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暮云春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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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mada　mada　dane！”越前的招牌动作，用球拍嚣张地指着对手。
　　躲在暗处的大石看不下去了，这两人光顾着斗嘴，还打不打了？想冲出去好好教训这两小家伙一顿，却被一旁的手冢拉住。
　　“Which？”两人总算摆开架势准备比赛了。
　　“正。”
　　“呵呵，越前，是我先发哦！那么……”暮叶举起球拍，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凛冽，“就看好了。”
　　“啪！”
　　这一球越前认得，是第一次与他对打时的“随风”。可是认得并不代表能打到，明明就要触到的球，却总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就转变方向。凭着“随风”，暮叶便轻轻松松保住了发球局。
　　“呐，越前，你能打败我吗？”风扬起衣角，是这般恣意卓然的身姿。
　　“哼，你想让我打败你吗？那么就如你所愿。”越前用力挥拍，琥珀色的猫瞳里满是嚣张和自信。
　　“是吗？”清澈如琉璃的眼里徒然升腾起暴风骤雨，手下的攻势更是狠烈，招招都攻其死角势如破竹。
　　越前的发球局，只见他弯低膝盖，身体向后仰去，将球高高抛起，用力狠狠挥下，正是他的得意技——外旋发球。
　　见此情景，暮叶的唇边就勾起一道洞悉的笑容，精致双目里如同有锦绣云霞飞过，从容退过一步，将皓雪手腕轻轻一抖，就在这一转一抬间，那小小的网球便似注入了灵气翩然起舞。那瞬间，在场所有人仿佛都看见妖冶的花朵在漫天成群绽放，铺天盖地的花迷了众人的眼。错愕的越前毫无章法地挥空，扑到于地，明黄的球在他的身后措不及防地弹起，慢慢滚远。
　　“花间月。亦真亦假，或隐或现。”站在对面的少年淡定地拨弄着球拍，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目，覆下一丛阴影。
　　“越前，为什么要打球？”此时的暮叶全没有平日的吊儿郎当，语气平淡缥缈地好似染不上半分尘世间的情感。
　　“为了，打败一个人。”倒在地上的男生抬起头，倔强的眼里弥漫着浓浓的战意，用力握紧球拍，“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打败你！”
　　越前挺身站起，缓缓抬起球拍，明媚的阳光洒落大地，将他额上晶莹的汗水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如果你的目标仅是这样，那么还远远不够。”话音刚落，网球便重重地砸在对面场地上，带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越前也不接话，只管一球一球地用尽全力拚命打过去。一时间，只听得网球过处呼啸的风声以及落地时重重的“怦怦”之声。
　　“你知道吗？复制品永远也不可能胜过真品，因为那根本就不在同一层次上。”随着球，掷地有声的话语也从对面传来。
　　墨绿发色的男生咬着牙奔走于全场，但仍然无法避免这一场宿命的失败，跪倒在地的男生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一片晦暗。汗水流过眉际，滑过鼻尖，最终滴落在地面上晕开去。
　　“虽然有些越俎代庖，但我还是想说。越前，打出你自己的网球让我看看，成长起来，成为青学的支柱吧！”暮叶背着光有些喘息地说道。
　　在球场的暗处。
　　“没有想到暮叶的网球竟然这样厉害，只是当经理真是有些可惜了。”大石惋惜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
　　眼见着暮叶喘着气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出去，部长的眉心微有些褶皱。
　　“大石，我先走了。”
　　说罢，就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走在林荫小道上的暮叶疲惫地垂着头，喉咙里烧得好像着了一把火，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扯出一个干涩的笑容。
　　呐，大人，我本是山坳里自在悠然的一缕清风。为你，我愿化作疾风暴雨肆虐万物；为你，我愿将一双素净的手化作锋利的武器。
　　之前只因为你酷似朽木白哉的音容笑貌，所以才对你如斯特别。而今却真真正正地被你沉重的责任感以及你冰冷表面下的温柔所折服。仅仅只是敬佩吗，也许不是，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想得出神的暮叶迟钝地发现眼皮底下出现了一双毫无尘垢的跑鞋，然后一罐沁着凉气的红茶被塞在自己手里，再向上看去，是一张俊美如天神冷峻如冰霜的熟悉面容。突然间他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好像有潮湿将要涌出来，许是此刻的风太大了吧！
　　于是，他抬高脑袋，扬起一抹最为灿烂的笑容，沙哑着嗓子：“大人，我打得还不错吧？”
　　对面严肃到老成的少年凝视着他很久很久，直到暮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才微微点头。他神色如常地牵起他的手，自然地仿若演练过无数次。
　　“走吧，我送你回家。”
　　清冷的声音轻轻地刮过耳膜，刺入胸臆，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暮叶望着身旁部长线条分明的侧脸，只觉得眼眶一阵温热。
　　为什么他感觉部长比他老爸更像一个好父亲？
　　……
　　有些稀稀拉拉的车厢内，暮叶经不住比赛后的疲倦和路途的颠簸打起瞌睡。坐在其左手边的部长注意到他小小的脑袋一点点低下去，在某个高度猛地一顿，清醒过来，又重新挺直背脊坐好，如此反复数次。善良的部长终于看不下去，伸出左手轻轻地将熟睡少女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穿着男装的少女早没有在球场上的肆意张扬，也没有平日里的恣意悠然，此刻的她纯净得犹如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黛色的蛾眉惬意地低垂着，翘长的睫羽在白瓷般的肌肤上覆下一弯月牙型的阴影，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开。墨色的发丝时不时拂过洁白无瑕的脸颊，甚至还轻轻地扫过手冢的脖颈，令他好似心跳漏了一拍。
　　手冢诧异地叹息一声，终究重如千斤般地抬起手，有些笨拙地将少女细碎的短发挽于耳后。在他人眼里，这一幕便被唯美地诠释成少年少女相拥而眠的温馨场面，感慨于逝去的青春年少时光都热泪盈眶。
　　“暮叶，醒醒，到站了。”部长你这样温柔是叫不醒他的。
　　果不其然，暮叶一转头不理他，继续高枕安眠。无奈之下，部长只得一把抱起他在众人暧昧不清的眼神中下了车。部长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人儿，恍惚间竟希望这条路若能再长一些便好。紧了紧抱着少女的手，放缓脚步向着那红瓦高墙的别墅走去。
　　按响门铃不久，管家爷爷就出现在门口。当他看到一位帅气有礼的男生怀抱着自家小少爷，哦，不，确切地说是小小姐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真想抹一把辛酸而又幸福的泪水。于是他异常恭敬地一弯腰：“这位少爷，请随我来！”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部长是有些吃惊的，因为这管家就这样让他抱着暮叶，根本就没有接手的意思。不过家教极好的部长自然不会违背老人家的意思，也就目不斜视地跟在后头。
　　装潢典雅别致的大厅里，面貌姣好的少妇端坐在白色真皮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但当她看见部长抱着暮叶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褐色的眼眸瞬间迸发出莫名的灼烈光芒。
　　“你应该就是我家宝贝老挂在嘴边的部长了吧？真是多亏你一直以来对宝贝的照顾，来，快坐呀！”
　　“嗯，我是手冢国光。伯母，您好！”部长小心翼翼地将暮叶放在宽大的沙发上，转身不卑不亢地弯下腰，“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好不容易盼来帅哥的美奈哪肯轻易放人，更何况这位还跟自家宝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忙不迭地拉住他：“哎，作为深受你照顾的学弟的母亲，当然要好好招待你了，最起码也要坐一会儿再走吧！”
　　如此，部长便不好推辞，不露痕迹地避开她的手，规规矩矩地端坐，礼貌地说道：“伯母您太客气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我知道暮叶是女生。”
　　美奈自是注意到手冢对自家宝贝的称呼，听到这个消息更叫笑逐颜开。只见她笑嘻嘻地开始轰炸：“手冢君啊，不知道你对我们家宝贝有什么看法呢？我这宝贝女儿有时候是恣意妄为了一些，不过还是很优秀的。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以下省略上千字）”
　　手冢被轰得冷汗津津，一双拳头握得青筋暴出。正当他快濒临崩溃的时候，暮叶在老妈不知疲倦的轰击以及由于过度兴奋而暗地掐他的动作下被迫从美梦中醒来。
　　“哈，老妈？我怎么在这里啊？不会是我梦游吧？”
　　“梦游？那你的功力也太强吧，一路梦游过来！”美奈受不了地敲着他的脑袋。
　　“呜，好痛哦！哎，大人？”偏过头的暮叶终于发现部长的存在。
　　“嗯，那我告辞了！”隐忍的部长握着拳步履匆匆地走出去。
　　“哦……”大人的脸色好难看哦！反应过来的暮叶怪异地扫了眼自家恐怖的老妈，忽然间心生悲哀。
　　“宝贝啊，老实交待，你跟那个部长有没有什么啊？”美奈挑着眉，满脸八卦地凑过来。
　　“什么啊，你就继续YY吧！”暮叶没好气地一翻白眼，起身就要离开。
　　“没什么他会抱你回家，没什么你会告诉他你是女生？”咄咄逼人。
　　“那什么，他不过就是关心学弟喽，还有知道我是女生那是个意外！”暮叶气恼地一跺脚，无视背后暧昧的眼神径直上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暧昧啊；继续暧昧；希望各位亲们不要拍我；顶着锅盖下去！　
　　　　　　　　　　　　　　　　　　那能寂寞芳菲节
　　明媚的阳光穿透茂盛的树枝，在地面印下斑驳的圆点。清风顺着窗户溜进安静的教室，拂过在座少男少女的衣角发际，拂过桌面上平躺着的课本，泛起一阵“唰唰”的声响。
　　相对于课堂上无论是否有认真听课的同学而言，此时的暮叶正好整以暇地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晃啊晃地行走在通往东京综合医院的正确道路上。若不是上次发生太多惊吓，他也不至于忘记还能问路这件事而辜负表哥的盛情邀请，迷失在人生的众多十字路口上。
　　怀揣着一丝愧疚，暮叶敲响从表哥那儿打听到据称是幸村的病房。在等待许久都无人应门的情况下，他转动把手推开那扇淡蓝色的门，室内的一切便都一览无余地坦陈在他面前。明晃晃的窗户洞开，微醺的风拂面而来，将天蓝色的窗帘飞扬起一片汪洋。阳光斜斜地照过来，明亮了满室，细小的灰尘在阳光里翻滚舞动。床头整齐地码着一摞书籍，室内整洁得不像一间病房，却空无一人。
　　暮叶踮着脚尖，怕打扰这一室的安宁，将那束纯洁高贵的百合端正地插在雕花饰的玻璃宽口花瓶里。遂轻轻地带上房门，将满室的宁静安详重新关于门内。
　　“护士姐姐，请问在这间病房的幸村到哪里去了？”暮叶礼貌地叫住一位护士，指着病房说道。
　　“哦，是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吧？他应该在天台吧！”某护士闪着星星眼。真是个卡瓦伊的孩子啊！
　　“谢谢！”暮叶道了声谢，就蹦蹦跳跳地往楼梯的方向而去。
　　在天台的玻璃门外踌躇半天，暮叶才下定决心，缓缓地打开那扇隔开天地的门。那一抹优雅高贵的身影背对着他，隔着铁丝网遥望着远处的风景。暮叶突然很想问他这样看出去的风景不会残缺吗。天空很蓝，也很干净，没有云，只有撩拨人昏昏欲睡的风。可是曾经暮叶见过的举止优雅难掩霸气的王者却看了很久，很久。
　　暮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有选择沉默。当他觉得盯着的双眼微微有些酸胀的时候，幸村曼妙的声音自前方飘荡过来。
　　“是谁在那里？”
　　然后，暮叶便看见有一股略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起紫色的发丝丝飞扬，吹起绿色的衣角，白皙精致的锁骨在阳光下泛起一层透明的光泽，却显得如斯苍白。那波光粼粼的紫罗兰双眸轻轻一眨，便带起风情，万种。只是广袤的紫色里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和深深的寂寞，如扼住呼吸般一分一分地缠绕着人心，缠得生疼。
　　“我是绫濑叶子，还记得我吗？幸村君！”暮叶有些局促地指着自己的脸。刚才幸村不经意间的一回身，竟给自己一种“娇软不胜垂，瘦怯那禁舞”的错觉。哦，天呐，他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是你，短发的模样我都认不出了。”在端详许久之后，幸村眼中的困惑烟消云散。美如紫鸢花的眸里朦胧得好似蒙上一层雾气，点点笑意铺展开来，点亮星辰。
　　“呵呵，反差是有些大哦！”暮叶搔着脑袋，柔软的发立刻纠缠紊乱在一块儿，歪着头以无比认真地语气说：“其实幸村君你很漂亮呢，可以算得上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美人了！”
　　幸村有瞬间的讶然，随后，眼里的笑意愈加浓重，摇着一根手指，有些无奈地说：“形容男孩子是不可以用漂亮的哦！”
　　“为什么呢？这都是事实呀！”他恐怕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男孩子了！暮叶不解地瞪大一双美目，眉心微微地蹙起。
　　瞧见他一副憨憨的模样，幸村哑然失笑，精致如女子的脸上挽起一朵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出尘笑花，闷着声音答道：“大概，这样会让那个男孩子不高兴吧！”
　　“不高兴么……”暮叶偷偷瞟了瞟他，心下纳闷，他都笑成这样了还会不高兴么。随即，心思一转，得出结论，果然能当上部长的都非常人也！
　　“呐，我可以叫你叶子吗？绫濑总感觉会和绫濑部长混淆。”幸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一丝愧疚横亘在心头，硌得发慌。他们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自己当作朋友吧，没有抵触，也没有刻意的礼貌。可是自己在初见时就欺骗了他们，糟蹋了他们的诚意。
　　思及此，暮叶一转身背靠上铁丝网，低垂下头，嗫嚅着说：“其实我不叫绫濑叶子……”
　　“我知道！”刚起的话头就被截住。
　　暮叶吃惊地抬起头，满眼的不可置信，担忧也一点一点地晕上黑耀石般的眼眸。
　　“其实当时在你介绍自己的时候，我就注意到绫濑部长的表情。后来柳也曾去青学调查过，结果并没有绫濑叶子这个女孩子，倒是有……”幸村波光横来，眼角微微一挑，“一个叫做绫濑暮叶的男孩子，据说还是网球部的经理。”
　　听了他的话，暮叶生生将惊呼都吞咽回肚子，惊惶地不知所措。最终，低下脑袋，低低的声音传来：“对不起……”
　　“呵呵……”幸村轻笑出声，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调侃，“其实这并没有什么，每个人总有些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一排黑线唰地滑落在额前，为什么这话听着就是很别扭？暮叶颇为无奈地看着那笑得风生水起的美人。
　　“啊，我还是叫你叶子吧，这样比较亲切。”幸村温和地看着她，“还有，下次撒谎要记得打草稿。”
　　暮叶咬牙切齿地看着笑容可掬的幸村，恨不得扑上去撕他的嘴，管他什么倾城倾国的美人。同时又哀叹自己的不幸，当初怎么会认为他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为什么这里狐狸和腹黑到处横行？相较之下，还是部长大人比较安全。
　　临走前，暮叶忍不住叹息一声，悠悠道：“幸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从病中康复，站在那众人环绕的球场上。所以，不要忧虑，不要胆怯，向着心的方向勇敢前行。”
　　说罢抬腿便走，徒留目光逐渐深邃的幸村。
　　
　　另一边，今天的网球部异常沉闷。
　　“怎么今天越前和绫濑又没来？”趁着休息时间，桃城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
　　“听说是病假吧！”如沐春风的不二指向堀尾的方向，“不过应该去问他才比较清楚吧！”
　　于是无辜的堀尾被菊丸大猫拽过来向他们报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