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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纪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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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菓笑得更甜了：“香香姐，你名字真好听，香簟爽眠，幽韵撩人。真是人如其名！”
马屁香是个没一点墨水的人，完全听不懂这个杨九在说什么，只知道听起来很好听，肯定是赞扬自己的话。心中一舒爽，脸上立即露出“小子，你很识货嘛！”的表情。
爱拍马屁的人必定也很喜欢别人拍自己的马屁，这种人往往不能客观地看清自己，这个马屁香完全就是这种人。
杨菓继续亲热地说道：“瑶月姑娘看来累了，香香姐，你就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让瑶月姑娘好好休息一下。”
自己一向是垫背的地位，今日居然有人捧自己，马屁香心中一阵激动，一边擦汗，一边喜笑颜开地点头答应：“好呀！”
瑶月心中微微被扎了根刺，这马屁精以前练完舞几乎都粘在自己身边，端茶送水外加捶腿，今儿个都不知道自己的职责了？！但是刚才自己被人家夸了一番，碍于面子，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自己找台阶下：“你们散了吧，我累了，要休息会儿。晚上准时到后台！”
三个小姑娘立刻应承，小鸟出笼一般地飞出了屋。
云翠老实，平时也和马屁香没太多交道，现在很纳闷杨九要干什么。
楼里的餐食都是自己去拿的，像他们这种小倌的伙食不算好，但是管饱。云翠和马屁香取了足够的食物回到云翠房中，三个人围桌而食。
杨菓不停地把好吃的菜往马屁香碗里夹，让马屁香觉得很受重视，很有满足感，脸上看起来颇为欣慰。小姑娘平时被人踩狠了，现在但凡给她几分面子，她就觉得跟吃了灵药一样飘飘欲仙了，对杨菓和云翠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杨菓吃着吃着饭，叹了口气。
马屁香立刻关怀地问：“你怎么了？”
杨菓眼睛闪着同情的光芒，说到：“香香姐，我心理难过，但是说了又怕你会怪我。”
好不容易新收了个拍自己马屁的小妹，马屁香怎么能不帮帮自己的小妹！赶忙说：“你说，有什么事有我这个香香姐帮你呢。”
杨菓又叹了口气，说到：“香香姐，不是我有事。只是刚才看你们练了一下午的舞，我是觉得吧，香香姐长得又美，跳起舞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可惜啊，在这支舞里香香姐的美被遮盖了。我这心里啊，就像看见了盒子里的夜明珠，但是只有我看见了，没人能共赏，心里为这个夜明珠憋屈啊！”
这马屁拍得……，云翠口中含着饭，浑身一个激灵，没敢吭声。
马屁香拿着筷子的手被定格在半空中，嘴巴惊讶地张开，口中的饭都还没来得及吞下。
一直没看到出头之日的马屁香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知音！双目含泪啊，看那架势都有立刻想斩鸡头，烧黄纸，歃血为盟的意思了。
杨菓眼睁睁地看着云翠打了个激灵，现在她的小脸都快要埋到碗里去了，意识到自己的马屁拍得稍稍过了点儿。掩饰地咳嗽一声，接着说到：“不，不，香香姐，是我多嘴了，我不应该说出来，就是自个儿闷心里有点难受，你别理我！”
马屁香把碗筷咚的一声搁桌上，哽下口中的饭，双手拉住杨菓的胳膊，泪眼婆娑地说到：“九妹子，没想到你这么为姐姐着想。”
九妹子，杨菓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这个马屁香功力颇强，有个杆就能顺杆往上爬。
接着，马屁香开始了讨伐瑶月的大演讲。瑶月在马屁香心中就是座活火山般的存在，今日算是彻底喷发了。以往的一切不满，都像岩浆一样喷涌而出，马屁香那是骂得多姿多彩，添油加醋。女人啊，八卦是天性，嫉妒也是天性，这马屁香此刻将这两点体现得淋漓尽致。
杨菓不停点头表示赞同，一脸愤然之情颇为同仇敌忾，已然忘了排舞前自己把瑶月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
骂完之后，马屁香还意犹未尽，彻底感觉自己是被瑶月压在了头上，所以才一直没有出头之日。
杨菓接口说到：“其实香香姐的才华还是有办法显示出来得。”
马屁香闻言两眼发光：“怎样做？你有何想法？”
杨菓瞟过云翠一眼，说到：“不过得要云翠一起配合。”
一直置身事外的云翠终于反应过来该自己上场了，马上有样学样地照着杨菓的话说道：“行，为了香香姐，做什么我都愿意。”
嗯，孺子可教！杨菓忍不住朝云翠眨了个眼。
马屁香没想到平时被自己欺压的云翠会挺身而出帮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她肯定也是被瑶月压迫得受不了了。
杨菓啪的一声，手掌击在桌面上：“那这事儿就成了！”
“来，来，来！”杨菓将两人拉起来，饭也不让吃了，说到：“今天你们的舞我都看了，其实只要稍做改动，你们就能发挥自己的长处了。”
杨菓从小书法、钢琴、舞蹈一样学了一阵子，由于没有恒心，属于门门懂，样样不精。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原来那个世界的春晚、桃李杯等等，舞蹈看得多了去了，挑出一两个动作都够让这里的人大吃一惊了。
杨菓以原来排的舞为基础，稍加改动，让马屁香和云翠多露露面，并且动作修改得更吸引目光些。
两个女孩赞叹不已，欣喜若狂，也忘了想这个杨九怎么会跳舞。想出人头地的念头煽风点火得让两个女孩热情高涨起来，一遍一遍学着新动作，对晚上上台表演充满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总结：身边总能遇到那种老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人，不管任何事，在他们眼中都是从不好的方面去看待。和这样的人交往很可怕，因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关于你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所以，珍惜生命，远离小人！
拔刀相助的具体过程（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声色犬马的生活拉开了帷幕。
云翠和马屁香都去后台准备去了，他们把杨菓安置在舞台乐师身后的角落。以前从电视上看得古香古色的布景都是仿造意淫的，这次真实的场面就在面前，杨菓忍不住兴奋地东张西望，一双豆荚形状的大眼闪闪发光。
果然不出杨菓所料，这瑶月根本不是什么红人，节目被安排在当当中中，前前后后都是跳舞，也就比暖场的好点，充分证明了半罐水响叮当的真理。
台上瑶月越跳越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这两伴舞的时左时右地挡在自己前面，该抛媚眼的时候被香香起身挡住，高难度旋转的时候又被云翠甩袖挡住，这时间掐得太好了。而且今日这两个小妮子下腰显得特别柔软，表情也更加妩媚。瑶月越跳越心不在焉，心中窝着一团火，脸上笑容就快挂不住了。
终于坚持到结束，下面居然有掌声响起，接着就听见左边一个声音响起：“李公子赏云翠姑娘二十两银！”
台上云翠向着跑堂身边的一个蓝衣公子盈盈一福算是答谢。
右边一个跑堂的也扯开嗓子吼道：“张公子赏云翠姑娘、香香姑娘各十五两银。”
两个女孩都站到台前向右边的张公子行礼致谢。
身后的瑶月双拳紧握，一张脸由白转红再转黑，此刻已经跟包公似的了。
一曲舞下来，瑶月得了三十两赏钱，云翠和马屁香各得了二十五两。虽然瑶月得的多些，却是一个老客出的，云翠和马屁香却有两人打赏，这让瑶月硬是把心里的怒气压了又压。
偷偷在舞台后面看着一脸漆黑的瑶月，杨菓心里十分舒畅，脸上露着坏笑。现在就受不了了？之后还有你好受的呢。
楼上一个隐蔽的厢房内，陈管事立在一个男人身侧，说到：“这个云翠运气真好，今天跳得特别好，刚就赶上公子您在这儿用餐了。”
骨节均匀，修长如玉的手指正拿着筷子缓缓伸向一碟素炒笋尖，男人说到：“今日不是耽搁了时间在这里用餐，我都不知道楼里的水平下降得那么厉害！”
将笋送进嘴里，用筷尖指了一下台上正黑头黑面的瑶月：“这样的货色也能撑台？不懂得掩饰情绪，做卖笑的，笑都笑不出来，你们是怎么选人的？”说完话，男人却无意中瞥见乐师身后有一张奸笑的脸。
陈管事额头急得直冒汗，赶忙说到：“这个瑶月姿色还不错，就是没什么技艺。但一直有几个老主顾撑着场，所以也没有动她。”
男人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好一会儿了，才说道：“都跟了我快七年了吧，是不是这些年楼里的酒把你都给熏醉了啊？”
男人放下筷子，优雅地抽出一张雪白丝绢擦擦嘴角，接着把丝绢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站起身往房门走去。陈管事紧跟在男人身后，男人一边走一边说道：“站着位置就要有作用，鸡肋食之无味，对于莺歌楼来说弃之也不可惜，可用的人太多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吧，这种小事我以后也不想再讲一次了。”
陈管事不停地点头哈腰，“是，是，主上放心。我再观察两天，想好处理办法，不会寒了楼里姑娘的心。您走好！”一边说着，一边帮男子拉开门。
男子抬步而出，陈管事却在厢房内坐了片刻才叫人来收拾。
第二日、第三日，杨菓照旧每日给瑶月几大捧，排完舞后都故意拉着马屁香和云翠一起吃饭。瑶月是心里不痛快，但是还不好说，每每白天排好的舞步，到舞台上怎么就那么别扭。自己这两日得的赏钱也越来越少，这两个小妮子却越来越多！
云翠长得好看，天生四肢灵活，一跳起舞就更是吸引人。这几日，云翠和香香显然都是特意打扮过的，自己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两个丫头存得什么心思。这几日看来，陈管事也有让云翠单飞的意图。于是瑶月再也忍不住了，将被超越的可怕感觉随时围绕着自己，恐吓着自己，不得安宁。
“香香，今日卓火头会送好菜到我房里，你就和我一起用餐吧。”
卓火头是瑶月的追随者之一，只要一有机会就做点好的食物给自己的天仙，就算天仙的指头都没碰过一次，只是看看她的脸，自己也满足了。
但瑶月没想到的是，这几日马屁香被突如其来的重视感冲昏了头脑，完全对自己地拉拢无动于衷。
马屁香仿佛此刻已经超越了瑶月一样，不冷不热地回答到：“谢姑娘厚爱，还是姑娘自己慢用吧，香香已经答应了两个小姐妹要一起用餐。”
热脸贴上冷屁股，瑶月从来没被香香拒绝过，这还是以前那个让自己特别有优越感的小婢女吗？瑶月张着嘴还没反应过来，香香就已经转身和云翠、杨菓一起出了门。
云翠的房间里，杨菓照例指点着两人，不过今天特别早杨菓就喊着累了。经过几日相处，马屁香也真把杨菓当成自己的妹妹，便让她好好休息，回了自己的房。
见马屁香走了，杨菓一脸神秘地问云翠：“这个莺歌楼是否有特别僻静，没有人会去的地方？”
云翠愣了愣，想了一下，说：“后院有片湖，湖边的竹林一般大家很少去。”
杨菓拉起云翠就往门口去：“走，带我去。”
半下午的，到处都是昏昏欲睡的氛围。走进竹林，混沌之气仿佛被隔绝开来，竹林空气清爽宜人，地上厚厚的竹叶覆盖住土壤，显示这里确实没人光临。
杨菓拉着云翠找了一块相对空旷点的地方。
踏踏地面，很软，正好！杨菓慎重地说：“今天很重要，所以我才要特别保密！正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我看瑶月就快爆发了，在台上闹起来可不好看，我今天要教你转危为安的办法。”
转危为安什么意思？云翠云里雾里。
杨菓对云翠说：“来，你推我一把。”
“啊？”云翠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菓说：“来啊，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云翠上前轻轻推了她一下，杨菓顺势一个翻转再回落地面，在单脚撑地的时候整个身体形成一个丁字，同时两手像两边甩去。接着，再一个回旋直立起身，以袖遮面。
从来没看过这样大幅度又行云流水的动作，云翠目瞪口呆。杨菓讪讪地笑道：“我跳得不好，你一定能行，我看了几天了，你的舞蹈天分很好。记住，关键点在最后！遮面要慢慢挪开，展出半边脸，这叫犹抱琵琶半遮面。”
杨菓细心指导云翠，跳舞算是自己发现云翠的唯一长处，云翠是很热爱舞蹈的，所以学得也特别认真。
两人练得兴致勃勃，都不知道林中有一双狭长的眼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看了半天了。
杨菓果然识人有一套。
当晚在台上，瑶月终于忍不住怒气，跳到一半时猛力推了云翠一把。
练习是练习，但是当在台上这情况突然发生时，云翠还是没反应过来，被推倒在地上。
云翠跪在舞台最前方，乐师们都吓傻了，几种乐器的声音参差不齐。杨菓在后面有些着急，小声地提醒乐师们：“继续！继续！大家都看着呢！”
乐师们回过神来，赶忙又接着整齐地合奏起来。
云翠想起九姑娘的叮嘱，深吸了口气，稳定下情绪。随着乐师的音乐单腿跪地，像飞燕一样缓缓站立，舒展开身体。
瑶月和马屁香已经傻了眼，只愣愣地在后面看着云翠。瑶月心中很怕，自己是一时气晕了头，要知道，在演出中出纰漏是他们这种艺馆最怕出的问题。
红色帷幔映衬着云翠纤细的身影，不急不缓地舒展，犹如直面昙花绽放的时刻。云翠起跳，在空中连续翻转三圈，在最高点甩出长长的水袖，落地后身体随势回旋，水袖被她舞成了粉色的圆圈。不停旋转，直到音乐停下，云翠稳稳停住身体，以袖遮面，缓缓挪动手臂，露出半边如出水芙蓉般的面颊。
整个大厅静悄悄地，忽然有人带头鼓起了掌，大家终于回过神，爆出了热烈的掌声。站在后面的瑶月和马屁香也轻呼出一口气，总算过了一关，没被大家看出刚才的危机。但是瑶月心中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之前在这一表演环节，自己所得掌声从来没有这么热烈过，真的被超越了吗？
杨菓也激动起来，使劲鼓着掌。云翠真没白费自己一番苦心，举一反三啊！孺子可教！杨菓感到相当欣慰。
不停地叫好声和掌声中，跑堂的吼得声嘶力竭：“薛公子赏云翠姑娘黄金五十两！”
这个薛公子坐得离舞台很近，台前众人都听得很清楚。跑堂的声音显得是小点，但是震慑力却非常大，大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大家都望向那个大方打赏的薛公子，不仅是因为他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黄金，还因为他是富甲一方的薛公子！
云翠一听薛公子的打赏，瞬间红了脸颊，无限娇羞地向薛公子的方向行了个礼。
杨菓也随着大家眼光看向那个豪客，心中冷笑，天下男人都一样，看见美女就捧着上！这么大方怎么以前不打赏云翠啊，现在人家出风头了，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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