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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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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迁就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跟着她们的身影回到了练功场地，远远望见嬷嬷和葛琪两个人左劝右讲，急得团团转，却仍旧无济于事，小鬼牙关紧闭，甚至目不斜视。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两人终于口干舌燥，精疲力竭，无奈地告了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第七章 关心
等她们走远了，我才亦步亦趋地靠近他，这么固执的孩子，怎么劝也没用吧？
我们对视良久，或者说是我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见他没有理我的意思，只好干巴巴地叫了声：“阿哥……”
“吃饱了就去睡觉，不用管我！”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一句话把我噎在当场。
“你真是小看人！你没吃我能吃吗？”我气呼呼地喊道：“喏，给你拿的，赶紧吃完，我还要回去吃饭！”
我把压扁了的桂花糕从袖子里掏出来，笔直地递给他，他看着我，张张口，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我心下一阵窃喜，看来谎撒起来还是有用的！
他面无表情地嚼着那桂花糕，吃得飞快，我担心他噎着，急急地说：“慢点吃，这儿没水，小心噎着……”
我见他快吃完了，嘴上油乎乎一片，赶紧掏出手帕预备着，哪知他一把将剩下的全塞进嘴里，顺势用袖子抹抹嘴边，正巧看到我举起的手帕，飞速放下手臂，露出还未完全擦净的嘴角。
这个孩子，真能看透人的心理不成？可是，他这样配合还真叫我不适应。我一阵感慨之机却叫他等得不耐烦了：“快点！”
我这才醒过神儿，稍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给他擦干净嘴巴。
“渴吗？”我说着又替他擦了擦渗出些许汗珠的光洁额头。
“行了，你赶紧走吧！”他稍稍后躲了些，“回去睡觉！”
“嗯？”我吃惊地看他，这是在关心我吗？“为什么？”
“吃饱了饭回去睡觉，什么为什么？快回去！”他习惯性地皱皱眉头。
“我溜达溜达消消食不行啊？”我不服气他专制的样子，忍不住顶撞一句，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万分，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赶紧去捂嘴……
“还想骗我……”他不屑地瞟我一眼。
“你，喂，小小年纪，别装得这么严肃好不好！”我吼道，明显底气不足：“真是怪人，你到底多大呀？该不会像我一样穿越来的吧？”
“胡讲，快回去！”他习惯了我的答非所问，继续重复着让我离开的话。
“你有点礼貌好不好啊？我是你姐姐，尊重些成吗？”我叉起腰，正所谓小树要砍，小人要管，这次我就好好管管这个小大人儿。
“回去睡觉，暖阁里比较舒服……”他径自重复。
“我为什么听你的？你是弟弟，我是姐姐，你说谁更有权威些？！”我粗暴地打断他的吩咐。
“哼！叫你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昨晚那么晚睡，不困吗？”他一本正经地问。
“我困不困关你什么事？！”我刚想继续反抗，却忽然意识到什么：“wait！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紧盯他的双眼，难以置信。他却像犯了错误似的，尴尬地抬高头，直视前方，不再理会我。
这小鬼，真成精了……
“喂，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我自顾自地阐述：“今早为找我才迟到的，对吗？”
他不置可否。
“我很高兴……”我直白地表达，又觉得不够：“也很欣慰……”
他仰面朝天。
“我……”天了，我不是要教训这个小鬼头吗？就凭他一句话就美成这样？可恶的小鬼头竟然还若无其事，“我走了！哼！”
第八章 和解
“死小鬼，臭小鬼，我再搭理你我就不姓尹……”我嘟嘟囔囔回了寝宫，找了半天睡觉的地方，还真叫他说对了——暖阁比较舒服……
肚子饱了就爱眯瞪，藏在碧纱橱里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去。梦里还看到小鬼一派神气的样子，真不知道是王者必备的，还是，孤独者的姿态……
床有些硬，翻身时却已经醒了，只是不愿起身，最近懒了好多。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呵呵……”我迷迷糊糊睁眼。恰看到一身蓝衣，装束利索的小鬼，额头上汗珠涔涔，冷冰冰的眸子里笑意似有若无，又好像发乎自然，痴痴地望着我。
我心下正惊讶他怎的如此高兴，竟学会了笑？却见他刚刚还灿烂的脸顷刻阴霾下来，锐利的眸子努力掩盖欣喜，恢复冰山模样。顿时觉得气愤，对我都城府如此之深，何谈照顾？随即偏转身子，不去理他。
“阿哥，哎哟歪，瞧瞧这一身臭汗，练完功怎的不去洗澡？”老嬷嬷的声音显得异常洪亮，也许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吧，对她的声音异常反感。她却依旧喋喋不休：“晌午饭没吃，后半天又练了那么久，老奴给您准备些抗饿的，洗洗赶紧来吃吧……”
“拿的什么？”嬷嬷此刻已经到了近前，粗声粗气：“霍，好精致的萨其马，又是哪个格格给的？”
“出去！”他不耐烦地命令一句。
“好好好，您不待见奴婢们，奴婢们外面候着就是，可总得先洗洗身子吧？”老嬷嬷劝道：“都发臭了……”
他沉默一会儿，以不可否认的语气命令：“搬到我寝室，我自会去洗，现在都出去，没我吩咐都不许进来！”他说着便去推老嬷嬷，别看年纪不大，一股子蛮力，不消片刻暖隔便安静下来。
“还生气？”他凑过来，小脸紧紧贴着我的，“萨其马要吗？”哼，吃的就能轻易诱惑我，抖抖身子挪得更靠里。
“快点来吃……”他二话不说，用脏兮兮的小手捏下一块，直直地塞进我的嘴里。
“你干什么？！”我挣扎着，“谁说过要吃啊！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我为什么道歉？”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又没错，是你自己找气生！”
“你！”我火冒三丈，“哪有你这样的孩子，平时冷冰冰也就算了，随便说一句话能噎死个人，最最可气的是，别人敞开心对你好，你呢，非但不领情，还冷嘲热讽，叫我多心寒……”说着，竟有些不争气地哽咽了，早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说不得重话，一说反是自己先难过。
他盯着我，晶亮的眸子闪动莫名情愫：“你管我做什么，只会叫你伤心……”
我惊讶地看着他，如此沧桑成熟的话，真的出自孩童之口？“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你额娘……”，还没说完便见他脸色不善，本就冰冷的脸更加阴翳，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真的叫我很害怕。
“早知道是这样，额娘……你们全是受了她的嘱托……”他背对着我，“秦嬷嬷，那些婢女，还有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本来是要他道歉的，看到他那副落魄失望的表情，顿时心软，不禁拉住他道：“我是真心要照顾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可怕，有的时候打开心扉才能获得温暖啊……在你眼里我可能只是个外人，但，我，哎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之，你相信我，我会真心实意为你好，哎呀，你肯定会不相信的，我一个外人，还来自和你不同的时代……”
“你不是外人……”他轻声说，紧紧盯着我看。
“啊？”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却见他眼里神色复杂，情不自禁地凑近我，小嘴绷得紧紧的，在我唇角轻轻吻去，“呀！”我吃了一惊，猛地推他，他趔趄一下，稍显慌张。
“你嘴上有东西，我给你拿了！”他嘴硬地道，“吃相真难看……”
“你，还不是你强塞给我！”我气鼓鼓地道，狠命擦嘴。
“快吃！”他把我按在床上，“吃完了伺候我洗澡！”
“你洗澡有嬷嬷们，我才不去呢，你臭死了，离我远点……”我说着往纱橱最里面爬，一边咬了一大口那萨其马，真的很好吃啊，“对了，嬷嬷说格格送你的，哪个格格？该不会是爱慕你的格格吧……”
我前脚挪进去，他后脚跟过来，硬是往我身上凑：“叫你嫌弃我……”
“你，你……”我瞪了瞪眼，“劣迹斑斑，亏了我是你姐姐，要让别的小格格，躲你还来不及，送你萨其马，唉，我刚才异想天开了……”
他不答话，只是搂着我腰，将头靠在我肩膀，认认真真监视我吃完……
第九章 诗经
后金是戎马出身，对书本知识及其藐视，一度称汉人为南蛮子，直到顺治帝福临时才稍稍改善。在努尔哈赤统治期间还是蒙昧时代，就是亲贵大臣读的书也不过是兵法，年纪，真正文学性质的聊聊无几。
“能发现这么一间藏书阁，真是幸运啊……”我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之间，看着那些泛黄，散香的书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大金后宫吃吃睡睡虽然舒心，却也是乏味的。闲暇之余四处乱逛，有一次迷路，竟误打误撞发现这处书香之地。
大喜过望之余，进来观瞧却是各朝诗集，宋代话本，元时杂剧之类，翻阅一二，颇养心性。于是经常来此，当然是不犯困，不犯饿的时候，我还没高尚到如痴如醉，只是觉得稍有乐趣罢了。
小鬼每天都练功到很晚，每次都是大汗淋漓，因为消耗体力过重，总会一瘸一拐，看着怪叫人心疼的，不过从没见他叫过苦。怕他再闹脾气，我主动乖乖在宫里等他回来。也就是在我面前，他会安静地趴在我腿上，叫我为他捶肩捏背，谈心交流。
越是靠近他，越是发现他内心的阴冷，甚至残忍，我不知道什么叫他对一切那么不在乎，似乎除了自己，世界上再没怜悯爱惜之人。有时也在想为什么那么包容他，那么体贴他，对他温柔，为他着想，到最后夜里不出头绪。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在这个怪异的世界，我只认得他，而隐身的事实又限定我只能认识他，所以倍感珍惜吧……
一本被翻的破旧了的蓝皮古书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踮着脚拿下来，朴素的封面只有两个字：《诗经》。
心里一阵惊喜，“诗三百，思无邪”，在现代总是想看完全本，碍于俗事却总不得愿，今日定要一饱眼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看到美好之处，不自觉念出声来，脸上也洋溢着如痴如醉的笑容。
“吱呀！”紧闭的房门忽然开了，小鬼头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吓得我一时忘了打招呼，只是捧着书呆呆看着他。
“知道都多晚了吗？”他一把拉住我，“你长脑子没？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书房？擅闯大汗藏书阁，死罪，你懂不懂？”
我被他连珠炮似的质问弄得头晕脑胀，他却并不打算息事宁人，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有说不完的指责：“不在寝宫里好好呆着，就知道瞎闯，万一冲撞上谁，你可开罪得起？觉得别人看不见你是吗，大金的萨满嬷嬷法力高超，什么样的妖魔鬼怪现不出原形？哪天被当做鬼捉了，看谁去救你！”
“你说清楚，谁是鬼了？”我这时总算明白过来，话不饶人，“总是挖苦别人，你很舒服对不对？”
“还不服气，快跟我回去，大汗等会儿来藏书阁，不止是你倒霉，我也跟着挨罚……”他二话不说去拉我，箍得我好疼。
“你松手，放开！”我挣扎着，“说什么杀头，遭罪吓唬我，不就是怕我给你惹祸吗？我告诉你，姑奶奶比你多吃五百年盐，保证不给您添烦堵心！”
“你！”他冰凉的眸子此刻迸发气愤的火焰：“我嫌弃你，我……我一回来到处找你，连个影子都没有，生怕你出事，好不容易寻着了，你竟然……”
“我……”自知理亏，却气不过他的态度，“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你！”他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狠狠扯着我的衣服便往外拉我，“先给我回宫再说！”
一路上不断有人鞠躬行礼，都闹不明白这个冰山阿哥遇了什么急事，如此莽撞。碍于旁人，我又不敢喊出来反抗，只得被他拽着往回走。
“八阿哥，阿哥！”一个格格模样的小姑娘甜脆地喊着，急匆匆朝他跑来，生怕一不留神就弄丢了他一样，小脸上满是微笑，“等等我呀……”
小鬼恶狠狠冲她的方向喊了声：“滚！”便头也不会地往前走，抓我更紧。我回头去看，那格格精致粉嫩的小脸满是委屈的泪花，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放声大哭，还不甘心地使劲跺着双脚。
第十章 成长
“哟，小主子，您这又是去哪儿了？！”秦嬷嬷也真是没有眼力件儿，刚一回来就盘问，结果被气急中的小鬼大吼一声：“滚！”
径直拉着我进了寝室，恶狠狠将我扔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浓黑的眉毛，犀利而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年纪轻轻便有种唯我独尊的成熟气质……
这，便是皇太极……
与人吵架我从不怕吃亏，我怕的是这种压抑沉闷的气氛，好像一切不愉快都是我制造的一样，让我不由自主地心虚，尤其是在这个可恶又霸道的小鬼面前。他的沉默代表封闭与自我折磨，总是轻易让我投降。
没什么缺点，就是心太软，偏偏碰上他这个心肠硬的，唉，只好自认倒霉，轻轻挪到他跟前儿：“阿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叫你担心的，一时忘了时间……”
他不答话，别过脸去。
“保证不会了还不行？”我讨好地凑到他跟前，“向毛主席发誓！”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忽然意识到他应该不认识毛老先生，于是苦思冥想，道：“向……嗯，向……”
看着我抓耳挠腮的样子，他“扑哧”一声笑了。看到他笑我倒也不觉得丢人，更加夸张地抓着头发，傻乎乎地陪他一起笑。
“不许笑！”他忽然命令道，恢复严肃。
“YESSIR！”我大吼一声，顺势敬礼，绷紧小脸，目视前方。他再次被我夸张搞笑的动作逗乐，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冰冷的眸子被温暖的笑意染成柔和，这才是儿童应该有的天真，单纯……
“阿哥，你笑起来很好看呢……”我情不自禁地道，手竟伸向他的脸蛋，抚摸他俊俏的五官，“呵呵……”
他抓住我一只小手，放到嘴边轻轻舔食，一贯冰冷的脸现出宠溺，珍惜，爱恋等等复杂而汹涌的情愫，“谢谢……”
“嗯？”我稍愣，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抽回手，半玩笑半当真地说：“阿哥饿了吧？呵呵，这又不是猪蹄……”
说到这里似乎又觉得不对，哪有自己说自己的手是猪蹄的？匆忙吐吐舌头不再言语，他却揪住我的缺点不放，紧紧箍住我的纤腰，磨蹭着绸制的衣料，打趣道：“姐姐比猪蹄好吃多了……”
额，头上飞过黑线，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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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过那次矛盾之后，我当真不敢再乱跑，而且那藏书阁似乎奉命严加看守起来，不太容易进入，所以我干脆整日窝在暖阁里读那本《诗经》，越看越有情趣。
赫图阿拉的冬天来得太早，我这个经历了“全球气候变暖”的现代人幸亏找了个绝好的避风港，闲散慵懒，稍不留意就进入梦乡。
“又窝在这儿！”有些不满的声音，一双粗糙冰凉的大手伸进温暖的被子，顺势箍住我的腰，“还看这种南蛮子的东西！”
“嗯？回来啦？”我迷迷糊糊地伸个懒腰，接触到他冰冷的气息时忍不住缩缩脖子，把整张脸都藏在被里，只留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打量他。
似乎不满意我的不理不睬，他忽然压上我的身子，鼻尖对着我的鼻尖，“懒鬼起床了！”
“啊呀，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我不得不奋力挣扎，本来因刚睡醒泛红的脸此刻更加红润，透出诱人的颜色，“死沉死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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