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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三部曲.三世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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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你就能与我在一起了吗？”我闭上双眼，却依然止不住淌落的泪。他轻叹一声，说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是你亲手将所有的希望扑灭，让我对你绝望，又为何还要拴着我不让我走？难道一定要看着你佳人在怀，子孙满堂，才能让你满足吗？”胸口又是一阵猛烈的巨痛，有如重击，闷痛翻滚着涌上喉咙，一声咳嗽后，他干净的衣襟上已染满点点鲜红的花朵。
“霜儿！”他大惊失色，面上是从没有过的慌乱，抱紧了我嘶声道：“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一起回桃花岛，管他什么妖气什么公主，就我们两人，永远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了！求求你，不要死！”
“药师……”双手终于解放，我环上他的腰，靠在他怀中，叹道：“你是在安慰我吗？这话若是被青鹿原的公主知道了，可是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颤声道：“我和她其实……”话音未落，一绿衣的女子忽然出现在洞口，惊呼道：“黄大哥！”
二十七 情花绝境
“黄大哥……你……”她站在洞口，怯生生的往后缩了缩，清秀的脸上有些怕生的情绪在内。
黄药师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挡在我身前，说道：“你是婉歆？”
“是啊。我不能出华山，只好先借用一下这个肉身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转了一圈，笑道：“我觉得，还挺不错的，是吧，黄大哥。”
黄药师说道：“外面太危险，你还是赶紧回你爹身边吧。”
婉歆走近几步，说道：“我已经求过爹爹了，他已经答应让你重回青鹿原，我是特地来接你的呢。我们这就走吧。”
黄药师摇头道：“我不去了。”
婉歆惊奇道：“不去了？那你准备去哪？这天下除了青鹿原，你已无处可去了啊。”
黄药师回头看了我一眼，牢牢牵住我的手，说道：“这天下除了青鹿原，我到哪去，都已无所谓了。”
婉歆惊讶道：“可你身上的妖气……”
黄药师叹道：“人生不过短短数载，为了这些恼人的事情而白白荒废了那么多时光，想起来就后悔。妖气伤人又怎么样？最后无非便是一死，只要在一起，上天入地，哪里不是一样？”
我轻轻靠在他身畔，问道：“你一再的推我离开，莫非就是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
他柔声笑道：“我以为人与妖，不能共存。与你在一起，会白白的害了你，现在，却也无所谓了。”
“只是因为我要死了吗？”我轻笑一声，说道：“早知道蓉儿说的苦肉计这么管用，我为何不早些砍自己几刀。”
黄药师愕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放开手，自他身后走到婉歆面前，说道：“鹿族的公主，你可还认得我？”
婉歆一抬手，指着我的鼻子连连后退，惊讶道：“哦！原来真是你！你……你又想做什么？既已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我爹爹教训你吗？”
“你爹？”我微微一笑，说道：“我前几天才刚刚去见过他老人家，不知道他的伤现在养的怎么样了啊。”
婉歆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爹受伤了？”
我右手拢于袖中，缓缓抽出，带出一把剔透的长剑，剑气激于空中，散出一层阴寒的薄雾，落于地面，迅速凝结成冰。轻拭剑身，我看着婉歆微笑道：“他的伤，就是我打的！”
话音一落，我一剑刺出，中途却被一道青芒所阻，黄药师执箫立于婉歆身前，皱眉惊讶道：“霜儿，你这是做什么？”
我脚下一滑，绕过他身畔，继续刺向婉歆，说道：“她毁我姻缘，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黄药师挥箫击偏这一剑，说道：“我与她兄妹相称，清清白白，霜儿，不要胡闹了。”
我刺向婉歆的剑毫没有停息，一剑快过一剑，说道：“若不是她从中作梗，你怎会一直不肯与我相认？你对她无心，她未必对你无意。你生病落崖，怎知不是她施妖法迷惑？妖界之中灵丹无数，要救人又何必用内丹将你也变成妖？这其中的蹊跷，你难道从没想过吗？”
黄药师略微一顿，我得空一剑刺向婉歆肋下。黄药师一个闪身拦于她身前，低喝道：“婉歆，快跑！”
婉歆应了一声，拔足向洞外奔去。我调转了方向，一个纵身从他头顶掠出洞外，听到黄药师在身后怒喝一声道：“霜儿！别再胡闹了！这不关她的事！”
我装作没有听见，提剑一抹光的刺向婉歆背心，拢于袖中的左手食指微微一弹，只见婉歆惊呼一声，脚下一个趔趄摔倒于地。一剑刺空，我顺势朝下劈去。身后剑气逼人，我一矮身子躲过，长剑撩向身后划出一圈，与他的玉箫撞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那日我失足落崖，全身骨骼经脉尽断，是她用内丹与我重塑身躯。她的千年修行我无法控制，与人亲近过多，妖气会侵入人体伤人性命！你应该明白啊！”黄药师焦急得解释，我只是一声轻笑，说道：“我当然明白，她的内丹你用不了，如与人交合，会直接吸干对方的精元对不对？”
黄药师神色有些局促，说道：“不错，你既明白，又为何还要如此胡闹？”
我回身一剑，继续往正拼命逃跑的婉歆身后刺去，黄药师青衫一晃，执箫拦住，低喝道：“霜儿！不要再闹了！”
我没作理会，腾空跃起，黄药师紧跟而上，玉萧挽成一片缤纷的光影，如碧海细浪，如落英漫天，夹杂着或青或红的灵犀，雾影一样向我袭来。
我一声冷笑，落于脚下的花海之冠，长剑在手中转了一圈，寒气四散而出，刺骨的狂风由中心漫结成一面巨型的园盘在周身扩展。风之及处，一切全部凝结成冰，万里飘香的情花之海，瞬间成了一片冰刻的晶雕，生命于此被完全冻结，风中摇曳的绚烂，都趋于了静止。
山坡之上，黄药师搂着被冻得脸色发紫的婉歆，冲着我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站在冰花海中，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怎么，你心疼她了？”
“云霜！”他气得脸色发青，婉歆靠在他怀中哆嗦道：“黄大哥，你不是说，你娘子是天下最温柔，最聪慧的人吗？她怎会如此蛮横不讲道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没有认错人，只不过没有认清楚人而已。”我擦拭着剑身，斜视黄药师，冷笑道：“你果然，还是骗我的吧。刚才不还口口声声要永远陪着我的吗？现在看我精神了，你怎么不再哭了呢？”
黄药师迈前一步，震惊道：“你……你一直在骗我！？”
“你骗了我那么久，折磨了我那么久，难道，我就不能报复一次吗？骗你又如何？我就是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样。实话告诉你，这只鹿妖的性命，我非取不可！除非，你能护她一辈子！”我缓缓放下长剑，冷冷盯着他身后的婉歆，眼中杀意似化为锐利的剑锋，扫过她的脸庞，将她吓得连忙缩回黄药师身后。
黄药师一提玉箫，直欲上前，却被婉歆抱住了腰，哭着恳求道：“黄大哥，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你打不过她的，我们回去找爹爹吧。”
黄药师冷视着我，眼里是一种绝对陌生的情绪，眼瞳泛着墨蓝的光晕，说不出的诡异。对视许久，他似是咳嗽了一声，轻掩住口，闭上了双眼，轻轻叹道：“想杀她，除非先杀了我！”
我冷哼一声，转身纵下林间，说道：“别以为我不敢，你伤我至此，最是该死。自求多福吧！”
疾走的脚步变为狂奔，冻结的情花虽再没了毒性，刺却依然能深深扎进心中。泪水狂泄不停，疼痛切入肌肤，每一根毛发似乎都在颤栗。情花非毒，而是心结，情越深，伤也越深。我本就是由情生出的产物，又怎有药可解？除非，我能忘情百年，可这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药师，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要骗你。生离死别的痛，你已体会过一次，我又怎忍心让你再度痛苦？你有心与我同生共死，我却不忍剥夺你的生机。与她一起，好好活下去吧，哪怕恨我入骨，也好过肝肠寸断。
三日之后，便是你我永别之时，我不想凄凉的死在你面前，带她……赶紧的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文艺？不文艺？文艺？不文艺？？
个人认为一个快死的人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二十八 解毒灵方
绝情谷，断肠崖，我立在云雾弥漫的崖边，手中捏一棵断肠草，望着崖下的云雾发呆。据说断肠崖下有泉寒潭，水至寒却不凝，灵气充裕，生有能解百毒的灵物。那些白鱼，能解了冰魄银针，又能否解了我身上的情花？
情之一字，当真是把双刃剑，它可以是世间最为强悍的能力，也可以是天下最为致命的毒药。人无情，则毒自解，那是我无论轮回多少次都达不到的境界。今生，彻底的爱了，也彻底的伤了，从来没有这样的痛过，我却并不觉得后悔。爱，虽然时常的痛苦，却也一直的快乐，只要能看到心爱的人幸福，自己哪怕灰飞湮灭，也都是一种喜悦吧。洪七，你的心意，我终于能体会了。
我闭上眼，准备跳下悬崖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白鱼到底什么模样，远远传来人大喊大叫的声音，一路逼近，正好向这边而来。
回过头，只见一群人你追我赶奔上山崖，当先一人，杏黄道袍，美艳如仙，却正是李莫愁。我有些奇怪，立着没有动，却听随后跟上来的黄蓉大喊道：“霜姐姐，快拦住她，逼她交出那半枚绝情丹！”
李莫愁闻言，拂尘一甩，几枚银针于空中一闪，瞬间已射至眼前。我一拂袖，劲力将毒针又尽数拨回，不偏不斜，正好刺了李莫愁一身。跟上来的众人纷纷扑上，七手八脚将她按于地面，小龙女更是激动的在她身上乱翻一阵，找出一只药瓶，战战兢兢的递给杨过，焦急道：“过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杨过接过药瓶，却不向里看，直接奔到我面前，说道：“云姨，你快给龙儿瞧瞧，她中了冰魄银针的毒，还有没有救？”
我看看他，又看看小龙女，视线最终落于地上的李莫愁身上，走近几步，抬起她下巴左右瞧了瞧，问道：“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李莫愁涨红了脸，冷笑道：“休想折辱于我！呸！”
我皱眉躲开她的口水攻击，按上她的脉搏，问道：“你冰魄银针的毒方在不在？”
“你想做什么？”她有些奇怪，我耐心的回答道：“想解情花毒就最好合作一点，交出来吧。”
她没有答话，人群里的陆无双却答道：“云前辈，我知道。”
我抬头看着她，微笑道：“那好，你给我写出一份，天黑之前再配一份出来，弄好了，送到这里来给我。去吧。”陆无双答应了一声，跟着程英一道匆匆离开，杨过小龙女相视一眼，也跟下山去，其余人押着李莫愁相继离开，只有黄蓉还留在崖边。
见人全部离开，她走近我身边，问道：“霜姐姐，这些日子，你是去找我爹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他过的挺好，你不用为他担心。”
“你……不再找他了吗？”她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怀疑。
我轻轻点头，说道：“再追下去，不过徒增痛苦，对谁都没好处。他既已寻到真正对他好的人，我又为何还要纠缠不休？由他去吧。”
黄蓉惊讶道：“你是说，他另结新欢？”
我苦笑一声，说道：“不知道，但愿会是如此吧。”
黄蓉皱眉道：“就算他另结新欢，也不至于十八年不来看我一眼啊。那女子究竟是谁？与他修仙长生有没有关系？”
“蓉儿，别再问了，你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活着，并且会过得很快活，这不就足够了吗？”我轻叹一声，看着手中的断肠草，说道：“若是两天之后，解药还没有配出来，你便去告诉过儿和龙姑娘，断肠草可解情花毒，这断肠崖下的寒潭之中，生有白鱼，混以玉蜂浆，可解龙姑娘的冰魄银针。”
黄蓉奇道：“你既早已知道他们所中巨毒的解法，为何不早些告诉他们？”
“也许……是出于私心吧，我想要找出一种最为完美的情花解法。当然，若是天意如此，那也只好断肠为解了。”我淡淡一笑，说道：“蓉儿，若是以后……你再见到你爹，他如问起我的事，你直接说没见过我，好吗？”
黄蓉疑惑道：“你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我摇摇头，说道：“你只要记着就好。行了，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霜姐姐，你可千万别有事瞒着他，他已为我娘后悔了十五年，你应该不希望他继续的后悔下去吧。”她放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崖边，我继续看着脚下的云雾，轻轻的苦笑。只要他不知道真相，就永远不会后悔，除了我自己，谁还能相信两天后我就会永远的死去呢？到时候，纵身往这崖下一跳，尸骨无全，岂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思考着到时的死法，联想百千，一直等到日落，陆无双和程英才将药方与毒药给我送了上来，顺道还给稍上来了一壶清水，几只茶杯，文房四宝，以及几株情花。我打发两个小丫头离开，对着这些工具感慨，蓉儿做事情总是想这么周到，到似乎比她爹还要细心很多，这大概是遗传了阿衡的基因吧。
轻叹了口气，我甩开满脑杂念，开始用心的研究冰魄银针与情花毒的关系。折腾了一夜，比照各种方法，两种毒的成功中和方法是找到了，只不过，却对我身上的毒没有丝毫用处。本就没抱什么希望，这下更加绝望。
清晨时分，我躺倒于崖边看日出，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溜达了上来，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那个心里只有老婆的杨过与心里只有老公的小龙女。我轻咳一声，唤道：“上来就上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杨过嘿嘿一笑，挽着小龙女来到我身边，说道：“云姨，那解药，你想出来了没有？”
我坐起来，看着他那独臂大侠的酷造型，摇头叹道：“为什么别人谁都管你叫大侠，我却怎么都觉得你像只老鼠呢？”
杨过有些不悦，说道：“别人谁都管你叫前辈，我还不是怎么都觉得你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小龙女扑哧一笑，说道：“外人怎么看，那都是外人的事，他在别人眼里是大侠，在你眼里是老鼠，在我眼里，就是我的过儿。”
杨过当即开心的抓住她的手，四目深情对望，看得我连连叹气，说道：“别再看了，等解完毒你们回你们那黑咕隆冬的古墓去好好看个够。”
两人又惊又喜，齐齐望着我，问道：“我们有救了？”
我郑重的点头，说道：“非常有救，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18年了，郭靖都能从痴呆变成大侠，还能有什么事不能发生？现在的黄药师早不是十八年前的黄药师了，从人到妖，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他不是修仙中人，没修过心，更何况他的心本就没有外表那么坚强，受到一重又一重巨大的打击，没死已是奇迹，你们还能指望他能继续像以前清高骄傲下去？即便是人上人的真龙天子沦落到这地步也只能当个布衣百姓，黄药师变苦情男也没什么奇怪吧。他马上就要不叫这个名字了，拜托你们不要总拿18年前有老婆有女儿有朋友的黄药师与现在这个孑身一人的半妖相比好不好？他性情不变我才是真没有水平……
霜因了解才不恨，他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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