好像长长了一点儿,吃得好睡得好,最后还添了一句‘睡觉的时候会流口水’。
  写完了,想了想,似觉不够,先放到一边,准备再想一想明天再送。回到后面,西鲁特氏等已经回家了。孩子娘一旦没了孩子外婆拦着,已经玩起宝宝了。宝宝已经睡了,睡得很香,一边睡,一边真的在流口水。
  无良的孩子妈还不让擦,先拿一张纸,把口水印儿给印了下来,这才让人用湿暖的毛巾给孩子擦脸。孩子爹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婆招呼他:“正好你来了,记下来,二十五天,睡觉流口水。”
  纸被没收,上缴给皇帝:“睡觉流口水,被他额娘印下来,说以后不孝顺就拿出来嘲笑他。”孩子爹不知道孩子娘正在心里惋惜,有相机就好了,可以拍果照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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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作业的孩子爹心情大好,开始有心情关心其他的事情了。四下一看,就问孩子外婆去哪里了。
  淑嘉捏着宝宝的小手,回道:“我叫她们都回去了,人多了也乱。额娘年纪也大了,回去歇歇也是好的,满月宴的时候过来也就罢了。设若累坏了她,终究不美。”胤礽只是随口一问,他一向对淑嘉放心,听过了也就过去了。
  无良父母开始一起玩宝宝。
  淑嘉因被拦着不给下床,悠车就设在床边不远,方便她一转头就能看到孩子。现在索性就把宝宝抱到床上,她直接看着宝宝睡。胤礽毫不客气地往床沿儿上一坐,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戳了下去,然后看看手指头,小声嘀咕:“又吐泡泡,你是螃蟹么?”
  淑嘉大囧。听他继续嘟囔:“没听说过我小时候有这毛病啊?”
  继续囧。
  “要是有,汗阿玛会不会也这样戳?”
  窝勒个去啊!他这是……小蝌蚪想爸爸了?这个……
  “咦?他鼻子里怎么也出泡泡了?”惊奇的爹。
  “……”宝宝的鼻子里正在出泡泡,原来动画片里画的是真,真有人睡觉的时候鼻子出泡泡啊!震惊无语的娘。
  玩了一会儿孩子,在人家的小嫩脸上戳了好一阵儿,无良父母还在品评:“手感不错。”睡着了孩子哪经得住这个啊,淡淡的小眉毛皱了起来,鼻子和闭上的眼睛也有往一起靠拢的趋势,一切迹象表明:他快要被烦得哭了。
  无良父母当机立断,停止了欺负行为。做娘的还伸手轻轻顺着宝宝的额头:“乖,好好睡,睡一睡,长一寸。”
  宝宝:zzzzzz~
  胤礽刚拿儿子卖完萌,又差点把儿子欺负哭,也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不自在,想起拿儿子卖萌的原因,又有点难受还带点悲哀愤怒。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淑嘉:“汗阿玛对我……呃,咱们,是真的好,对吧?真心疼咱们是吧?”
  他这一顿,虽然改口得快,淑嘉倒也听出来了。反问他:“你疼咱们儿子么?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胤礽仔细想了想,他当然喜欢这个儿子了,越看儿子越觉得可爱,这样可爱的儿子怎么会不喜欢呢?同理,我这么好,汗阿玛一定不会不管我。他安心了。
  转脸就把信给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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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收到信的时候,正与石文炳聊天儿。石文炳说是参赞军务,实际上没有出过什么主意,只是承担了检查兵丁一项枯燥无味的工作。但是石文炳干得很认真,起早贪黑,面上颇有风霜之色。
  康熙喜欢这样的人,更兼这人是爱子岳父,而石文炳的闺女刚给胤礽添了儿子,心里越发亲近他了。有闲暇便把石文炳叫过来聊一聊天:“你竟比朕还忙,总找不到人。你办差尽心,朕是知道的,也不要忙坏了身体,你们一个个都累坏了,朕要找谁来办差?来,陪朕说说话,”指着右手边一个马扎椅,“坐。”
  石文炳谢了座:“天下人多得是,奴才未必才能出众,唯有以勤补拙而已。”
  康熙大笑:“你不拙,大巧若拙。天下最怕的就是用心二字,你做到了,可见是大智慧。”
  笑容未敛,就说到了正题:“如今营中如何?”
  “回主子话,自主子到后,井涌甘泉,奴才们皆以主子有上天庇佑,无不欢欣踊跃,葛尔丹必亡。”
  康熙含蓄地笑着,又说:“营中可有旁的话?”
  石文炳不解地眼神看着康熙:“奴才驽钝。”
  “朕前几日申斥了舅舅佟国维与索额图、伊桑阿,众人可觉得朕说得有理?还是都觉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您都定了基调了,谁还敢唱反调啊?大家既不是皇帝舅舅也不是太子舅姥爷的。但是石文炳还是认真地想了想,严肃地回答:“奴才虽在营中走动,都有事忙,也不好听各种传言。主子问旁人怎么说的,奴才实在不知道。”
  “哦?那你呢?”
  “奴才……奴才……”一咬牙,“奴才以为,要灭葛尔丹,必得主子亲自来。”这是石文炳最近观察得来的,如今党争厉害,两边儿对着扯,颇有窝里斗的嫌疑,没有康熙镇着,不用打葛尔丹了,先内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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