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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竹雨慕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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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看你妈妈?”慕长治口中的妈妈,他以为是乔安娜。
  “好吧!是我不对,我之前觉得你小,医生当时说,你有自闭症,我想着等你完全康复后才让你回来,后来我又不想你回到意大利,毕竟这里的回忆实在不算美好。”慕长治解释说。
  傅行远一大早和欧阳磊去了墓园,安静的墓园里到处立着雕像和竖着的十字架,有些日子太久后,本来白色的雕身都覆上一层灰黑,被岁月侵食得沉压压的。初秋的阳光不会太盛,凉风吹得墓园的四季树木和松柏窃窃作响。
  两人沿着石板路往墓园深处走去,欧阳月和欧阳竹的墓还是比较新的,白色的平实石棺椁横放在地上,上头雕刻着一束山茶花,棺椁正前方竖着石刻的十字架,棺椁上分别用中文和意大利名刻着她们的名字,没有任何一句多余介绍。
  两人先后把手上的花束放到棺椁上面,一束是白山茶,一束是白色康乃馨。
  人们不知人死后究竟是尘归尘还是土归土,跟神学走的人有自己的一套轮回生死,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立碑祭拜。
  其实他们祭拜的不是先人,是他们自己的心,一颗能得到慰藉的心,立碑和祭拜都只是一种宣泄的形式。
  “你要把这个秘密记远都不告诉她吗?”欧阳磊回过头看向入口的方向,这个墓园以中国的风水隔局的来说还真不算好,聚财和子孙兴旺更不好说,想聚集阴气倒是个旺盛地方,而且一入墓园就看到四煞,好在师妹欧阳月这个位置是最好的。
  欧阳磊从包里拿着罗盘东转转西转转,傅行远本来还有点抑郁的心情都没这家伙搞没了。
  “我母亲安息的地方不好吗?”傅行远关切问。
  “你母亲这样的结局好不好都改变不了,至于你妹妹,她还活生生的,我搞来有什么用?”欧阳磊见打击得差不多了,这才指着旁边的一个墓,一个十分大的墓,棺椁的石材到雕像无一不精雕细琢,看得出这个墓被照顾得很好,四周载满花草绿树,墓碑和石棺上放着的鲜花枯谢了不是很久,还看得出颜色,应该有人常来看。
  “这个雕塑长得有点像你家姑娘。”
  欧阳磊这样一说,傅行远这才留意这座坐着的雕像,然后才去看石碑上的文字,是意大利文,欧阳磊不知意思,他是知道的。
  “这是德尔皮耶罗家族的标记,她是长雨现在的母亲,乔安娜。德尔皮耶罗。”这么巧的事。
  “这不是巧。”欧阳磊好像知道傅行远在想什么,在墓四周看了一轮,然后拿出几道符,在墓的四周挖坑埋符,做好了这才收手。“你母亲借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对人家好一点也是对的。”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欧阳磊揪揪傅行远的衣袖,傅行远回过头,却被他伸指看去,正看到重重阴森的墓碑和十字架间,远远走来三人,虽隔得远,但也看得出穿着制服的管理人员引着一名男人和一名少女。
  这不用看清楚也感觉到这两人是谁。
  “我们到那边走走。”欧阳磊拖着还不动的傅行远说:“你不是要藏秘密吗?你说这妞知道你原来是她亲哥哥,她对跟你谈恋爱会不会排斥呢?”
  这话果然很有效,傅行远不用他拖了,快步往左手边的高大墓碑和雕塑后面走去。
  慕长治是来过这里的,不过他们还是由墓园管理人员带来,毕竟隔了四年,慕长治怕找不着,也怕找错。
  慕长治把特意买来的白色郁金香放到墓碑上,长雨捧着两束花,一束是白玫瑰,一束是白山茶,白玫瑰是来祭拜乔安娜的,白山茶是祭拜她的母亲欧阳月。
  在刚才他们已经询问过欧阳月的墓碑在哪里,管理人员一查才知道,原来他们今日要来祭拜的两位都在同一区域,并还相邻。
  他们首先在乔安娜的墓碑上站了一会,然后到欧阳月的墓碑上祭拜,慕长治把手上的另一束白色郁金香放到石棺上。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慕长治看到两束新鲜的花说。
  “谁啊?”长雨也发现了,她很好奇谁会来看母亲。
  “必定是她的朋友。”慕长治不想女儿知道里面的事情,告诉她,她身上有束魂阵,告诉她,她本来会死,但却被这位赠予宝玉的欧阳月女士逆天改命,如果女儿问什么是逆天改命?怎样改命?他怎么答?
  而且还牵涉傅行远,那是不是又要解释说,因为傅行远天生孤寡命,和她一起配对正好也能把她的命格改掉。
  慕长治刚想到这里就纠结了,所以他只好缄默。
  长雨端端正正在欧阳月和自己的墓碑前鞠躬,慕长治也跟着做,这位女士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他还是要感谢她,对她女儿的帮助。
  长雨不悲伤是因为她早料到这样的结果,早在她收到母亲的信后,她起了一卦,她不具备阴阳师该有的灵力,但她的悟性十分好,简单的掷杯和起卦她是会的。
  母亲常说,春去秋来,而她是属于秋去春来,好比一个人的一生,看起来是一样,前后一个对调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能常来看她们吗?”长雨问。
  “能,当然能,爸爸陪你一起来。”慕长治搂着女孩的肩膀说。
  傅行远看着两人渐渐消失于林立的雕像和墓碑当中,这才走出来。
  “秘密是永远藏不住的。”他回答了欧阳磊刚才进到墓园的第一个问题。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秘密能藏一辈子,他只是想把它藏一段时间,也许在他们牵绊更多的时候,长雨更成熟的时候,他需要更多时间准备的时候。

  第五十一章(大结局)

  离开佛罗伦萨之前,在慕长治的小房子里,他们父女收到德尔皮耶罗家族送来的请柬,亲自送请柬来的是一直跟随德尔皮耶罗家族族长的老管家。
  “老家主请慕先生和慕小姐今晚共进晚餐。”
  老管家的原话是这样,慕长治很客气地答应下来,接着发现身边的长雨好像没什么特别表情,这才试探性问:“你不想去吗?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就自己去。”
  “没有。”这个还真不好说,长雨对这位意义上的外祖父,感觉一如四年前一样,严肃的老先生,不过德尔皮耶罗这位老先生已经很年老了吧!
  “他毕竟是我的外祖父。”她想父亲慕长治应该更希望她这样回答,中国其实是个最注重血缘关系的国家,那怕至亲十恶不赦,但也不愿意对待至亲跟旁人般冷漠无情。
  慕长治果然很欣慰,他没有想到女儿想的这么多,他只是想让女儿认识亲情。
  晚上七点,慕家父女的车子正好驶达当年他们来过一趟的房子,慕长治在车上说过,这里并不是德尔皮耶罗家族的族地,这应该只算得上是老德尔皮耶罗的私人住宅。夏天过去,秋天已来,太阳逗留的时间并不长,这会儿连月亮都升起了,暮霭四起中,依稀可看到远处的群山树林,黑影幢幢,如一副深重的郊外乡村油画。
  慕长治穿着很正式的西服,从衣领、领结到扣子和鞋子如像参加重要的盛会,进门前,搂着他手臂的长雨,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笑什么呢?”慕长治低下头,只看到女孩露出她白嫩的耳朵,浅金色的长发在灯影下泛着浅浅光泽。
  “我们每次来都如此正式吗?他不会邀请了很多来宾吧?”长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珍珠白小礼服,好在不用做头发。
  “只是私人邀请。”慕长治也想随便一点,不过他摸不准长雨这位名义上的外祖到底是什么心态,而送请柬来并不是普通的仆侍。
  “也许,我们和老先生熟悉起来的时候,下次就能穿着随便点。”
  父女两人说话间,老管家已迎了出来,踏进大厅,老管家直接引他们往餐厅方向,老管家边走边解释说:“老家主一向比较随意,想着这会儿大家都饿了,而且时间不早,所以先安排用餐。”
  说话间已到达餐厅,德尔皮耶罗正坐在餐桌上的主位上,慕长治带着长雨在三步的距离外向他礼节性地问好。
  待到慕长治客套完了,长雨发现不管是慕长治还是座上老人都盯着她看,她这才吐出一句比较生疏的话。“您好。”
  “嗯,你也很好。”这一句也很生疏。
  长雨抬起头看向老德尔皮耶罗,他似乎并不如表面看起来般冷淡生疏,长雨觉得他甚至有点高兴。
  “我们先用餐吧!”德尔皮耶罗向一旁侍立的管家示意,名酒、酒杯、菜式、及各式餐具被女侍轻巧地端上桌,从餐前酒、开胃菜、前菜、主菜到尾声的甜点,每一份都十分精细,餐具也是多种多样,酒也十分香醇,甚至还能感受到葡萄的鲜甜带着细微的涩。
  这是真正的意大利大餐,除了四年前在这所房子尝过,还是只能在这所房子尝到,不管是慕长治带她去尝了多少地方,怎样有名气地大厨,都不能让她感受到真正的意大利大餐的传统美味。
  慕长治曾经说过,这样的老家族都有源源流长的厨师,源源流长的珍贵食谱,这些都不能外传的。
  餐后,他们移步起居室,老家主是个严肃的老人,这样的老人不太会说话,他也许会交际,但不能与亲人相处,慕长治说了个他感兴趣的话题,让长雨郁闷的是这个话题是关于她的,慕长治从她在美国念书的几年到最近回中国上大学的事。
  “你的父母兄弟们,她能习惯吗?”老德尔皮耶罗听完后,说上一句。
  外国人的表达十分腼腆,他其实的意思是,慕长治的父亲兄弟们对长雨好不好吧。
  慕长治微微地笑,他看向一直充当背景的女儿。长雨这下更郁闷,她父亲现在在做什么?想让她跟她这位外祖父联络感情吗?
  “他们都很好,我在中国过得很快乐,中国的同学也十分友好,中国菜非常美味,也许再过几年,我会爱上它。”长雨答上话。
  老德尔皮耶罗果然很满意,满脸皱褶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更显苍老,长雨突然明白过来,他其实是关心她的吧?她想到乔安娜的墓地上被整理得十分干净和栽种的花木十分苍郁,他应该也是爱乔安娜,也许他只是不懂去爱,不懂得如何去做。
  这次他们整整待了三个多钟,比起前一次待了两个多钟,之前的那一次谈的大多是慕长治的工作,这次的话题显得亲近多了。
  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老管家拿出一个古老的珠宝首饰盒,老德尔皮耶罗伸手接过,然后交到长雨手上, “是你母亲的遗物。”他伸出手,似乎想做什么,最终什么都没做,用他依然低沉严肃的声音说:“你比乔安娜要幸福得多,你有一个好父亲。”
  车子渐渐驶离那所房子,穿过黑漆漆的田野,向着城市里的光影驶去。
  坐着车子里,长雨捧着首饰盒说:“这应该不是乔安娜的遗物,这应该是他给我的吧?”
  慕长治搂过女儿,“我们只要知道这是他的心意,好好收藏起来。”是不是乔安娜的遗物并不重要,慕长治知道长雨对乔安娜真的说不上有多少母女感情,女儿或许不理解乔安娜是个怎样的人?他是知道的,乔安娜只是个任性的世家大族小姐,她并不像傅行远的母亲那位欧阳月女士,敢以命换命。
  乔安娜唯一做对的一件母亲该做的事,也许就是当初把真相告诉慕长治,让慕长治这位父亲去抚养女儿,以重病之身一直苦苦等待慕长治出现。
  第二天他们一行五人坐上飞机离开意大利飞回中国,长雨和傅行远坐到一块儿,傅行远的私人飞机十分宽阔,装饰简洁大气,有餐厅和休息间,慕长治很识相跟酬墨师徒坐到餐厅那边喝茶,飞机上禁用酒精,所以连简单的红酒也没有提供。
  “生日快乐。”傅行远从口袋里掏出项链来为长雨戴上,“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
  长雨摸着项链上的吊坠,是一块精细的玉块。
  “咦,是红玉。”摸着熟悉的翡翠红玉,长雨惊讶地抬头看向傅行远,这不是她当初脖子上挂着的红玉。
  “这是你的,是你的红玉。”这块红玉虽然与她的红玉几乎一模一样,但她戴了四年,她不止摸了很多遍,也看过很多遍,这块玉红中闪着浅浅的白光,和她原本那一块不一样。
  “它现在是你的了。”傅行远别有深意说:“也许你可以理解,是我们的。”
  “那就是我们的吧!”长雨想起老德尔皮耶罗送来的珠宝首饰盒,里面不旦有名贵的珠宝玉石,上面还附着一封信,因为信封封口有白玫瑰LOGO,所以是以乔安娜名义留给她的信,但信中有信,里面有一封以珠砂圈画一个奇突的符号为封口的信,如果拆信的人不是她,这封信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母亲的信十分简短,只有十六个字:
  竹雨新新,此生慕长。
  望路远兮,共行至白。
  不管是欧阳竹还是慕长雨,她的新生不但将会如竹子般能顽强且生生不息,虽路远长兮,却有着傅行远陪伴至头发皆白。
  是这个意思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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